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穆特·牛顿：时尚颠覆者

　　本报记者 向军

　　支持者认为他是自由的斗士；反对者抨击他是一位爱耍小聪明的色情图片制造者。赫尔穆特·牛顿那充满危险、鼓励出轨的视觉倒戈使以前在时装摄影中一直遮遮掩掩的情欲公开化、合法化

　　“对于时尚人士和摄影爱好者来说，从来没有人能像赫尔穆特·牛顿(Helmut Newton)那样将‘色’与‘时尚’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摄影师李伟强说，“他改变了时尚的流向。”

　　“色情时尚”的引领者

　　作为几大顶级时尚杂志的专用摄影师，赫尔穆特·牛顿一直在掌声与唾液的边缘游离。他以精致、颓废、倦怠、妖艳的现代都市女性形象置换出在以往的时装摄影中不具现实感的女性形象，带领我们进入20世纪情欲的深层。

　　牛顿的大部分作品，都难“逃脱”被搬上时尚摄影界正面或反面的经典教科书。支持者认为他是自由的斗士；反对者抨击他是一位爱耍小聪明的色情图片制造者。

　　虽然这位颠覆了传统女性形象的摄影大师已经去世3年，但人们对于他的作品的研究却从来没有停止过。如今，他的妻子爱丽丝·斯宾斯为他写的传记《雇佣枪手》的出版，为我们揭开了这位摄影大师神秘的面纱。

　　书中讲述了牛顿这位天才怪人70多年的摄影生涯，爱丽丝希望通过这些故事，让喜爱他的人更加了解他，让唾弃他的人更有凭证批评他。

　　“比起很多人，我的情欲也许较弱，但我的镜头永远勃起。”这是电影《东京日和》里敏感而温柔的丈夫原型荒木经伟的态度。

　　对于引领“色情时尚”潮流的领军人物而言，牛顿更是大胆，他曾在接受泰晤士电视台采访时口无遮拦：“我喜欢粗俗，我对坏品位有着浓厚的兴趣——它比那种假想中的好品位令人激动得多，后者不过是人们看待事物的一种标准化了的方式而已。”

　　展现女性的裸体是牛顿作品的一大特色，照片上咄咄逼人的眼神和闪烁的乳房似乎暗示着邪恶与征服的渴望。这些异类照片很快惹怒了全世界的女权主义者，他们认为牛顿根本不是在赞美女性的身体线条，而完全是在表达他强烈的男权思维，为他贴上“色情时尚”的标签。为此，他们试图封杀牛顿的作品，在他的摄影展上捣乱，甚至往这些照片上泼油漆。

　　但他的妻子坚定地站在他的一边，她说：“他是一个绝对的女性崇拜者，从小时候就如此，他喜爱女性，并没有侮辱她们的任何意图。”

　　与众不同的童年

　　牛顿出生在中产阶级犹太人家庭，父亲在德国柏林经营一家大型按钮制造工厂。

　　很小的时候，他就崇拜女人。牛顿在自传的序言中写道：“我对女人的迷恋，始于三四岁的时候，有一次我躺在床上，保姆正准备外出，她半裸着身体只穿着衬裙站在镜子前，慢条斯理地梳妆打扮，妩媚的神情美极了。”这是牛顿第一次看到半裸女人的印象。

　　对女人的另一个印象则来自他的母亲。牛顿回忆，母亲每晚外出参加宴会前，都会走进房间里跟他说声“晚安”。母亲通常都穿着一件颜色总是很鲜艳的缎子低胸晚装，俯在床边搂着他，柔软的胸脯贴在牛顿身上，牛顿非常喜欢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和闻母亲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奈尔5号香水的味道。

　　12岁时，父亲让牛顿参加了游泳课，很快他喜欢上了这项运动。当然，吸引他的并不单是游泳运动本身，还有泳池边那些身材曼妙的女孩们。牛顿说：“皮肤是那么光滑，就像只海豚。”紧身的泳衣，呈现出优美有致的女性曲线，深深地吸引了他。

　　也正是在这一年，牛顿买下他的第一台相机，12岁的他第一次为女人拍照———让女友穿着母亲的衣服在镜头前摆各种姿势。社会学家崔晟对此表示，过度早熟的牛顿，让他从小就有了开放的性观念。因此，用传统的眼光无法评介他，因为在牛顿的概念里他从不会认为它是罪恶或肮脏的东西。

　　“粗俗”者的道路

　　1948年，牛顿在澳大利亚与女摄影师兼演员爱丽丝·斯宾斯结婚，爱丽丝成为他事业上的忠实伙伴，她不但在他的一系列情节性的舞台造型式作品中以模特身份出现，也把她在布光和场景设置等方面的技巧传授给了牛顿。

　　1970年，牛顿开始赢得国际性的关注和声誉，人们把他的作品归于一个异类的传统之中。可以这样说，他的名气是反对者给的，那些反对者们不断从牛顿的作品中搜集材料，来证明他的摄影师与偷窥者的双重身份，以及他的作品表现出的虐恋式的性幻想成分。

　　1975年，牛顿开始在纽约、巴黎、阿姆斯特丹和日本等地展览自己的人像作品。这时，他那恋物般的摄影趣味开始被许多人接受与赏识，此时他推出了自己的多部摄影画册。牛顿对时尚摄影固有传统的颠覆性行为，让他的作品很快成为大西洋两岸重要的博物馆与画廊的收藏品。

　　好莱坞也开始与牛顿谈论合作。1978年，电影《劳拉·马斯的眼睛》的主角所用的照片就是模仿牛顿的照片。但牛顿为好莱坞电影拍照片的合作以失败告终，因为制片人想要的是充满血腥的尸横遍野的暴力照片，而牛顿对此十分反感。牛顿表示，“我的照片宁可是色情的，也不要暴力。”

　　后来牛顿在法国的《时尚》杂志工作，这也使他有机会在《ELLE》、《玛丽·克莱尔》、《STERN》和《花花公子》等著名杂志上发表自己独特的时尚摄影作品，使他卓越的摄影才华得以展示，无论争议有多少，牛顿摄影大师的地位终被确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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