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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伊格内休斯
战争中，能够悄悄地透过敌人的目光，看清他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可是美国的情报部门目前却声称他们中了这样一个头彩：截获了基地组织狡猾的总策划艾曼-扎瓦希里(Ayman al Zawahiri)写给他在伊拉克的不可一世的前线统帅阿布-穆萨巴-扎卡维(Abu Musab Zarqawi)的一封密函。
这封日期为7月9日的密函是美国新的国家情报主任约翰-内格罗蓬特(John Negroponte)于日前向外界透露的。如果真实性可靠的话，这封信将我们的视角带入了重创后目光依然清晰的基地组织领导人物的帐篷，观察他们如何策划在全球发动圣战的下一幕表演。
伊拉克的基地组织声称这封信是伪造的。可是，如果我的作战计划被截获了，我也会这么说。相反，来自美国著名的密执安大学历史系教授、中东史学家、什叶穆斯林专家胡安-科尔(Juan Cole)的疑虑应该引起人们更多的警惕。在仔细研究了阿拉伯原文之后，科尔在自己的网站上宣布，信件中一些阿拉伯文的用法好像出于一个什叶派人或是巴基斯坦人之手，并不像扎瓦希里这样一个埃及出生的逊尼派教徒。面对这样的怀疑，内格罗蓬特的办公室却紧接着重申：“我们对这封信的真实性有最高的信心。”
这封密函的核心观点是，尽管基地组织正忙于从中东驱逐美国和以色列的军事行动，但它认为必须在穆斯林世界创建一个广泛的政治运动。扎瓦希里所号召的穆斯林群众政治运动有一定的可信度，因为最近他的其他发言也提到要团结他周围萨拉菲斯特(Salafist)团员之外的人。
“我们正身处一个旨在赢得穆斯林人民心声的媒体斗争中”，扎瓦希里提醒到。他批评了前线总指挥使用过分的暴力脱离了穆斯林人民。透过阿拉伯文繁复的措辞，扎瓦希里其实在说，你把事情搞砸了，我们不能通过恐吓穆斯林群众来获得政治力量。同样，这封信里的内容和最近一些反映出基地组织领导不满扎卡维粗暴策略的信号是一致的。
信中反映出的扎瓦希里是一个聪明的指挥官。即便在没有正常通讯手段的逃窜中，他依然有看清战场局势的惊人能力。他估计到美国人正在撤离伊拉克，也估计到了某种联合国领导下的过渡政府。他建议扎卡维在美国撤离游击战激烈地带之时，赶快“填补空白”建立一个逊尼派的小酋长国。
这封信还向我们勾勒出了一幅扎瓦希里难得的自画像。我们可以感觉到，这位额头上因为每天频繁祷告而随时都有一个红印的人的虚荣。他询问了扎卡维有没有看到他在半岛电视台上的表现，有没有读他的新书，以及有没有听到他在广播上播出的15次讲话。
同样在这封信里，我们可以察觉到扎瓦希里的与世隔绝。他不能很容易地看到电视或者报纸，他处处抱怨自己得不到及时的消息。从他的一些邮递员被中途截获可以看出，他的通讯变得更加困难了。他同时也察觉到了有人在逐渐靠近他。他的一位重要助手阿布-法拉杰-利比(Abu Faraj al-Libbi)今年早些时候就被引入了圈套而被擒获。扎瓦希里似乎还不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真正的危险来自于巴基斯坦军队”，他在信中这样说——他说对了。有消息说巴基斯坦人悄悄地逮捕或者歼灭了超过400名基地组织地领导人。
我们最后看到，扎瓦希里受到了来自伊朗的压力。他命令扎卡维停止他无谓的反什叶派进攻，因为伊朗目前押解了超过100名基地组织成员，其中很多人曾是老的领导或者是本·拉登的亲属。扎卡维对什叶派嗜血的杀戮“逼迫伊朗人要采取对抗手段”。如果这封信如科尔所料是伊朗人伪造的话，那可真是恶魔般的精明。
在读扎瓦希里密函的时候，你可以感觉到战地在移动。在追求一个全球的哈里发(Caliphate)运动中，基地组织在打一场要赢得穆斯林信徒的政治战争。美国不应该去犯扎瓦希里批评扎卡维的那些错误——在伊拉克打一场大范围的艰苦的战争。
(本文由《华盛顿邮报》提供中文版权。张一帆/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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