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锋：凯雷做媒还给红包

　　文/ 本刊记者 阚世华

　　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之中，两个传奇式的人物捉对厮杀了两三年，如今，江湖最终归于平静。

　　2006年1月9日，分众传媒董事长江南春与聚众传媒CEO虞锋，一起在上海公开宣布两家 公司合并，消息一出，业界一片哗然。

　　人们似乎难以想象，这对冤家，真的会走的一起？他们又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呢？

　　其实，这样的结局，就连虞锋都坦言自己没有想到。而这一切，最初源于虞锋的合作伙伴——美国凯雷投资集团董事总经理祖文萃所牵的“一根红线”，使得两个主要竞争对手尽释前嫌，走向强强联合之路。

　　2005年9月初，虞锋跟江南春同时出现在香港凯雷投资集团的会议室里。所谓“一山难容二虎”，其实，虞锋与江南春的对话，最初也不那么顺利。在最为敏感的评估价值上，双方出现了分歧。江南春最初对聚众的评估报价为2亿美金，而虞锋则认为，3亿美元才是可以接受的。不难想象，他们的这次会面最终以分歧结束。

　　此后，江南春和虞锋分别陆续收到“撮合”的电话。为这事，虞锋经常失眠，睡不着觉的他，有时甚至凌晨3、4点钟还在与祖文萃通话长谈。

　　“11月份，我们共同的投行界朋友，建议我们再见面，他让我们把概念置换一下，不要想对方值多少钱，想想未来如果省去竞争，可以在这方面节省多少成本？双方可以提高多少价值？因为最终的受益人是我们双方。”接受《中国新时代》记者专访时，虞锋回忆说。此后，双方的价格分歧开始缩小，“直到12月，我们最终彼此妥协，取了一个中间值，3.25亿美金。”

　　这时，双方对于估值及未来发展可能性的分歧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觉得，至少那一次非常好的效果是我和江总能坐下来谈事情，大家有一个感觉，之前是商业的竞争，而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竞争。一聊之后，反而感觉有很多默契的地方，有很多共同的看法。我想这也是一个基础，为下一步想要做的事做一个铺垫。”

　　三个星期之后，虞锋与江南春又谈了两次，就敲定了合作的具体事宜。其间，摩根斯丹利等著名投行均参与了合作谈判。

　　“那几周对我来说是最艰难的选择，反复考虑。实际上，我们已经给美国

证券交易委员会递交报告了，没什么问题。另一方面，以前的对手分众也希望我能冷静的坐下来谈谈合作的问题。当然，这还要感谢投行的那些朋友。”成为新分众传媒联合总裁的虞锋回忆说。

　　现在，虞锋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聚众看中的“钱”

　　虞锋与江南春的“牵手”成功，凯雷自然功不可没。其实，就在虞锋的聚众传媒还没有太大的名气时，凯雷的目光变就已经盯上了这个具有发展潜力的企业。

　　2004年6月初，经人介绍，虞锋和凯雷集团董事总经理祖文萃在上海波特曼酒店第一次会面。“我向他们介绍了国内传媒市场的状况，聚众的发展现状，预计的发展规模等。”虞锋回忆着那个令自己难忘的日子。

　　在将自己准备好的想法逐一说明时，虞锋偷偷打量了一下对方，看起来，祖文萃并没有太多表示，他的沉默，让虞锋感到结果可能不会太理想。

　　此次商谈之后，祖文萃便没有了任何动静，“我当时想，可能谈不成了。”虞锋回忆说。

　　就在虞锋准备放弃这个机会时，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时间是两周之后。“我在成都出差时，突然接到了凯雷的电话，这个电话我们谈了4个小时。”虞锋说。

　　喜从天降，虞锋赶紧“趁热打铁”。此后，他与凯雷会面磋商了5、6次，这种热情似乎也是凯雷投资想要的，一个月后，虞锋便和凯雷签订了合作意向书。

　　随后，凯雷的投资经理、资深业内专家、专业调查机构三方联合的调查组对聚众传媒进行了一次事无巨细的摸底，最后，双方签订了合同。“与凯雷的谈判其实还算顺利，我们从开始谈判到资金入帐，前后只有三个月。”

　　2004年9月，聚众传媒得到了凯雷投资集团的首批注资1500万美金。

　　正式的合作也是一段美好姻缘的开始，如今的凯雷与聚众，关系已经不再是“情侣”，而是亲密的“爱人”。

　　“事后我才知道，在第一次会面后，凯雷投资就委托第三方调查机构，做了一份针对京沪两地的‘高档写字楼液晶电视广告价值分析报告’，并聘请安永来做聚众传媒的财务审计。为了完全了解聚众传媒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四个主要城市的业务情况，凯雷除了请专业调查公司做抽样调查外，投资经理还会亲自走访聚众的客户，以寻求论据。调查的结果让凯雷方面非常满意，这也是合作成功的原因。”虞锋显得颇为欣慰。

　　实际上，凯雷之所以如此热衷于促进聚众与分众的合并，自然也有深意。

　　根据分众与聚众的协议，分众传媒以3.25亿美元的价格取得聚众传媒100%的股权；同时，分众将向聚众支付9400万美元的现金，以及价值2.31亿美元的新发行股票，交易将于今年第一季度完成。交易完成后，虞锋将加入分众董事会，担任联合董事长。合并完成后的实体包含分众传媒、聚众传媒、框架媒介三个品牌。

　　业内人士认为，在促成分众聚众合并的同时，凯雷已经为自己的投资在最短时间内带来了风险最低、回报最大的可能。“凯雷选择聚众是因为认可聚众的团队，当然凯雷更看好这个行业。”

　　凯雷认可的“人”

　　在虞锋看来，聚众传媒与凯雷投资最终“联姻”成功，也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

　　与凯雷第一次接触之前，虞锋已经与四五十家风险机构商谈过合作的事情。但是最终，聚众传媒选择了凯雷，同时，凯雷也选择了聚众传媒。祖文萃曾说过，“选择聚众传媒进行投资的理由。‘人’在这个过程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凯雷比较认可我的领导作风和行事风格。可能是学哲学出身的关系，我在思考问题时比较理性、全面，思维方式比较系统、成熟，这是吸引凯雷的一个条件。”虞锋说。

　　在凯雷投资看来，聚众传媒的团队也是很不错的。聚众在全国的员工中，大学学历以上者占65%，平均年龄只有27岁；管理团队更是荟萃了精英强将，并在各自的专业领域都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强有力的管理能力，且在媒体行业及信息技术领域颇有知名度，80%以上拥有硕士学位。

　　商业模式同样是凯雷投资合作考察的重点。祖文萃称，“聚众的商业模式所呈现的潜力让我怦然心动。”他认为，聚众实际上就是一个“新媒体”平台。

　　在凯雷看来，聚众传媒是一个新兴的具有强大潜力的企业，这无疑满足了凯雷一个重要的投资习惯。同时，凯雷对聚众传媒的并不复杂的股权结构也饶有兴趣。

　　“凯雷是国际资本大鳄，在投资聚众的时候，旗下就掌管了180多亿美金，现在已达349亿美元，可见凯雷的发展速度是相当快的。”虞锋对凯雷由衷地钦佩，而且，凯雷有过成功运作很多个项目的经验，所以，“凯雷的投资能给聚众传媒带来除资金以外的许多有利资源。”

　　比如，凯雷对于企业的战略发展轨道无疑有着许多独特见解及观点，虞锋觉得这会使自己从中得到很多宝贵的管理经验。作为国际著名的风险投资集团，凯雷还给聚众带来了国际化的视野，“聚众可以通过凯雷的介绍结识不少国际知名品牌公司，对聚众的品牌传播也有很大的帮助。”

　　“巨鳄”带来了什么？

　　将美国凯雷集团比喻成为世界投资领域的“巨鳄”，丝毫没有夸张。

　　如今，这只“巨鳄”已经开始进入中国很多领域进行大规模投资，其针对中国所设立的私人资本运营行业第一个价值100亿美元的基金亦浮出水面。

　　在虞锋看来，聚众能发展到今天的规模，和凯雷当然有很大的关系。

　　“有了雄厚的资金支持，聚众才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在全国各大城市全楼布点，形成有影响力的网络，为日后的销售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话锋一转，虞锋补充说，当然，聚众传媒的成功也离不开公司全体员工的共同努力。

　　按照凯雷的意思，自己在中国绝不会赚一票就走人，而是做好了长期投资的准备。凯雷投资一个项目平均是四五年，有的要六七年。

　　“凯雷在中国的战略核心有两个，创业项目和国企改制项目，就是快速增长的民营企业和国企改制领域。”虞峰分析说。

　　继投资聚众传媒以后，很短时间里，凯雷又在中国确定了几个大的投资项目。“凯雷在中国的投资鼓点越来越密集。从他选择的投资对象上看，仍然遵循着其在中国的战略核心来进行。而从2004年旗下掌管的180多亿美金到现在的349亿美元，也足以证明凯雷集团投资的成功率很高。”虞锋感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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