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康：中国国有银行不存在贱卖的情况

　　

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刘明康。

　　2005年12月5日10时，国新办举行新闻发布会，请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刘明康介绍中国银行业改革开放与监管的新进展等方面情况，并答记者问。以下为新闻发布会实录：

　　[主持人郭卫民] 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今天我们很高兴请来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刘明康主席出席新闻发布会，向大家介绍中国银行业改革开放和监管的新进展等情况 ，并回答大家的提问。现在就请刘明康主席做介绍。

　　[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刘明康]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很高兴在时隔一年再次与大家见面，共同分享我国银行业改革开放的最新情况。我国已进入WTO后过渡期，银行业即将迎来全面开放的新时期。在此，我首先向大家简单介绍今年以来银监会在推动我国银行业对外开放方面采取的新措施和取得的新进展，然后回答大家的问题。今年以来，中国银行业金融机构财务状况明显改善，公司治理改革取得成效，中外资银行的股权合作十分活跃，在华外资银行获得了快速发展，银行业改革开放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

　　银行业监管工作得到了大力加强。今年以来，我们利用包括贷款偏离度检查、贷款迁徙分析、同质同类比较等科学的监管手段，加强对不良贷款的科学监测，促进了商业银行降低不良贷款以及防止新的不良贷款上升。截至2005年9月末，全部商业银行(包括国有商业银行、股份制商业银行、城市商业银行、农村商业银行和外资银行)不良贷款余额比年初减少了5502亿元，不良贷款比率下降到8.6%，首次下降到一位数，比年初下降了4.3个百分点，不良贷款余额和比例持续保持了“双下降”。资本充足率达到8%要求的商业银行已达35家，其资产占全部商业银行总资产的68.1%。

　　银监会不仅关注微观层面的审慎监管，同时还关注法规建设等宏观层面问题。我们制定并颁布实施了大量适应银行业审慎经营所急需的规章和规范性文件，所实施的诸多监管措施与宏观经济持续稳定较快增长的目标是一致的。银监会希望通过加大银行业监管法规的实施力度，促进银行业金融机构提高风险管理水平，有效控制单个机构和整个银行体系的风险，对经济周期有一个持续和适当的影响。目前，银监会已经发布了200多件规章和规范性文件，新成立了业务创新监管协作部，出台了《商业银行个人理财业务管理暂行办法》和《商业银行市场风险管理指引》，发布了《银行开展小企业贷款业务指导意见》。

　　国有商业银行改革取得阶段性成效。资产总额占银行业总资产50%左右的四大银行——工行、中行、建行和交行的财务重组已基本完成，在中国政府的支持下，四家银行均较好地解决了不良资产和资本充足率问题，财务状况有了根本性转变，股权实现了多样化，特别是交通银行和建设银行已经在香港成功上市。下一步，我们将继续大力推进国有商业银行改革，进一步完善农村信用社改革，同时改革邮政储蓄机构。

　　银监会始终积极鼓励吸引合格的境内外战略投资者参与中资银行改革重组，并通过发布《境外金融机构投资入股中资金融机构管理办法》等，为外资参股创造了有利的监管环境。截至2005年10月末，已有22家境外投资者入股17家中资银行，外资投资金额已超过165亿美元，占国内银行总资本的15%左右。

　　银监会成立后，认真履行加入世贸组织承诺，积极推进银行业对外开放。截至2005年10月末，共有20个国家和地区的71家外国银行在中国设立了238家营业性机构。外资银行在华资产总额为845亿美元，占我国银行业金融机构资产总额2%左右，外资银行在华外汇贷款总额占我国金融机构外汇贷款总额20%左右。在华经营的外资银行机构中，已有138家获准经营人民币业务，15家获准开办网上银行业务，41家获准从事衍生产品交易业务，5家外国银行分行获准开办QFII托管业务。除营业性机构外，另有40个国家和地区的173家银行在我国23个城市开设了238家代表处。

　　我们充分认识到引进外资银行的重要性。外资银行不仅为金融业带来了良性竞争，促进了产品的多元化和服务效率的改进，也促进了中国银行业的改革和重组。为此，我们继续鼓励外资银行的发展，从今天起，将陆续实施以下措施，进一步扩大银行业的对外开放。第一，我们将按照加入世贸组织承诺，允许外资金融机构将经营人民币业务的地域扩大到汕头和宁波，同时为鼓励外资金融机构参与实施我国西部大开发和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战略，经国务院批准，提前向外资金融机构开放哈尔滨、长春、兰州、银川、南宁5个城市的人民币业务，使开放人民币业务的城市从18个增加到25个(此前已开放上海、深圳、天津、大连、广州、珠海、青岛、南京、武汉、济南、福州、成都、重庆、昆明、北京、厦门、西安、沈阳)。

　　第二，适当降低外资银行经营人民币业务营运资金的要求。将外国银行分行对各类客户(包括居民个人)人民币业务营运资金最高一档由目前的5亿元人民币降低为4亿元。将外资独资、合资银行在华分行对各类客户人民币业务营运资金由目前的3亿元降低为2亿元。我们将根据上述决定，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外资金融机构管理条例实施细则》，并于明年底前发布实施。第三，积极研究对中、西部和东北地区外资银行经营人民币业务实行更加优惠的准入政策，继续支持外资银行在以上地区设立机构，开展业务。

　　第四，将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外资金融机构管理条例》规定，在新的一年里适时调整外资金融机构从中国境内吸收外汇存款的比例。以上是我的简单介绍，下面我很乐意回答大家的提问。　

　　[合众国际社记者] 最近有报道批评中国国有银行出售的价格太便宜了，您是如何回应的？另外，您是否认为现在银行业最糟糕的问题上市欺诈、管理不善等问题已经度过了。另外，对于受到禽流感危害的农业或者工业有没有贷款的计划？对于松花江污染的问题银行有什么计划？

　　[刘明康] 谢谢你的提问，首先我想讲一下中资银行和外资银行股权合作的意义。为了巩固国有银行改革的成果，使得我们重组的成本能够实现花钱买到机制，我们鼓励国有银行同外资银行实行股权合作，精心挑选合格的境外战略投资人，其目的是：第一，实现机制和体制的创新，促进商业银行营运的基础条件发生根本的变化；第二，通过合作，来迅速提升国有商业银行的竞争能力。

　　国有银行在改革的过程当中，国家关注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就是要从根本上改变以往国有银行产权结构国有独资的单一性，实现股权结构的多元化。只有在投资主体和利益主体多元化的基础上，国家财政才不可能再为商业银行的经营亏损去买单，否则就有悖于市场公平竞争的环境和原则。这不仅从体制上可以消除道德风险，而且使得国有银行在改革过程当中出现的锐意进取、面向市场、立足自身、改善经营和结构的积极性，得到了制度性的持续安排。

　　国务院的领导同志要求，改革当中的国有银行背水一战，我们必须从机制和体制上来创新，使得这一个庄严的承诺成为一个持续的动力。基于这种政策的理念，我们引进境外和境内合格的战略投资者，进行一个体制和机制的创新。第二，我们引进这些战略投资人，就是要借鉴国际先进银行和市场上先进的技术和经验，提高国有银行战略竞争能力。我们对战略投资人是有严格标准的，总的来讲有五个方面的要求：第一，他在中资银行当中投资占股的比例不低于5%；第二，本着长期合作、互利共赢的精神，对境外的战略投资人股权的最短持有期有个限制，最短的股权持有期必须是在三年以上；第三，参与的机制，作为战略投资人，就必须要派出董事，参与董事会的管理工作和决策工作。并且我们鼓励有经验的战略投资人，向中资银行派出高级管理人才，来参与银行的日常运营管理。

　　第四，我们要求作为战略投资人，必须要有丰富的银行业的管理背景。也就是说必须要有成熟的经验、技术和良好的合作意愿；第五，有商业银行背景的境外战略投资人，在投资中资银行的时候，为了避免利益冲突，也避免造成市场的垄断，我们规定他只有两个机会，不能多于两个机会，也就是他只能投资不多于两家的商业银行。所以，战略投资人和一般的机构投资人以及公众投资人不一样，他有很多任务，而且他介入得比较早，要共同地来努力开发技术资源、产品服务，有一定战略，并且改善管理。从上面五个标准我们可以看到，境外的战略投资者投机获利的机会很少，他必须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我们做到长期合作、互利共赢，因此在价格方面自然要考虑到这些因素，也要考虑到他的风险成本。从目前战略投资者入股中资银行的价位来看，都高于他的帐面净值，所以我们认为并不存在着贱卖的情况。

　　另外一方面，在我们国有商业银行改革过程当中，上市的时候，我们来观察一下它的价格合理程度，建设银行是今年10月27号在香港上市的一家银行，我们记忆犹新的是，建行每股发行价格是2.35元港币，相当于建设银行2005年财务重组以后比较好的状况之下市净率1.96倍，处于五年来我们大型国企境外上市定价的较高水平，也是2000年以来亚太新兴市场所有银行上市股值当中比较高的。

　　建行这次的市净率已经接近香港大型的上市银行交易价的水平，有的已经超过了欧美银行上市的价格水准。也就是是它的净值的两倍，上市价格卖到两倍，这个价位在国际上都认为是非常成功的。作为专业人士，我们还必须观察一下后市的价格表现，大家都知道，IPO上市以后，30天到60天，在绿鞋计划执行完以后30天股价的表现，是对定价水平的一个科学反映。我们可以看到，从2.35元港币一股的建行价格，在上个星期已经稳定的上升到2.55元港币一股，比IPO价格上升了8.5%。在30天到60天的敏感阶段里，后市的表现如果超过30%的话，大家会觉得你当时定价是低了。那么，如果说你低于发行价，大家认为你是过高了，建行的表现非常稳健，提升了8.5%，这就是一个明证。

　　建行在境外上市成功的另外一个故事是，它在很短的时间里被吸纳为香港的一个著名股票指数的重要成份，这就是摩根斯坦利的资本指数，在香港非常有名，叫MSCI指数，它成为了这里面一个活跃的成份股。国际市场上发行价格的确定是一个市场的行为，建行这次上市和上市以后的良好价格表现，充分说明了境外投资者非常看好中国和中国银行业的改革前景。也雄辩地说明了建行在战略投资人和上市的定价方面的精心设计和成功的实施。

　　[刘明康] 下面我想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关于银行业的欺诈和这些案件是不是有所好转，我很高兴地在这里向诸位通报这方面的情况。今年一到三季度，银行业的机构发生的案件是894件，通过我们的案件专项治理，防控操作风险取得了如下三个方面的进步：第一，案件的检查力度加大，案件自查发现的能力大大提高。我们非常仔细地分析了894件案件，这里面自查发现的有613件，占整个案件数接近70%，和去年同期自查发现的案件数和比例相比，增加了179件，提高了7.18个百分点。

　　第二，银监会非常重视这项工作，我们逐季逐月地进行跟踪和分析调查，来看看操作风险的管理程度是怎么改进的，我们发现大案要案的数量已经逐季地在下降，大案要案损失的挽回率比去年有所提高。2005年第三季度，我们银行业金融机构一共发生百万元以上的案件84件，比第二季度减少了8件，2005年一到三季度，银行业金融机构共挽回百万元以上的案件资金损失10.19亿元，比去年同期多挽回了4.52亿元，案件损失的挽回率同比提高了1.8个百分点。

　　第三，我们加大了责任的追究力度，充分体现问责制。2005年一到三季度，银行业金融机构共处理涉案人员892人，比去年同期增加了224人，其中高级管理人员209人，中级管理人员167人，管理人员占涉案处理人员总数的42.15%，比上半年增加2.4个百分点。同时，我们追究有关人员责任2710个，其中追究领导责任有974人，取消高管人员的任职资格74人。 所以，我们现在有信心说我们和商业银行一道共同努力，在防范操作风险方面取得了进展和进步，我们将继续努力从体制、机制、方法上创新，来更好地防控案件的发生，减少金融业的损失。

　　对最近在中国相关地区发生的禽流感，银行业给予了高度的关注。因为中国是一个养鸡和产肉鸡、产蛋的世界大国，我们的银行业在饲养业当中给予了很多的支持。在国务院的直接领导下，我们及时研究了预防禽流感金融和财政、税务给予支持的方案。中国银行业坚决支持政府采取果断措施，扑杀禽流感疫情高发地区的相关养殖禽类。同时，对他们的债务负担，本着商业的原则，主动地和借款人磋商相关的债务重组和债务偿还的问题，来帮助饲养大户和农场的管理层能够平安、平稳地度过疫情，重新组织和发展生产。对相关的疫情防治疫苗的生产基地，银行业加大了支持的力度，由于农村的饲养业杠杆率都不高，所以对银行业的整个资产和财务状况的影响不大。

　　对最近发生的松花江水质污染的问题，首先报告一个消息，在松花江流域的银行业金融机构一天都没有停止营业，他们都坚守岗位，为工商界和广大居民继续提供服务。所以，在水质污染的流域，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的生活以及社会的稳定没有受到大的影响。对个别停产和停课的一些学校和工厂，银行采取了债务重组和还款灵活变通的方式，来和债务人在商业原则的基础上进行了磋商，及时、主动地提供了灵活的金融服务。

　　从这两件事情当中，我们也加强了对银行业危机管理的指导，对今后可能发生的经济和社会生活中的一些变更，银行业有能力更好地来应付和统计反映相关的情况。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 请问刘主席，在中建工三家银行的股改当中，他们的准备都是由税前提取的，现在他们都结束了财务重组，这种国家支持行为是否会有所转变？

　　[刘明康] 在2003年就开始推进的国有商业银行改革过程当中，我们采取了公司治理的指引，改革发展变化以及财政税收的一系列的支持，这项工作随着财务重组的基本结束，也就告一段落，今后他们的发展完全是基于和其他市场经营者一样待遇的基础上，进行平等的营运和竞争。

　　[FX china记者] 刘先生刚才谈到了战略投资者在中资银行所占的股份比例不低于5%，这是下限，我想问上限是多少？是否有可能在上限的问题上有更多的灵活度？如果有的话，如何采取步骤？另外，请您介绍一下广发银行改革和中国农行改革的情况？

　　[刘明康] 首先我要说明的是25%不是一个比例的上限，市场上经常会问到这个问题，好象外资进入中资银行25%是一个上限，这个比例不是一个比例的上限，这个比例代表着如果跃过25%的话，这家金融机构就会被当做外资金融机构来进行管理，它的运行、经营范围、服务对象和服务领域都会发生变化。

　　我们现在对战略投资人的规定是不能低于5%，对上限的比例，规定单个金融机构投资的比例可以等于但不要超过20%，多个金融机构不超过25%，并不是一个比例限制，而是用来确定银行归属的属性，因此是监管和营运的不同。在中国有外资独资的商业银行的子行，也有合资的营运性的金融机构，也有全资的外国银行的分行，所以整个政策的导向要跟大家说清楚，是这样的情况。

　　同时，我要说明的是，25%的规定对银行属性的改变只是针对非上市银行的，对于上市银行，我们在2004年颁布的办法里有明确的规定，不受此限。这就是为什么中国建设银行在上市以后外资的实际拥有的股份已经超过了25%，并不违反我们把建设银行当做我们内地的一家商业银行来管理的道理。

　　[CCTV记者] 我的问题是有关人民币理财业务的，明年12月1号金融业要全面开放，很多人说人民币理财将是中外资银行竞争的焦点和热点，您觉得在最后的一年的后过渡期，作为监管部门应该加强什么样的措施加以促进中资银行？您认为目前的中资银行在这样的一种经营中会处于什么样的地位？谢谢。

　　[刘明康] 在最近的几年，我们看到中国银行业提供了大量的理财服务和理财的产品，来满足社会发展的需要。我们已经批准了四家国有商业银行和九家全国性的股份制商业银行开办网上的业务，有四家国有商业银行和十二家全国性股份制商业银行批准从事衍生产品的交易业务，在这个基础上，他们就可以更好地发展自己的理财业务。

　　在这个领域里，外资银行当然是更为活跃，现在外资银行在法规规定的12个基本运营项的业务范围内，已经推出100多个银行服务的产品，理财业务是其中的一个大头。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们为了加快培育中资银行的竞争能力而鼓励他们更大程度地开放，和外资银行、和各个境外战略投资人进行长期的合作、股权的合作，来学习更多的经验和技术的原因。

　　所以，一方面我们对外资银行做好QFII的托管业务和保险代理业务、保险代理资金境外运营托管业务、保险公司股票资产业务、网上业务、衍生产品业务、理财业务。我们加大了自主开发的力度，使得市场上有充分的竞争，来促使中资银行思变、思进步、求进步、求革新。同时，我们加大了对中资银行市场准入的审批力度，来帮助中资银行尽快地进入这些领域，来发展自己的金融创新的能力。

　　我们及时地发布了有关业务的风险管理的指引和监管手册，来帮助这些商业银行能够深入地理解这些产品服务的优势和所附着的风险，更好地向客户提高透明度和信息披露程度，来使得他们的业务做大、做强、做健康。

　　在产品和技术的激烈竞争的背后，实际上是人才竞争的问题，所以我们一直鼓励商业银行加大培训的力度，同时在关键岗位上引进新鲜血液，引进人才，引进专才，来创新，来搞好技术的支持和服务工作。今天我们的世界已经进入了知识经济的时代，知识经济的时代里最关键的是人才，所以，我想中国的商业银行都已经意识到人才资源是多么的重要。要做好这项工作，很重要的就是要改革和完善我们的人事用工制度，建立起科学的激励机制和约束机制，来吸收专才，并且留住人才，这是新时期对中国银行业可持续发展的一个召唤。　

　　[南华早报记者] 关于淡马锡和中国银行进行战略入股的谈判现在正在进行，银监会对这个交易的态度是如何的？如果这个交易达成的话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

　　[刘明康] 银监会对待战略投资人的态度已经完全体现在我刚才讲的五个要求里，我们对任何战略投资人的审查都是本着这个精神去把握的。至于中国的商业银行选择谁做战略投资伙伴，用什么价格来让出他的股权，这些都是本着商业和双方自愿、协商一致，谈判达成一致的原则来进行。据我所知，相关的国有银行正在和淡马锡进行积极的讨论。

　　关于农业银行的情况，我在这里说几句。我们并没有淡忘农业银行，中国农业银行是四大国有商业银行的重要成员之一，中国农业银行也在改革重组的准备工作之中，它也将会遵循国有商业银行改革重组的步伐和过程来做这项工作，比如说财务的重组、不良资产的剥离，来考虑有可能吸收合格的境内外战略投资人，来增强自己造血的功能，来完善自己的管理和经营等等。

　　但是，每家银行都有它的具体的特点，也就是我们讲的为什么要采取一行一策的办法来制定改革的方案。中国农业银行的改革必须和整个中国农村金融改革放在一揽子来考虑，这就给它的改革带来了一点复杂性和具体性。所以，它的改革方案的产生还需要一些时间。

　　[中国经营报记者] 您刚才有个问题好象只答了一半，所以在我正式提问之前，希望您就刚才那个问题做一点进一步的说明。您刚才讲到案件治理，我觉得更多的是从事后的监管和审查来说的，但是实际上怎么样从事前在机制和体制上防范是很重要的，如果违规的风险远低于违规的收益的话，大案要案的高发态势是很难遏制的，这个问题不知道您怎么看？

　　我的问题是，在建行上市之后有一个新的问题提上议事日程，在更多的国有商业银行上市之后，他们募集了巨额的资金，在充实资本金，满足资本充足率的问题之外，是不是也会存在因为资本收益率的考虑而出现放贷冲动，这样的话会对整个中国经济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有人说四大银行上市以后，新的投资周期会不请自来，不知道您怎么看？谢谢。

　　[刘明康] 我先对案件的防范工作再做一点补充。您的问题很好，我们案件的防治工作取得了进展，更重要的是去年初银监会发布了关于加大防范操作风险工作力度的通知，这个《通知》一共有13条，每一条讲的都是根本的防治的措施，是治本的措施。比如说我们强调制度的建设，特别是规章制度的更新，使它能够与时俱进，符合业务发展的需要，比如说我们监管的重要内容是要求商业银行加强内控的建设，内控的建设主要表现在稽核的独立性和有效性的建设上。

　　而且我们要求商业银行加大问责制，也就是说不但在操作层面上要问责，而且对他的领导岗位也要进行问责，发生了重大案件，要上追两级领导的责任。又比如说我们要求对银行重要、敏感的岗位要加强管理，要求对这些岗位上的从业人员强制性休假和定期轮岗。我们也要求商业银行加强科技的能力，使得他们的IT系统能够实时地反映每一笔交易，跟踪这些交易发生和结束的情况，这样能够使得银行及时发现可疑的现象。我们对每家银行的基层领导大规模地推进KYC和KYB的工作。最重要的是，要求各家银行加大思想教育和道德教育，来提升银行员工的道德水准，自觉地做好业务，防范各种疏漏。这13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意见，现在很重要的问题是要把它落到实处，并且要加强对这方面的监督和管理。

　　下面我想讲一下建行、交行在海外上市，募集了大量资本金以后会不会加大对贷款的冲动？我的回答是否定的。为什么呢？因为银监会成立以来，及时地采取了一个非常有效的措施，就是每家银行都必须高度重视三大问题，第一个，资本充足率的严格要求和高标准的监管；第二，对大额风险的集中度我们进行了紧密的跟踪，任何贷款敞口有1亿元以上的，都会报到银监会来，银监会已经有一个全国的信息跟踪体系；第三，我们非常重视不良资产的管理，不光是要进行“双降”，降不良贷款的比例和不良贷款的余额，而且很重要的是从今年开始，我们使用了三项重要的武器。

　　一是对贷款分类准确度的偏离度进行监测和分析，二是对五级分类当中不良贷款和资产分类形态迁徙的情况进行跟踪，三是我们使用了同质同类银行的比较法，使得每家银行都知道自己处在什么位置上，自己是处于上升状态还是处于下降状态。加上银行业的改革工作逐步的深化，建行和

交行上市以后不会产生这种再去冲贷款的老的做法，他们现在更多的是研究怎么做好收益的多元化和产品的多元化。

　　[中国

证券报记者] 我们知道，今年三家银行都已经开设了基金管理公司，我们感兴趣的是在未来银行业综合经营中将会取得哪些新的进展？以及对银行基金入市，银监会有哪些监管方面的考虑？谢谢。

　　[刘明康] 在中国，实际上已经有了金融控股公司，比如说光大、中信，他们下面有保险公司，有商业银行，也有基金公司等等。中国也有很多的商业银行，特别是大型的商业银行，已经批准设立保险公司、基金公司和其他的金融机构。但是，有一个问题要讲清楚，就是不管怎么样进行综合经营，他们都是独立的法人，之间必须有科学、严格的防火墙。银监会对综合经营不持反对态度，但是我们抱着一个科学、审慎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情。

　　跨行业设立子公司，并且跨行业进行管理，本身需要跨行业的专门技术和技能，在这方面是来不得好大喜功的，必须要有丰富的经验、专门的技术和知识，才能更好地在董事会里发挥你的作用，引领健康发展的道路。国际上已经有很多这样的教训，那些大型金融超市都到哪里去了呢？那些全能银行也越来越证明这里面有这样和那样的问题。交叉销售可能是一个比较有效的途径，但是全能银行要非常的小心。所以，总而言之，银监会不反对组合经营，并且积极的支持在这方面的试点工作，但另一方面，我们始终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进行审慎的监管，强调信息披露和透明度建设，强调科学的、健康的防火墙制度。

　　中国的银行业在党中央、国务院的领导下，在各个兄弟部门的支持和关心下，我们相信沿着改革开放的道路，路子会越走越宽，我们的竞争优势将会不断地积累和积聚起来，我们的银行业能够为我们的现代化建设，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承担更多的责任，尽更多的义务，提供更好的服务。今天已经是12月5号了，进入了岁末阶段，借此机会我代表银监会23000名员工和我们银行业上百万的同事们，向境内境外的新闻工作者表示我们崇高的敬意和深深的感谢，并且恭贺圣诞、新年快乐，祝你们在新闻采访工作中顺利、平安，创造更多的奇迹！谢谢大家。

　　[郭卫民] 今天的发布会到此结束，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