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本刊记者 阚世华
疑惑中前行
《中国新时代》:为什么会选择投资做“征途”网游?
史玉柱:其实只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有一个非常优秀的团队,带着一套很好的思路。根据他们的思路及策划方案可以做成中国最好的2D网络游戏。我觉得这个思路挺好,于是对这个团队进行投资,这也算是我的风险投资的一种。这个项目前期投资不大,我第一步给他们的投资是研发的费用,1个月前,这个产品项目前期已经出来,只是还没有面市,经过测试评估,基本上达到了我理想的效果,预计未来将追加投资3—5个亿现金。
《中国新时代》:那你认为为什么做四通的总裁的会是你?
史玉柱:因为我是四通控股的大股东,两大股东一个是我一个是段永基。老段之所以用我:第一老段对我这个人了解;第二我本身是上市公司的大股东,我会为公司的利益与发展着想,用我要比从外面聘请职业经理人要好得多,因为我会把公司的利益看得很重。
《中国新时代》:把脑白金卖给段永基是基于怎样的考虑?
史玉柱:实际上是我们一直想踏入国际资本市场,本来我们和美国一家很大的保健品公司一直在谈卖股权的事情,已经到了快要签合同的阶段,后来和段永基谈到这个事情,他说其实这个项目可以和他合作,当天晚上我们就谈成了,按9倍的市赢率卖给他,比卖给外国人便宜。现在还有国外公司要买四通控股的股权,出价是15倍市赢率,相当于作价3亿美元。我们的合作双方都是获利的:我们踏入了国际资本市场的平台,另外我们还回收了部分现金;对于四通控股上市公司来说,他一下子靠新浪赚了那么多的钱,一下收购了一个赢利很强的企业,双方都是获利的。
《中国新时代》:您对多元化经营有何看法?
史玉柱:多元化经营没有几个可以成功的,至少10年前还在高喊多元化发展的企业,现在没有几个是成功的。相反的就是那些搞专业化经营的企业都活的很好,从前珠海的巨人集团就是典型多元化的失败案例,最后的下场是一塌糊涂。
记者:您现在不也在进行着多元化的发展么?
史玉柱:多元化实际上是有问题的,也许我现在的这种发展战略是个错误,但是我自己理解是这样的,投资分几大类:一类是产业投资、第二类是财务投资。它们最大的区别在于,产业投资必须要全身心的介入到产业发展的里面,你要组织团队去经营企业。而财务投资则是在投资之后剩下的事情就不必去管了。
我变了
《中国新时代》:你曾经是以具有个人英雄主义色彩的“赌博”方式来掌控企业的命运的,如今您是否依然是用这种“赌博”方式来运作企业?
史玉柱:什么叫赌?只要不是在赌场,这个赌就意味着你对行为的结果没有任何的把握。从这个角度来讲,任何一个企业的任何一个投资行为都是在赌博,因为他不可能百分之百的有规律性。比如说我投资民生银行,民生银行的投资风险已经很小了,这也是一种赌。但用“赌博”的这个词,就有贬义了。
我们现在设有投资委员会,而且只是第一道关,如果投资委员会同意,还会请来专业的机构,如投资银行,帮助认证,请国际四大事务所之一的事务所介入。这几年我们的投资行为并不多,在平均一年不到一个投资项目,这样的投资行为在企业里面算是很少的,现在的投资胆子比以前的要小得多,过去投资是过于冒进,现在则是过于谨慎。
《中国新时代》:现在,你个人的意愿是否决定着公司的命运?
史玉柱:不是,现在公司的管理都是团队在抓,公司管理方面我一点都不管,最多是这些公司开总结大会的时候我去参加,在过去的这10年里证明了这个团队是非常优秀的,所以我不参加管理。
即使我现在担任香港四通控股上市公司的CEO,实际上我也不去管理具体的事情,我只是管公司计划和香港上市公司投资方面的事情,另外,像四通控股有的企业不赢利,我会把这些企业从上市公司中卖出去,但我不负责具体的工作。我已经脱手了五六年了。
《中国新时代》:在复出之初你为何要坚持还债?
史玉柱:第一,实际上我个人不爱钱,我只把钱看成一种符号。之所以要还债是因为在那个时候我的确是已经有能力把2个亿的债务还清,而且除了还债的资金之外,我的资金储备在当时大概还有7、8个亿,既然有能力还清,我自己还要那么多的钱做什么呢?
第二,毕竟那是自己过去的一大败笔,既然自己有钱了,就该把钱还给老百姓,否则会一直心有不安的。
《中国新时代》:当年您曾经说“自己一生只做一个行业”,后来为何又转变了?
史玉柱:我说的是“一个时期只能做一个行业”。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投资多了精力会很分散。我觉得一个企业最大的资源是团队的精力,其次才是资金,如果团队精力一分散,在一个项目领域就会很难成为最强的团队。市场竞争那么激烈,如果你不是最强的,你就很难能成功。
《中国新时代》:最初你给人的印象是,对运用高调宣传来造势掌握得非常娴熟,但现在似乎更多的保持低调与沉默,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
史玉柱:因为我非常害怕媒体,部分媒体喜欢乱说不实的事情,所以我不想搅进去,搅进去是没有公理的。最好的选择就是远离是非。
《中国新时代》:从企业家到投资家转变的过程中,角色会怎样转变?
史玉柱:搞投资的更需要低调行事,无须任何宣传,会更沉默。
记忆中的往事
《中国新时代》:现在回想起来,你怎样评价自己以前的经历?
史玉柱:我以前在安徽省政府的统计局上班,因为觉得那种工作环境使人的想法与个性受到压抑,决定下海经商。最初的创业在深圳开始,那时的感觉特别好,从很低的起点一步步往上爬,是最快乐的时候。
后来到达成功顶峰的时候,就有些迷惑,开始忘乎所以了,现在回头看,真觉得挺荒唐的,那是我犯错误最多的时候。再次进入低谷时,1997年公司最困难的时期,反而又是最愉快的时候。现在又到了一定的规模,又到了一个痛苦的时期,随之而来的麻烦事增多,被媒体追逐关注,公司有钱以后来自社会上摊派的、有关部门来找麻烦的,种种麻烦事很多。没有公司小的时候舒服,那时生活质量是最好的。
《中国新时代》:在困难时期,您身边是否有人与您共患难?
史玉柱:在最艰难的那段时间,我的整个团队,将近100多人的干部都和我在一起,在那段时间里,所有的人大半年都没有拿工资,后来才给他们补发。现在这些人都在集团担任重要职位。
《中国新时代》:在您最困难的时期,您身边的同事及朋友是怎样对您的?
史玉柱:同事们都鼓励我坚持下去,好朋友也鼓励我千万别消沉下去,实际上那时我并没有消沉。其实在我资金最困难的时候,我只向吕松涛借钱了,其他的朋友我都没有去寻求他们的支持,我全是靠自己的。那段时间就算是和一些朋友聊天也只是海阔天空地聊,本身人也很轻松,很少谈业务上的事情。
倒是和同事谈业务的事情比较多,当时大家都很很乐观。因为当时的业务市场是一个城市一个月就是几百万,可想而知全国市场一个月的市场收入是多少,所以我们当时的情况并不是像外界宣扬的我们有多么的艰难。我们真正的困难只有3个月,转眼间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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