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澳大利亚黑天鹅之前，所有欧洲人都确信天鹅全部是白色的。正如黑天鹅事件的不可预测，投资充满了挑战和更大的期盼，也许赌到一只黑天鹅，就会改写未知事件。阿里巴巴[微博]，曾经就是一只黑天鹅！ ■ 文 / 沈伟民 新疆香都酒业会成为中国的波尔多酒庄吗？当这家公司62岁的创始人李瑞琴，通过《爱拼才会赢》创业真人秀节目赢取IDG合伙人章苏阳给出的8000万投资意向之后，李瑞琴打造的“中国的波尔多酒庄”梦想也许会更进一步。 但投资新疆香都酒业是否一定有满意的结果？章苏阳并不确定，他只是按照自己经验判断，给IDG带来了一个新的课题：IDG能否在酒业投资上有所斩获？ 在章苏阳看来，新疆香都酒业位于中国乃至全球最好的葡萄园种植地带，并且有4万亩无负债经营的葡萄种植园，谁知道，这家企业在今后5～10年内会爆发出怎样的潜力？ 看中新疆香都酒业这个香饽饽的，不仅只有章苏阳，但章苏阳最终抢到了项目。假如除去《爱拼才会赢》里做秀的场面，还有很多中小企业的老板没有获得资本的青睐。这反映了企业界与投资界之间的两难：一方面是企业寻找融资的艰难，一方面是拽着大把现钞的资本方，却也苦于好项目难找。对此，作为中国第一批投资人的章苏阳，又将如何分析？ 民间借贷，可不干涉 《经理人》：许多中小型企业，因为在银行融不到资，或贷不到钱，于是转向民间借贷，而民间借贷有存在大量的灰色操作。对此，这些企业又将怎么办？ 章苏阳：相比向PE/VC融资，中小企业，尤其是民营中小企业要获得银行贷款，可能更难。因为在现阶段，信用担保仍然是很难的事情，但这些企业要生存和发展，怎么办？就只能采取非银行借款，其中包括民间借贷。 我个人觉得，除了具有欺骗性质的公众集资不被允许之外，企业间的互相借贷是正常的行为，为什么？ 银行为什么不贷款给他们，因为无法证明接受贷款的企业，是否有能力还钱。而企业之间的贷款就不同，老板们彼此认识，知道对方企业的底细以及还款能力，彼此是一种你情我愿的行为。即使他们之间出现了贷款纠纷，可以通过民事诉讼，去法院协调和解决。因此，对于民间借贷，不用强行干预，只要彼此的借钱是双方真实意志的表达，就可以不管。 《经理人》：最近3年，PE/VC行业平均投资回报呈现逐年递减的趋势。这是否说明，PE/VC的暴利时代已经过去？而且猎取好项目将越来越困难？ 章苏阳：PE/VC行业的相对回报倍率这几年下降，有四个原因： 其一，PE/VC行业成立的基金太多，也就是钱太多，但好项目却少，因此所投资的项目就一定会涨价，供需关系决定，由此，PE/VC的投资成本就高，回报率就会下降；其二，投资基金有一定时间要求，有些基金的管理期限是5年以下，甚至更少，这就很麻烦，基金管理人必须在5年内投进和退出，但投资过程的每个环节都需要时间，从投资谈判、投钱、上市辅导期等都需要耗费时间，即使实现上市，股本大一点的都有锁定期所以就要快速介入项目，而开出高价是能快速介入项目的一个通常有效的做法，这样的话投入成本就高，相应的回报就会下来；第三，按照5年基金管理期，很多PE/VC投资Pre-IPO（企业上市之前）项目，是最多的选择，但到了这阶段，投资成本就很高，影响到资本收益；其四，受整个世界经济前景的预期。 《经理人》：今年第一季度披露的PE/VC退出事件仅发生在1月（3笔），且都是并购性退出，为什么不再耐心等待IPO新的开闸？ 章苏阳：一方面和PE/VC管理的基金期限有关；一方面，并购性退出赚的钱，不见得比上市退出少。另外，以当前经济形势看，上市之后也有破发（股价跌破发行价）的风险，这对于投资人来说，是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当然，假如所投资的企业，发生多起“破发”，投资人就应该检讨，是大势没有认清，是对市场没有认清，还是对这个企业没有看清。 不赌蓝海，就赌“黑天鹅”！ 《经理人》：只投黑天鹅企业，不投蓝海企业，这是你的投资原则，难道相比黑天鹅，蓝海型企业没有投资价值吗？而你早期成功投资过的携程，是黑天鹅还是蓝海型企业？ 章苏阳：携程不是黑天鹅。携程通过互联网实现的订房订票模式，之前已有500家企业在做，携程的成功，是第一次把订房订票做成标准的产业，并因此设定了进入壁垒，另外，由梁建章[微博]、季琦、范敏、沈南鹏[微博]等精英架构成的斯巴达方阵式管理，很难有人打破它。 投资携程，的确是我值得骄傲的一次记录，很多人，说我当时的判断如何准确。其实，我在当年根本没有想那么复杂，我只是认为，这个模式在美国有了，中国没有，如果携程在中国能做成一个标准产业，就一定能成功。 至于找什么样的企业投资，我的确说过关于黑天鹅的概念，原话是这样的—不去赌蓝海，要赌就赌黑天鹅！这话怎么理解？ 在我看来，没有什么蓝海，所谓现在讲的蓝海，是指不被大家发现的领域，这个是不存在。如果说有什么蓝海，其实就是大家都认为不好，因为成功是低概率，所以大家都不去，而黑天鹅呢？至少大家没有认为他不好，只不过，你无法预期它生出来的是黑的、白的。因此，我要找，一定会找大家都认为不容易遇见的黑天鹅，如果成功了，就是大成。所以要赌就要赌黑天鹅，而不是赌蓝海。 在我投资的案例上看，如家算有一点黑天鹅的性质，当时，它的经济型连锁酒店模式在中国没有，大部分投资公司没有投他，我们第一波参加了，后来事实证明我们的投资是正确的。 当然，我们不能把对黑天鹅的要求太过苛刻，我的理解就是，任何一种技术或者模式，在海外被证明成功，但中国没有落地，就可以把它当做黑天鹅来培育。当然，如果是能找到阿里巴巴那样的纯黑天鹅项目更好。 《经理人》：在选择被投资对象时，你认为一个值得你注意的人和企业，到底应该具备什么样的条件？ 章苏阳：他，必须整天想着做大。比如说江南春[微博]、马云[微博]这样的企业家，他们整天都想着做大，且到了如今地步，他们还在努力让自己做到绝对的领军。 细化到选择标准时，看四个要素。第一，看他是否是一个坚守商业底线的人。在国内的商业诚信还没有达到国际发达国家的水平下，他是不是能够做到遵守商业基本规则，如果能对签下来的规则、合约，都能不折不扣地履行，他至少就是一个守信用的人，就有机会把企业做得更完善。第二，必须是一个负责任的人。表现在哪里？一是对自己客户负责任，二是必须始终不忘对股东的承诺和责任。第三，必须对员工负责。只有为员工负责的老板，才能让员工为他的企业做出更大的贡献。 一个老板做到以上三点，也就意味着做到了第四点：为社会尽责。所以，这样的企业会让投资人放心把钱交到他的手上。 《经理人》：IDG共投了200多家公司。从行业来看，主要集中在科技与互联网、消费产品及服务、技术服务与资源、环保与新能源等领域。这些企业最初在业界名声不大，是否因为IDG资本的投资才一举成名？投资之后，IDG资本对他的最大帮助是什么？ 章苏阳：投资人不是神，他改变不了一个企业的最终结果，投资人发挥的是给资金、输送人才和管理的辅导性作用。大部分的情况是，在投资人投资的那一点开始，这个企业最后成功与否的75%已经定了，能改变的只有25%。在这个25%里面，再花熊劲也于事无补。 当然，获得一个知名PE/VC的投资，有助于企业声誉，更有助于企业下一轮融资，或上市与兼并，因为别人相对会信任你。 《经理人》：最近在《爱拼才会赢》创业真人秀电视节目上，你公开宣布对新疆香都酒业有限公司8000万融资意向，你为何选择这家企业？这家企业有何成长动力？ 章苏阳：参加这档节目，也是希望能找到合适的投资对象。我之所以选择新疆香都酒业有限公司作为投资意向的对象，有这样两个原因：首先，这家企业创始人李瑞琴曾经创过业，并致富过，她知道创业的艰辛，并且有商业上的智慧；其次，她现在拥有的4万亩葡萄种植园土地，没有任何负债，有资源上的优势。 在选择李瑞琴期间，我特意评估了她的企业价值。第一，世界葡萄酒的产区主要分布于北纬的30°～52°和南纬的15°～42°，这些地区也被称为葡萄酒带(wine belt)，而香都酒业所在的位置恰恰处于这个地带，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第二，近年来，中国小型葡萄酒厂市场增速都在50%的速度发展，以邻近香都酒业的莫高窟葡萄酒厂为例，去年就做了3亿多销售额，PE估值（市盈率）就达到49倍，高过多数上市的葡萄酒大企业，因此，香都酒业具有很高的投资回报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