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02月14日16:12 《中关村》

  正负力量博弈之下的2017年全球经济

  文 张锐(广东)

  新的一年意味着新的期待。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预计,2017世界经济增速为3.4%,比前期预测值高出0.3个百分点;与此同时,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也预测,2017年世界经济增长速度将达到3.3%,超出前期预测值的0.1个百分点。此外,包括摩根士丹利、惠誉国际等著名专业分析机构也普遍认为2017年全球经济增速能够实现3.0%—3.4%的增速。官方与民间组织一边倒地对2017年世界经济前景显示乐观态度,出发点在于,在影响经济增长的多重主要矛盾博弈中,相关的正能量还是占据优势。

  宽财政与紧货币

  作为宏观政策的最闪亮的看点,2017年世界主要经济体将不约而同地推行宽松财政政策。按照特朗普的竞选宣言,上任后将斥资1万亿美元用于美国的基础建设投资,同时特朗普雄心勃勃地要将制造业带回美国,为此他承诺减税,包括将企业所得税由当前的35%降低为15%和将个人所得税由5级累进改为3级累进并降低税率。在量化宽松持续了8年多的时间后,特朗普放宽财政政策的口径,这种新的操作手法让人们对美国经济接下来会继续增长充满了期待。

  有些出人意料,金融危机以来一直秉持着紧缩财政理念的欧盟也回归到宽松之路上。据欧洲理事会最终达成的2017年欧盟财政预算方案,该预算的支出规模将达到成员国国内生产总值的1%左右,合计为1345亿欧元,其中一半用于提振经济与创造就业机会的上面。不仅如此,作为欧盟“带头大哥”德国更是准备在2017年启动高达170亿欧元的税收减免计划。另外,日本内阁会议也通过总额度为97.45万亿日元的最新年度预算案,比2016年度预算增加7329亿日元,创出近5年的历史最高纪录,为此,日本计划2017年度新发行34.37万亿日元国债来支撑巨额的财政开支。值得关注的的,作为最大的新兴市场国家,中国也敲定了积极有效的财政政策,2017年财政赤字有可能上调0.5个百分点至3.5%。

  与财政政策宽松而行的方向相左,除日本外,货币政策将在2017年集体性适度收敛。一方面,经过两年的市场出清,全球大宗商品有了上涨的基础,欧美等国CPI得到快速修复并上行,其中美国2016年CPI中枢已上升至1.6%,同期欧洲CPI上升至0.5%,双双创下最近两年来的最高值,而且据摩根士丹利预计,2017年大部分发达经济体平均物价增速将超越2%的央行目标通胀水平。因此,除了美联储至少会加息两次让其利率最终回到正常水平区间外,欧洲央行也会考虑缩减甚至退出QE的问题。不仅如此,土耳其、南非、巴西等新兴市场国家普遍存在高通胀之忧,这些国家将追随美国步入加息周期。

  货币政策基点的整体转向,意味着2017年可能会迎来流动性拐点,企业的融资成本将提升,从而对全球经济增长形成新的约束。不过,宽松财政政策的发力与驱动,将对退出经济中央舞台的货币政策构成有力补充。与货币政策不同,财政政策直接面向实体经济,而且具有积极的乘数效应,其拉动经济前行的力量更为直接与显著;不仅如此,财政政策没有如同货币政策问题上的汇率等扰动因素,而且政府更愿意通过IMF以及各种跨区域的国际经济组织进行积极沟通,在谋求全面一致且协调的基础推出诸如“马歇尔计划”以及中国“一带一路”等之类跨区域合作的成果,从而构筑出全球经济增长的新型平台。

  逆全球化与贸易投资自由化

  遏制自由贸易是特朗普在竞选时提出的施政中心思想,因此几乎不用任何怀疑,基于美国“经济利益至上”的核心原则,特朗普执政之后将会推行他所倡导的“逆全球化”战略。排除计划中要退出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以及否决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不论,面向全球与美国相关的贸易国家,为了让制造业回流至美国,特朗普已经考虑要对美国从海外经济体进口的商品征收5%的一致性关税,同时放出了对中国、墨西哥等重点国家商品征收45%关税的狂言。紧追美国的风向标,欧盟也在日前通过了一项以应对所谓廉价商品在欧盟境内倾销的“新政”,规定一旦出口商被欧盟认定人为压低原材料价格,欧盟就有权向该出口商的产品征收更高的惩罚性关税;同时,欧盟可更早地征收临时关税保护欧盟厂商,并可以在没有企业申诉的情况下主动展开反倾销调查。

  当然,在全球贸易中,特朗普可能引爆的中国与美国激烈的贸易摩擦最为引人关注。目前,特朗普专门新设置了“国家贸易委员会”,出任该委员会主任之职的是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授纳瓦罗,此人的主要观点就是反全球化和贸易保护主义,尤其将矛头直指中国,而读过他的书的人会发现他“逢中必反”、偏执地认为美国的一切问题归结于中国。另外,为了加大对中国的打压力度,不排除特朗普政府会给中国贴上“汇率操纵国“的标签,若出现这种阔别了14之久的尾部风险,中美贸易的紧张程度就可想而知。

  动态地观察,一场“贸易战”已经箭在弦上,但留下的结果一定是满地鸡毛,特别是高达6000多亿美元贸易额的中美两国一旦擦枪走火,伤及的并不只有双方,由于中国对全球经济增长的贡献率的占比在25%以上,一指之伤必会导致十指之痛,全球许多国家都会无辜受到牵连。对此,在国际贸易已经连续六年出现显著放缓的前提下,世界贸易组织预测,2017年世界货物贸易量增速仅为3.6%,继续低于自1990年以来约为5.0%的平均增长速度。

  当然,基于“贸易战”对本国带来的创伤,也许特朗普会对既定政策作出微调,同时实际行为也不会如其之前所言那样的激进与偏执,这种结果的出现当然是大家所期待的。另外,作为一种自我保护,“逆全球化”的泛滥会倒逼着各国政府加快双边或者多边自由贸易协定的步伐,从而一定程度激活与增加区域贸易的活跃度。同时,针对贸易保护主义盛行,在2016年全球FDI出现了38%的同比大幅增长的基础上,各国企业在2017年会纷纷加大跨国投资与并购,资本杠杆撬动世界经济增长的力量值得期待。

  美元升值与非美货币贬值

  尽管美元已经持续上升了4年,而且2016年末美元指数拉升至102.35的高位,但考虑到特朗普政府启动的大规模减税与基础设施投资已经显著抬升了市场上的通胀预期,外加美联储的加息预期,2017年美元指数保持强劲态势已成为一致性预期。按照高盛的判断,预计未来12个月,美元对发达经济体的货币贸易加权汇率还会上涨约7%。

  在美联储加息与美元升值的双重力量作用下,全球出现美元短缺将是2017年一个严峻事实,这种结果一方面会加大企业获取资本的成本与难度,同时驱动美国国债收益率的持续走高,从而削弱美国以外的债务人的还款能力,以美元计价的债务展期与违约风险很可能大面积蔓延开来,从而冲击全球金融市场的平衡状态。重要的是,新兴市场国家总体上被全球机构投资者认为是风险资产,一旦金融市场动荡加剧,全球机构投资者的风险规避情绪就会上升,从而会倾向于减配风险资产、增配避险资产。这种行为就会驱动国际资本由新兴市场国家流入以美国为代表的发达国家,从而导致新兴市场国家面临更大的资本外流与本币贬值压力。

  公开数据显示,除人民币之外,当前新兴市场国家的整体汇率水平已处于过去40年内的最低点,表明新兴市场国家通过本币贬值来促进出口的潜力已经非常有限。不仅如此,全球新兴市场的经济增长已经从2010年的7.5%下降至2016年的4.2%,如果2017年这一经济板块在经常账户下出口继续增长乏力以及在资本账户下资本外流持续加剧,其可能收获到经济结果将更加槽糕,同时发达经济体难免不受其扰,全球经济增长的脚步也变得更加的沉重与缓慢。当然,一个可能的希望是,由于美元大幅升值并不利于美国的出口,并进而会冲减制造业回流美国的效能,特朗普会以强人姿态压制美联储“鹰派”主导的升息节奏,从而给非美货币带去休养生息的机会。

  (作者系广东技术师范学院经济学教授)

责任编辑:陈楚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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