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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是值得羡慕的行当吗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7月26日 23:25 中国经济时报

  -思晨

  这题目或许有点蠢,倘帝王不值得羡慕,荧屏就不会有那样多的帝王戏,想如帝王般生活的人不会那么多,中国反封建的任务也不至于那样难,人们的民主意识不至于如此淡薄。然而,帝王这个行当却实在是不值得羡慕的,揭示这个行当的不值得羡慕处,或许于人们认识这个倒霉的行当有点益处。

  如果只从秦始皇算起,略作分析就能发现帝王这个行当不仅害人,常常也害了自己,即使不害自己也会贻害子孙。秦始皇虽说最后是睡进了为自己准备的秦陵,但《朝野佥载》记,项羽进咸阳就挖了他的坟墓,现代考古则认为秦陵不曾被盗,这只能交后人考证了。可秦始皇死后和腐鱼相处以及长子自杀、二世不得善终等一系列事件,恐怕怎么都不能说值得让人羡慕。紧接秦始皇的刘邦该算成功了,但他死后,最喜欢的二奶戚夫人被大奶斩去手足、挖去双眼,熏聋耳朵,灌以哑药,使居厕中,命名为“人彘”。刘邦的儿子受不了这种相残的剌激,很快把一条小命玩完,这实在没有什么让人羡慕处。吕后的结局也大为不妙所谓“周勃安刘”,实质就是大诛诸吕。

  唐太宗算得上英明并有几分伟大,但他成为太宗是从杀兄灭弟开始的,这其中的滋味不足以为外人道。可怜这样一位帝王死后也不得安宁。五代时的温韬,对唐诸陵来了一次大开发,太宗的昭陵最为坚固,温韬从埏道下,见宫室制度宏丽,不异人间,中为正寝,东西厢列石床,床上石函中为铁匣,收藏的是前世图书,钟、王笔迹,纸墨如新。这个温韬除取金宝外,把这些东西也全部取出,使《兰亭序》这些真迹得回人间。乾陵因风雨而没开发,这是武则天的运气,仿佛让人羡慕,但武则天的“无字碑”则明示了这是个怎样的人物。《新五代史·安叔千传》中有这样一段话:叔千状貌堂堂,而不通文字,所为鄙陋,人谓之“没字碑”。这话让人明白“无字碑”绝非褒义,武则天也只配立个“无字碑”,她当政有两大特色,一为任用酷吏,二为欢娱面首,在历史上还开创了绝无仅有的“鸭官”,真正是所为鄙陋,绝无可羡慕之处。

  如果把眼光转向那些人们不太熟知的帝王,更能发现帝王这个行当不仅不值得羡慕,相反颇有几分让人可怜。五代的杨行密是在江淮一带称帝称王的,他本人并无善政可言,但为南唐的建立奠定了基础。李逐步夺得权力后将其子女全部关在海陵,绝对不许他人进出。可怜杨行密的子孙时间长了自为匹偶,即同姓一脉子孙结为夫妇。这是多么凄惨的事,吴人多怜之。周世宗征淮南时要求安抚杨氏子孙,已经做了南唐皇帝的李景听后,立马派人将其全部杀之。杨行密不是要称帝称王吗?结局是子孙落得如此下场并绝后。从这个角度看,后来北宋对李煜算得上优待了,虽说把小周后搞上了床,可毕竟没灭绝了李氏的子孙,而且还让李煜能够写写《虞美人》什么的,李景其实连这一点也没做到。

  前蜀是为后唐所灭的,可怜王衍举国而降,后唐庄宗发誓不杀他,但走到半道还是将其灭族。他的爱妾刘氏因有美色,行刑者将免之,她来了句“义不受辱”而就死。这样的帝王怎么也看不出有值得羡慕的地方。后唐灭了前蜀,派孟知祥去镇守。孟知祥绝对以为帝王是值得羡慕的,趁中原战乱,没多久就据蜀称帝了,史称后蜀。可没多久他儿子孟昶及使人惊艳的花蕊夫人都当了俘虏。孟昶到北宋京城七天即死,花蕊夫人则上了别人的龙床,为自我辩护还留下了“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的名诗。这样的结局是孟知祥想要的吗?他要知道这样的结局还会认为帝王是值得羡慕的吗?

  把帝王们放到历史中去看,绝对可以看出这不是个值得羡慕的行当。“依其闭门称王,不如开门做节度使”,这是五代时占有两浙的钱缪所言。这不仅保全了两浙不受兵灾,也保全了自己的子孙后代。只是能够这样看问题并能如此去做的人历来不多,太多的人总想称王称孤,这使中国历史上的皇帝一天也没缺位过,而更代之际帝王家祸之惨也成为世界之最。但今天的国人仿佛看不到这一点,特别是所谓的“编导”与“作家”,只写帝王们的叱咤风云与花前月下,不写帝王们的凄凄惨惨和人头落地,搞得人们误以为帝王是个值得羡慕的行当,误以为帝王既伟大又可爱,彻底忘掉了有多少帝王后裔临死前的感叹:愿后世再不生帝王家。

  历史固然可以戏说,但历史不能有太多的妄谈;帝王固然可以描述,但帝王这个行当绝对不宜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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