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彬：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仍然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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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中小企业协会会长李子彬

　　新浪财经讯 由新理财杂志社、《新金融观察》报、国家银行业科技信息安全产业技术创新战略联盟、中国金融发展峰会组委会联合主办的“第二届中国金融发展峰会”于11月5日在北京举行。中国中小企业协会会长李子彬出席并发表演讲。

　　以下为部分发言实录：

　　李子彬：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企业家，大家上午好！无论在全面深化改革还是在经济稳增长、调结构正确措施的制定，都必须坚持问题导向的原则。金融业对中国经济发展做出的重大贡献是有目共睹的，金融业这些年的改革进步大家也都是有共识的，但中国金融体系的完善，金融体系的改革尚需做出更大的努力。

　　首先，分析当前金融业发展现状对经济稳增长、创新驱动、调结构、转方式有哪些实际的影响？

　　中国企业数目到今年8月末是2400万户，到去年末是2100万户，由于登记制度的改革，一天增加1.4万户企业。当然，增加的都是小微企业、初创企业，这2400万户企业当中，只有700万户左右在各级商业银行里有贷款余额，大概有600万-700万，去年的数字大概600多万户，由于新增的300万户企业都是小微企业，也就是说大概有1600、1700万户的中小企业特别是小微企业由于没有不动产做抵押，没有办法从商业银行获得贷款，只能从民间融资，借高利贷，或者依靠自己利润滚动发展。

　　广大中小微企业创造了80%的社会就业，60%的GDP，50%以上的税收，62%的发明专利，但是小微企业多年存在的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从2009年以来，中央政府、银监会、各个商业银行为了缓解小微企业、中小企业融资困难采取了多项措施，也做出了很大的努力，也产生了一些效果，但这些效果主要是对大型、中型企业而言的。

　　中国现在的商业银行贷款因为小微企业信用不够，财务管理不够，担心自己的贷款不安全、有风险，所以他要求小微企业拿不动产做抵押。中国的动产融资可以说数量很小，开展的年头不多，最大的一笔融资是，人民银行的征信中心，2014年天津在天津成立了动产融资服务机构，动产融资服务额1万亿，到去年1月25号，去年天津这家公司，动产融资额达到2.24万亿，到年底达到3万亿。

　　除此之外，尽管融资种类很多，但数量远没有达到需要，所以，中国1000多万户小微企业既没有从证券市场拿到资金，也不够资格在债券市场拿到资金，中国股权私募基金发展也很不完善，在银行拿贷款又因为没有不动产，你想一个小微企业百八十个人，一二十个人，到市场上拿地，谁人能给他地？所以，小微企业目前的融资困难，融资贵问题还是很强烈。

　　7月27号国务院开常务会议时，我去参加列席这次常委会。克强总理讲，人民银行、银监会、各商业银行汇报，做了很大的努力，他们讲的都是真的，没有撒谎，也没骗你，他们做了很大的努力。但到下面底层去调研把企业找来，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他们意见非常大。为什么两者反差如此之大呢？就是因为我们2009年以来做出的各种努力，取得的效果主要体现在大型、中型企业的融资，小微企业没涉及到，因为他既不能上市，也没资格发债，因为没有不动产做抵押，也没有从银行贷款，所以，你召开的企业的座谈会3/4和银行没关系，没有人管他的融资。所以，他意见很大。

　　第二，美国1999年的数据，银行资产规模和它对小微企业贷款所占的比例，很说明问题。银行资产规模1亿美金，给小微企业贷款比例占96.7%；资本金1-3亿，给小微企业贷款是85%，资本金3-10亿是63.2%；10-50亿37.8%，大于500亿美金的给小微企业贷款16.9%，也就是说银行资产规模越大，它给小微企业贷款所占的比例越少。银行贷款一笔100亿美金和贷款一笔1000元审贷流程一样，所花时间一样，消耗的成本也是一样的，1000个1000万才是100亿，贷款1000个1000万风险当然就大了。所以，大银行不太愿意给小企业贷这是有道理的，这不是银行行长能决定的，而是客观规定存在，因为成本高、风险大。所以，分支机构只设到地级市，地级市以下各银行中介没有小微机构，这些银行连机构都没有，从这个意义上讲，中国十分缺少为小企业服务的小银行，这也是小微企业贷款难的原因之一。

　　美国有8000家银行，有5万家银行分支金融机构给这些小企业服务，中国的银行加在一块儿，城商行、农商行合一块儿才3000家银行。所以，中国银行从体系布局来看，小银行数量太少，中国再多建一些小银行是有条件的。我和有的领导同志交换过意见，前两年民营企业办银行的积极性很高，现在这个风已经过去了，为什么呢？我们怕他们成立银行以后管不好，缺少人才。这也有一定的道理。

　　我当时和刘明康同志讲，中国还没有教小孩换尿布，给他喂奶然后再生孩子，没有这样的。结了婚生孩子他自然会换尿布，都会喂奶，从古到外都没有先学会换尿布，再学喂奶，然后再结婚的。私人银行看的钱比现在人民银行看这个钱更紧，在这个问题上，我认为还是很有改进的余地。

　　中国有2000多个县，3万个乡和镇，一个县办一家小银行，四个县办一家小银行，那就9000家。所以，现在如果说中国的银行业已经实现了充分竞争，我不太同意这个看法，我还有数，那瞎说不行，你瞎说谁服你。美国有500强企业中有18家银行，18家银行占银行总利润的11%，这也挺高的了，因为18家占500强利润的3%。中国500强里也有18家银行，但18家银行占500强利润的50%，49.95%，你还说企业融资成本不算高，那说得过去吗？现在制造业、实体企业利润那么薄，薄到像刮刀片那么薄，然后你的利润占49.95%。

　　所以，中国金融业对中国经济的发展做出过重大贡献，这是有目共识的，中国金融2009年以来深化体制改革也是大家有共识的，但中国金融体制还没完善，中国金融体系改革还需完善中国金融体系里缺少股权融资，国外的融资70%是直接融资，30%是间接融资，中国大企业的融资也就70%是银行贷款，30%是直接融资。中国的小微企业几乎没有直接融资，很少，我计算过大概3%左右，这个体系本身就有不完善的地方，体制改革还有需要进一步努力的。

　　第三，发达国家企业融资30%是银行贷款，70%是直接融资，中国是反过个的，中国大企业也是30%贷款，30%直接融资，小微企业直接融资比例大约3%，我历次演讲时都是5%，因为我怕收集的数据不全。现在向银监会、人民银行要金融数据都不容易，我最近要个数给人民银行发个函，人民银行都没有回信，我要的是年报里数，平时要记下来，因为你引入的数据不准确，和人辩论时很难印证你的观点。所以，不容易。

　　中国的证券市场1990年12月份在上海、深圳同时开业，上交所批准的时间比深圳交易所造一个礼拜，深圳交易所的开业时间比上海交易所早一个礼拜，总之它俩都12月份开业的。到现在26年了，上市企业3000家多一点，包括企业板、中小企业板、创业板。近几年新三板发展的比较快，到现在将近9000家了，但有做市商可以交易的也不到1/10，交易量也不太大。所以，中国资本市场发展不够完善，银行贷不了款。

　　科技型中小企业把希望寄托在私募股权基金和新三板上，但中国的私募股权基金数量也比较少，新三板交易量也比较小，体系本身就决定这样的状况。美国的英特尔公司、微软公司、IBM公司等，世界500强在初期都经过私募基金和纳斯达克股票市场的培育，无不如此。所以，希望各级主管部门能够加快发展私募基金和新三板市场。

　　第四，动产融资在发达国家是普遍的事情，在发展中国家，像印度、印尼、墨西哥、越南也开展了应收账款抵押融资和存货仓单的抵质押贷款。而我们国家开展大规模的动产融资是近几年的事儿，搞的小打小闹衍生品也很少，加在一块儿也不到1万亿。我方才讲是人民银行的征信中心与天津市政府合作，2014年在天津成立一个融资动产服务中心，去年它应收款抵押融资1万亿人民币，今年年末有可能达到3.5万亿人民币。中国有应收账款，人家告诉我有11万亿人民币，动产总数大概有50-70万亿。

　　所以，在中国开展动产融资潜力很大，这也是今年1月19号我给李克强总理打的报告，李克强批给马凯、人民银行，证监会、银监会批了银行各个部门和八大银行。因为中小微企业无论多小，只要它活着就一定有动产，没有动产一定有不动产，应收账款、存货、保证金、专利等等一定会有的。

　　首先开展的应收账款融资，因为贷款是大企业欠小企业的应收款，按说拿你的动产做抵押，这个债务从小企业欠银行变成大企业欠银行的，对银行来说风险小、见效快，要等着，根本解决小微企业的融资，那几个方面都要动作，完善资本市场，提高股权融资比例，那10年、8年都做不到的。所以，深化银行体制改革，再大量发展小银行、非银行金融机构那也不是三年、五年的事儿，提高企业的管理水平、增加信用水平是10年、8年做到的？中国进入资本市场体系完，政府诚信、企业诚信、个人诚信都有很大问题，你把大问题解决才能解决中小微企业的融资问题那才能成。

　　现在看来，开展50-70亿的动产融资起来，10年以后有一半以上的抵质押贷款都是可能的。去年我们给中小微企业贷款总额26万亿，包括个体贷款，个体工商户的贷款，不全是给小微企业贷款。所以，我给李克强写了报告，马凯、李克强推动开了一个会，开展应收账款取得共识，但存货仓单的时清海需要很多的时间来做。上一次国务院常务会议上，我建议出台的文件，把应收账款融资改成动产融资，他们接受了，把国务院纪要改成动产融资，因为动产融资、应收账款是很重要的但不是全部。

　　第五，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等现代技术融入到金融业一定可以大大地，促进各大类企业的业务发展，也可以促进疙疙瘩中小型企业贷款融资的方便，也包括使得老百姓个人的存款、贷款业务更加方便，把中国的金融市场活跃起来。

　　现在到银行别说取款难，存款都难，没半小时存点钱都存不进去，存款半小时，取款也一样，很不方便的。所以，现在的科技应用将来对金融业的发展会带来新的面貌。

　　第六，中国现在的M2与GDP的比是2：1，国际上这个比例1.5：1都认为金融风险很大了，2：1那已经很大了。就因为中国有政府的信用在里面，所以并没有显得很紧张，但这大量的资金是在货币市场和资本市场之间流动，也就是说在金融体系内空转，很大一部分钱没有进到实体经济，当前很大一笔钱进入房地产产业和地方融资平台。你到地方看，所有政府都不缺钱，现在银行扎着堆愿意给地方政府融资，因为不担心政府，他早晚会给你钱。现在的实体经济，特别是制造业企业资金极度紧张，因为经济下滑，利润都下降，银行贷给这些企业的贷款就感到更不安全，所以，普遍的压贷和抽贷，有大量的具体实施，哪个省，哪个企业都是这样的情况，产品很好，就因为没有钱，所以就压缩，从1500个工人压缩成700、800万，因为没有钱，流动资金不够。资金在相当体系内空转。

　　进入实体企业里很大一部分是进入到房地产业和地方政府融资平台，实体经济，特别是制造业企业，民营的制造业现在非常得困难，其困难的程度超过去年。所以，我诚恳希望各位专家和领导要更好转换思路，为更多的实体经济服务，为实体企业转型服务，为广大的中小微企业和小微企业服务。但这需要政府的宏观政策做保障。

　　所以，我曾经斗胆地建议国务院把银行不良资产率、容忍度再提高0.5-1个百分点，企业对信贷员贷款都要负终身责任的培训，要不然给更多的小微企业贷款，银行不敢，容忍度不提高一点，信贷员要负终身责任，他不太敢给民营企业贷款。不良资产容忍率提高0.5-1个百分点，不是不良资产安全了吗？这两个措施下去之后能救活一小批中小微企业，让他们多增加的社会就业带来的消费，这两项收益能弥补银行资产不良率上升0.5-1个百分点。

　　中国有大批的官员，据统计说和老百姓的数量比26：1，超过中国历代官员的数量，有大批的银行家、专家，这些聪明的头脑在一块儿一定可以碰撞出更多的火花，进一步完善中国金融市场体系，进一步深化金融体制和银行体制的改革，使得中国的金融业更好地促进中国实体经济的发展，促进民营经济的发展。

　　我就讲这些，不当之处请批评。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