文｜CBN记者 李潮文 郑浩榕 朱宝 唐晚霞 叶雨晨

　　制图｜项凯

　　大年之夜，腾讯偷袭了阿里巴巴[微博]的“珍珠港”。

　　一个叫做“微信红包”的玩意，迅速风靡各个微信群，承担了拜年和玩耍之乐，从除夕到初八，短短9天，800万用户发放和领取了4000万个红包，财付通也新增了数百万名新用户。

　　这是财付通产品总监弓晨不曾预料的结果。甚至，在她对《第一财经周刊》的描述中，听不出任何“偷袭”的意味：这个项目从策划到推出总共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开发团队也只有3个半人。“我就是那半个，因为还要兼顾其他的工作。”系统设计师刘涤宇说。

　　1月4日，财付通决定为微信开发这么一款小游戏时，临时搭建了这个团队。红包产品经理刘雅娅说，腾讯每到过年都有排队抢红包的习俗，但主要是PC上，今年出于缓解线上压力的目的才开发了微信红包。

　　技术底层用以前的经验就可以解决，但产品的具体形态他们一开始没有好主意。

　　经过了一场头脑风暴，一个人提到的掷骰子游戏给了他们灵感，并最终演变为“拼手气”红包：由发红包的用户从银行卡转出钱，并决定红包数量，通过链接发到一个群里，其他人点击这个链接争夺红包，金额随机，就像丢一块面包到鱼群里一样。

　　主创队伍是混编的，大约十来个人，腾讯的广州研究院也提供了支持。距离除夕还有4天的时候，微信红包正式上线，“没有做正式的对外推广，就放在一个公共号里。当时发现情况有点异常，当天就有几十万笔的发放级别。”刘涤宇说。

　　这时，许多员工已经放假提前回家了，管理层协调在深圳还没有回家的员工来“救火”，硬件上也急忙扩容，从一开始没有为红包申请专门的服务器，最后扩展到70台。

　　1月30日除夕当天，核心团队几乎通宵工作，还在做系统加固这些事情，四五天内，许多人一次都没回家。

　　十来个人搞出了一个大动静，尽管并没有实现起初网上疯传的上亿用户规模，但对于微信这个后来者而言，意义不可小觑，不仅直接在核心公司人群体中建立了使用体验，以及使用愉悦感，而且还直接绑定了他们的借记卡而非信用卡—这为其背后的理财通产品也做了铺垫。

　　“此次春节‘珍珠港投资’的确计划和执行得完美，”阿里董事局主席马云[微博]在阿里的社交平台来往上发文说，“几乎一夜之间，各界都认为支付宝[微博]体系会被微信红包全面超越。”

　　阿里投资的新浪微博也推出了“红包”，但它更像一个营销平台，任何企业和个人都可以报名参与这一平台提供奖品，通过红包的形式向“粉丝”随机颁发。

　　两家公司张弩之势已经形成，但绝不仅仅是为了这一款应景的春节游戏，而是为了用户们能够知晓并且选择它们的支付工具，甚至在线下的衣食住行都用它们来支付。

　　“干掉现金，我们的使命就是这个。”在杭州支付宝办公室，支付宝总裁樊治铭这样概括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支付宝，原本是淘宝网[微博]的支付工具，几年前开始让人们能够在网页上购物时便捷地付款，现在，它的计划是通过手机上的支付软件，成为人们在线下的虚拟钱包。

　　这场变革已经开始了，从一个普通公司人的账单就能够看到这一点。

　　“代发工资：9576元；信用卡快速还款：3052元；支付宝快捷支付：5000元……”这是张越12月的招商银行工资卡账单，作为一位生活在北京的公司人，她属于最早接受和使用余额宝的一群人。每月，她将工资的近一半存入余额宝。实际上，这张账单中3/4的钱都流向了支付宝这个关卡，因为即便是那3052元的信用卡消费中，也有超过2200元来自支付宝快捷支付，那是网购的结果。

　　干掉现金看起来像是虚晃的一枪，现金是无主的，更重要的是支付宝借助余额宝这样的产品，足以动摇传统金融机构的地位。它融合了理财和消费，这是传统的金融产品都不曾考虑到的一点。

　　张越几乎把余额宝当银行在使用了，她每个月向里面存5000元钱，半年交一次房租时，再从里面取一部分钱出来。去年6月，支付宝联手天弘基金推出余额宝。和银行活期存款一样，用户能随时从余额宝账户提取资金，但相比银行活期存款年利率只有0.35%，余额宝的平均年化收益率约为5%。

　　值得说明的是，相比以往，这些指向支付宝的账单里，多了一些三四十元的小额支付账单—这是因为在线下的日常生活中能够越来越频繁地用到支付宝了，现金和信用卡被隐藏起来。

　　在《星际迷航》所描述的24世纪，已经没有金钱的概念了，星联中的居民用着“不明流通物”偶尔做着交易。

　　现在看来，我们不断在向这部科幻电影里描述的世界靠近：1950年代出现信用卡之后，“无现金社会”就一直是讨论的话题，而现在，手机能够代替钱包在许多场合进行支付，信用卡、借记卡和现金一道成为了准淘汰品。

　　作为一个后来者，微信以平台的角色加入了钱包之战。

　　从2013年12月开始，微信和支付宝首先在北京出租车上展开了激烈竞争。

　　打车能用手机付款了。以支付宝为例，安装了阿里所投资的快的打车App的司机会拿出一个印有二维码的牌子，乘客用手机上的支付宝钱包客户端扫一下，即获得司机的账户信息，乘客输入应付款金额，就可以完成付款。而微信则在市场占有率更高的嘀嘀打车上展开试验，只要用这款软件叫车，它会引导你在线支付车钱。

　　在最常用到现金的地方，现金的替代物已经登场。

　　出租车司机们已经经历过一轮移动互联网大潮的席卷。2012年，打车软件开始流行，创业公司们希望通过一个手机上的软件将打不着车的乘客和拉不到活的司机连接起来。

　　但是，让司机们用上这款软件并不容易，“很多司机连智能手机都没有，使用软件也不容易。”打车软件快的公司的CEO吕传伟说，最开始他们只能依靠补贴刺激司机们使用“快的”，后来，那些最先使用打车软件的司机尝到了甜头—除去补贴，一个月能提高20%左右的收入。

　　依靠司机之间紧密社交圈的口耳相传，越来越多的司机主动要求安装软件，那些没有智能手机的司机也愿意掏钱去买一个手机。“对于司机们来说，他们已经相信一个软件可以给他们带来好处了，现在接受支付宝也没那么难了。”他说。

　　作为兄弟公司，快的负责将支付宝推上出租车。就在2013年上半年，几家发展迅速的打车软件纷纷被中国互联网公司的巨头们招安，快的也被支付宝的母公司阿里注资。

　　支付宝以补贴吸引司机，并把他们纳入理财体系。“司机使用支付宝，可以躲开那些假钞，也省得去银行排长队换零钱，对于司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樊治铭说，“收到的钱存到余额宝，还可以给他们增加收入，利息比存银行高多了。”樊治铭不忘向司机们推广支付宝的基金产品，这个理财产品能带来的收益约为银行活期存款利息的14倍。

　　目前，绑定一个支付宝账户，司机能够获得50元现金，以及支付宝账户中50元的余额；改变司机和乘客的支付方式，需要给他们足够多的好处，接受一笔支付宝收款，司机和乘客都能够获得5元补贴。

　　腾讯也看中了出租车这个线下支付切入口。就在1月5日，微信把嘀嘀打车直接放到支付平台上，作为一个新功能出现，也就是说，用户无需下载打车软件，在微信上就可以实现叫车以及支付。相比快的打车40万的用户安装量，微信拥有超过6亿的用户。且微信同样深谙补贴之道。从1月10日开始，使用微信上的嘀嘀打车，用户和司机双方都能够获得10元补贴。

　　这最终演变成了两个互联网大佬的补贴战：腾讯号称投入2亿元预算作为补贴，而支付宝也提高了奖励额度，每单奖励乘客10元、司机15元，并打算接下来用5亿元去铺市场。一些同时安装了两家软件的司机，则干脆把补贴变成了生财之道—通过作弊的方式以一单交易同时赢得两家补贴。但两家公司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它们的目的是让用户形成习惯，绑定他们的银行卡。

　　一些商户甚至愿意对微信倒贴钱，比如，腾讯花在嘀嘀打车中的补贴一部分来自嘀嘀自身，但腾讯并未向《第一财经周刊》透露具体比例。类似的情况也出现在支付宝和快的的合作中。

　　互联网公司们图谋的是巨大的线下支付市场，而这本是银联的地盘。

　　一直以来，支付宝这种起家于互联网的第三方支付机构只能赚取线上支付里微薄的手续费。根据中国电子商务研究中心发布的报告显示，2013年上半年，中国网络零售市场交易规模占到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的6.8%，也就是说，剩下超过93%的交易额都在线下完成。

　　来自美团的两组数据能够说明移动支付的兴起之势。美团做的是本地生活消费的团购服务，用户在线上以团购价格支付线下的衣食住行费用。美团创始人王兴在新浪微博上提到，“2013年12月31日22点13分到14分之间，美团网[微博]首次单日交易额突破1亿元。”而此前，他曾透露美团有60%的交易额是在手机上完成的。艾瑞咨询[微博]预计，2016年中国移动[微博]支付市场交易规模将突破万亿。

　　互联网公司的优势在于，为商家和用户提供了全新的费用结构。

　　银行信用卡的收入来源之一是商家为顾客的刷卡行为埋单，每刷一笔金额，商家需要向银联缴纳刷卡金额1%至2%的费用，银联再与发卡行分成；而如果商户在线下通过支付宝或者微信收款，只需要缴纳4‰左右的费用。

　　除了海底捞、太平洋咖啡等一些大型连锁餐饮公司与微信达成合作外，一些小饭店也开始接受这一平台。北京的方家胡同是“艺术圈”人士扎堆的地方，这些人来这里的一家小饭店吃饭时，经常为小店不能刷卡而抱怨，店主兰姓女士在顾客的帮助下开始使用支付宝。对她来说，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购买一台POS得2000多元钱，而直接让用户用手机支付既不需要购买硬件，费率也相当低。

　　即便在大型百货公司，付款方式也在发生变化。比如在北京上品折扣店内，任何一个专柜都可以用微信完成支付，而不用去收银台排队。根据微信向《第一财经周刊》提供的数据，2013年12月1日到15日，短短15天内，微信支付的日均交易由2笔增长到超过1000笔；日交易额从70多元增长到12月22日的24万元。截至2013年12月25日，上品折扣的微信支付总交易额近100万元。就连已经和支付宝合作的银泰，也开始和微信合作。此前，银泰百货的29个分店1500个收银台都可使用支付宝支付。

　　“银联收取的1%至2%的费率，并不是市场化的行为，是几家坐下来行政谈判谈出来的结果，而支付宝这种互联网第三方支付企业能够收取更低的费用，则是市场竞争行为，银行向它们收取的费用更低，也是市场谈判的结果。”中国银行一名不愿具名的人士向《第一财经周刊》解释。

　　当初，银联的出现为用户解决了整合POS机的问题，它作为一家清算机构，在不同的银行之间架起管道。银联统一向商户收取一笔费用，然后分给发卡行、收单行以及银联自己，比例是7：2：1。

　　现在，支付宝及微信正在承担起这一角色。一些银行向支付宝直接开放清算接口，也就是说，那些钱能够通过支付宝的管道直接流入银行，但费用是原来的1/4。

　　此前，银联、运营商和银行都在移动支付领域投入了巨资。它们主要采用安全支付芯片与SIM卡集成的SWP-SIM卡模式，即NFC(一种近场支付技术)手机刷POS支付。这样做的好处是，不破坏既有传统生态，但这种“手机钱包”面临困境，它在商户中的推广并不顺利。

　　“技术只是工具，最重要的是商业模式。”First Data第一资讯大中华区总裁、前万事达中国区总裁陈启彰对《第一财经周刊》说，“终端机要重新铺设或改装，非常耗时，需要金融、电信运营商和其他部门之间的协调，有较大工作量与成本。”

　　而商业模式建立的基础，是对产业链各方提供价值，移动支付最终的问题在于，它替商户与消费者解决了什么样的问题。

　　支付宝此前也曾大力推广线下POS，但最终也因成本问题而全面停止。

　　为了改善用户体验，支付宝推出了声波支付，两个手机之间发出“咻咻”的声音识别对方的账户信息，几秒钟之内完成支付。“看似几秒钟，实际上包含七八个步骤，从两台机器先是‘握手’找到对方，然后‘建权’等等，每个步骤都有辛酸的部分。”贾许是支付宝声波支付开发团队的负责人，他说，一开始支付成功率只有50%左右，他们面对的最大的难题是音频问题。

　　实际上，支付宝团队在声波和二维码扫描之间有过较大分歧。体验过二维码支付的人大概都有类似经历，首先是要大费周章用摄像头对准二维码，在灯光昏暗或强烈反光的情况下，以及二维码褶皱弯曲时，这都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其次，等待网络识别这个二维码也需要时间。设想一下，在星巴克买咖啡时，背后若是排着长长的队伍，这恐怕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为何不用信用卡或者现金呢？

　　但二维码的成本优势十分明显—对方只需要打印一张二维码就可以出示自己的账户信息，比如出租车上。“最终我们看到支付宝里还是集成了两款技术，在静态的环境下，比如我们坐在电脑前的时候，二维码也是一个好的支付选择。”贾许说。

　　没有技术上的精雕细琢，微信拿着二维码就挤入了线下支付—历来如此，平台公司总想包揽一切生意，和聚焦单一业务的公司竞争，微信也是。

　　减少开通支付的阻力，是微信进入这一领域最好的办法—有点像亚马逊[微博]的“一键下单”，从点开微信上“我的银行卡”界面，到输入名字和生日这些简单的个人信息，再输入一张信用卡卡号，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绑定了银行卡，再次支付的时候，只要输入密码即可。

　　在支付宝已经非常普及的情况下，为了争夺用户，微信想了一些办法，比如推出一些吸引人的商品，采取秒杀的形式，并且和一些炙手可热的商品合作，比如小米。红米在QQ空间上的销售盛况引起了微信团队的注意，于是，微信向小米发出邀请，双方达成合作：11月28日12点，小米手机[微博]微信专场正式开启，在9分55秒内，15万台小米3手机被抢购一空。这对于微信的意义在于，成功预约的有200万人。在此次微信营销中，小米要求用户绑定微信支付，才能预约成功，也就是说，通过这一次营销，200万用户花了一分钟来绑定银行卡。

　　这与春节微信红包的目的如出一辙。

　　钱包之战的最终指向是蓄水池。

　　“乌合之众，干干干”，杭州支付宝大楼16楼是支付宝移动部门的办公室，到处贴着这句标语。樊治铭丝毫不介意它的不够文雅，他把支付宝比做“镖局”，是为淘宝购物押送钱财的，“但现在有了余额宝这些东西，就不仅仅是镖局了，具体是什么我们还没想清楚。”

　　但是，从那张典型的公司人账单中，你能看到钱的流动路径发生了改变：更多的支出都与支付宝或微信这样的平台发生关联。

　　如果把支付宝比做管道，余额宝就相当于管道中的一个大水池，原本用户放在银行的那部分钱被吸纳到这个水池，至于流向哪个银行，则由支付宝决定。

　　用理财产品建立一个蓄水池也是微信的想法。它在1月15日推出了它的类余额宝产品“理财通”，推出时年化收益达到6.435%，高于余额宝，但相比余额宝里面钱可以用于支付，融合了储蓄和支付的货币，同时兼顾高额利率回报，理财通还做不到这一点。

　　一直以来，人们习惯把钱分为消费和储蓄两个部分，储蓄的往往是以定期的方式获得较高的利率回报，消费部分至多只能获得活期利率带来的利润，而现在，余额宝能随时支取且提供高额的利率回报，打破了这一传统。

　　这意味着支付宝在银行利率上再一次普及了互联网式的民主属性，建立了新的市场规则。

　　天弘基金将所有余额宝资金都投入了货币市场基金，主要包括银行间贷款及部分短期债务证券，虽然余额宝的现金大部分最终仍流入银行，但这些现金的回报率是按照市场价格确定的，而不是按照由政府控制的利率确定。一直以来，为了确保银行能获得丰厚的利润，政府将活期存款利率限制在固定水平。

　　截至1月15日，余额宝的规模已突破2500亿元，用户数超过4900万户。根据万得数据，截至1月14日，余额宝所合作的天弘基金自成立以来万份收益总值309.24元，在所有A股市场的货币基金中排名第一；而根据彭博数据，其规模在全球货币基金中可排至第14名。

　　如果有可能，支付宝和微信还打算发行虚拟信用卡产品。

　　“信用卡中心发2000元钱以下的信用卡基本上是不挣钱的。”樊治铭说，如果政策允许，支付宝接下来会在针对消费者小额信贷的产品上做一些尝试。要知道，即使政策允许，个人征信始终是互联网公司进军金融业面临的难题，但阿里和支付宝积累了大量个人收入支出数据，“阿里是有能力用它们的数据建立个人信用档案的，这也就是依托大数据自建风险管理体系，而且2000元是一个较低的额度，损失有限。”一位业内人士说。

　　这看上去只是一款小产品，但它的意义在于可以让支付宝形成一个完整的金融闭环，甚至不需要再依靠银行。

　　一旦信用卡产品成功发布，将与贷款、理财和消费结合在一起。一个理想的模型是：那些原本要从余额宝池子流向银行的钱现在作为发放贷款的本金额发放给消费者，这笔现金通过支付宝这个管道流向商家，商家再将这笔资金投入到余额宝—不难发现，在这种模式下，资金可以仅仅在支付宝内部循环，不与银行发生任何交集，也就意味着不需要向银行支付任何费用。

　　这是又一次“平权”运动。“阿里以前做小微贷款，将一种更便捷的贷款提供给中小企业，现在面向个人了，一方面给个人带来了更多的选择，另一方面这能够帮助他们更好地扎根阿里的核心市场。”艾瑞咨询分析师王维东分析指出。

　　财付通总经理赖智明曾对外透露，腾讯也正在研发新产品，以改变银行发信用卡门槛过高、在校大学生和刚刚毕业的人士难以申请的现状。

　　历史看似即将重演—信用卡诞生以前，只有企业才有依靠信用透支的权利，信用卡诞生后，个人有了信用体系，享受了和企业一样的权利，而现在，个人通过电子钱包享受更多的互联网金融服务。

　　就如PayPal创始人彼得·泰尔(Peter Thiel)曾经说过的，“我们将让世界所有人都能更加直接地掌控他们的货币，而这是他们从来不曾做到的。”

　　联系编辑：liyang1@yicai.com

　　01 2013年11月16日，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马云现身杭州银泰武林店，体验支付宝线下当面付。银泰所有的店面都已支持支付宝，目前又与微信合作。

　　02 北京博纳悠唐国际影城内的美团猫眼刷票机及其他同类机子。

　　03 在除夕夜，微信红包迎来最高峰，每分钟有2.5万个红包被领取。

　　04 美国打车应用Uber的线下支付已做得十分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