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加：中国资本市场需要一条巴拿马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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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2013年夏季高峰会”于2013年8月23日-25日在合肥举行。上图为香港交易及结算所有限公司集团行政总裁李小加。(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梁斌 摄)
新浪财经讯 “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2013年夏季高峰会”于2013年8月23日-25日在合肥举行。上图为香港交易及结算所有限公司集团行政总裁李小加。
李小加：今天我还是回到自己熟悉的主题金融，分析一下市场上出现的问题，大家不断地在思考问题在哪里、解决方案在那里。
最近有两件比较突出的问题，一个是钱荒，还有市场上由于机器的误操作造成的市场大规模的动荡。我们可以看到很简单的现象，两边都是在50、60亿、60、70亿底下出的问题，我们金融市场已经如此之大，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就一个六七十亿的问题引起了如此大的动荡，股市上的动荡是机器上的故障，这个完完全全可以是正经的正确的交易的决定，为什么一个故障？有可能就是这个公司当时就是想做70亿的买单，为什么可以这么大的资本市场上5%、6%的大的涨幅。大家都说这辈子不会出现的这样的涨停板的出现。为什么如此之脆弱？为什么一个这么小的单子，能把上万亿市场市值进行冲击了？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今天的资本市场基本上是一个散户为主的市场的情况下，每一个order的单子上深度是非常低的，稍微大的单子一进来基本上可以全线暴涨，市场如此之脆弱的问题在哪里？下一步改革的方向在哪里？和今天市场的规模和市场发展到了今天是如此不相匹配，如此之大的矛盾，问题在哪里？在哪里改革？方向在哪里？我们共识的问题很多，我们对目标都有很清晰的共识，要服务实体经济，要让资本市场有效地配置金融资源，有效地控制风险。第二，对症状也都要共识，资本市场三高，高市盈率、融资率，整体高的价格。同时大家对我们整个市场治病的手段都有广大的共识，而且中国今天的金融市场从硬件手段来说是全球第一的，我们的风险管控系统、我们的交易系统，由于十年前的改革，中国是第一个全球的大规模的达到一户一码的市场，世界上没有哪个资本市场可以在交易所的层面可以知道一户一码，所以我们的硬件是非常强的，我们的市场结构理论来讲是世界最先进的。我们风险管控的结构也应该是给了我们最足够的管控工具的。比如说期货市场，全世界的金融家都来访问，没有世界上哪个市场可以把按揭金集中在一起，中央统一控制。为什么这么好的市场中还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呢？大家最缺乏共识的是什么？实际上是根源到底在哪里。这里面又有巨大的矛盾。我们经常说根源在于监管太多，马上就有人说根源在监管太少，有人说我们根源在监管太严，马上有一大堆的例子说金融的监管太松。我们投资者说保护得非常好，转眼有投资者认为我们的投资保护非常地不好。我们的价格现在太高，某种意义上很多人认为太低。
今天我们的金融实际上是非常实体化的金融，但很多人又说我们的金融已经完全虚拟化了，完全是属于以投机为主的。同时，价格有的人认为太高，从PE角度、从NPL的角度，一方面表面上看我们的银行系统、不良资产率是非常之低的。但同时又有人在说我们的市场又可能重复十几年前技术破产的前景和危险。这种情况下，到底问题在哪里？这样的一种争论我觉得最后应该来说是我们市场人的内在逻辑才是有问题的。我们市场的内在的重要的方面之间的关系仍然是巨大的错位，政府、市场、监管、机构、责任、权利的匹配仍然有很大的问题。
我们知道，今天讲到了大包干，实际上中国改革20年后回过头来看50年的改革就做了两件事，第一是价格的改革，是自下而上的改革。今天面临着中国改革的第二个大的难关，这个难关跟难了，就是金融市场价格的改革，金融市场价格的改革就是利率的改革、汇率的改革、资本项下的开放的改革，只有这样的改革有可能把金融市场的内在逻辑靠市场的力量全面理顺。可是这个逻辑到底是说应该是自上而下往下做还是要自下而上做，这是没有结论的争论。我今天也没有灵丹妙药，作为市场结构的建设者和运营者，和市场结构风险的监管者，我们认为现在能够做的事情是改革自己市场内部逻辑基因的时间到了，引入市场的基因，改革市场的微观逻辑，这个事情怎么做？短期内我们的微观逻辑混乱是今天必然的是无可逃脱的，因为我们是双轨制到今天，是不可能今天就完成的。但长期逻辑的混乱，基因的不改造，有可能利益集团大规模的形成和盘结，使得改革会越来越难。现在已经到了开始必须要进行内部的血液循环的问题了。
我们中国作为第二大市场，金融非常市场化了，这个市场化是经历过几十年的资本的输入，从转口贸易开始，从FDI开始中国成为世界工厂，从香港国际资本市场开始，中国的企业海外上市，三件大事，改革的三个大潮流都代表着资金进入中国，都是一个资本进口的30年。我们今天不是缺钱了而是太多的钱，市场内部似乎已经非常市场化了。但这是一个内部逻辑目前还没有完全理顺，而且靠自己完全不可能完全理顺的今天。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们认为血液必须要开始循环了，这个血液的循环是国际化必须要到这个时候了，这时候一定要引进来的问题，国际资金必须要进入中国市场。国内的老百姓必须有机会开始分散你的资产配置，不仅投A股，不仅在银行而且有可能进入国际市场，一旦中国的股民、中国的老百姓能够有其他的投资机会的时候，这个时候对政府的责任的要求，对政府保护的需求，对自己损失的承受力都会大规模地提高，而且同时国外资本的进入又同时能够使得中国的机构化得以完成。
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我们早都知道应该做，怎么做？不可能做。因为我们大家怕，既把钱进来又怕钱出去。我们是希望钱在我们想的时候随时可以进来，进来以后干我们想干的事情，钱出去也是在可控的情况下。在这种逻辑下，我们现在也一下子真正地全面地开放也不可能了。所以，我们在做的一个重要的工作和我们金融界的同仁们，从上到下、从下到上要做的重要的工作是能不能在中国的资本市场建一个巴拿马运河，把大西洋和太平洋能连接起来，但这是两边有船闸地连接起来，使得双方的水和价格发现、双方的整个市场的基因能够联系起来。但通过中国和香港已经建设起来的非常强有力的清算·结算风险管控的硬件措施，像两个桥头堡一样，既把大西洋和太平洋联结在一起，但同时水位是随时可以调节的，不会因为一个大洋的高位造成另外一个大洋洪水的大进大出。这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黎明就在前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