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增长十年展望论坛实录

2013年03月23日 12:51  新浪财经 微博
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办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3年会”于2013年3月23-25日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上图为“中国经济增长十年展望:寻找新的动力与平衡”会场全景图。(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马博冉 摄)   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办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3年会”于2013年3月23-25日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上图为“中国经济增长十年展望:寻找新的动力与平衡”会场全景图。(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马博冉 摄)

  新浪财经讯 由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主办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13年会”于2013年3月23-25日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上图为“中国经济增长十年展望:寻找新的动力与平衡”会场全景图。

  以下为发言实录:

  胡舒立:我们大家知道去年有一个非常有影响的,大家被引用为世界银行[微博]报告,实际上是国务院发展中心和世界银行联合推出  的报告叫中国2030年,我们今天请到的主嘉宾刘世锦先生就是这个报告的主持人之一,他和同事有20多人团队对中国今后走向做了更加详细的、更加深入的分析,这个报告在过去一年我和刘世锦经常碰面,他经常向我透露一些新的研究进展,我就说你找点把这个报告给我看一看,他说不行,一定要等到正式发布,所以我也只是到今天才有幸看到这个报告的全貌,这就是大家等一下看到的一本书,我没想到是这么厚的报告,实际上是和2030年报告的深入和衔接,我觉得非常有意义。我们先请刘世锦先生对这个报告做一个介绍,我在之前介绍一下嘉宾,刘世锦先生,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副主任。那边那位是刘培林先生,是发展中心的发展部部长。陈昌盛,发展中心研究员,他们两位都是这个报告的重要骨干,所以刘世锦讲完之后他们也会做介绍。另外我介绍山姆·威尔士先生,他是力拓的总裁、CEO,专门到北京参加这个报告的发布,并且这个报告他们也给予很大的支持,他一会儿也会谈一谈他的看法,下面欢迎刘世锦先生发言。

  刘世锦: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来宾,大家上午好,首先还是非常欢迎大家来参加这一节,我知道与此同时有五个会场,你们能到这个会场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支持。

  其实刚才在第一个会场的时候,我最后让大家看了一本书,就是我们DRC和世界银行一起开展的2030年的中国建设现代和谐高收入的社会这么一个研究项目的成果,现在已经发布了。现在我是给大家介绍另外一本书。《中国经济增长十年展望》,这本书和那本书是有关系的,当我们做完那个研究以后我们感到中国经济增长今后十年非常重要,会发生很多新的事情,而且它的增长规律和过去30年不一样,我们需要做一个更加深入、更加定量化、更加能够反映规律的研究,所以这本书经过我们一年多的努力出来了,实际上是我们研究成果的重要内容给大家做一个简要的介绍。

  我们这个研究是有一个特点,以十年作为一个基本的单位进行研究,我们这本书研究的是从2013年—2022年,这十年间中国经济发展的前景,在这样一个长期分析的框架下我们进行了短期的分析,我们回顾了2012年中国经济发展情况,同时2013年给出了预测,我们做这个研究时大量运用国际经验,当然国际经验跟中国是不是适合还要从中国的实际出发,所以我们做这个研究以前有个很好数据库。上次跟我们同事也在说,可能我们目前这个数据库是国内最好的,我们用了一个麦蒂森购买力评价的指标对数据进行处理,其中数据库包括了几十个工业化经济体,上百个指标,都是不同的来源进行的收集,以此作为支撑进行这项研究。

  我们这项研究希望回答的问题是这么几个:第一是未来十年中国经济增长的趋势。可能有些代表在今天第一节的时候我谈了中国经济增长阶段转变的问题,实际上就是我们要回答中国增长速度发生什么变化,总量规模是怎么变动的趋势。这样的增长伴随着剧烈的结构变动。那么这些变化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中国人喜欢用一句话叫做基本面,这些基本面的因素会发生什么变化。再一个由这些基本面决定的增长变动的规律性。再下来我们就是在这样一个基础之上来探讨中国的制度变迁,所谓我们讲改革应该朝什么方向改,为什么要改,改成什么样政策进行哪些必要的调整等等。我想介绍一下这本书的结构,第一部分就是一个导言,这是我本人写的,就讲新招中国经济增长新的动力和平衡。我解释一下什么叫新的动力和平衡,下面我们有一个综合部分,这里讲了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前景展望和三大转型,中国经济和社会需要转型三大转型。再一个对未来十年经济增长过程进行了预测。下面是分析中国需求的变化,其中包括住宅的变化,基础设施,汽车,出口。把需求进行分析以后,我们讨论供给面的变化,这个包括人力资本、创新、全要素生产率、汇率,中国真实汇率变动的趋势。再下来我们分析了中国各个产业的变化,包括中国农业的变化,特别是中国制造业,中国制造业是要升级的,中国服务业将会有比较大的发展,再下来是金融体系的变革。再下来我们讨论了城市和区域的问题,包括中国区域经济现在事实上在发生很大的变化。城镇化,是现在中国讨论最热门的话题,我们有个标题叫做质量重于速度。最后我们讨论资源环境的问题,包括能源变化、水、土地、碳排放。这就是我们的基本结构。

  这本书的特点是我们既探讨规律,同时给出定量的指标。在这个书里我们有一些比较重要的观点,因为时间关系很难展开说,我只是点到为止,首先最重要的观点我们提出了中国经济增长阶段转换的问题,中国经济经过30多年的高速增长以后将会转入中速增长区,如果说最后速度稳定下来以后我们估计应该是在6%和7%之间,最近两年实际上正是由高速增长到中速增长的转换期,转换期应该是7%—8%。我们判断的理由是,我们在三年前做了一个研究,就是研究中等收入陷井问题,我们做那个研究的时候发现,跨越了中等收入陷井成功实现了追赶的经济体,包括像日本、韩国、中国台湾、欧洲的德国,他们有个共同规律,他们经历了20、30年的高速增长当人均收入达到11000国际元的时候都出现增长速度自然回落。当然我们看到中国在2012年这个数据已经达到了9000国际元,今年下来应该接近10000国际元了,这是逻辑上的分析。另外我们从供给侧进行了分析,都在发生一些重要的变化。另外需求侧我们也进行了一些分析。我们对中国未来十年的经济增长和结构变化整个的预测,是体现在这张表上,回头大家可以再详细的看一看,时间关系我也很难再解释了。

  这里你们会看到GDP的增长率应该是在2015年左右开始明显的下降,到2019年的时候会低于7%,这个在2015—2019年之间会在7%左右,以后就会降低,这是一个基本的估计。这个其中包括经济总量、人均GDP的变化,运用不同的口径进行计算,另外经济结构的一些变化,这里面都有我不展开说了。这个是一张图会看到今后几年大概变化的趋势,大家会看到中国的资本形成,也就是投资这块速度会明显的下降。消费会高于投资的增长,但是消费的速度本身也会有一定幅度下降,最后整个经济增长率会下降,这个转折点大概在2015年左右,实际上从2012年就已经开始了,这是GDP的规模和中间的增长额,大家注意一下,上面这条线讲的是每年的新增量,这里面我给大家讲一个意思,即使中国GDP增长速度降低了,但是每年新增量还是在上升的,只是有这么两三年的时间有点例外,像2012年和2013年比较起来,去年GDP新增量和2011年比较起来有所收缩的,但是这种情况只是一个例外,以后正常情况下,就是每年新增量还是在增长的。我想大家对中国经济增长的前景还是应该感到乐观,关键是新增量始终是在上升的。

  另外,经济增长的源泉中间,如果我们从供给侧来看,越往后大家会看到,这个指全要素生产率,就是TFP,它的相对比重是在上升的。这块是资本的作用,下面这块是劳动力的作用,劳动力的贡献实际上是在逐步下降的,以后劳动力对整个经济增长贡献越来越低,主要是通过劳动者参与提高全要素的生产率。总需求的变化大家也会看到,红色是讲的最多的就是资本,资本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大家会看到是在逐步的下降的。绿色是净出口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这几年,实际上2008年以前,净出口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还是比较明显的,但是金融危机以后是负贡献了,这个蓝色是消费的,对GDP增长贡献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

  另外一个观点,我今天早晨其实也讲过,在中国经济增长的转换期有个特点,不稳定性和不确定性是会增加的,为什么?因为大家对前景看法不一样,有的人相当的乐观,四季度经济回升以后相当乐观,但是我们的判断是中国经济中长期还是向下的趋势,短期是在向上。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政府的政策是非常重要的,很容易发生的问题是,大家还想把速度按照过去的思维方式把它往高推,但是推到一定程度是要出问题的,包括价格问题、金融风险的问题,最后可能要下来,下的速度就非常的猛,所以我们感觉到这段时间宏观政策主要的基调是要托底,就是增长速度大幅度下滑的时候政府还是要干预的,但是千万不能人为的往高的推了,特别是不能推到过去10%左右的增长轨道上了。另外我们提出,中国即使我们增长速度降到7%甚至6%,但是全球范围来看中国经济增长速度还是相当高的,另外绝对量每年还是上升的,也可以实现中国政府提出的2020年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目标,也可以经济总量到2020天的时候赶上美国甚至超过美国,人均收入水平会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但是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关键是在新的增长阶段中国有一系列新的增长潜力的领域,就是把增长点的潜力怎么充分发挥出来,所以要推动改革,这里我们提出一些思路。比如放宽准入,引入外部投资者,比如最近中国铁道部撤销了,其实铁路领域,特别是高铁建设中国还有很大潜力,问题是铁道部负债率已经很高了,没有继续融资的能力了,所以需要通过改革体制以后,能够有一些有盈利前景有吸引力的项目让外部投资进入,另外户籍改革、以开放促改革、推动创新等等方面,我们都提出了一些建议。我们还提出了除了2020年的目标之外,我们对中国今后50年更长一个时期,如果发展比较正常,如果搞的还好的话中国发展前景我们做了预测,大概有三步,我们叫做新三步的发展目标,首先2020年中国经济总量接近或者达到世界的首位,人均收入接近高收入国家的门槛,中国的词儿叫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到2030年左右美国GDP达到1.5左右,到建国100周年,到本世纪中叶中国有望达到发达国家水平。中国经济总量超过美国的时间点大概是在2021年、2022年,这是中国人均GDP,中国人均GDP始终和美国或者是和欧洲的发达国家还是有相当大的差距。那么为了实现中国这样现代化发展的前景,我们认为中国需要推动三大转型,第一是经济发展方式要转变,形成依托结构优化、效率提高、创新驱动的经济增长新动力。第二中国需要积极创新社会治理方式,形成公正透明、有序参与、权责对等的社会和谐新机制。第三要主动调整全球化的参与方式,形成优势升级、内外协调、互利共盈的对外开放新格局。这是我们一些重要的观点,时间关系不可能太展开。我们这项研究刚才已经说了,胡舒立也对我们研究很关心,今天的介绍也是对你过去承诺的一个兑现吧。我们这个研究组进行了一年多的研究,实际上我们前两年,世界银行报告、中等收入陷井都和这个相关。

  另外,我们这项研究并不是今年为止,我们是十年为期的滚动研究,我希望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还有同样一本书出来,也叫中国经济增长十年展望,但是时间是2014—2023年,我们对其中一些结论是要进行验证和校正,如果我们预测错了是要修正错误的,同时我们对2013年的经济增长进行回顾总结,对2014年经济增长进行预测,我们搞短期预测和其他类似出版物一个重要的区别,我们是在长期增长框架下来做这种分析。所以我们希望大家能够提出意见和建议,以便我们进行调整、修正,使我们研究质量能够得到不断的提升。

  最后我想特别讲一下,我们这项研究得到了力拓集团,因为力拓集团跟我们DRC有很长时间的研究,我们双方搞了一个合作研究基金,这个基金对我们这项研究提供了有力的支持,我们再次表示诚挚的谢意,我特别邀请山姆·威尔士先生讲几句。

  山姆·威尔士:非常感谢,女士们,先生们,各位尊敬的来宾我非常荣幸来到这里,有这样的机会发言,参与今年的中国发展高层论坛,我是刚刚在1月份接任力拓首席执行官,这是我第一次和刘副主任在这里共同发布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所撰写的报告,力拓和中国关系非常悠久,可以追溯到40年前,今年我们会庆祝力拓在中国设立代表处的30周年,从开始到现在经历了漫长的发展过程,我们也目睹了中国非常迅速的经济发展速度和成就,这或许可以说是世界历史上减贫工作最为突出的成绩,当然这项工作还没有结束。

  那么力拓也是受益于中国快速的经济发展,我们也可以很自豪的说,作为中国的合作伙伴和供应商,我们为中国的经济发展也作出了微薄的贡献,中国已经成为力拓最重要的市场,占我们全球销售收入的1/3,我们和中国企业和研究院所结成具有创新性合作伙伴关系,这对力拓在中国发展日益重要,25年前我们和中钢开始了一个合资项目叫中国矿,这个项目正在运行。十年前我们和宝钢在澳大利亚合资开发铁矿。最近和中铝公司达成两个项目,一个是在几内亚的铁矿,而且我们在中国还和中铝公司建立了勘探公司。中国企业也是力拓重要的产品和服务供应商,去年力拓在华采购额,也就是2012年采购额接近20亿美元,我们是第一家向中国出口铁矿石的外资企业,这早在1973年就开始,从那时我们就向中国出口了超过10亿吨铁矿石,同时还有其他的,像铜、煤、油、铝、钻石等,大家知道矿山项目周期比较漫长,所以我们需要跟客户进行充分沟通进行预测,确保供货及时,并且满足客户的要求,如果供需缺口过大就会造成价格的波动和不稳定,在极端情况下甚至会导致供应的短缺,限制经济的发展,这对任何一方来说都不符合他们的利益,所以我们也在不断改进我们供货速度和可靠性以及效率。我们要实现这一目标,我们的成果取决于我们对中国市场需求能力的预测,我们对中国市场的需求理解越深我们就可以越好的保证稳定的供货,减少价格变化和确保安全资源的供应。基于这点我们非常荣幸能够和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进行合作,借助他们的专业知识帮助我们更好了解中国的需求,并且找到可以进行互利合作的地方。

  矿业行业是资本密集型的行业,也是周期型行业,需要对世界发展前景有长远考虑,这一观点使我们坚信中国是未来最重要的合作伙伴,我们利益诉求要得以实现最好的方式我觉得是通过合作,相互理解对方需求尽可能使我们利益达到和趋于一致。当然要对中国经济今后十年的走势做非常精确的判断这不太可能,但是我们想说中国的经济将继续可以保持发展,而且这种发展不仅对于中国,对于整个世界都是实现长期繁荣的一个基本点,我们有幸能够借助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专业经验和知识,帮助我们抱着这个目标迈进,力拓非常荣幸能够支持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研究工作,向刘副主任以及所有参与这个项目的研究人员表示祝贺,谢谢。

  胡舒立:下面我们请陈昌盛研究员介绍一下这个报告,重点谈需求部分,他之后刘培林副部长将给我们谈供给部分。

  陈昌盛:尊敬的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很高兴借这么好的机会介绍一下我们的研究成果,刚才刘主任对我们整个研究的概况做了介绍,我是想着重从需求和产业角度做一个细节方面的观点的介绍,大家都知道作为中长期研究很少有人从需求角度出发,一般都从供给角度出发,都是关注劳动力、资本、技术,很少有人关注需求,因为我们做需求常常是短期分析,为什么我们这个项目这么重视需求?是因为基于这样的原因,我们有一个重要的现象观察,我们观察了很多工业化国家,我们发现都在11000—12000国际元的时候会下降,这就会让我们思考为什么供给条件差别比较大的情况下,经济上的增速会表现出同步或者同时点的下降?这就需要我们思考需求,这就是说工业化本身可能传达的是一个需求的东西,是需要我们在中长期里关注的,这就是我们这项研究很突出的特点。如果把工业化理解成修建一座大厦的话,这个大厦样子可能不一样,但是这个大厦需要钢筋、水泥,需要内部装修,这些大概的工作,甚至需求,是有相同点的,所以这样粗浅的现象观察和理解,我们认为需求分析可能将是在我们未来展望中长期中一个需要高度关注的东西,特别是像中国这样的追赶型国家,因为我们在学习别人怎么干,所以这个很重要。

  第二点,强调一下我们需求里面,大家看重了一个房地产问题,现在在中国舆论界有一个观点,认为我们城市化率还很低,我们房地产还有很大空间,我们还需要很多房子,那我们就需要回答我们是不是需要那么多房子?我们发现当一个国家经济增长高速趋于结束时,这个国家房地产跟城镇化率关系不稳定,而跟他20—50岁人口峰值关系很稳定,大概20—50岁人口峰值之后的17—20年房子建设高峰期会出现。我们大概的观点认为,我们的峰值性建筑每年大概需要1200—1300万套房子,我们房地产投资峰值大概在2015年左右会到来,虽然我们房地产总的空间还有,但是不要对房地产强大动力有过多的奢望。第二看看基础设施,大家现在在说城镇化,城镇化潜台词就是基础设施,我们基础设施到底还有多少?我们不可否认还有很多,但是从历史上看我们基础设施相对高峰期其实已经过去了,整个投资里面看基础设施高峰期已经过去,但是从总量上还有很多需要做,但是将来的作用是需要一个新的议题。汽车是一个亮点,中国汽车正在进入普及期,但是高增长的速度正在往下走,我们预测到2015年我们汽车保有量大概达到1.6亿辆,2020年达到3.2一辆,当然中间还要考虑到出口,总体来说汽车是未来看的最清楚的,就是汽车将是一大亮点,到2020年我们汽车年内产量接近4000万辆,然后我们的出口也会将保持年均20%以上的增长。

  现在看看出口,过去出口对中国的贡献很大,但是随着国际经济形势的变化,特别是中国自身出口也面临向上产业升级跟发达国家直接竞争,同样的低成本环节有很多兄弟朋友们在跟我们做同样的工作,就是说两头挤压的问题日益突出,而我们产业出口竞争力确实出现了需要重新提升的紧迫。所以我们预测未来中国出口还会保持较快的速度,但是20以上的高速增长一去不复返了,可能未来增长就是10左右或者略高,这是比较乐观的估计,当然这个增长过程将会与我们GDP规模相适应。

  下面谈谈产业结构。其实现在大家都在关心我们高投资、高出口的结构,在产业结构上会有什么体现,其实如果大家关注2012年的数据,我们产业结构其实在这轮金融危机以后发生了内在变化,我们预计我们长期期望的以服务业为主导的格局很快就会实现,但是很遗憾的是当这个格局出现时我们增速确实要下降。农业有个规律,农业人均的食物摄入量有3000大卡的规律,亚洲地区可能略低一样,那么我们未来粮食生产还是保持较快增长,但是由于直接的口粮消费和非直接粮食消费比例发生变化,非直接粮食消费会大幅度的增长,那么紧张关系会进一步拉紧。制造业我们现在是处于相对稳定中,但是升级之路挑战很大,我们工业占GDP占比的峰值在“十一五”期间已经过去了,我们工业再想进一步在GDP占比再上已经可能性不大,未来工业总体是稳中走向的过程,而且像冶金、建材这些产能过剩的行业,我们估计在2015年左右整个峰值就会出现,总量上就不会有太明显的上升。而机械、电子等资本密集型行业上升比重还会不断提高,到2020年后才会出现稳定。

  最后看看服务业,服务业作为一个主导产业很快就会在中国大的格局中出现,目前来看中国的服务业正处于与工业并行的发展阶段,但是现在出现了一些快速的结构转换的过程,我们预计在十三五整个期间服务业占比会突破50%,到2022年这个比例大概达到55%左右,当然我们其中有一个涉及金融系统的问题,我们现在金融系统看起来利润很高,但是里面问题也是很严重,我们现在的金融系统和现在集中资源办大事的粗放式的增长模式相匹配,未来金融系统的改革将挑战巨大,如何适应我们向创新制度转换的金融支持是很重要的挑战,但是国际看这个过程金融业发展一定会很快,所以金融业发展空间依然很大。从服务业的划分来看,未来社会性服务业和生产性服务业是未来增长的巨大空间。

  总体来说我们未来经济是结构更好的经济,但是相对来说速度会下来。我的汇报就是这些,谢谢大家。

  刘培林:各位同事上午好,我围绕三个方面对刚刚刘主任介绍的书做一个补充。第一方面是供给,首先我们根据联合国[微博]的预测,如果以15—64岁作为劳动力年龄人口的统计口径,中国的劳动力年龄人口从2015年开始减少,按照中国对劳动力的定义就是15—59岁,劳动力总量从2012年已经开始绝对量的减少。但是展望今后十年中国教育水平会提高,而且人口还会继续从农业向城市部门转移,这会推动中国的人力资本的积累。不过中国人力资本总存量的积累速度每年会由过去的1.5%降低到今后每年0.5%左右的水平,就是不足0.5。未来通过提高人口的教育和培训水平积累人力资本,是中国获取新的竞争优势的重要来源。

  第二创新和TFP,中国的创新目前来看落后于主要发达国家水平,但是与这些发达国家相近的发展阶段相比,中国的创新仍然是与那些国家差距不是太大,当前阶段中国推动增长是靠效率提升,那么未来十年要进一步依靠效率提升推动增长,而且还要为中国走向创新驱动为主的阶段,来奠定体制和技术上的基础。综合来看过去30年TFP对中国的增长贡献3个百分点,在中国整个10%的增长里占到了1/3的份额,未来TFP对中国的增长贡献要比之前有所下降,大概要下降1个百分点左右。另外中国的真实汇率,我们理解真实汇率是由劳动生产率决定,我们观察国际经验随着人均收入向发达国家的追赶,真实汇率会逐渐升值,中国仍然没有达到高收入水平,中国真实汇率长期趋势未来十年还会升值,但是随着中国收入水平接近发达国家的水平,这个升值的短期趋势会有一些波动。

  第二方面是中国的区域发展和城镇化,过去一段时间,像刘主任也讲多,中国的区域经济城乡是一个重要特点,从2004年以来中国地区差距,按照地区的人均GDP水平差距来衡量,地区差距呈现持续下降的趋势,那么这个趋势和国际上经验比较吻合,我们观察国际上大约人均收入达到10000国际元以后他们地区差距也在缩小。而且展望未来,伴随人口流动,人均GDP仍然会继续缩小。地区差距缩小另外一个含义是说东部地区在增长速度会率先的回落,那么现在这个现象已经发生,中西部的增长速度相对来看高一些,他们会成为中国未来一段时期增长的领跑者。城镇化,我们做了一个工作,我们知道中国按照现在在城镇居住半年以上统计为城镇,按照这个口径为52%,但事实上在城镇居住半年的一些农民工,他们没有享受到和城镇人口一样的公共服务,我们按照他们享受的公共服务作为全数进行加权平均,实际上把完全享受到城镇公共服务的人视为市民,这样的话城镇化率是40,这就表明未来中国的城镇化不光光是未来完善基础设施的过程,今后一个时期更加重要的含义在于使公共服务覆盖到农民工,覆盖到流动人口,使他们实现市民化,提高他们的消费倾向,同时更加重要的是通过这样的人口流动和要素集聚,促进未来中国生产力提高和创新,从而实现增长方式的转换。

  最后是资源和环境,从水资源的角度来看,中国用水总量的变化和国际经验基本吻合,中国仍然没有爬到峰值,仍然处于爬坡过程,未来十年中国的供水和用水矛盾比较突出,按照我们的预测在今后十年中国用水总量还不会出现峰值。土地,中国用地经验和国际上比较一致,随着经济发展和城镇化的推进,城市用地占比逐渐增长,我们的预测是说到今后十年,到2022年农业用地的比重还会下降,大概会下降到一半左右,城市用地还会继续增长。

  最后是能源和碳排放,一个总的结论是中国下一阶段随着经济速度和经济结构变化,中国能源消费增长速度会下降,大概会比2000—2010年年均增长8.4,2010年到2020年会降到4.8,我们做了国际比较中国目前阶段碳排放的强度,和发达国家相同发展阶段的碳排放相比,中国并不高。接下来的结论是说随着未来中国人均收入的增长,虽然中国在努力降低碳排放的强度,但是中国碳排放总量的峰值在今后十年可能还不会出现,我就补充汇报这些方面,谢谢各位。

  胡舒立:谢谢各位专家,下面我们开始有一个提问环节,现在还有10分钟的时间。我近水楼台先问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刘世锦主任,中国现在已经进入中等收入的水平,同时中国现在还没有完成转型,那是不是意味着中国实际上已经在中等陷入陷井里面?

  刘世锦:我觉得你这个问题是很有挑战性的问题,其实我们前两年做中等收入陷井研究时发现一个规律,世界上所谓先后进入工业化的国家,有两类最后是失败了,一种是所谓的拉美这些国家,或者东南亚类拉美的一些国家,他们基本是在4000—5000国际元时增长速度就下来了。另外一类是前苏联和东欧的国家,是在6000—70000国际元的时候下来的。中国大概2012年的时候人均GDP国际元已经达到9000,今年有可能接近10000,逻辑上来讲中国已经跨越了拉美国家和前苏联东欧国家落入中等收入陷井的区间。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可能稍微乐观一点,中国是不是已经把那个危险区过了,但是有人可能会想到,中国是不是过于乐观了?因为我们现在即使到110000国际元以后也会下降,我们距离高收入还有一段距离,就是我们能不能成功达到高收入门槛,这对中国来讲确实是很大的挑战。

  我们这个报告也讲了,中国最近一段时间的增速的下降,其实中国增长潜力还是有,但是这个潜力现在发挥不出来,就像刚才讲的高铁的例子,这种情况如果多会限制中国增长,会不会某个时候中国发生比较大的波动,甚至某种情况下遇到比较严重的挑战。

  胡舒立:比如说什么样的情况?

  刘世锦:这种可能是存在的。其实在我们这个报告中间,中国最近一段时间整个经济增长速度的回落,可能也有部分类似中等收入陷入国家所面临的问题,所以正是从这个意义上我们特别强调中国还是要加快改革,如果不改革中国是有潜力的,但是未必能发挥出来,所以我们要真正跨越中等收入陷井然后达到高收入的目标,就在这个坎儿上我们不一定过得去,但是我们希望能够过得去。

  胡舒立:谢谢。

  提问:很受启发,有几个问题,实际上围绕一个事情,因为中国的GDP在2020年超过美国,有几个事情,刚才您讲的6%—7%的增长速度,看来还是相当令人兴奋的,但是这里你也同时提到必须要改革,还有三大转型的问题。第一个问题是,这种转型成功为前提能实现6%—7%的发展,是不是这个情况?第二个问题,因为这种超美国的概念,美国本身也在发展和调整,美国对2020年左右的经济发展的展望基本的前提是什么?第三个问题,这里刚才提到汇率问题,今年的《经济人》的副总编提到中国外汇改革基本上不做,或者做的很慢,是不是刘主任你也是这样的前提为考虑中美之间经济规模的比较?

  刘世锦:你这三个问题都是大问题,我先回答第二个问题,中国到2020年左右,其实我们测算是2021年大体会达到或者超过美国目前的水平,做这个测算时实际上是双向动态的,中国在发展美国也在发展,我们以美国大体保持和过去大概差不多的增长速度作为前提进行预测出现这样的结果。

  第二个问题,其实我刚才讲中国保持即使到了6%的增长速度从全球来讲还是比较高的,应该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支撑这样的增长速度的领域,那些事儿,那些潜力,能不能充分的发挥出来。其实我们为什么强调改革,我觉得这个问题实际上就是一个挑战,或者说我们设置这个前提,这个问题如果解决了把这些潜力发挥出来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你讲汇率的问题,我想是不是陈昌盛你来讲讲。

  陈昌盛:这个汇率我们也是做了估计的,但是我们是从中长期均衡汇率的角度做了估计,把人民币升值在什么时候,这个水平也考虑到了,那个报告里有详细的技术细节,反正这个是很重要的前提,因为我们算中长期会把汇率变化考虑进去。

  提问:汇率改革呢?

  陈昌盛:改革的问题,我们认为改革可能更容易在比价关系找到均衡点。

  胡舒立:是不是按照真实浮动的状况做设计,还是按照固定汇率的方式做的预测?

  陈昌盛:我们没有对汇率未来什么制度做假设,但是我们在按改革的步伐设计,我们重点设计汇率的比价关系,因为我们想如果这两个东西会并轨,未来如果放开市场会按我们理论上的汇率去寻找。

  胡舒立:还是市场汇率。刚才这位是中信证券的CEO。

  提问:ADM公司北京代表处的,国研中心跟世界银行的报告有一条建议是打破国有垄断,新报告为什么没有提呢?是已经达成共识还是有别的原因。

  另外,刚才刘主任提到,农业用地比重占整个用地的比重会逐步下降,但是你们提了一个数字,到2022年我们耕地面积大概有多少?

  刘世锦:你刚才讲这个问题其实在2030年的报告发表以后是有比较大的争议,其实我们在2030年的报告中间对国企改革并没有直接提出,说把国有资本私有化的建议,社会上是有一些说法是误读,报告出版前华盛顿邮报曾经发表了一篇采访的文章,当时文章的作者并没有完全理解,我们报告的观点在什么地方?国有资产的资本化,就是把国有资本尽可能证券化、资本化增强它的流动性,然后让这些国有资本更好的服务于政府的公共目的,比如说有些战略性的产业你可以适当的介入,但是更多的是要为公共服务,比如说充实社保基金,比如说现在教育的问题,包括住房的问题等等,能不能把国有资本通过市场化的操作和运营,提高它的财务回报,把这方面的收入用于支持公共服务方面资金的缺口。当然你刚才讲的垄断,其实任何国家经济都存在垄断,如果不打破这个垄断,你这个行业想出效率不可能,我想中国也有这个问题。

  刚才你讲土地的问题,刘培林你说一下。

  刘培林:关于土地问题也是大家非常关注的问题,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拿到那个报告,您可以关注我们的报告,报告里面对土地对农业用地和非农用地做了预测,这个数字我记不住,我记得农用地可能会下降50%左右。比如说中国农业贸易格局是什么样,中国农业技术什么样的前提,我们研究时都有这个假定。我们研究会以十年为期逐年更新,我们要根据更多的观察可能我们预测会进行逐步更准确的纳入最新考虑进行修正,目前的阶段是农用地可能会到总的用地的50%多,你可以关注那个报告。

  胡舒立:提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大家没有问题,这个机会我就替大家提一个问题,我有很多很多问题要提,我想问一下陈昌盛提到的房地产需求,具体化一点,根据你们的预测,房价2015年前后将是什么样的状况,比现在过还是低?

  陈昌盛:报告里没对房价做预测的。

  胡舒立:你谈到需求和供给,那必然有你自己心底的结论。

  陈昌盛:其实我本身不是房地产专家,但是确实中国的房地产最终会是由供给和需求格局决定的,但是房地产区域市场特点十分突出,特别是中国现在区域分化的问题会很明显。所以我们想整个中国的房地产,在我们预测区间内从全国来看还是会有小幅度稳步的上升。但是从区域市场上会有很大的差别,这个很难说,如果你让我预测未来北京房地产价格,我说我不知道。

  胡舒立:因为我看到你谈到2015年会出现峰值往下走,我想知道平均价格而言会不会也往下走。

  刘世锦:你问北京房价2015年以后是多少,如果我们算真准的话我看很多人就不在这儿待着了。其实我们报告想传达一个信息,中国住宅构成了房地产主要的部分,它的峰值期实际上已经相当的接近了,因为最终的房价由供求关系决定的,比如说有人推测到2015年、2020年中国房价还要一直涨下去,我们这样的预测给出的回答是否定的。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至于说什么地方的房价,我觉得大家要注意一个特点,房地产价格是高度区域化的,这个阶段和那个阶段的房价都不一样。其实北京的房价和全国房价不一样的,我们最近也在讨论,中国以后可能房地产的政策是需要区域化的,需要有针对性的,这是一点。再一点,也回答刚才讲的问题,就是我们预期这种发展的趋势跟我们改革是相关的,如果我们改革能够给出新的变量,那么整个增长前景会发生相当大的变化,比如说我们最近在讨论一个问题,如果房地产市场上集体土地,就是土地制度改革上我们能有比较大的突破,就是集体土地可以直接入市交易,他将会大量增加土地有效的供给,如果房产税,当然房产税是相当复杂的问题,如果这方面能够给推进,那么对整个房价影响会是更明显。所以我刚才讲的那两方面的改革,土地制度改革和房产税改革能有实质性突破的话,可能社会各界对中国短期、中期甚至长期房价的走势这个预期会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实际上这就取决于我们的改革和政策调整到底到什么样的程度。

  胡舒立:我们今天这场真是一个思想的盛宴,我们再次感谢在座的四位嘉宾,请大家鼓掌。同时也感谢大家的参与,我们这节到这儿结束,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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