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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友:牌照是生死关
公司名称:酷6网
申领牌照时间:2007年—2008年6月
此前身份:搜狐高级副总裁、总编辑
获取牌照的关键因素:有过在搜狐获取牌照的经验,将视频视作媒体,以媒体规范先行要求企业符合主管部门要求
视频网站酷6的创始人李善友度过了艰难的半年。
去年底,信息产业部和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联合颁布《互联网视听节目服务管理规定》,视频网站只能为国有独资或国有控股单位。与众多民营视频网站一样,李善友的酷6也变成了“私生子”。
这一规定出来之前,李已有所耳闻。他找到一家拥有视频牌照的国营网站,与之签订了协议:双方成立一个合资公司,李每年向对方支付管理费。他视此为“最坏的结果”,没想到它一下子就降临了。
一位之前与李善友已经谈得很深入的投资人取消了投资意向。他理解李所做的迂回努力。“我知道在中国一定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投资人说,“但是美国的合伙人,需要看到白纸黑字,否则他们就认为这件事存在不确定性。”“白纸黑字”就是政府的许可证。
本来,为了能申请到牌照,李善友从2007年开始就成立了100人的监控团队,对网站内容做了大面积删削——情色、暴力、政治敏感的视频在酷6绝迹,“所有带有‘激情’字眼的视频一律删除。”李善友说道。酷6的访问流量也随之大幅降低。李善友称之为“自宫”。“自己做了这么大的努力、这么大的牺牲,忽然接到一个命令说,即使这样也不能拿到(牌照),你内心深处的挫折感是很大的。好在我这个人比较能经受打击。”
过了年,事情又有了转机。2008年2月,广电总局、信息产业部以新闻发布会的形式对《管理规定》做了补充,“《规定》发布之前依法开办、无违法违规行为的,可重新登记并继续从业。”规定的颁布者大概不会在意创业者——如李善友——能否承受这种大悲大喜。
李善友的机会来了。他从一个“不准出生的人”陡然变成了这个行业的模范。广电总局到酷6调研,李善友拿出自己做的厚厚的内容监控规则,“他们发现我们的规则比他们还谨慎。”广电总局很满意,把酷6当成了视频行业的研究基地。李善友再接再励,重新把两百万个视频逐一审查一遍。
“广电总局一定是要发牌照的,”李善友说,“它发牌照显然会找一个标杆网站。”补充规定出来后,广电总局每个月都要公布有违规内容的视频网站的名单,经过严格“自宫”的酷6从未在名单中出现。“我们显然就是他们要找的网站。”
2008年6月,李善友亲自到广电总局去取牌照。
“牌照对我们的意义就在于,这个行业里本来大家都是‘黑出租’,忽然有一天拿到牌照了,这个世界变成了黑白世界,合法就是合法,不合法就是不合法。”这时候,让李善友痛苦了半年的牌照成了杀伤竞争对手的利器。
上午拿到牌照,下午就有投资进来,而且不止一家,金额远超预想。“员工的士气就更不用提了。”李善友说,“牌照是一种致命的东西,是生死攸关。牌照拿不到一定活不下去的。”
“最根本的,”李总结道,“你要站在政府的角度、监管者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我们之所以能够这么容易地跟政府保持沟通,最最根本的原因就在于此。很多人认为视频网站是社区,而我的理解恰恰不一样,因为我是做总编辑出身的,我理解它就是一个媒体。 广电总局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是高度一致的。当我认为是媒体的时候,我就有底线,知道什么东西能做什么东西不能做。
从广电总局官员手里接过牌照的时候,李听到官员对自己说:“甘蔗不能两头甜,你要了一头儿就不能要另一头儿。”
“没办法,你知道吗?这就是你的选择。我觉得是很公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