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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慈善大王之争:余彭年捐款能排美国前30位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6年04月23日 16:56 南都周刊

  

中国慈善大王之争:余彭年捐款能排美国前30位

深圳彭年酒店掌门人余彭年,以20亿捐赠问鼎2006胡润慈善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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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引言)

  在热热闹闹的慈善榜后面

  掩饰不住一个苍白的事实

  至少在今天的中国

  真正能够服众的慈善大王

  还没有出现

  是财富的积累还不够?

  是捐赠的机制还不够通畅?

  还是富人们没有像卡耐基一样

  意识到

  “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种耻辱”?

  策划 张东生 执行 陈建利、兰红、苏岭

  4月18日,由民政部作指导单位、中国社会工作协会主办的“官方版”中国慈善榜在人民大会堂正式与媒体见面,黄如论、刘沧龙、邹锡昌、袁熙坤、古润金、李春平、汤燕雯、李书福、陈逢干、周建云依次获得“年度十大慈善家”荣誉称号。

  就在一周前的4月11日,来自英国的小伙胡润在清华伟伦楼公布了他的2006年中国慈善榜,深圳的余彭年以20亿的慈善捐赠高居榜首,杨澜、黄如论、牛根生、李书福、赵汉青、刘志强翟美卿夫妇、杨休、李金元、朱孟依进入前十。

  两个慈善榜的先后出台,暗中“较劲”意图明显。但公众更感兴趣的,却是两个榜单的巨大差异:不单排名不一致、上榜的人面孔迥异,就连那些同样上榜的人,他们的捐赠数额都完全不同。

  以力帆董事长尹明善为例,在胡润榜中,他以捐赠2300万元排名第34位,而在“官方榜”上,他排名在第63位,2005年捐赠732.28万元。1500余万元的落差,让尹明善自己都糊涂了,他在接受采访时说,连他本人对具体捐赠金额也不太清楚。

  而著名公众人物杨澜则直接被慈善榜拖入了质疑的漩涡当中,在胡润慈善榜上,杨澜以5.5亿的捐赠额高居第二,旋即引来媒体和网民的一片质疑声。“官方版”慈善榜上,杨澜最终落选。

  更多的抱怨则指向富豪“为富不仁”,捐得太少,怀疑慈善中介对善款的使用效率,并担心善款的最终流向;媒体在迎合民众情绪的同时,也以一个“公正底线者”的形象出现,指责慈善事业的缺失和错位;慈善机构一方面奚落公众和企业缺乏爱心,一方面狠批捐赠免税政策;企业家也在忙于辩解,不是不捐,而是捐了麻烦多多,还会受到“出风头”的嘲讽。

  卡耐基临终时说,在巨富中死去是一种耻辱。洛克菲勒也说,只有行善才能涤荡灵魂的自私。人在致富后应回馈社会已成为世界主流文明的一种共识,中国的传统智慧中也从来强调乐善好施、回报社会。但至少在今天的中国,真正能够服众的慈善大王似乎还没有出现。

  一切都还只是开始,胡润的慈善榜开始于2004年,福布斯慈善榜、“官方版”慈善榜也是两三年的事。恰如中国的慈善事业才刚刚起步一样,中国的慈善大王还在路上。

  胡润:寻找中国的卡耐基

  记者 兰红 上海报道

  胡润的每一次出场,必定引发一场关于中国富豪们的新视角和新的口水战。哪怕这一次,他为这个乐善好施的国家带来的是慈善榜,仍然不可预计地陷入纷争。当然,他很清楚围绕在他身边的那片质疑声;他也知道,那些人在质疑什么。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转动着手上的杯子。咖啡厅里音乐舒缓,跟着曲子,他的身子甚至不安分地在椅子上扭来扭去。这是一个珍视现在处境的人。他很容易地适应了刚刚进来不到两分钟的室内环境,并且用那双蓝色的眼睛,习惯性地对面前的人进行了瞬间的判别。只是,他已经适应了的中国,会不会让他找到一个新版的卡耐基呢?

  中国人也做慈善吗?

  南都周刊:4月18日,中国社工协会企业公民委员会和《公益时报》联合发布了一份中国慈善榜,和你4月11日发布的慈善榜相比,我们发现同一个人的捐赠数额差距非常悬殊,排名也不一致。这是为什么?

  胡润:是有很大差别,我觉得主要是两个原因。第一,我们在计算捐赠款项的时候,不仅计算现金,也计算具有法律保护效应的承诺数字。比如余彭年捐赠的20亿元,这部分现金和财产,不能抵押,也不能贷款,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个数字是有效的。在杨澜和牛根生身上,也是如此。第二,我们公布的是累积了3年的数据,而他们的数据以去年为主。

  南都周刊:这也是你第三次推出中国慈善家排行榜,2004年推出这个榜单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胡润:1999年,我决定和朋友们一块做一份“中国大陆富豪排行榜”。有这个想法的第二天,我就在考虑,我该通过什么方法找到这些富豪们呢?在国外,找到富豪的方法很简单,最富的人应该是捐赠最多的人。比如,比尔·盖茨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他同时也是世界上最慷慨的人。可是,1999年,这条路在中国走不通。

  2002年,我的一个朋友重提此事。可我们发现,时机还是不够成熟。没多少人真正在做慈善事业,捐款数字太小,而且互相没有太大差别。2004年,我们动手了。然后,一年一次地继续着。

  南都周刊:三年时间过去了,有哪些变化让你记忆深刻呢?

  胡润:之间有什么变化呢?我想是数字越来越大了吧。今年触动比较深的是碰到了余彭年。以财富总数来说,有多少中国人能上全球财富500强呢?但按照美国《商业周刊》的统计数据,余彭年的捐赠额度放在美国也能够排在前30位。

  这不仅让我惊讶,让国外媒体也惊讶。这两天,我刚接受CNN的采访,他们疑惑:中国人也做慈善吗?他们认为没有必要啊,中国人吃穿住用行,应该样样都归国家管,为什么还要做慈善?

  杨澜的5.5亿怎么算的?

  南都周刊:事实上,中国人也很惊讶。比如,很多人质疑,杨澜真的捐了那么多钱么?你能否跟我们透露一下,你到底怎么计算出来呢?

  胡润:我们的做法其实和《商业周刊》、《泰晤士时报》没什么差别。无非三条途径:找慈善机构、找企业家本人、找公开消息,比如财务报表。我们需要做的,便是核查从这三个渠道得到的数据。如果说我们有不一样的地方,我想主要是我们将具有法律保护效应的承诺数字也算进去了。

  比如杨澜,她把自己所持有阳光媒体投资集团股份的51%承诺捐赠给慈善事业。目前为止,这51%有法律保护,大概值4.5亿元;加上杨澜以前做的慈善事业,有1亿元左右,所以,加起来,她的慈善款项有5.5亿。

  南都周刊:如果每一个人的捐款数额都要经过核查,那么,做完一份榜单,你大概要接触多少位企业家呢?

  胡润:坦率地说,很难分清楚我是为了做慈善榜还是百富榜才去接触他们的。只能说,我们每天要接触很多人。有媒体说我们大概接触了2500人,或许比这还多也不一定呢。

  当然,不是所有上榜的人,我们都接触过。比如排名第六的赵汉青,从中国人民大学的官网资料看,他捐了1亿元给校方建教学楼,可是他本人不愿意出面,中国人民大学方面也不愿意提供他的联系方式,我们一直没有联系上他。但那笔捐款是确定无疑的,我们考虑再三还是把他放在榜上了。

  南都周刊:看来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上慈善榜。除此之外,这些企业家们还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胡润:反应倒是蛮有趣的。有些企业家不配合百富榜,却很配合慈善榜,比如,李金元、许荣茂;但有些企业家却恰恰相反,比如楼忠福。他们为什么差别那么大呢?我想,或许是他们信佛教、信道教的缘故吧。

  中国的慈善大王在哪里?

  南都周刊:从百富榜和慈善榜的数据对比中,也有很多问题耐人寻味。比如,为什么更多的知名人物没有捐赠?我们怎么做,才能让慈善者越来越多呢?

  胡润:慈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是一个三角关系,涉及到企业、慈善机构和政府三方的责任。对于身在其中的企业家们来说,很重要的问题是,他们应该先把慈善做好,还是先把企业做好?

  我们拜访过的一家企业,拥有2万多个员工,每年纳税1亿元,他们也在为这个问题困扰。我认为,企业对社会最大的慈善是创造就业和缴税,做慈善并不是企业必尽的义务。所以,不需要给他们太多的压力。不如,慢慢来。

  南都周刊:中国是否有可能产生像卡耐基那样的慈善大王呢?

  胡润:非常有可能。卡耐基的特征是什么呢?他是全球首富,于是他完全有可能成为全球最慷慨的人。在中国,我们不能指望一个穷人把所有的钱捐出去,从而成为卡耐基。要成为卡耐基,必须先把财富累积上去。这一点,我对中国很有信心。

  南都周刊:除了财富积累,还有没有其他方面需要做的?

  胡润:在中国有一个问题,人们对慈善机构不是那么信任,他们总是担心这些机构会从中克扣一部分的钱。这些机构真的很年轻,虽然有一些机构历史悠久,但开始正常运作也就是1994年的事情,他们在人才、系统和品牌信任度上,还做得不够。在这方面,不妨学学国外的经验——除了构建一个比较完善的法律环境之外,企业捐赠的时候,可能会另外给慈善机构捐一笔钱,以保证它正常运作。

  另外,让民间慈善机构发挥更大的作用十分重要。最近,我和德国一位知名企业家Florian Langenscheidt交谈时,他的一句话对我触动很大。他说,民营慈善机构往往能够用1块钱,便能够完成政府需要花费3块钱完成的事情。

  余彭年:20亿捐赠并不为多

  记者 高爽 实习生 刘伟 苏随萌 深圳报道

  20亿只是杯水车薪

  南都周刊:在胡润慈善榜中排名第一位,高兴吗?

  余彭年:这个问题也有很多记者问我。得到这个荣誉,我高兴,但又感到惭愧,因为我无法根治全中国的白内障病人。这个第一名对我来说非常不重要,海外的、国内的慈善家如果都能超过我,这才是对白内障患者的大好事。

  南都周刊:我明白,但这个事情通过媒体广泛传播,对你来说也是一个荣誉。

  余彭年:我都八十多岁了,我要名誉来干什么用?只要老百姓记得我说我好,对我就是最大的满足。

  南都周刊:这几天在互联网上的评论余彭年的名字受到广泛关注,一个是你排名第一,一个就是你的捐赠额达到20亿元,非常惊人。

  余彭年:在北京也有个外国记者这样问我,说你捐了20亿,数目很大啦。我说我的看法和你不同,我认为捐赠的数目不是很大。

  南都周刊:哦?为什么这样说?

  余彭年:国内白内障患者有多少你知道吗?全国十几亿人,有几百万例,很多都集中在贫困地区,而且现在每年新增长的病人大概是40万例左右。但我能做多少白内障手术呢?到现在做了还不到十万例。我说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我的20亿,对全国的白内障患者来说,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南都周刊:你的心情我理解,但如果按照普通人的心态,20亿元这样一个数字,也确实是数目很大。

  余彭年:我这样说,如果我有一百亿的家产,我也会全部拿出来做这个事情,而且绝对是毫不犹豫!

  南都周刊:我相信。

  余彭年:但这也同样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彭年光明行动

  南都周刊:大家都很关心一个问题,就是这20亿元的捐赠是怎样的一个构成?

  余彭年:几年前我就把自己全部的财产都捐出来了,我的固定资产全部捐赠,包括彭年酒店和在香港的不动产。现在的这20亿,主要是我彭年酒店的大楼,彭年现在的市值大概是接近20亿吧,再加上没有卖出产权的写字楼收租金,按整数算吧,就算20个亿。

  南都周刊:评估是由胡润方面完成的?

  余彭年:他们有一套计算方法,根据面积和酒店在工商银行的托管资料,还有营业收入等等好多项,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南都周刊:你的其他不动产暂时没有计算进去?

  余彭年:对,香港和大亚湾的不动产没有计算进去,等我在香港的酒店盖好了,也会捐出来。这么多钱,我留着干什么?没有留的必要。这话几年前我就说过了。

  南都周刊:从2003年年底启动的“彭年光明行动”,当时在人民大会堂的启动仪式上你曾经承诺,用五年的时间,走全国的九个省和自治区,救治十五到二十万例白内障患者。现在刚刚两年多的时间,好像已经远远超过这个数字了吧?

  余彭年:救治的数量没超过,到现在做了十万例吧,但医疗队去过的地方已经远远超过了九个省。

  南都周刊:今年大概有几个省的行程已经确定?

  余彭年:后天要去江西南昌,下个月去贵州,还有黑龙江,确定要做一万例。

  南都周刊:你有没有计划,比如说这个事情要做多长时间?要让多少患者解除痛苦?

  余彭年:这个肯定是长期做,我没办法跟你保证我会做多长时间做多少病例。我只能说,我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能做到哪里就做到哪里。

  严介和:我没必要上这个榜

  记者 苏岭 广州报道

中国慈善大王之争:余彭年捐款能排美国前30位

太平洋建设集团董事局主席严介和,2005年胡润百富榜第二名

  打造中产是更好的慈善

  南都周刊:你最近一次捐款在什么时候?

  严介和:我个人最近没有捐款,因为我不管具体事务,太平洋下面的子公司和孙公司有捐款。

  南都周刊:你是去年胡润百富榜蹿升至第二位的黑马,但在今年的胡润慈善榜中却没有名字,为什么?

  严介和:这两个榜我都不看重,因为都没有什么权威性。百富榜不准确,慈善榜也是如此。比如有的人做慈善搞得很大,但他不愿意留名,留名容易搞得麻烦,毕竟社会上各种心理都有。

  以后太平洋基本上所有的榜都不会上。太平洋和我个人的社会责任都是很强的,但都没必要去上这个榜。太平洋已经有相当的知名度,不需要打造什么美誉度。

  南都周刊:去年有报道称你正考虑把太平洋系的75%股权陆续赠送给管理层,已经实施了吗?为什么这些不用来捐助慈善事业呢?

  严介和:这个计划正在着手实施,我认为这是更好的慈善。

  让中产阶层唱主角,这是我们国家的目标。只有中产阶级越来越多,社会贫穷阶层才会越来越少。我是直接扶持到有增长潜力的人,让他们有能力在将来回报社会,这种回报的面会更宽广,量更大,作用更明显。

  直接捐赠的话,对整个社会而言,相当于杯水车薪,很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培育中产阶层,是我的一个探索。

  企业回报社会要量力而行

  南都周刊:富人是不是应该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

  严介和:真正的企业家都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否则不能称其为企业家。

  现在企业家、实业家和资本家通常统称为企业家,但真正以社会为本位的企业家不超过5%,35%是实业家,60%是资本家。企业家是围绕社会运转的,实业家是围绕企业运转的,资本家是围绕钞票运转的。资本家除了赚钱还是赚钱,赚钱的做,不赚钱的不做;赚大钱的先做,赚小钱的后做。他的思维就那么直白,除了钞票还是钞票。实业家有利于企业的才做。企业家是社会认可的事情才做,个人的效益和企业的效益建立在社会利益的基础上。

  南都周刊:现在中国的企业家是否担当了社会责任?

  严介和:确实。中国的企业家都有爱国热情,当资本的积累完成后,他会做一些有利于国家和人民的事情。不过,我认为民营企业回馈社会既要有感性,也要有理性,不能光有感性神往,而无理性的回归。回报社会与危难之中救人不同,应该力所能及,不能影响自己的生存和发展。

  南都周刊:有的民营企业担心捐赠会给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不去捐赠,你是否有这样的顾虑?

  严介和:我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我们企业大了,找得到我的人很少,信息对称不上。公司规模大,法人治理比较完善,各种分支机构比较多,求助者直接跟我对接的比较少,一般下面的部门就处理妥当了。

  中国社科院专家葛道顺:应该鼓励普遍捐赠

  记者 陈建利 北京报道

  质疑富人捐赠是全球现象

  南都周刊:胡润发布2006年中国慈善榜后,一方面网民和媒体在指责中国的富人“为富不仁”;另一方面却对排在第二位的杨澜的捐款数额表示怀疑,为什么会这样?

  葛道顺:个人和企业的捐款的动机和目的是丰富多彩的,有完全纯公益的,就是为了行善。但客观上不排除有功利性质的,比如获得个人声誉和企业的美誉度,提高企业员工的归属感,增加品牌的社会认可等。每一个捐赠行为实际上就是这种他利和自利的不同组合,很容易引起质疑。对富人的捐款目的质疑在全球也是一个普遍现象,这很正常。

  南都周刊:但中国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呢?

  葛道顺:一方面,我们对慈善的定位出现一些问题,社会对慈善作用的预期太高了。慈善虽有“第三次”分配之称,但在中国目前的情况下,调整收入分配应该以一次分配和二次分配为主。

  还有一个比较对象问题。媒体喜欢拿中国和美国相比,而不管中国和美国有没有可比性。美国是一个典型的“小政府,大社会”的国家,慈善机构掌握的财富相当于GDP的近10%。而我国的经济与社会运作方式与韩国、日本以及欧洲大陆国家相类似,捐款水平相差不大,我们发展慈善事业应该更多借鉴这些国家的经验。

  南都周刊:一些企业主也反映,他们怕被别人指责出风头,或者怕惹麻烦而不敢捐,或者偷偷地捐。

  葛道顺:我们在调查中发现,一个企业捐款见报后,两个月内别想得到安静。首先是工商税务回来查账,是不是偷税漏税了?然后是政府主管部门、各种慈善机构的劝募接踵而至,媒体、困难对象等也会随之而来。总之,捐一次款,麻烦事一大堆。

  另外一个现实是,对企业财产的保护没有对公民和家庭财产的保护明确有力。企业财产的形成有一定的社会性,原始资源的获取和财富的分配等都不一定绝对公正的,甚至不一定绝对合法的,所以,公众眼里,一些民营企业的私有性并不是很纯粹,在这种情况下,把企业的财产拿出来“晾”,风险非常大,尤其是财产审查这关。

  要倡导“众人拾柴”

  南都周刊:在本次胡润排行榜中排在前十位的富豪,有八位是通过成立了自己的基金来运作善款的,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捐给国家的慈善机构?

  葛道顺:捐款并不是捐出去就OK了,没有一个畅通的捐款机制,捐款者对捐赠过程和效果不能把握,看不到捐献的价值,或者捐献不方便,都会反过来影响并决定其是否捐献。

  我国的慈善中介机构,大部分是官办的,发育程度不高,公信力不足,善款的筹集和执行职能合一,其善款的使用也缺乏必要的监督和反馈,这些都是需要改进的地方。

  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我们不少慈善机构的负责人在公众场合,很少感谢捐款者,一发言往往就是居高临下,抱怨公众和企业缺乏善心,或者指责国家的捐款免税政策。这样的一种形象,怎么能获得公众认可和信任,为其机构募集到资金?

  南都周刊:无论是在日韩还是在美国,在慈善捐款上,普通人的捐助数额往往占很大比例,基本上都在70%以上,而我国普通人群的捐款在捐款总额中占的比例非常低。但北京一家媒体做的调查表面,中国普通人有回报社会意愿的达到90%以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看似矛盾的现象?

  葛道顺:任何一个民族都是有善心的,只是看有没有实现善心的条件。普通人的捐赠因素更多的是方便性。如果捐款数额不大,而又很麻烦,一般人的选择会是放弃捐款。

  南都周刊:怎么摆脱这些困境?

  葛道顺:我个人认为,不应该引导少数企业和个人的大额捐赠,而应该鼓励大多数人、大多数企业普遍捐赠,在保持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基础上,鼓励企业适当参与社会公益事业,参与捐赠,形成一个“众人拾柴火焰高”的局面。

  方炎松(广东省慈善总会秘书长)

  捐赠问题比较复杂,牵涉到很多方面。第一是国人包括企业的财富承受与西方有差距;第二我国慈善事业开展历史比较短,才10多年,机构运作还不像国外那样有法律规范,使捐赠者有疑虑;第三是我国整体上的慈善文化、理念不够发达,还没有形成比较大的慈善气氛,因此导致我国慈善捐赠的规模不大,数量比较少。

  目前我国的慈善机构数量不多,民间捐赠不活跃,造成资源与需求极不成比例。我们慈善总会目前没有重大疾病的求助资金,但重大疾病需求很大。全国白血病的患者大约有380万,光干细胞的移植费用就达1万亿人民币,显然不是哪一个机构能够解决。

  2004年,经国家税务总局批准,向广东省慈善总会捐款的企业和个人可以获得税前全额扣除。除我们之外,全国另外有五家国家级的慈善机构有此权利。我们做过一些宣传,但力度还不太够。慈善榜的推出对国内的慈善事业会有推动作用。

  我个人去年捐了好几次钱,有几千块,比如海啸、省里六七月份水灾等。

  阿来(知名作家):

  我最近没有捐过款。一个人做慈善多是因为觉得社会和各方面帮助过他,怀着感恩之心,当有能力的时候就去帮助别人。这个前提是社会要对他有恩。

  中国的商人可能有两类:一种是通过不太正常手段发财的,其财富不能见光;另一种是通过正常手段发财的,但越是通过正常手段,可能付出越艰辛。我自己曾经从事商业方面的工作,而且是帮国家做,当时感觉心力交瘁,没人来帮扶,越通过正当途径,越是这样。

  慈善机构的管理也有问题。现在不管国有的还是民间的慈善机构都不够透明,监控不力。我本来想捐给看不起病的人,但钱最终去哪儿,我不知道。这样,谁还愿意捐?现在有余力的人很多,但连纳税人的钱流向都不可知,民间的机构大家更感到不可测和不可控。

  潘苏静(广州全职太太)

  我现在捐助了贵州凯里的两个孩子就学,每学期出两个孩子的学杂费,自己能够控制,知道钱到哪里去了。我对慈善机构的捐款没什么热情。国内的捐赠机制不够公开和透明,如果把钱捐给中华慈善总会,不知这钱到底去了哪里?用到哪里?合理与否?只知道捐钱的渠道,不知道运作的方式。

  李新平(深圳某私营企业主)

  我多是捐款给老家,比如去年、前年家乡修路和学校建楼,电话打来,我捐了几万。这只是力所能及。如果捐款跟税务挂钩最好,这样我宁愿多捐一点,用于慈善比单纯纳税更有意义。

  禹剑(上海某咨询机构合伙人)

  名人与社会责任没有百分百的关联。只要他是通过正常途径获取的财富,他爱怎么使用是他自己的权利,只要不违法就不能苛求。国家的责任创造一种捐赠的氛围,到时,无论出于何种动机,大家都会有动力去做。

  我在今年三月份参加了一个小规模捐赠,是一个北大毕业支教的老师发起的,要募集3000元用于10多个学生的高考报名费和其间的生活费,每人限捐100块,此活动只在有限圈子内开放,第三天就募够所需资金。

  (未经许可,不得转载、摘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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