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的自我救赎

　　文/本刊记者 陈亮

　　引文：在直销界，林枫是一个颇有争议的企业。一方面，它在湖北省屡获殊荣，是当地的明星企业；而另一方面，它在湖北省以外的地方又屡遭相关部门打击和媒体曝光，恶迹斑斑。在两种完全矛盾的评价下，林枫竟发展得顺风顺水，似乎没有丝毫影响，我们将此称之为“林枫现象”。

　　林枫是湖北孝感的一家民营企业，提起林枫很多人就视之为非法传销，事实上该企业也配合当地政府在合法化方面做了很多努力。

　　这几年来，尤其是条例出台前后，林枫作了大量变化，先是转向专卖店经营；接着放弃服装经营的老本行，投入巨资开始建立蜂产品系列，又努力打造集团、省级分公司、专卖店三级管理体系；并加强了内部员工的素质管理和培训，多次配合媒体举行企业展示、直销规范等的发布等等。

　　不难看出，林枫主观上没想转入地下，而是积极配合政府监管，谋求自我的救赎。当然，各类对林枫的负面文章依然不少，也反映出存在的问题还需要面对和解决。

　　林枫服饰“自然死”

　　林枫商贸集团有限公司的前身是林枫服饰，刘武彪出任董事长。林枫集团网站上的公司简介是：湖北林枫商贸集团有限公司是一家集研发、生产、销售于一体的多元化高科技现代企业集团，坐落于湖北省孝感市南大经济开发区内，成立于1998年11月20日，注册资金为9000万元，总资产约2亿元。

　　从2002年起，“林枫服饰”的名字便时常出现在各地工商局的非法传销名单中。山西省工商局甚至下发晋工商经检字2005109号文件《关于严厉查处传销林枫服饰行为的通知》，定性林枫服饰为非法传销组织。

　　随着直销立法的顺利进展，各地执法部门打击非法传销活动力度的一再加大，2005年7月，在湖北省有关部门的帮助下，刊登在《孝感日报》上的一纸“湖北林枫商贸集团林枫服饰有限公司解散公告”，宣告了林枫服饰名义上的终结。当时有观点认为是林枫商贸将在未来会亲自擎起直销的大旗。

　　然而，林枫服饰这个公司的解散原因并没有得到业界的认同。有知情人士透露，“林枫服饰”自成立初便以“专卖店+人员推销”的模式运作，主要经营“彪王”、“林枫”、“汉武帝”等品牌的服饰，但是其经营手段一直遭到质疑。且“林枫西服是由湖北一家民营企业生产的，林枫从那边低价购买过来(面料和做工都很普通的服饰)，然后自己贴牌销售，标价1300多元一套，买者还络绎不绝。”一位资深直销人士曾告诉记者。

　　2004年“林枫服饰”获得CHC全国高科技健康产业工作委员会下属市场环境研究中心授予的“直销试验基地”称号仅几个月，就连同市场环境研究中心一起被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明令撤销。

　　在这样的状况下，“林枫服饰”可以说是“臭名远扬”，要拿到一纸“直销牌照”难如登天，于是，它选择了“自然死”。

　　有专家分析说，林枫集团至少希望通过此行为达到三点目的：一是向政府表明远离传销的坚决态度，成为“乖孩子”；二是重新树立品牌，拓展新的直销员群体和消费人群；三是希望以此行动挽回失去的声誉和彻底解决历史遗留问题。

　　由于在《直销管理条例》中，明确要求直销企业必须“连续5年没有重大违法经营记录”，且直销产品只能是保健食品、化妆品、保健器材、小型厨具、保洁用品这五类，所以，据说为了摆脱传销恶名和直销产品合法化，该企业通过成立“湖北天紫商贸集团有限公司”进行了资产和业务的重组，并在2005年10月24日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直销转型方案，宣布产品转型，抛弃不在直销产品之列的服饰，转而经营蜂产品等保健产品，成为“国内首个公布直销转型方案的企业”。

　　据说在准备转型的过程中，湖北林枫商贸集团不断有广告轰炸，以稳定队伍和树立信心，同时通过发送信件、召开会议等形式告诉大家目前的形势，以及将来美好的希望。

　　蜂产品的“直销者”

　　据悉，林枫宣布产品转型前，它收购了武汉名盛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并在武汉成立了“湖北林枫商贸集团名盛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注册资金2000万元。在林枫对其主打的“林枫商贸集团有限公司名盛生物科技公司”的介绍中，有这样一段表述，“湖北省惟一的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省内惟一的中国蜂产品协会常务理事单位”，初步介绍了该公司的“实力”。

　　2005年9月12日，林枫集团曾邀请了商界著名人士龙永图参观了名盛生物，以此宣布林枫“进军中国蜂产品业”的决心。

　　据了解，我国蜂产业一直面临三对矛盾，即产量与存量之间、出口量与货源之间、发展潜力与小农经济模式之间的矛盾。目前我国蜂产品的产量和出口量均居世界第一，并且还在增长，但存量和货源都跟不上。湖北林枫集团针对这三对矛盾，大胆提出了兴建“蜂产业科研联盟体”的设想，并在此基础上建设一个集养殖、科研、萃取、加工、制造、销售于一体的现代化蜂产业集团。

　　按照林枫集团的规划，将首先在湖北、浙江、江苏等地兴建无污染、无公害的标准化养殖基地，以获取优质的蜂产品原料。同时，有计划地与养蜂农户签定协议，从农户手中收购原料。集团计划兴建一个大型的现代化产品科研、实验基地，引进高科技人才，并计划与中科院及著名农业高等教育、科研机构合作，共同开发现代蜂产品。

　　在蜂产品的开发利用上，目前国际、国内都以

蜂蜜、蜂王浆为主，而蜂产业的高端产品——蜂胶的开发利用还显得很薄弱。对此，林枫集团总裁刘武彪介绍说：“我们将直接以蜂胶为主，因为这是蜂产品中营养价值最大的部分之一，开发、利用好蜂胶，不但有利于集团开拓市场、打造知名度，更能够为社会大众的健康事业做出积极的贡献。”

　　据了解，为了开拓这个产业，林枫集团已准备在未来几年内投资1亿元，并可能视市场状况的发展追加投资。而在终端产品的销售上，计划采用直销的方式进行，目前林枫集团正积极地向国家相关部门申请直销牌照。

　　通过一系列的动作，林枫向业界传递着这样一个信息：改组后的林枫集团，将严格依照

直销法规，申请直销牌照，合法经营。在铺天盖地的宣传中，一个崭新的直销企业似乎已经悄然诞生。

　　林枫集团山西市场部人士介绍，“直销市场处于‘准备启动’阶段”，目前全国除了湖北以外，几乎所有的省都有林枫的销售人员。辽宁、河北、河南、山东、四川、新疆、甘肃天水等省及自治区的几十个城市都设有专卖店。而林枫多在城郊结合部，二三级城市、农村中活动频繁。而这个市场中的人群还多处于中低收入水平。

　　林枫不死与集团上市

　　在林枫集团内部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即不得在湖北境内展开经营，并不得让湖北人参加。孝感的一位知情人告诉记者，林枫公司的作为在当地已成为半公开的秘密：“每到周末，火车一车皮一车皮地往林枫公司拉人，外地的车在林枫公司外停成一排，很是壮观。进出的人手里面经常提着个‘林枫集团’的袋子。这样的情况从前年开始持续至今，而且越演越烈。现在林枫公司每周末大概能来上千人。5月初的时候，来的人特别多，估计有上万人的规模。”

　　有人说这是林枫集团的“传销策略”，所以业内人士不得不佩服林枫集团的政府公关做得好，以至于“老打不死”，形成“林枫现象”。不言自明的是，在国内做企业，尤其是直销企业，如果公关都做不到位，基本就离关门不远了。某资深直销职业经理人表示，林枫集团在承受了政府、舆论、业内人士“地毯式炮击”之后，不仅顽强生存了下来，似乎还有愈战愈勇的味道，足见其公关“功力”。

　　林枫集团对政策的把握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只有企业所在地的相关政府部门，才有调查、界定企业经营行为的权力。所以，林枫集团不在湖北境内展开经营，并不让湖北人参与经营。林枫集团在其他地方频频被媒体曝光，频频被公安、工商打击，但林枫集团在湖北是听话的乖孩子，任何非法行为都可推委为经销商行为，其根据地毫发无损，且仍旧是湖北省的明星企业。

　　有媒体统计报道说，林枫集团仅2005年内，进行的各种名目的捐款就高达1700多万元。林枫集团的几位负责人，在孝感更是首屈一指的有权有势的人物。所以，当地关系公关得好，根据地也就巩固得好，甚至还能“摆平”工商总局打传办的点名和央视的曝光。

　　有林枫集团的经销商说：“林枫集团永远视负面文章为免费广告，林枫人是在骂声中成长的，这一点直销人都知道!”这是有恃无恐还是信心坚定，记者不得而知，但至少这是明显的愚勇。

　　但刘武彪带领的林枫集团一直是在做着合法化努力，进行自我变革的。刘武彪为自己划定的目标是：“林枫集团在短短四年中，走过了初期的文化建设阶段，在未来的5～10年整个公司将全力实现中期与后期阶段的发展。”刘武彪介绍说，林枫将在研发投入、生产规模化、驱动国际化、开辟资本市场等方面着力，以提升企业的综合竞争力。

　　利用资本运营手段使企业走向资本市场是一家企业增强竞争力，实现永续发展的最佳途径，直销企业也不例外。林枫集团也把上市列入到发展议程之中。

　　不可否认，在中国的直销企业中，已经有几家公司走向了资本市场，成了上市公司。也有很多直销企业正规划去境外资本市场上市，还有某几家公司正把上市作为一种有效的“概念”，成为推进市场的噱头，更有些公司干脆就把所谓的“

股票”当成产品在市场上大肆销售圈钱。行业人士表示，不知林枫集团是属于哪一种，这只有届时才能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