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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会政治的关节诀窍


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10月16日 18:03 21世纪经济报道

  经过长时间谈判,下届德国政府由联盟党和社民党组成大联合政府已成定局,持续了几个星期的政治僵局终于结束。德国联盟党和社民党10日最终就人事安排问题达成一致,为德国历史上首位女总理铺平了道路。新当选的联盟党女总理默克尔同时强调说:“保守派将获得总理职位,并同社民党公平均分内阁职位,也就是说,不可能出现一党以多数票击败另一党的情况。”

  通过这次德国大选,我们看到议会制下两党对峙的僵局,根本无需高等法院这“第三只手”插一杠子,因为议会制特别强调议会本身的至高主权,一切问题都由议会本身来解决,任何人、任何团体或机构都不能合法地否决议会的决定。在这个意义上,议会制下的政党协商至关重大。要言之,议会制下的强有力政党组织完全不同于总统制下松散的选举型政党结构,它保证着基本的政治稳定格局,同时也使得政党协商成为可能。如此看来,议会内部的政党僵局一般并不危及议会本身的至高权威。

  深入下去说,其实,德国大选给了我们很好的机会来充分把握西式议会政治的若干关节诀窍。最首要的一点是,议会制长处在于“议行合一”,即行政权力和立法权力不是处于分离对抗关系,而是倾向于两者的融合。只要一个政党或党派联盟占据众议院多数席位,那么这个政党或党派联盟的领袖自然就成为新的总理或首相,并组成内阁。在这样的议会制下,政府领导和议会之间的关系是协调一致的,议会的多数派政党成员必然会支持自己政党产生出的政府领导。

  议会制比三权分立的总统制更为强调政治局势的稳定,因此提前大选就迫使议会内必须存在一个团结的优势政党,这无疑是保持政治稳定的好办法。

  而德国政治僵局则缘于执政的社民党宣布提前大选实际上是一个冒险行为,选举结果导致目前议会内两大政党对峙。进一步而言,议会制如果面对两党争雄的局面,就需要发展出一套政党之间的协调沟通机制,德国的两大政党因此必须在选举之后频繁地紧急磋商,这两大政党在选举时是对手,但在选举之后则都要面对现实,达成妥协、沟通和默契,以便顺利组成协调运转的内阁。

  如果再对比总统制下出现的选举僵局,议会制下通过政党内部协商来破解政治僵局并保持政治稳定的手法就很值得留意。2000年美国总统选举也出现选票接近的政治僵局,在这种情况下,三权分立的另一方:高等法院必须出面来予以仲裁,但实质上,高等法院的人员构成、派性立场决定了它的取舍,值得庆幸的是,在美国特定政治文化习惯的制约下,民主党以克制妥协的态度承认了失败,由此结束了危险的局面。美国宪法学界事后纷纷检讨总统制选举的危险,一方面强调要改进选举制度,另一方面则再次点明美国总统制蕴涵着分裂和动荡的极大危险。

  另外值得我们特别留意的,是议会制下的内阁问题。在议会制政体下,优势政党组成的强有力内阁特别善于应对复杂的国际国内政治环境、应付种种紧急的政治变动。当然,议会制度下的反对党仍然对执政方有很大的制约力和监督权,但反对党势力如果和执政方不相上下,则造成一个尴尬局面:要么重新大选,要么联合组阁。

  现在的德国就处于联合组阁的情况,根据协议,双方将平均分配16个内阁职位。目前的消息大致是:社民党将获得外交、财政、司法和劳工部长等重要内阁职位,并掌管环境部、援助与合作部、

卫生部和交通部;联盟党方面,除了默克尔即将担任的总理职位之外,将掌控总理公署、国务部、经济部、内政部、国防部、农业部、教育部和家庭部。

  当前德国政治面临的问题是,迫切需要集中权力,以推动德国联邦体制、社会保障体系和劳工市场等方面的改革,而现在这种平分权力的联合组阁实际上很不利于大刀阔斧的改革措施。一般而言,议会制下的联合政府大多是过渡性质的,由此笔者预计,德国两大党平分内阁权力的局面仅仅是应付眼下的僵局,今后一段时间内通过政治协商手段仍将逐步调整,以便内阁获得更为明快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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