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自贸区金融改革“小步快走”

　　上海自贸区总体方案原则性通过以来，围绕自贸区的相关讨论热度高涨，金融改革更是备受期待。

　　9月17日，浦发银行发布公告称，董事会同意设立“上海浦东发展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分行”，并报监管部门批准后实施。

　　在此之前，已经有多家外资银行表态设立专项小组积极研究自贸区政策，竭尽全力参与，东亚银行更表示拟在自贸区成立独立法人机构。

　　上海市政府参事室主任王新奎近日表示，外资银行是在更加严格的监督环境中成长、他们“更守纪律”，将成为上海自贸区试验的重要力量。此前关于外资银行进入有很多限制，如开分行的限制、业务范围及资本金的限制，未来这些要求都会放宽。

　　不过，上海自贸区金融业开放的步伐并不会如一些专家想象得那样迅速。王新奎透露，关于资本项目的放开，将同产品相结合来做，也就是说通过各个不同的产品设计和运用来体现汇率、利率的市场化和自由化。

　　“央行未来同意在自贸区内试点的项目，很可能是一张一系列的产品清单。所谓的可复制性，其实也是‘跟着产品走’，在自贸区内一个产品试成功了，然后再来推广这个产品。”王新奎表示。

　　金融改革是自贸区设立的核心

　　金融业开放被认为是上海自贸区开放的最大亮点，也被认为是自贸区设立的核心。上海自贸区的试点内容涉及金融方面主要包括利率市场化、汇率自由汇兑、金融业的对外开放、产品创新等，也涉及一些离岸业务。国务院发布的《《金融支持经济结构调整和转型升级的指导意见》强调推进金融市场化改革，上海自贸试验区有望发展贸易服务的同时实现金融创新，上海出台了42条工作部署以促进金融改革。“上海自贸区建设的一个核心在于金融改革，特别是试点金融的自由化。通过在自贸区内的先行先试，使国家有关金融改革、创新的部署在上海最先落地。可以预期，利率市场化、汇率市场化、金融市场产品创新、离岸业务、金融业对外开放以及内资外投和外资内投等可能在上海自贸区优先进行试点。”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宗良表示。

　　交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连平认为，在自贸区试点方案中，人民币资本项下开放是外界最为期待的金融改革内容之一，这主要来自于四方面的改革需求，包括国内居民和企业对外投资的需求不断扩大、对跨境资本流动加强和规范管理的需要、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需要、平衡国际收支，减轻货币回流压力的需要。

　　“自贸区内人民币资本项下可兑换的先行先试，将是我国金融改革方面的一大突破，也意味着我国外汇管理制度朝市场化迈进一大步。”连平表示。

　　“在上海自贸试验区可基本实现利率、汇率的市场化这个金融完全市场化和全面开放的重要指标。2000年以来，尤其是近年来，中国利率、汇率的市场化速度明显加快。但是，中国要实现完全的利率和汇率的市场化仍然存在很大的风险。上海自贸区先行先试，可为未来中国金融全面开放和市场化提供正反两方面的经验和教训。”上海社会科学院金融研究中心执行主任、研究员潘正彦表示。

　　他认为，今年我国金融市场化改革已经做出了重要的一步——贷款利率市场化，而在上海自贸区内实行人民币利率完全市场化主要就是存贷款利率同步市场化。

　　“包括允许金融机构对人民币存款和贷款利率自由定价；人民币存款资金应限定为区内企业和个人存款以及境外机构和个人的人民币存款，贷款对象也应限制为区内企业和个人以及境外企业和个人；区内银行的人民币存款不实行法定存款准备金制度，而央行也不必对区内银行提供人民币流动性；区内企业从境内获得的资本金和货款可以入账。”潘正彦表示。在汇率方面，我国目前实行的是有管理的浮动汇率，人民币汇率中间价也仍受到央行不同程度的干预。对此，潘正彦认为，在自贸区内实行人民币汇率的市场化，将有利于人民币的国内外市场价格“接轨”，进而大大有利于人民币的国际化。同时，在自贸区内基本放开人民币汇率的衍生品交易，也可以使得人民币汇率更加市场化。

　　“在上海自贸区内，中国资本项目基本可兑换将不再遥远。在自贸区内，企业可以比较自由地从境外获得借款，境外资本在自贸区内可以投资中国证券市场，境内个人资本流出将比较便利。”潘正彦表示。

　　为全国金融改革探索经验

　　尽管上海自贸区获批已经多日，但到目前为止尚未有细则出台。近日有媒体报道，自贸区政策落地初期，对金融业的开放口子不可能很大。先期开放的56个试点，主要集中在贸易、航运和物流方面，因为中国在制造业开放方面有一定基础，监管相对容易。

　　而金融业的开放则不同。业内普遍担忧的是，利率市场化将使国有银行失去在央行指导下的依靠存贷差获利的垄断优势，服务和优质理财产品的缺失，将使国有金融机构在完全市场化条件下不具备与外资金融机构竞争的资本。而人民币资本项下开放，则面临着资本外逃或热钱涌入的难题。此外，如何防范自贸区内外因政策差异导致的套利，也对监管部门形成了考验。

　　“货币可自由兑换，就是在资本项下实现可兑换，资金可以在区内与国际市场间自由流动，也可以自由兑换成人民币以及各类币种。”连平认为，“在这方面，我建议不要过于强调人民币的使用而限制其他可兑换货币，在币种选择上应该高度自由，允许市场参与者自行选择。”

　　在连平看来，与资金移动有关的改革很重要的就是外债和外汇管理，目前中国对外汇和外债管理虽然持续改革但仍较为复杂，未来区内管理都需要大大简化，与国际接轨。除此之外，还有利率市场化的改革，这将允许自贸区内银行的存贷款利率可在央行的基准利率上下自由浮动，甚至于央行可能对自贸区银行不再确定存贷款基准利率。

　　“由于境外资金成本要低于境内，自贸区内银行的存贷款利率，都会低于境内其他区域。因此需要防止自贸区成为境外资金进入内地的跳板。”连平说。

　　宗良也认为，在上海自贸区建设中还要注意对相关风险的防范。特别是要注意防范制度套利和监管套利问题，防止资金非法在自贸区内外流动，扰动经济的正常运行。

　　“上海自贸区的创设并不意味着在区内金融的完全放开、市场的完全放开。事实上，不管是自贸区、自由港、离岸市场等，同样受到相应的法律和监管的制约。对于上海自贸区而言，某些金融创新仍然要受到限制。”潘正彦表示。

　　比如，对跨境资金转移的限制。潘正彦认为，一方面，在利率汇率市场化前提下，一定程度限制跨境资金(资本)转移是必要的。在利率市场化之后，区内外人民币存款的转移要受到限制。区内的个人可以把工资收入、其他合法收入以及海外收入存入区内的人民币账户，享受利率市场化的好处，但是禁止将个人在境内的人民币资金转存该账户。另一方面，即使在上海自贸区内，资本项目基本可兑换也不等于跨境资金转移的完全自由。对某些资金，例如洗钱和非法融资等违反世界公认的行为准则的跨境资金转移必须受到限制。此外，跨境资金转移对国内金融市场和货币政策的冲击仍必须重视，一定的金融监管还是必需的。

　　“有些金融改革举措一开始就在全国推开的话风险太大，上海自贸区相当于为全国提供了一块试验田，先行先试，小步推进，为全国金融改革探索经验。”连平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