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传海：用最低RPM可以减少服务搭便车

上海财经大学副校长蒋传海

　　新浪财经讯 “2016中国竞争政策论坛”于10月27日-28日在北京举行，上海财经大学副校长蒋传海出席并发言。其指出，最低RPM（resale price maintenance， 固定转售商品最低价格销售协议）促进竞争效应可以减少服务搭便车，因为经销商之间的服务，特别是经销服务，具有外部性，为了鼓励这些经销商提供更多的服务，用最低RPM可以防止搭便车，这是最重要的促进竞争的效应。

　　以下是发言实录：

　　蒋传海：大家下午好，非常高兴参加本次论坛，也非常感谢会议的组织者给我这个发言的机会。反垄断经济的分析和创新的保护，以RPM（resale price maintenance， 固定转售商品最低价格销售协议）经济分析为例，为什么以RPM经济分析为例，主要因为RPM本身有促进新厂商的进入，促进新产品进入这个市场。第二个原因，是我上海市中院审判过瑞邦诉强生案，不管在前期还是审判过程当中，还是在后期，我介入比较多，因此我就结合这块，讲讲RPM的情况，主要四方面，一个是问题的提出，基于立法和司法实践。第二，关于RPM国内国际的经验。第四方面主要是我跟大家讲的，RPM关于促进竞争和反竞争的效应，主要结合瑞邦诉强生案过程当中，有没有促进竞争保护创新这个角度来说。最后我想谈谈从经济分析这个角度来看一看RPM对创新的一些激励作用。

　　我们国家在反垄断法当中，13、14、15条专门有有关RPM的条款，这个条款当中很显然RPM是属于纵向约束协议的。目前从我们国家RPM执法来看，当然已经比较多了，主要是两种情形，一种是司法审判，目前两个案子，一个是瑞邦诉强生案，已经终结的，还有隔离RPM的案件，已经公布了一审审判的审判书。此外发改委牵头的很多行政执法的，当然有很多，后边会列举。关于瑞邦诉强生案，当然具有里程碑意义，这里主要强调的就是上海高院在审判判决当中明确了分析评价最低RPM的基本方法，主要是四条，因为我们搞法律的同志们很多，都很熟悉。

　　我想强调的是，在这样一个判决书当中，是经济学的分析和经济学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第二大块关于行政执法，当然案例很多，有白酒案，有奶粉案等等。我们就要问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经济学对RPM进行竞争效应的分析如何支撑了具体案件的判决，当然要结合瑞邦诉强生案来说。第二个，在RPM行政执法案例当中，所有的企业都接受了处罚，按照我们反垄断法当中第15条，为什么这些企业没有举证，他实施RPM没有限制市场竞争呢，或者利用这些条款呢？这是我要讲的第一个方面。

　　第二方面，快速浏览一下RPM的判决历史。美国是经历了100多年的时间，并不是所有州都维持RPM合理推定，也有些州继续使用的是本身违法。

　　欧盟的条款里边，101条是原则禁止加上豁免条款，这个豁免条款也是为经济学为RPM的分析提供了一个空间。从我们国家的法律来看，我们也是原则禁止加上豁免条款，与欧盟比较接近，很显然在豁免条款当中，也是为经济学分析提供空间。

　　关键的就是第三，RPM的竞争效应和反竞争效应。最低RPM促进竞争效应有这样四条，第一条，减少服务搭便车，因为经销商之间的服务，特别是经销服务，具有外部性，为了鼓励这些经销商提供更多的服务，用最低RPM可以防止搭便车，这是最重要的促进竞争的效应。二、三是有点与我们下午的主题，就是促进竞争，促进创新的这样一个效应，一个方面它可以推动新企业进入这个市场，一般来说RPM不管是最低也好，最高也好，不会单独使用的，一般会和我们纵向约束当中的其他的一些手段结合在一起使用。可以和独家交易或者独家销售结合在一起，可以推动新企业进入市场。还有一个，可以通过和地域分割结合在一起，可以鼓励新产品进入我们这样一个市场。这两个效应我们也把它看成是促进创新的效应。当然了RPM当中还有一条，就像价格信号当中，高价格可以传递一个高质量的信号，所以可以维持高质量的品牌形象。

　　第二块，促进竞争和反竞争的效应，销售商之间没有办法就价格竞争展开充分的竞争，因为有最低的限制。第二个，会形成价格卡特尔，特别是在需求不确定的情况下，非常容易形成价格卡特尔。第三，它与独家代理或者地域分割结合在一起使用的时候，当然可以减少消费者的选择，加固了买方垄断的力量。第四，剥夺下游厂商的定价权，使低效率的厂商维持生存，破坏市场资源的合理配置。

　　结合瑞邦诉强生案，结合促进竞争和反竞争的效用，一条条我们对应一下。很显然，强生最低RPM没有促进企业进入新市场的一个积极的影响，原因是什么？因为强生进入中国非常早，现在讲20年前都进入中国市场了。第二个，促进新产品进入市场的效应也不明显，因为它本身是一个成熟的产品，在这个案件当中涉及的产品它是一个成熟产品。第三个，关于服务搭便车的问题也是由于经销商必须拿出一定的销售额来增加作为市场的投入，所以这个方面也不存在。还有一个，因为这些产品，医院的医生非常了解，所以也没有高价格传递高质量这样一个信息。这样一来，我们可以看到它促进竞争的这种效应就比较低。

　　反过来我们看它的这种反竞争因素，或者消极因素，三条，形成了经销商的价格卡特尔，特别它的市场占有率非常高，造成的后果非常严重。同样采用地域分割，维持较高的市场价格。另外限制经销商定价的自由，排挤有效率的经销商。法院根据这两方面的效应，反竞争的效应远远大于促进竞争的效应，判决结果就是瑞邦胜诉了。

　　第四方面，看看基本结论，第一个结论，不管从司法案例当中还是行政执法案件当中，我们可以看到的就是RPM尽管具有促进创新企业和新产品进入市场的这样一个效应，但是在我们国家目前所涉及的案件当中，企业举证这方面的效应是不明显的。第二个，在RPM行政执法案例当中，所有的企业接受的处罚，原因是什么？实际这些企业发改委经过简单的调查，就拿到了这些企业违法的确凿证据，都不需要深入调查。还有一个，这些企业有可能不知道这些一些豁免条款，也不知道如何来举证RPM不会严重的限制相关市场的竞争。还有一个，既然我们反垄断法当中举证RPM不会限制竞争，对于企业怎么来举证？上海高院判的瑞邦诉强生案给企业提供了很好的思路，就是按照这样四条，他要举证，产品所在相关市场竞争非常充分，第二个企业自身在相关市场当中不具有强大的地位，第三，不以限制市场竞争为动力，积极说明具有促进竞争和提高消费者福利的效果，特别举证具有促进新企业进入和新产品进入的创新的效应。我就讲这么多，不当之处进行批评，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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