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华煦的两个问题和他的中国8年

　　本报记者 徐会玲 北京报道

　　2006年1月9日，百事中国度过了25岁生日，从1998年开始领军百事中国的朱华煦，第一次谈起当初进入百事公司的情景。

　　1997年接受当时百事公司一把手面试的时候，朱华煦问了两个问题：你认为百事在 中国的业务要做到多大，百事在中国要多少年才能追到竞争对手。

　　朱得到的答案多少有点出乎意料。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是：假如你加入我们公司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我们在中国饮料部能发展到多大规模。第二个问题的回答是，在我们有生之年，我们绝对不可能追到我们的竞争对手，但是只要我们能做到有规模的第二品牌，那就够了，在这个行业，我们能做到有规模第二品牌，能做到有成熟性的利润，就已经是“a fun business”。

　　朱华煦说：“之前我听到也碰到很多大企业的一把手，他们对中国市场存在幻想，比如说‘中国是13亿人，每人买我一双鞋，我一年就能卖多少双鞋子’——这样算起来确实是很惊人，但绝对做不到，你不能假设每一个人都买你的东西。我觉得百事一把手回答我的这两个问题，显示了他对中国的决心，并且他对公司的业务在中国能做到多大，完全没有幻想。我觉得有这样的老板的话，这个业务可以做。这个公司可以进。”得到这两个答案后，他加入了百事。

　　8年前，百事在中国的销量只有

可口可乐的三分之一，现在这个数字变成了三分之二。

　　“至于能否成为三分之三甚至超过，在我的职业生涯的‘有生之年’，我觉得我们在中国不会超过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这也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的目标是更好地服务消费者，以达到超过行业平均的增长速度。”朱华煦操着一口不算太熟练的香港普通话，每次提起他们的竞争对手，总是不露一点锋芒。

　　访谈

　　经济观察报：当时面试您的董事长满意您现在的工作成果吗？

　　朱：当时的百事董事长是Roger Enrico，殷瑞杰。他在美国商业界很有名，没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已经退休三四年了，退休的时候才50几岁。我不晓得你们有没有很知道有一本书叫(The Other Guy Bring)，那本书就是他写的，就是在80年代，当时他还是我们公司市场部一个高级职员，那个时候在美国百事跟可口的差异很大，所以在广告上，他进行了一个(PepsiChallenge)，就是到购物中心做一个调查，拿两杯可乐，一杯可口，一杯百事，让消费者来尝，全部都是没有品牌，他们喜欢那一个，结果那个调查下来，喜欢百事要超过喜欢可口的，他就把这个市场调查做成一个电视广告，做完以后，使得可口可乐公司，最终更换他们一百年的配方。

　　另外一个故事，他是用明星做广告的鼻祖，80年代百事在美国用迈克尔·

杰克逊，后来用麦当娜，全都是他那个年代做出来的，他在退休前几年，他的工资是一块钱，一块美元。他根本不是为钱而工作，有一次在

土耳其心脏病发，他几乎没命，那一次以后，他就下定决心，基本上不再工作，其实是半退休，主要的项目是每年给公司的高级职员做一次培训。

　　他自己在蒙大纳州有一个几千亩的农场，每一年大概十个左右公司的高级职员去他那个农场过一个星期，跟他沟通以及探讨一些公司将来，英文叫blue sky thinking, 不是为公司业务的今天或者明天来思考，而是公司未来五年十年怎么一个方向。

　　我比较幸运，我在1999年去过他的农场，应该是他这个计划实施以后，去过的唯一的一个中国人。

　　经济观察报：您是否怀着一个把百事变成第一的梦想？

　　朱：我初到百事的时候，有人跟我说，97年我们的竞争对手在一次内部会议上，说了一句话，他说我们要三年以内把百事可乐赶出东海以外，讲这些话的唯一的结果，就是给你的对手增加他的动力，所以我不能说我计划哪一年能超过我的竞争对手。假如在我有生之年达不到这一个结果，那也无所谓。

　　经济观察报：未来三年百事中国会再投资8.5亿美金，具体介绍一下这8.5亿美金重点会投入哪些区域和哪些业务领域呢？

　　朱：未来三年我们的投资，首先要在东北加大力度，现在的哈尔滨跟沈阳百事这是我们华北投资的第一步；第二步，两个地方我们都在今年以内做第二期投资的计划，还有其他北方城市的投资。除了饮料之外，还有小食品。小食品投资包括小食品生产基地以及加工基地，生产基地就是说马铃薯的种植基地，所以我们在中国的投资，不单单是加工，还种植马铃薯。

　　经济观察报：百事在中国有很多合作伙伴，请朱总评价一下，进入百事这九年来，你最满意的是哪一家合作伙伴？请评价一下这些合作伙伴，描述一下理想的合作伙伴的特征。

　　朱：很好的问题。

　　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我们在中国的公司绝大部分都是合资，合作跟独资比较少，具体多少，我现在都不知道，在我来讲，是独资或者是合资或者是合作，其实不很重要，因为这三种的差异只是一个法律的差异，在操作上我不觉得它们不一样，因为在操作上它们都是百事的一份子。

　　第二个问题真正很难说很难解释，我在百事八年，觉得合资伙伴有点像配偶，每一种情况都有差异。我们十几个项目中，每一个项目都有它的独特性，所以不能一概而论，我只可以说我们在中国合资那么多年，目前我们有合作伙伴大概20多家，是不是百分之百没问题的？我可以很肯定的说，不是。但是我想假如你跟在中国有比较多的合资项目的跨国公司谈，如果他跟你说他没有合资伙伴的问题的话，那他是撒谎了，这是不可能的。

　　就像婚姻中一定要互相迁就，两个企业上的合作伙伴也是一样，需要求同存异，可以说我们在国内大概20个合作伙伴之中，绝大部分都是合作愉快，因为大家都是为了创立一个能够长远发展的企业，在这个平台上，解决了所有发生在日常的不太如意的问题。

　　的确有一两个合作伙伴问题比较严重，这个我觉得也不为奇，因为这个世界不完全是百分之百美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