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笑话剧，救市还是毁市(2)

　　“一切都变了”

　　“我就记得那天的太阳特别刺眼，让人恍惚，也有种莫名的兴奋。”知名编剧秦溱回忆的是1997年夏末的一天，那是他作为话剧《四季爱情》的制作人，去和人艺小剧场签场租合同的日子。

　　当年《四季爱情》的演出非常成功。

　　“戏还没开演，一周的票就卖光了，我们演了30多场，一个多月的时间，制作成本七八万，票房30多万，这在当时是极高的。”

　　此后，“彼岸”剧社由于一些私人原因解散了，秦溱也退出了话剧圈子，转去做电视剧。10年后，2006年，当秦溱又带着“现代爱情哲学话剧”《我爱爱情》，选在情人节档期现身东方先锋小剧场时，他感叹“一切都变了”。

　　“2月14日，剧场爆满，当日票房3万，这有点在我的意料外，因为这个戏其实有很多自己不满意的地方。但情人节一过，票房也冷清下来，这戏还是赔了。”

　　秦溱面对这个10年未踏足的市场颇有些无奈：“如今的话剧，除了节日消费、就是孟京辉等一些名导的品牌戏，再不然就是大量的搞笑话剧充斥市场。”

　　而这“大量搞笑话剧”的源头正是戏逍堂，看看那些剧名，似乎已经很能说明问题——《暗恋紫竹园》、《X情档案》、《你问我恨你有多深》、还有《今年过年不收礼》，都透着调侃和戏谑。

　　但市场反应的确很好。2005年8月5日，戏逍堂的第一个戏《到现在还没想好》在人艺实验剧场首演；到2007年，戏逍堂一年内在人艺实验剧场演出的天数已达到245天。

　　事实上，直到2004年8月28日，关皓月才有生以来头一回去看了现场话剧，那是姬沛导演的《新娘》，“我是做演出出身，所以别人看戏，我数座位。”关皓月回忆起那次的情形，“当时朝阳9个小剧场、东方先锋剧场全都没开，想上小剧场的戏只有人艺一楼，而那一年孟京辉也开始把重点放在了大剧场，当时小剧场根本没有戏演。”

　　而到如今，再看自己现在这摊事业，他非常自豪：“新戏叫《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海报一登，一周的票都卖光了，戏逍堂已有自己的品牌和观众，市场就靠这两个在竞争。”

　　“不是我拉低了观众品位，我恰恰是在这个市场最低迷的时候进来的。”关皓月说，“在戏逍堂之前那么多年，小剧场真正培养起的观众又有多少呢？观众本身是有自主选择权的。”

　　票房是硬道理

　　Joanna是位外企的财务人员，几乎从来不看话剧的她却在2006年主动买票看了《有多少爱可以胡来》，她说：“我觉得挺好的，中间还掉了眼泪。”

　　近两年来，有不少话剧的新观众都与Joanna一样是被搞笑话剧带入剧院的。

　　作为戏逍堂目前最火的两部戏，《有多少爱可以胡来》和《满城全是金字塔》分别已演出了200场和175场。

　　《满城全是金字塔》这部戏逍堂广为人知的喜剧，其最初的名字为《科教喜剧——粉红色的金字塔》，但剧组认为这个名字不够吸引人。而一部戏的名字，恰恰是关皓月认为最重要的，“可以说50%都是靠名字在销售，对于一部没有明星和大牌导演的话剧，观众肯定先根据名字来判断他是否有兴趣看。”

　　“当时，《满城尽带黄金甲》正在全国大规模强势宣传，于是我突发奇想，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要不咱们干脆叫《满城全是金字塔》吧？”关皓月笑着回忆，“这个戏火，跟名字有很大关系。”

　　戏逍堂带火了搞笑话剧市场，于是，许多人蜂拥而上，都想借搞笑话剧火一把，可戏逍堂却在此时开始转变风格。

　　“现在做的一部戏叫《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就是部主旋律话剧，正好结合08奥运，倡导大家学英语。”关皓月介绍说。

　　戏逍堂今年引进了《哈姆雷特》、《西游记》、《罗密欧与茱丽叶》等多部经典，准备加以改编，上演戏逍堂版的经典话剧。

　　对于作品风格改变的原因，关皓月否认了是因为业内舆论压力的说法，“但现在大家都恶搞，所以我就搞点别的好了”。关皓月说，“以前做搞笑话剧，一是出于市场考虑，再一个也是碰来的剧本。其实给我黑猫白猫我都能做好，只是之前净碰上黑猫了。所以接下来就做几个正剧看看，戏逍堂一样能卖出好票房。”

　　“现在成气候的私人剧团太少了，数得出来的只有戏逍堂一家，等哪天私人剧团百花齐放的时候，市场竞争就必然会要求他们提高作品质量、丰富作品类型。而在当下产量还跟不上的时候，指责谁都没用，一切自有市场来调节。”一位专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