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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富之城:金钱追上了鄂尔多斯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2月26日 15:24  《锦绣》
第二期封面
《锦绣》杂志第二期封面

  驶往东胜

  中巴车里,坐在司机后面的那个家伙一直在抽烟,他几乎用不着打火机,吸完了一支再用烟屁股点着另一支。不久,我就听见坐在我后面的一个家伙也把烟点着了——在我其后所坐的任何一辆车里,包括公交车和最高端的那种“豪华大巴”,包括在车站候车厅内,吸烟都是被允许的,至少是被默许的。

  司机头顶上积满灰尘的液晶电视正播放着“凤凰传奇”的歌,那首曾令他们一举成名的《月亮之上》——这个歌唱组合正是鄂尔多斯人。这首歌之后,蒙古风情就与这辆车与车窗外的草原彻底告别了,节目换成了狂放的迪厅MV,女体扭曲如蛇,她们的跨下就是一辆辆迎面驶来的运煤车与灰蒙蒙的草原。此时,我们刚刚离开包头市东河区的一条著名街道,这条街道曾在“走西口”历史上占据很重要的地位,当年商号与票号云集,如今已破败不堪,很少有超过五层的楼房,这些楼房灰暗,阴沉,面带菜色,仿佛随时都会被拆掉。

  我们从这里启程,前往南部的东胜市——鄂尔多斯首府所在地,并试图以这个腹地城市为“根据地”,向西,向东,向南,深入这块广袤而苍凉的西部高原,考察“鄂尔多斯模式”。目前,鄂尔多斯的人均GDP已经超越了香港,成为中国第一。

  相信绝大多数人对这个城市的了解曾经仅限于此处盛产的羊绒。现在,它突然取得了如此令人瞩目的成就,这究竟是为什么?似乎在一夜之间,鄂尔多斯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暴富的家伙,从头到脚都缠满了金链子,虽然就在昨天他还一文不名,看上去穷得叮当作响。当这个披金戴银者一声不吭地踏着沉重的脚步声走进人声嘈杂的酒吧,所有人的都抬起头来,目瞪口呆。

  中巴车继续往南开。一个广告牌从远处的地平线出现,慢慢地,它晃晃悠悠地逼近,越来越清晰,最后扎进眼里。居然是潘石屹的三里屯SOHO——就像草原上一棵孤独的树,这座位于北京CBD的建筑在此成为一个孤独的存在,一个合理而又荒诞的存在。再往南就是黄河大桥,时至凌汛,结冰的黄河看不到流动。黄河是包头与鄂尔多斯的边界,过了黄河,就是鄂尔多斯了。

  进入鄂尔多斯境内,一成不变的风景依旧是冬日的草原与沙漠,如果你厌倦了飞来逝去的枯黄和昏沉沉的天边,不妨试着把视线转到前面的路面——有趣的刹车痕会激发你的想象力,并锻炼你的推理能力,因此也就使你的旅程不再那么无聊。

  这条遍布刹车痕的公路仿佛刚刚结束了一场激烈的F1比赛:经常会有一条条乌黑刺目的痕迹突然刺入一团乱麻似的浅车痕里,等这团乱麻飘忽而过,又有几条更黑的痕迹歪歪扭扭地拧着麻花在路中央蔓延……相比于别的路段,这里的刹车痕表现得尤为密集、深刻而错乱。对这些犬牙交错、触目惊心的刹车痕,你完全可以用一个侦探的思维方式去解读:密集,是不是表明此处车辆太多?深刻,是不是由于这里的车辆载重过大?错乱,则很可能是因为荒原上开着重卡的人们对城市小资产阶级所膜拜的所谓规则毫不在乎。实际情况或许正是如此。这是一条运煤大道,从鄂尔多斯煤田挖出的煤炭通过这里运往附近的包神铁路,再经由包神铁路运往全国。

  慢慢地,我们通过摇晃的车窗看到了东胜的城市轮廓。沙尘暴来袭,远处耸立的高楼和塔吊完全失去了真实感,影影绰绰仿佛海市蜃楼。

  发迹者

  上午九点左右,我们等待着要约会的对象,一位身家上亿的富商,鄂尔多斯身家过亿的1700多位富翁中的一员。在这1700多位亿万富翁中,三分之二的人来自煤炭产业,剩下的三分之一则来自房地产,由于房地产的原始资本也往往来自煤炭,因此,说所有的亿万富翁都发迹于煤炭,这一点并不为过。如果说鄂尔多斯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戏台,那么他们无疑就是这个戏台上的主角。

  他的手机没有开,我们意识到电话可能打得太早了,“朝九晚五”或许本就不会是他的生活。十一点左右,打通电话,登车到达他指定的地点,一家咖啡西餐厅,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这样以“商务快餐”为定位的咖啡馆,在鄂尔多斯似乎并不多见,街头更多的是奢华的大酒店,或者千篇一律以羊肉为主题的街头小馆子。

  餐厅里没有几个人。实际上,人数是如此稀少,以致扫了一眼就能判断出来,我们的矿业家朋友还没赶过来。我们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告诉服务员等一会再点东西。她转身从不知什么地方拿过一个保温瓶,给我们倒了点砖茶——在每个大小餐馆,只要你一落座,他们都会给你倒上的那种当地饮品。

  一支烟的工夫,窗外开过一辆天蓝色的奔驰车。车主身材高大,背微驮,穿着一身单薄的西装,一副风风火火的样子,或许是因为怕冷才走得如此之快。他几步就走到了餐厅门口,推开厚厚的挡风门帘子进来。从直觉判断,这就是即将出场的那位煤商。他站在门口,向餐厅内环视,神态笃定、倨傲。

  他昨晚喝多了,所以起得有些晚。他的眼球布满了血丝,呼吸中也带着酒精与食物在胃中二次发酵后产生的强烈气息。他是坦率的人,他告诉我们,他原本是个牧民,读过几年小学,发迹的故事和众多煤矿主差不多:翻土的时候从自家后院里挖出了煤,接着就顺其自然地成为富翁。当然,有些时候煤价低得令人难以置信,他也曾为是否该卖出煤矿动摇过,但他最终坚持下来了——很多煤矿主发迹或败落的经历都会告诉你,这种坚持对一个他们来说是何等重要。有些人就看不透这短暂的前进道路上的曲折,刚将煤矿转手,煤价就如火箭般窜升,后悔得肠子都青了。据说,曾有一位矿主,以2600万的价格把一座煤矿卖给别人,第二天,人家随口对他说了一句,用了两倍的价格又转手卖了,这位错失财富者顿时气绝身亡。我们将这个故事讲给他听,他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却满面不屑。

  我们看不到他脸上有所谓的“高原红”——被蒙古高原的烈风吹成的红色脸膛——当他放弃驭马牧羊,改以奔驰为坐骑,相信那种顽固的“高原红”就会慢慢消褪。

  喝了一杯咖啡,抽了几支烟,他有点焦虑,不停地看他左手腕上戴着的劳力士,屁股在宽而长的卡座上动来动去,时而做一下扩胸运动,时而将双臂放在后脑勺上抱住头。显然,他很想尽快结束谈话。我们想给他拍张照片,被他严辞拒绝了。而后他干脆告诉我们,绝对不要在文章中提及他的姓名。

  跟他告别后,我们准备去搜寻另一种类型的商人,即那种通过煤矿改制或收购逐渐“做大做强”的类型,而不是偶然间从自家后院或草场里挖出黑金的农牧民们。在鄂尔多斯,所有煤矿主的发财路径不外乎三种:要么是从自家后院、草场里挖出了煤;要么就是通过原国营煤矿股份制改造,变成了控股者;再有就是外来资本通过煤炭滞销时价低收购煤矿。不过,无论哪种类型,他们都或多或少地经历过从煤价过低时的沮丧与绝望,到煤价成倍攀升时的兴奋与激动。基本上,坚持下来的最终都坐拥巨财,放弃者则只有悔恨的历史。

  我们坐上了长途大巴,从东胜去正西方的棋盘井。这片看似荒凉的广袤草原与沙漠,地下却如同巧克力饼一样,黑油油富有养分。眼下,棋盘井是整个鄂尔多斯开掘煤炭最为如火如荼的地带——在鄂尔多斯的市域版图上,哪里有煤炭,哪里就是GDP增长和财政纳税的大户。先是准格尔旗,后来是伊金霍洛旗,现在,轮到鄂托克旗的棋盘井了。

  晚上八点左右,用了七个小时,抵达棋盘井。这里是鄂尔多斯与宁夏、乌海市的重要交通枢纽。从某种意义上说,棋盘井是一部正在进行的历史——关于整个鄂尔多斯因煤而富的活的历史。别的地区狂热采煤的一页已经翻过去了,只有棋盘井还是一部活的历史。

  狂飙突进

  费了很多口舌才雇到一辆可供搭乘的小型货车,靠着它,可以到达几十里外的矿区。选择一辆小货而不是出租车,我们有着自己的考虑——出租车开进矿区会很显眼,而被人视作一个好奇的外乡人会有诸多不便,小货则可以避免此类的麻烦。除此之外,它可以随我们的意愿走走停停,而出租车一般都不太愿意耗上这么多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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