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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茨基金会揭密(2)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7月10日 14:35 《中国企业家》杂志

  “为人民服务”

  两次在华润大厦的北京办公室里见到叶雷,他都穿着棉布裤子和凉拖鞋。他喜欢骑自行车和徒步旅行,自从做了艾滋病防控的工作之后,他几乎每年要坐上40趟飞机,全中国到处跑,做基层调查。“关于老百姓不公平的生活,我这一个晚上比在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三年学到的还多。”

  作为一个在台湾出生、在美国度过60年代叛逆岁月的人,叶雷的办公室里有一样东西尤其引人注目——墙上挂着毛泽东那幅著名的书法“为人民服务”。他解释起来还有点激动:“我可不是资本主义。我们做的事情,解决贫困人口、解决疾病卫生、解决教育问题,还要建立一个合理的机制,这哪一样不是社会主义?”(盖茨在今年的达沃斯论坛上做了“21世纪的新资本主义”的主题演讲。)

  慈善世界并不惟钱多。盖茨承认,“我个人的财富与政府预算相比是九牛一毛,大家想一想每年中国的教育经费或者卫生经费就知道了。”梅琳达也说,“美国卫生研究所的预算是290亿美元,加州政府一年的投入是600亿美元,比较之下,我们仍然囊中羞涩。”

  “钱是很重要,但钱背后的东西更重要。”Cheryl Scott说,“确实,我们带给中国的不只是实际的钱本身,而是我们做事的方式、新技术、新观念。中国项目是解决世界问题的重要部分。”

  “如果我们为所有中国艾滋病有需求的人服务的话,基金会再多的钱也不够用。”叶雷说,“我觉得理念很重要,同样一笔钱用得好你可以建立一种长久的机制。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希望拿得出一些好的做法,积极跟中国政府配合,从而产生‘催化剂’的作用,国家可能就有比我们多好多倍的钱投入进来。”

  他透露,“这不单是中国办公室的想法,也是总部的想法。”看看其“杠杆作用”:盖茨基金会引发了各国政府的捐助行为。2003年,美国宣布在5年内投入150亿美元防治艾滋病。欧盟拿出40亿美元给贫困国家儿童注射疫苗……

  那么,怎样才是所谓“好的做法”?在中国,盖茨基金会一开始的策略就是和政府捆绑。“这一点在美国或者印度都不可能体现得这么充分,因为他们的政府没有这么大的力量,一个办法只要成功,就能够被中央政府推广到省,然后省再推广到县。”叶雷说,“以艾滋病项目为例,中国现在配件都全了,但是运转不好,就好比一辆好车就开到二档,很可惜。我们的创新就在于把政府和NGO结合起来,用经济刺激的方式,逐渐从计划经济进入有市场经济色彩的工作模式。”

  盖茨基金会中国艾滋病项目负责人张云告诉《中国企业家》,中国艾滋病项目重点不在临床,而在防控,工作已经全面铺开。目前的方案是:由卫生部下属的两个国家级NGO组织(性病艾滋病协会、中国预防医学会)牵头,在全国13个试点城市(主要是省会)确定一批草根NGO;后者针对同性恋、吸毒人群和性工作者这三个目标,寻找艾滋病高危人群去卫生部指定地点做HIV检测、服务、咨询和行为干预(梅琳达说,“避孕套能救命。”)。工作效果以检测人数判定,按人头付费,每季度申请一次启动经费。而政府下属的检测机构也能够从中赚取费用,皆大欢喜。

  5年5000万美元,这些钱都花哪去了?40%给卫生部门,40%给草根NGO,20%作为工作费用。官方的说法是:“其中2000万美元将交由卫生部用于艾滋病预防工作,3000万美元将提供给中国艾滋病防治领域的地方、全国和国际性的非政府组织。”让人意外的是,盖茨基金会出了钱,但并不指定草根NGO的名单——它甚至都不过目,只是提供技术咨询。那如何保证操作有效、透明?

  用张云的话说:“合作NGO越多越好,反正是花钱买服务,然后优胜劣汰。”

  用叶雷的话说:“不管太细,让他们都来试一试,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你看盖茨有钱,想来抓,可以,不过如果你第一笔钱把我骗了,做不出东西来,我以后就不跟你玩了。我损失几万块有什么关系?可是我不试的话,我不知道谁有能力,谁说话不算数。”

  这是一种财大气粗的玩法——反正盖茨最不缺的就是钱。叶雷把基金会总部比作一个加油站,“随时可以来加油。我们没有预算,可以根据项目进展追加钱,超额的风险我们不怕——这就是别的基金会和国际项目做不到的地方。”

  叶雷还向《中国企业家》透露,如果艾滋病项目的操作模式成功,很快就会在结核项目、控烟项目、农业项目上推广,最终还要输出到非洲。

  他很高兴看到中国一些企业家开始做慈善,“都是几个亿的注册,我觉得这是一个好现象。这是第一步,变成有钱人的潮流,第二步,互相比较谁花的最好,谁花的最值。”

  说到怎么花钱更值,盖茨倒是有个现成的说法。有一次孩子们(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分别是5岁、11岁和8岁)问,为什么不帮助纪录片里那个瘸腿的小男孩。母亲回答说:“我们努力帮助很多和他一样的孩子。”父亲解释道:“我们做的是批发,不是零售。”

  当然,这话也不是盖茨发明的,是他从老洛克菲勒那儿“拷贝”来的——19世纪末,巨富们意识到科学地花钱与赚钱一样重要,“变零售为批发”,建立一批“为全人类谋求幸福的永久性企业化慈善机构”,现代基金会从此诞生。

  (本刊记者侯燕俐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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