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 美腰

　　季羡林老先生有篇文，是谈美人的。文章的开头，看了就让人忍俊不禁：我现在越来越不安分了，越来胆子越大。我想在太岁头上动一下土，探讨一个“美人”这个“美”的含义。

　　如此看来，季老能在九十多岁的高龄动笔写这篇文，是着实不易的，放大了胆子，才敢触及到这个被大众津津乐道的话题。但是放大了胆子，季老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美人的腰。不过这已经足以表明季老的美人观了：美人身上有多处亮点，我现在不可能一一研究，我只选其中一个最引人注意的来谈一谈，这就是，细腰的问题。

　　显而易见，细腰的美人在季老的眼里，才是最美的。其实深究一下，细腰之所以美，还是需要有前提的：一是拥有细腰的美人，脸蛋也应该是美的。倘若真的只有一截腰美，那就只能算得上美腰，而不是美人了。二是拥有细腰的美人，在碎步轻移时，必须要有轻盈、娇柔之态，让人浮想翩翩。

　　记得朱自清也有一篇专门谈及女人的文章，里面也说到了“腰”的问题，但相比较季老的这篇文，朱自清显得就有些“滑头”了，表述的全是别人的观点。

　　朱自清说，有次他跟白水几个文人谈天，谈到“女人”这个话题，约定以“女”为题，各自发表自己的观点。老实而有趣的白水，长篇大论说了一大通，全部被朱自清用第一人称的形式记录下来了。在谈到女人的腰时，白水是这样说的：最可爱的是那软软的腰儿，从前人说临风的垂柳，《红楼梦》里说的晴雯的“水蛇腰儿”，都是说腰肢的细软；但我所欢喜的腰呀，简直和苏州的牛皮糖一样，使我满舌头的甜，满牙齿的软呀。

　　可以想象得出，朱自清在记录这段话时，一定和其余几位文人笑得前俯后仰。男人就是这样，私下里总免不了会谈及女人，对女人评头论足一番。在他们眼里看来，生得再好的美人胚子，倘若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呆头呆脑，也是让人感觉乏味的。但美人若是举步了，一伸腰，一掠鬓，一转眼，一低头，那个美啊，才算是一种美的极致。

　　由此说来，细腰之美说的其实是美人的“态”，是美的另一层境界。想必，这也是季老这篇文明明说的是细腰，却取题为《我的美人观》的原因吧。(淡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