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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江特定关系人或涉电信腐败洗钱

http://www.sina.com.cn  2010年02月04日 16:01  《商务周刊》杂志
张春江特定关系人或涉电信腐败洗钱
图为中移动集团原党组书记、副总裁张春江。(资料图片)

  债务包袱

  尽管原来属于小网通的资产在上市之后与网通集团渐行渐远,但其留下的债务包袱却给其带来了持续影响。

  网通在并购进入吉通之后调查发现,吉通负债是28.4亿元。而小网通的债务负担远高于吉通。2001年底的媒体数据是,小网通固定资产总额为77亿元。另有电信从业人员透露,在2002年合并至网通集团时,小网通的主要财务数字是银行贷款150亿人民币,公司账面现金连贷款利息都无法支付,并且连续亏损近每年10亿元。“算上当初股东的投资,银行本金加利息,小网通已经花掉了近300亿人民币。”

  为了实现资产重组,2003年,网通曾经获得过国家开发银行550亿元人民币的综合授信,并由中国建设银行提供无条件不可撤消的连带责任担保发行总额为50亿元人民币的企业债券。《商务周刊》获得的数据是,网通一共花了380亿元人民币用于整合,其中有40亿用于吉通,340亿用于小网通。

  中国网通上市之前,为了获得资本市场的青睐,相关债务大部分由集团公司承担。公开资料显示,截至2003年底,中国网通的债务超过700 亿元,净负债对股本比率达到147%,利息支出上升6.3%至30亿元,但由于部分债务已由母公司接收,使得中国网通2004年利息开支下降7亿元。为成功上市,2003 年中国网通还核销了价值人民币257.78亿元的固定资产,由此当年亏损111.1亿元。

  截至2004年6月30日,为进一步改善中国网通的资产负债情况,网通集团再度接手部分债务,使得中国网通的债务下降到580亿元,比2003年12月减少了119亿元,降幅达17%。

  2004年底上市之后,中国网通发行的美国存托凭证(ADR)每股价格为21.82美元,香港IPO价格为每股8.48港元,共计筹资11.4亿美元。其招股说明书显示,网通将把IPO的50%资金用于网络扩容和更新,30%用于偿还债务,10%用于新业务的研发,剩下的10%则作为一般性用途使用。

  2005年,由于收购黑龙江、吉林、内蒙及山西四省份资产,中国网通的负债上升27.1%,其资产负债率高达68.9%,同期中国移动的资产负债率为35.1%,中国电信为56.1%,中国联通为48.5%。2006年,中国网通的资产负债率为47.4%,再度在四大运营商中高居榜首,而其直接竞争对手中国电信的该项数据已经降为30.2%。

  2007年,中国网通财务压力依然沉重,需要偿还的合约现金债务为417.64亿元,未来两年需偿还的合约现金债务分别为69.95亿元和98.29亿元,短期债务占总债务的63.2%。

  2008年5月24日,工业和信息化部、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财政部联合发布《关于深化电信体制改革的通告》,联通集团携G网与网通集团组成新联通,原网通董事长张春江调任新的中国移动担任党组书记、副总经理。2008年10月15日,中国联通和中国网通两家上市公司合并。2009年1月,中国联通集团和中国网通集团两大母公司也正式合并,原联通和网通的全部债权债务,均将由新的联通集团继承。

  张春江被调查之后,中金公司在1月21日发布的研究报告中指出:“我们不认为张春江的严重违纪会导致联通的资产计提(即使有相关资产也应该早已经折旧或计提完毕),也不认为公司业绩会因此大幅缩水(公司已经在2008年下半年和2009年中基本消化了一些不实在的收入和利润)。”

  特定关系人

  事实上,网通的整合上市,张春江面对的困难可想而知。有人回忆说,在信产部当副部长时的张春江体重超标,进网通不到一年,“人瘦得让人不敢相信”。但从1998年开始中国电信业十年历经四次重组,总是“摸着石头过河”。如同中国其他行业的国企改革一样,过程中往往会产生灰色地带。同时,中国电信行业30年来的高速发展,又创造了不少寻租空间。从目前情况来看,作为中国通信史上30年落马的最高级别官员,张春江案正在演变为一个“电信黑洞”。

  有消息灵通人士向《商务周刊》透露,早在2009年12月初,张春江的大学同学宋世存和原网通集团财务共享中心副总王晖已先后被查。闻知此消息后,本来就身患糖尿病的张春江随后住进医院,出院后很快被相关部门带走调查。

  1958年出生的张春江是山东烟台人,为恢复高考后北京邮电大学第一届大学生,先是在大连市邮电局工作,1995年1月上调邮电部后历任多职。在其担任国家计算机网络与信息安全管理中心主任时,王晖即为其下属。张春江到网通之后,王晖也被安排到网通的财务部门,直至成为财务共享中心副总,由于被提拔得较快,曾经在公司引发争议。

  宋世存更是对张春江仕途产生过重要影响的人物。在张春江就读北京邮电大学载波7711班时,宋担任班长,1984年成为时任邮电部副部长吴基传的首任秘书。吴基传上任后首次到大连考察时,在大连市邮电局下属电信中心局当局长的张春江被安排一同接机,得以与吴基传见面。随后的考察过程中,张春江以突出的业务能力受到吴基传赏识,仕途由此一帆风顺。而张春江与宋世存一直保持着相当密切的关系。

  坊间有传言,王晖与宋世存进入相关部门视线,可能是源于房产问题。该消息源称,2008年4月,张春江与妻子离婚,随后分别以前妻和王晖的名义购买了三套总共800平米的房子,共价值2000多万元,引起相关部门注意。而购买三套房子的款项与宋世存的账户有关。

  《商务周刊》调查发现,1995年,宋世存下海成立北京铱镝电讯技术发展有限责任公司,注册资本50万元。其中,宋世存与古铮各持有50%的股份,宋世存任公司法人。但该公司的经营情况并不好。记者从工商部门获得的数据显示,2000年,该公司资产总额为64.93万元,营业额为3万元,税后利润仅2.81万元;2001年,公司资产总额为72.42万元,营业额为7.85万元,税后利润7.15万元;2002年,公司资产总额为76.1万元,营业额为4.16万元,税后利润又降到3.91万元;2003年,公司资产总额终于突破100万元,税后利润39.77万元。但到了2008年,公司因为“无经营项目”,资产总额又骤降至11.54万元,负债8.08万元。

  但由于此前的人脉背景,宋世存在电信行业还是拥有相当能力。1999年,他联合四通集团成立安通汽车卫星定位通讯有限责任公司,注册资本1000万元人民币,四通集团出资800万占80%股份,铱镝公司出资200万占20%股份。1999年9月,安通公司被信产部批准在北京、上海等5个城市开展定位信息服务业务的商用试验,2001年11月试验范围扩大到全国20个重点城市。2001年,四通集团将其所持有的80%股权以1270万元的价格转让给普天东方通信集团,宋世存依然担任公司总经理。该年11月5日,安通公司还在北京宣武区成立“安通汽车卫星定位通讯有限公司网络技术服务中心”,其经营范围包括利用现有移动通信网络为汽车及其他活动物体提供导航的网络技术服务。但该服务中心一直没有正式开业,于2007年因未接受2005年度企业年检而被吊销营业执照。

  2002年8月21日,安通公司成为联通CDMA网络位置服务平台中的信息服务提供商,负责在开展定位信息服务业务的城市和地区建设位置服务平台(LIC)。但就在这一年,公司因“管理不善”,亏损171.12万元。2003年,公司再度亏损551.85万元。2004年,普天东方通信又以1000万的价格将股权转让给亿阳集团。2005年,公司亏损减少到168.31万元,净资产总额为-64.28万元。2006年,安通负债高达879.95万元,2007年,因“经营不善,项目失败,导致开发项目几无收入”,安通公司遭清算注销。

  上述人士认为,宋世存并不擅长做实业,其主要收入来源还是利用人脉协助一些电信行业企业“打单”。事实上,记者获得的一份铱镝公司1999年资产负债表显示,截止当年6月30日,铱镝公司的资产总计为460多万元,其中流动的货币资金达到了400多万元,占比非常高。

  记者获得的进一步消息显示,因为涉及张春江案,北京瑞致通信技术咨询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张锐也被“协助调查”。

  北京人张锐据说年轻时经历复杂,很有个性,不参加1978年高考,却带着从同学中筹集的17元盘缠演绎过一段晋察冀流浪传奇。1980年代,张锐从校办工厂起步,后下海创办通讯公司,主要推销小交换机,由此认识当时在大连市邮电局工作的张春江。1999年,张锐还获得过法国时尚品牌让·路易·雪莱(Jean-Louis Scherrer)的中国代理权。2005年关掉北京国贸中心专卖店后,他转投艺术收藏行业,旗下包括有更阁餐厅和北京现在画廊,被称为“时尚艺术产业的经营者、收藏家”。此时以“张皓铭”名字出现的张锐不改高调个性,住在1700平米“古根海姆”式家庭博物馆,经常出现在各种媒体上。有好事者曾经对其手中800余件中国当地艺术品予以估价,据说市值高达4亿元。

  目前,做电信生意发家的张锐名下只有瑞致通信一个电信相关企业。该公司成立于1998年,注册资本400万,经营范围包括数据通信技术、计算机技术、有线电视传输技术的咨询与服务、商务信息咨询,以及销售通信器材、计算机软硬件。

  值得一提的是,张锐的妻子杨蕊宁是北京阳光加信广告公司董事长。让该公司在业内声誉鹊起的正是对网通的广告代理业务。2004年3月,该公司获得中国网通企业形象的全权代理,其创意的“中国网,宽天下”广告词家喻户晓。此后,该公司就一直负责网通总部及多家地方分公司的广告业务。

  一位电信从业人士分析认为,同样作为张春江的“特定关系人”,张锐有可能涉及电信腐败洗钱。“利用第三方公司实现资产转移,是电信腐败路径之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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