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力帆董事长尹明善：在战争中学习战争

　　

重庆力帆集团董事长尹明善

    《中国经营者》是中国第一个跨地域、跨媒体的财经资讯信息平台——上海第一财经旗下创办的深度访谈类节目，主持人方宏进，节目时长30分钟，每周播出。本节目通过第一财经、东方卫视覆盖上海及全国，并通过国际著名财经频道CNBC全球及CNBC亚太覆盖世界各国。主持人方宏进每期邀请一位中国经营者，就某种经济现象、经济行为、经营观点进行访谈，展现被访者积极的心态、睿智的思想、真诚的魅力和传奇的故事。以下为《中国经营者》近期节目内容。　　

    尹明善是重庆力帆集团的董事长，中国摩托车行业的一位传奇人物，他54岁才入行，10年内成为了亿万富翁，但是更多人认识他是因为力帆足球队。1992年力帆成立时只有20万元资产，如今它已成为年销售额45亿元左右，出口创汇超过2亿美元的大型摩托车民营企业。今年67岁的尹明善除了经商以外，还担任着重庆市政协副主席以及重庆市工商联合会会长等职务。

　　中国是摩托车生产大国，在中低排量摩托车的生产和出口方面排名世界第一。由于这一行业开放较早，国有、民营以及外资企业竞争异常激烈，曾经的暴利时代已一去不复返。

　　【尹明善】

　　十年前一辆摩托车的利润大概是纯利润可以达到20%，甚至35%、40%。现在的纯利润大概也就是3%到5%。也就是说一辆3000元摩托车的话，大概只能赚几十元钱，3升的九十元钱左右，平均的利润。

　　作为一个在摩托车行业打拼了10几年的商人，尹明善在2004年底感到了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尹明善】

　　中国(摩托车行业)目前的这种洗牌的优胜劣汰已经开始了。那为什么以前不能开始，因为以前国家没有设置门槛，现在不行了，那国家要提高它的(准入)门槛，首先要达到我准进的标准，你的摩托车厂一定要有哪样一些检测设备，试验设备，达不到这个，那么就不允许你生产。最低大概这套设备怎么要5000万以上，甚至再加上七七八八，有的时候门槛提高了，资金能量提高了。

　　【方宏进】

　　上亿才能干这个？

　　【尹明善】

　　上亿才能干了，第二还把技术门槛提高了。从今年7月1号起，摩托车尾气的排放要达到欧洲Ⅱ号标准，这个标准呢眼前可以说，在中国目前的话，可能只有10多，不超过20家的企业，才有这种实力。当然包括力帆我们已经全部通过(考评)，才能达到，所以通过提高技术门槛，和提高资金的门槛之后，这种优胜劣汰会淘汰掉很多，/我估计八年十年之后，中国的摩托车应该在20家以内。

　　【方宏进】

　　这一次在环保方面这个标准提高了以后，会不会就在今年内，或者到明年初就很明显地有一些中小企业(被淘汰)？

　　【尹明善】

　　我估计至少可以淘汰掉三分之一。

　　由于目前很多中国城市禁止摩托车上街，导致摩托车大量销往农村，而农村的消费者往往更看重价格，因此杀价已成为中国摩托车企业最有效的竞争手段之一。即便是在2004年钢材和塑料件等原材料大幅上涨，导致每辆摩托车利润所剩无几之时，很多摩托车企业仍然不敢轻易涨价，因此市场上的风险被无情地转嫁给了摩托车配件企业。

　　【尹明善】

　　全行业，尤其是零配件行业，(摩托车)零配件它们非常非常凄惨，用这个字来讲。就是说它产品不赚钱，有很大的厂靠什么？就靠铝屑，铁屑，就加工这废料，能够卖个几十万，它一年就赚这么几十万。

　　【方宏进】

　　这就是利润?

　　【尹明善】

　　就是利润。

　　【方宏进】

　　其实国内最近这段时间，摩托车企业都在纷纷叫，就说要升价升价，但是呢好像大伙还都相互看着，就比着，并没有很步调一致，力帆会带头升价，还是说最后一个升？

　　【尹明善】

　　力帆不会成为涨价的带头人，但是也不会成为涨价的落伍者。我们随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方宏进】

　　你说刚才会不会有个别的厂家在这种就是其实它不涨，其实就已经等于降了，对吧，那么这样的话，如果真出现大厂这样做，会不会一下就削薄了你们的市场份额？

　　【尹明善】

　　会，但是不会长期，

　　【方宏进】

　　你觉得它也扛不住？

　　【尹明善】

　　我想从长远来看，它也挺不住，到了一定时候它扛不住的。就是把很多量涌向它的时候，它的资金能力，管理能力，技术能力都有跟不上的时候，它会出现质量问题，会出现它利润大幅度下滑，这个时候我估计它也会跟上来。

　　【方宏进】

　　我们知道，摩托车在国内呢，由于种种原因，现在整个销路不是一个快速上升的，持平甚至有一些在缩减，那么这个行业你觉得是一个夕阳的行业，还是说今后还有特别好的一个新的发展契机？

　　【尹明善】

　　它是这样，它有个经济规律，就是当一个国家的人均GDP是400美元到1200美元的时候，是摩托车的黄金时代，1200美元之后，那么摩托车的销量就开始下降，取代于家用轿车，中国大概现在是1000美元，那就是黄金时代还没有完全结束。所以国内市场应该说，估计五年八年还会坚挺，还加上广泛地开拓了国际市场。所以从市场来看，还谈不上是夕阳产业，再加上它各种各样的技术更新，用高新技术来提升传统产业，所以我经常讲，只有夕阳的技术，只有夕阳的企业，而没有夕阳的产业。

　　当国内摩托车市场竞争白热化的时候，力帆集团积极开拓海外市场，从98年至今已成功进入了伊朗、印尼、菲律宾、越南、尼日利亚等国家和地区，并且正进军欧美市场。2004年力帆集团出口创汇超过2.4亿美元，列同行业第一。

　　【尹明善】

　　中国13亿人，市场大，可是全世界60多亿啊，市场更大。而且全世界消费层次更为丰富，既有中小排量，还有大排量，所以我们在国外建厂，已经成了力帆摩托车发展的一个大趋势。/在国外卖一辆摩托车的利润是国内卖三辆的利润，所以趋利避害的这个角度来讲，我们要去，所以我经常有一句话，我们要倾集团之力，把摩托车走出去。

　　【方宏进】

　　咱们现在中国的品牌，看起来就不洋，譬如说都汉语拼音，像力帆这样，就这样的品牌在发展中国家还好一点，要真到了欧美的话，他们接受吗？

　　【尹明善】

　　对，初期他们很难接受，像力帆LIFAN外国人还读得出来，中国有很多属于Q打头的，比如轻骑Q打头，嘉陵有J打头，这个外国人不好读音。/拼音嘛，结构的关系，那这个品牌是个大问题。力帆作为品牌的打造，那么在国外，第一我们舍得做广告，发展中国家，也包括发达国家，另外就是我们也搞了些营销策划，比较成功的。比方说我们在越南，我们把力帆摩托车在越南河内飞跃红河，越南的中央电视台组织了十万观众，让力帆在越南显得很响亮。另外我们又把力帆的足球队，把越南的头号球星黎玄德，请到我们这儿来踢球。他在2001年11月份，在重庆踢进去了一个球。越南媒体轰动，因为那是越南球星在海外踢进去的第一个球。他们拼命地在歌颂他们民族英雄的同时，也把力帆带出来了。甚至我们还把我们的摩托车，从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喜马拉雅山的南麓去爬喜马拉雅山，在很多记者众目睽睽之下，爬到了6000多米的高寒缺氧的地方去。通过这些各种各样的宣传活动的策划，扩大了我们的知名度，所以我们在国外，毕竟在105个国家，每年销到两亿多美元，这也算是个成绩了。

　　【方宏进】

　　因为在国外做全都是用力帆这个品牌，

　　【尹明善】

　　全都是用力帆品牌。

　　【方宏进】

　　为什么摩托车这个行业你们没有做OEM，比如说拿日本的一些大品牌，你们去把它加工出口这条路？

　　【尹明善】

　　做OEM是一件，严格讲是个弊大于利的一件事情，虽然它有点利，可以发展了生产，提供了就业，增加了税收。可是中国的OEM据专家统计，只有8%的利润留给了中国的制造业，92%的利润都被外国的品牌，通过它的品牌、技术和销售拿走了。所以我把这概括成为两句话，叫做：人家吃肉我们啃骨，人家吃米我们吃糠。这种事情可以干一点，不要大干，还是做自己的品牌。

　　【方宏进】

　　你会不会就渐渐地要把重点努力往国外走，就国外的这个空间还有多大？

　　【尹明善】

　　今年我们加大了欧美市场的出口，欧美市场出口对于它环保标准要求高，质量要求高，可是我利润丰厚很多。我们欧美市场大概占整个出口量，大概只占三分之一。可是整个出口的利润又占了整个集团利润的四分之三。所以我们拼命向附加值高，

　　【方宏进】

　　欧美这块就很重了。

　　【尹明善】

　　对，欧美就很重，向技术含量高的那种摩托车做，这就是大企业的生存之道。

　　海外市场的开拓缓解了力帆在国内市场的压力，为了进一步打开欧美市场，力帆集团还把技术研发列为头等大事。

　　【尹明善】

　　我们说力帆三件宝：创新、出口、信誉好。我们把创新作为我们的核心竞争力，/所以我们在创新上下了很多功夫，全中国的制造业，大约用于创新的只有销售收入的0.8%，力帆高达4%，我们前年用于创新的投入是2.3亿人民币，所以我们有了国家级的发展中心，摩托车行业只有三家有，而且我们这家排名最高。我们的研发人员的平均收入，高过了整个集团其他人的收入，对他们也特别重视。对他们的培训，比如说他们有的从本科生进修工程硕士，全部是由集团掏钱，无论是学费，甚至我们还叫做带薪留职，而不是停薪留职。让他们得到深造。力帆到去年年底，已经拥有2098项，国内外的授权专利，我们去年的专利申请量的话，是仅次于深圳华为，是全国各行各业的第二名。

　　【方宏进】

　　您说中小排量的摩托车，咱们所有的技术都可以做了，这大排量的摩托车，有什么技术现在国内企业不掌握吗？

　　【尹明善】

　　还比较难，比如力帆搞了个600毫升的大排量，花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今年才把样车做出来了。为什么呢，大排量它600毫升，实际上比轿车1000毫升的功率还大，为什么呢？因为摩托车是高速计，摩托车发动机转速一分钟10000转以上，可是汽车发动机大概只有4000转左右，这汽车反而是个低速计，它难度很大，它的高速度带来很多问题。温度升高了，什么那个可靠性啊，油封的密封啊，高速齿轮的噪音啊等等带来很多问题。所以我们在攻克大排量技术当中，我们还有一程，还有八年十年的路要走。

　　除了做好摩托车主业外，近几年力帆集团一直在进行多元化的尝试，先后涉足过发动机、重柴动力、足球、期货、媒体、房地产、酒类，甚至矿泉水等。但是由于面太广，资金、人才等方面跟不上而四处碰壁，令人惊讶的是，就在力帆开始多元化收缩的时候，尹明善又宣布要进军汽车业。

　　【尹明善】

　　世界上有很多成功的先例，本田，铃木，宝马，它们原来都是干摩托车的，后来当摩托车已经走到极限之后，它们向汽车延伸，非常成功，做得蛮大。这也给我们树立了一个榜样，所以现在主要集中在汽车和摩托车。另外就是我们那个足球我们也不愿丢掉它，我们觉得足球它非常特殊，另外我们已经在金融行业当中，大概也投资了两个多亿吧，什么重庆商业银行啊，光大银行我们是它的股东。这个只花钱，不需要人，不需要我们管理，它们这儿有的是人才，我们金融也留它一席之地，但是也不作为自己的主力，主力还是坚持自己的制造业。

　　【方宏进】

　　您现在投了八个亿做这个汽车厂，您惦记着多长时间就可以回收，我觉得你现在估计是不是特别乐观？

　　【尹明善】

　　不是特别乐观，我估计我的轿车的回收，不会超过五年吧。

　　【方宏进】

　　现在您这个，我不知道算不算商业秘密，因为你车毕竟还没有挂上价格出来，你出来会采取让市场震动的定价方法吗？

　　【尹明善】

　　不会，我力帆我们不能走最低价，所以我们什么都是个中字，中等的档次，中等的价格，中等的利润，中等的批量，因为在中国买得起轿车的是中等收入者，我何苦去瞄准那些低收入者呢？虽然我是中，但是性价比很好，就是性能价格比非常合算。

　　【方宏进】

　　您原来的摩托车销售代理的这个网络，能够也同时做汽车吗？还是要完全再建一套新的。

　　【尹明善】

　　有一部分，所以我们讲有三个网络，第一个网络就是原来一部分已经长大了，甚至有的已经开始在销售轿车的一些代理商朋友，他们愿意做我们，可能要选一部分，另外还有一部分做汽车上已经做得很成功的一些代理商，我们请他做。另外还有一部分可能我们自己掏钱，直销，或者跟你全资建立直销公司，大概三种模式来试探，看哪一种最好，然后向哪一种倾斜。

　　【方宏进】

　　您刚才说的我有个疑问，就是您在以前就是销售摩托车再成功，但毕竟您把重点放在农村了，但是汽车你再是价格便宜的汽车，你还是在城市(推销)？

　　【尹明善】

　　不是，我们是从城市到农村的一个过程，现在城市还在打，从城市又打到了农村，那么在国外也不是也打的是城市吗？所以打城市的巷战，和打乡村的什么青纱帐、甘蔗林打仗，我们都有经验。可是汽车行业，它们现在还只能打城市，所以我们到县里面去打的话，可能它们目前一大仗还打不过我们，我们怎么知道在县里面打交道，虽然每一个县销量不多，但是全国3000多个县，你说是什么样的局面，谁也说不清。是市场经济，练就了我们一身适应市场的本事。

　　【方宏进】

　　但是这个会不会倒过来，有没有这种可能性，反倒让您觉得轻视了一些，或忽视了一些汽车特有的问题？

　　【尹明善】

　　不会，汽车的特有问题，严格讲跟摩托车也差不多，它需要品牌，需要去营销策划，需要售后服务，需要建立各种各样的专卖店，这一整套八年十年前，摩托车都已经演练过了，实际上，汽车行业的销售是亦步亦趋低地跟着摩托车行业，跟着家电行业在走，因为前些年它们是暴利，它们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坐在家里都能卖得出去。它们刚刚的开始，甚至有的人他们还张惶失措，还觉得这个不得了了。其实他们刚刚看见来了几匹狼，可是我们已经习惯了成千上万狼群的拼打。

　　【方宏进】

　　那么汽车行业的人才，现在毕竟是大家抢得比较厉害，你力帆出什么样的物质上的待遇，才能把他们留住呢？

　　【尹明善】

　　物质这样说吧，他们在科研室拿的钱，可能还没在力帆拿的多吧。再加上购买力的关系，那显得更多了。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先锋部队，我认为力帆造汽车，市场风险不大，资金风险不大，大的就是技术风险。因为技术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这就需要积累。一方面是外面的召集人才，一方面内部的不断磨练。

　　【方宏进】

　　这里就首先我们瞎担心，因为摩托车这边的利润越来越薄，如果汽车这边一下起不来，或者起来再碰到一些风吹草动，你会不会整个资金链会断掉？

　　【尹明善】

　　我想不会，首先它起步的是用自己自有资金，摩托车行业对力帆来讲，就现在还是有相当利润吧，只不过说压力越来越大。就随着原材料的提价啊，技术门槛的提高啊，但是我估计，我们摩托车行业力帆自己估计，未来的三五年之内肯定是盈利的，我认为我对汽车蛮有把握，甚至汽车的空间比摩托车还更大，外界不明白，好像认为汽车风险很大，汽车的风险哪有摩托车大？我经常用个最形象的比喻，比如是什么，中国的摩托车目前是28元一公斤，14元一斤，如此之薄的利润，力帆还能赚钱，可是中国的轿车呢，中等轿车，像捷达，桑塔纳，它们是100元一公斤，50元一斤啊。这个100元一公斤和28元，那么大的降价空间，我估计中国的中档轿车，在八年左右的时间，会从100元一公斤降到40元一公斤。也就是说桑塔纳、捷达到那个时候，可能会卖四万多，不到五万。这还有八年的时间，力帆在这里面好好经营，八年当中我可以变得多么强大啊。

　　【方宏进】

　　您这个用卖肉的算法来算车这个，别的同行会不会同意，因为现在有一个比较大的问题，就说您觉得力帆进入汽车，其实最大的核心竞争力是对成本的控制吗？

　　【尹明善】

　　不是，除了民营企业对成本的控制之外，这是一个，另外还有两个，一个就是我们对发动机技术的掌握，摩托车发动机跟汽车发动机基本上是同一个技术，

　　【方宏进】

　　能够平移过去？

　　【尹明善】

　　可能平移过去。甚至有的地方摩托车发动机的技术还高过了汽车，它是高速计。当然汽车发动机也有强过摩托车的地方，就这个技术可以延伸过去吧，就稍加一点理论过去了，而中国的汽车行业，哪怕是大到一汽，上汽，它们至今在发动机的研发上，没有什么作为。它们都是把国外比较成熟的机器搬过来，拷贝一下而已。所以我认为在这一点上，力帆抓紧机会，可以在中国的轿车行业当中，成为发动机制造的名列前茅的佼佼者，/第二个就是出口，它们受了品牌的限制，比方说重庆的长安福特，它生产的蒙迪欧。福特公司允许它卖到国外去吗？不允许，就是卖到中国，它没有出口的机遇。可是我是力帆品牌，我可以随随便便愿意到哪个国家就到哪个国家，那么力帆在出口上，去年出口了2亿4000万美元。中国的汽车行业，轿车行业还没有哪一家一年能出口上2亿，一汽那么大，出口在1.5亿。/我们已经有几百个出口的经历，在国外有数以百计的代理商，在国外品牌有影响，在十多个国家有商务处，这些都是我们迅速把我们的力帆轿车推向全世界的一个机遇。当然，价格肯定是个非常重要的因素，特别是在竞争比较残酷，当每一辆车的利润从3万元降到了2万元，降到1万元，降到几千元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大展宏图的时候。所以我最后再说一点，世界经济发展史都是一部后来居上的历史，所以造车也罢，以前是福特世界老大，后来被通用超过，现在被丰田超过，谁知道哪一天，会不会中国的什么品牌，被奇瑞，被力帆超过，我希望有这一天，当然这有一点梦想的心理成分，但是会有，会有后来者。

《中国经营者》播出时间和频道

　　第一财经：周三 22：00

　　周六 14：00

　　周日 00：10 10：30 22：00

　　

东方卫视：周四 22：56

    周五 8：02

　　CNBC亚太：(北京时间)

　　周日 9：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