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利生：成功源于兴趣

　　本报记者 王晶 北京报道 董鑫/摄

　　谁是丁利生？

　　知道他的人很少，而他曾拥有过或正拥有着的头衔：曾经的惠普全球副总裁、现任美国WR Hambrecht & Co.投资银行总经理、联想集团独立董事、台湾台扬科技股份有限公司 独立董事、美国百人会成员等却足以说明他不凡的经历。

　　迁移几乎可以概括他的少年时代。1942年出生在重庆的丁利生在儿时跟随父母进行了三次搬迁，1945年从重庆到上海，1949年从上海到香港，1951年又从香港移民到巴西。

　　学习葡萄牙文与英文长大的丁利生，在1961年时只身前往美国，在俄勒冈州立大学攻读电气工程专业。“那个年代里，我们华人在国外都是学习技术方面的专业。”他说。

　　1965年，丁利生以一个电气工程师的身份进入了当规模还很小的一家美国公司——惠普。“那时惠普公司里的每一个人都互相认识，大家都是朋友，我们就像是一个大家庭。”

　　但丁利生并没有在这个大家庭里安于做一个工程师，大学时期就对管理萌发了兴趣的他决心变换角色，他从电气工程师的角色转行到做起了销售。“我想，只有做最喜欢的事情，你才会希望做得更好一些。”他说。

　　上个世纪的70年代与80年代是惠普公司迅速成长与迅速壮大的时期，也正在那时，惠普公司的业务开始从美国市场扩大到国际市场，而且主要就是开始进军亚洲市场。

　　而惠普公司又提供给了丁利生一个他热切期望的机会，让他成为进军亚洲市场的开路先锋，丁利生成为了远东地区总经理。

　　他清晰记得1972年发生的一件事情，那年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在访问中，用于卫星转播的惠普HP35科学计算器给中国的工程师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中方随即邀请惠普公司派员访问北京，以探讨商业前景。为此，时任远东地区总经理的丁利生和惠普公司当时负责国际业务的副总裁比尔·杜立特一起访华，与中国机械进出口公司进行了商务谈判。

　　那是丁利生儿时离开中国后第一次回国。

　　他们在北京住了两个星期，商务谈判却未果，因为中方当时希望购买的仪器里99%的型号都受到了美国政府当时的出口限制。这次未果的商务谈判却成为了惠普公司与中国之间最早的故事。

　　1979年，丁利生带着惠普公司的一些工程师与设备第二次回国举办讲座，自此以后，惠普公司在中国逐渐开始了销售，1981年，惠普公司与机械电子工业部下属的一个公司合作成立了惠普在中国的代理公司，1984年，惠普公司在中国成立了合资公司。

　　丁利生和惠普一起快速成长，1993年，丁利生被任命为惠普亚太区主席兼行政总裁。1995年，他被推选为全球副总裁，负责惠普美国以外地区的所有业务，成为惠普职位最高的华人，事业的成功也使他因此成为了美国百人会的成员之一，这个组织里的成员都是美国各界最杰出的华人。

　　2000年，在惠普工作了35年、已经58岁的丁利生决定提前退休，他受邀加入到了美国WR Hambrecht & Co.投资银行，担任总经理一职，开始了事业的第二次新生。

　　“兴趣是决定我做事情的主要原因。”丁利生说自己一直对风险投资很感兴趣，尽管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领域。

　　丁利生说，影响自己人生最关键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在我们全家移民巴西时，父亲已经快50岁了，他到巴西又开始学习葡萄牙文，事业也从零开始。他这一生给我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总在不断学习新鲜的东西。”

　　WR Hambrecht & Co.投资银行是丁利生多年熟识的一位美国朋友在7年前创办的，这是惟一一家支持网上拍卖

股票的美国公司，拥有已经注册专利的OPEN IPO程序，它曾经做为主承销商，在2004年成功地用网上OPEN IPO的方式帮助GOOGLE上市，引发华尔街对传统招股方式的讨论。这家公司曾经还成功地作为承销商之一为中国的中芯国际(SMIC)、ELONG、中国财富在线等高科技公司在美国上市。

　　“虽然这不是个很大的公司，但是我很喜欢这份工作。”丁利生很开心地说，“在传统的IPO中，承销股票的投资银行帮助确定一家公司将发行股票的数量以及价格，从过去的经验来看，传统投资银行的机构客户从中受益较多，拍卖程序能以折扣价获得比个人投资者更多的股票，而个人投资者可能吃亏，而我们的拍卖程序可以促使股价更接近真实的市场价格，其价格也可能不会像传统IPO股票那样在上市后的几天暴涨或暴跌。”

　　如今，63岁的丁利生身兼四职。2003年2月，丁利生受联想董事会邀请，成为了联想集团的独立董事。同时，他还担任着台湾台扬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独立董事一职。今年，WR Hambrecht & Co.投资银行投资他们在中国的首个项目——以无线宽带网络为核心技术的神州亿品科技有限公司，这是丁利生亲自参与选择的项目，而他本人也开始担任起这家公司的董事。

　　“我的太太每天都好奇地问我，为什么你总是这么高兴？我告诉她，因为我在做我最感兴趣的事情。”丁利生笑着说，“这也是我保持工作激情的秘诀。”

　　问：在中国的跨国公司里，本土职业经理人头上都有一个“玻璃

天花板”，您认为他们与外籍人士是否存在真正的差别？如果存在，那么差别又在哪里？

　　答：其实在美国的华人也有“玻璃天花板”， 中国职业经理人更不例外。我想这其中的原因主要还是在语言沟通和文化沟通上，外籍人士占有一定的优势，不过“玻璃天花板”慢慢会得到改变。第一，现在的本土职业经理人都受过大学教育，在语言方面使用的情况越来越好，我深有体会。第二，中国的商业环境非常复杂，本土职业经理人其实在这一点上往往比外籍人士更有优势，而且他们现在在公司经营管理的能力上也越来越强了。

　　问：国内有一些专家学者认为，中国的独立董事往往流于形式化，身为联想集团独立董事的您，对此怎么评价？

　　答：联想邀请我做独立董事时，我就担心过这一点，我不愿意做一个花瓶独董。做独立董事自己必须要具有一定信誉度，必须能够真正帮助这个公司。与柳传志先生、杨元庆先生他们交流过后，我认为联想国际化的想法很好，其次，联想是香港上市公司，这样就比中国国内上市的公司开放和透明一些。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我的中文不是很好，如果我加入联想，中文文字我没有办法阅读，这该如何担当董事？不过，在我的提议下，联想董事会在召开第二次会议时就改用了英文。如今，联想董事会在并购IBM后也扩充为了12个人，新进入的5个人都是美国人，所以现在说英文就更加理所当然了。

　　通过这个事情，可以看到联想对于独董的参考意见还是很愿意接受的。在并购IBM时，对于独董的一些意见也很尊重。所以，我也看到了独董存在所发挥的一些作用和效果。

　　问：您对于现在从事的风险投资和投行工作有什么体会？

　　答：我很喜欢这个工作。我们公司目前的风险投资数额都不算大，主要都是基于IT技术的新商业模式，比如我在最近投资的这个项目。神州亿品科技有限公司是由美国硅谷归来的技术人员创办的无线宽带网络技术公司，和清华大学、

铁道部合作在列车上安装视频终端，提供定位、新闻、娱乐等资讯服务。这个项目的目的就是给坐火车的旅客提高服务。我认为这个商业模式很有发展前景，这也是我亲自参与选择的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