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为何洋溢着乐观情绪

　　上周我访问东京时注意到，日本正在出现明显的、势不可挡的乐观的景象。我所会见的投资者们都十分相信，日本将迎来内部需求带来的繁荣。尽管日本人口增长已停滞，但大部分投资者仍相信东京的地价会因为二级城市人口迁徙继续上升。同时他们期望，在2006年日本银行将执行紧缩性的货币政策，但在最近的几个月内，日本的投资者期望一个提高资产价格的理想环境：经济强有力的增长，同时继续实行宽松的货币政策。

　　与6个月前相比，日本投资者对亚洲的兴趣已经减弱。他们在亚洲主要关心的仅限于中国的发展前景以及其对日本复原的一些启示。中国对日本商品的需求，在过去一个月，已经减轻了投资者对“外部冲击可能使得日本复苏脱离轨道”的担忧。

　　东京充满着乐观

　　仅仅6个月，东京的气氛已经发生彻底的转变。在我上一周的访问中，我目睹了10年中最强烈的乐观预期。日本经济转向景气的主要特征有：

通货紧缩现象已经结束、日本的结构重组取得成效并且还将持续增长。

　　我并不想对日本的发展前景持反对态度。过去5年中，投资者们的一致努力让改革进展顺利。新投资者的进场使得原有的乐观预期持续。我们可以用国王来形容这种超额流动性现象。日本正处于韩国一年前的阶段。在未来几个月，很多国际投资者(尤其是欧洲的投资者)很有可能会运用传统的经验来分配他们的资产。

　　与此同时，日本也面临挑战。全球贸易循环是日本商业循环的一个重要部分，我相信日本不能脱离不景气的国际经济大环境。出口额占日本国民生产总值的12%，相当于亚洲发展中国家比例的1/3。但是在我看来，全球经济衰退仍将会沉重地打击日本经济。

　　复苏的动力何在？

　　日本在1998年的亚洲金融风暴中遭受了严重的通货紧缩的打击，但是它没有像韩国或东南亚那样让货币贬值。取而代之的是，政府增加了债务。中央政府的债务从1997年开始，增长了一倍多。政府债务水平已经接近其国内生产总值的90%，是日本贸易顺差的5.4倍。中央政府已经承受了大部分解决日本经济问题的负担。

　　日本的公司改革也给人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对于银行系统改造，日本是亚洲国家里比较激进的。我们的首席日本经济学家罗伯特·菲尔德门早已经提出了政府要改革银行系统的建议。追加对银行部门注资，是财政政策对经济起到作用的重要渠道。

　　把低端工业部门转移到中国，已经成为了日本公司重组的另一个重要方向。双边贸易在1999年至2004年期间增长了142%，中日贸易2005年的前7个月占日本贸易总额的16.7%。这一数字仍将以两位数的步伐继续增长。把低端工业迁往中国使得成本减少，从而减轻了公司资产负债表的负担。

　　公司重组，从亚洲危机开始就在日本进行了，它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劳动力市场的混乱，它可能是除了巨大的财政刺激之外能够压制消费最重要的因素了。在这次访问中，我从很多投资者那里得知，公司重组已放慢了下来，工作保障也改善了。民意测验和雇用数据都支持这一观点。工作保障的提高可能是消费恢复最重要的因素。

　　复苏对亚洲意味着什么？

　　日本经济的恢复对于亚洲经济无疑是个好消息。其中中国受益最多，在2005年1月至7月间，日本30%的进口增长是来自于中国。

　　与此同时，日本进口增长主要是因为日本企业在国外，特别是在中国生产的产品在国内的销售。外国的产品和品牌要打进日本消费市场依旧困难。日本企业相信从中国转移一些生产线到越南，可以逃避中国日益增长的生产成本。所以，中国在日本市场的占有量将不会和以前那样继续高速增长。

　　日本经济恢复的含义远大于它在贸易上的影响。首先，日本以前从未同亚洲各国争夺资金。它们通常会利用资本重组或直接投资去亚洲国家进行投资。但如果日本的资产价格持续上涨，那么将会导致流入其他亚洲各国资金的减少。国际投资者可能会分配更多资金给日本。

　　第二点，日本银行在贷款上政策上的宽松，会导致国际金融系统里过度的资金流动。大量的财政和货币刺激、宽容的货币条件会导致美国国库券的需求增大，但承受者还是日本人民和投资者。美国资产的升值会使得更多的美国资金外流到发展中的亚洲国家。如果日本收紧放款，则将会增加美国国库券利率，从而使得资金从亚洲发展中国家撤出。

　　当日本银行考虑放弃宽容的货币政策和零利率时，舆论发表了各自的看法。相同的观点是，日本银行应该更加谨慎，观察尽可能长的一段时间，因为10年以前收紧放款机制曾受到了批评。在我看来，这样只会使日本资产价格大幅上涨。

　　但是，如果要日本银行去关注新生的资产泡沫，那也将带来一些风险，因为日本银行可能会决定立即实施紧缩性的货币政策。我曾经目睹过一些资产泡沫是怎么在日本生成的。类似的一些关于二级城市的人口迁移而引起的东京地价上升的期待。现在，很多人对东京的

资本市场不顾日本整体下滑趋势有所上升提出质疑。我相信真正的原因应该就是日本宽松的货币政策。

　　如果日本控制早一些的话，它可以在正在发展中的亚洲金融环境方面产生连锁效应。实际上，这么做可以使得全球性的流动性过高的趋势得到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