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开放新阶段高峰论坛(二)”于2012年10月17日在清华大学举行。上图为清华大学国际经济研究中心主任鞠建东。(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梁斌 摄)

　　新浪财经讯 “中国开放新阶段高峰论坛(二)”于2012年10月17日在清华大学举行。上图为清华大学国际经济研究中心主任鞠建东。

　　以下为演讲实录：

　　鞠建东：下面我将跟大家讨论五个问题，“中美关系的五个阶段与世界经济新体系”。我的讨论内容跟前面几位稍微有所不同。因为中美关系是没有数据的，只能做一些理论上的探讨。

　　我试图用一个博弈论的框架来分析中美关系。刚好两天前，诺贝尔奖获得者也是一位博弈论的学者。

　　首先是我们假设中美两国都以本国利益最大化为目标函数。第二，中国决定进入或者不进入以美国为主导的世界经济体系。从数据来看，从1949年到1978年，它的结果是不进入。从1978年以后是进入。

　　当中国决定进入以后，首先中国和美国是同时选择政治上的冲突水平。假设冲突水平为零是合作，假设冲突水平最大的时候用H来代表就是毁灭。冲突水平越大，当然就说明冲突的程度越激烈。决定了政治和军事上的冲突水平以后，两国再决定经济上的冲突水平，给出了博弈论的框架来分析中美两国的关系。

　　通过这个博弈论框架，我们发现这个框架是动态的。我们把中美关系分为五个阶段，这些阶段是由两国的相对实力决定的。一国的经济实力由GDP的购买力平价来代表。第一阶段是从1949年到1978年，是进入者与大国的阶段。第二阶段是中国不进入以美国为主导的世界市场，然后是中国进入以美国为主导的世界市场。

　　第二阶段是小国与大国的关系。1980年的中国GDP不到美国的10%，2007年是美国的二分之一。

　　第三个阶段是潜在大国与大国的阶段。对中国来说就是中国的GDP大于美国的二分之一，但小于美国的GDP。这个阶段是从2007年到2022年，大家基本同意在2022年左右，中国的GDP将追上美国。

　　第四阶段是两大国阶段。从2022年到2052年，中国的GDP大于美国，但小于美国GDP的两倍。

　　第五个阶段是从2072年以后，中国GDP将接近美国的3倍，美国人口将达到4亿到6亿，中国人口将达到12亿到15亿，两国人均GDP有可能接近。第五个阶段怎么称呼？我觉得最好叫做共建新世纪的阶段。

　　这里我列出了阶段划分的依据。对中国2012年到2020年的乐观预测的增长率是6.5%，从2021年到2030年的增长率是5.5%。其他人的预测都是在2022年左右，中国的GDP总值将与美国持平。从现在到2022年，这个阶段叫做潜在大国，中国是潜在大国，美国是大国，是潜在大国和大国的阶段。这是特别重要的阶段。从2024年到2052年，2052年会达到美国的2倍，2072年会达到3倍。总结一下，我认为中国和美国有五个阶段，第一是进入者与大国的阶段，第二是小国与大国的阶段，第三是潜在大国与大国的前端，第四是两个大国的阶段，第五是共建新世纪的阶段。

　　这些阶段说明中美之间的博弈是动态变化的，结构和水平也是动态变化的，两国的政策要做相应的调整。怎么调整？我们没有办法，只能进行假设。

　　假设中美两国之间有一个最优的冲突反映函数，就是中国冲突水平是美国冲突水平的函数。我们集中讨论第三阶段，也就是从现在到2022年的十年之间的冲突反映函数。这个阶段是潜在大国与大国的阶段，是第三阶段。

　　我做出几个假设。第一个假设，两国的冲突水平可以用非合作博弈模型来描述。第二是假设两个国家都是理性的，即两国以最大化本国利益为目标。

　　两个国家的最优策略很难说，但可以猜想，我猜想是一个对称的策略假设。什么是对称的策略假设？有这样两个假设。第一是当一个国家发起挑衅的时候，另外一个国家会还以冲突。不是你打我一枪，我说更好。也就是说一国的冲突水平是另一国冲突水平的增函数。

　　第二个是假设在理性的情况之下，打不过不打，打不动也不打。就是当一个国家相对其他国家越强的时候，面对他国的挑衅，冲突反应就越大，越弱的反应越小。小国更多的是选择合作。什么是打不动呢？当一个国家趋于毁灭的时候就不打了。

　　用一个结构来表达，一个国家的冲突水平是a+b。当一个国家实力增强的时候，b会增大，一个国家实力减少的时候，b会减小。这有很强的策略含义。因为中美之间相对博弈的强度是在变化。

　　假如两国有选择对称策略的时候，两国将在可控制的冲突水平上达到均衡。美国的冲突反应函数的斜率会小于中国的冲突反应函数的斜率，在均衡点上，冲突反应逐步缩小，并收敛到均衡点，因而均衡是稳定的。这是中国的冲突反应函数，中国的斜率比美国的斜率大，水平线是代表中国的冲突水平，垂直线是代表美国的冲突水平。冲突反应就是适度的冲突均衡。

　　我们会有不稳定均衡。如果美国的冲突反应函数比中国的冲突反应函数的斜率更高，就是不稳定的，冲突反应会逐步放大。逐步放大以后就会失去控制，这个点是不稳定的，会发散。

　　假如刚才的假设有一定道理，按照对称策略，当中美关系从小国与大国阶段发展到潜在大国与大国的阶段，随着中国国力相对美国的增强，中国对美国挑衅的冲突反应将加强，要求美国对中国冲突反应相对减弱。这种调整对两国而言都是最优的。如果中美双方都按照对称策略进行调整，与第二阶段一样，即使从现在到2022年的第三阶段，中美关系也将维持稳定，两国将在适度的冲突水平上达到平衡。

　　但是，如果有一个国家调整了，如果第三阶段中国调整了冲突反应，但美国没有调整，适度的冲突水平的均衡将是不稳定的，两国很可能面临战争与和平的选择。第二阶段，中国是一个小国，纵轴是美国的冲突水平，横轴是中国的冲突水平。中国是小国的时候，中国选择韬光养晦，对美国的挑衅，中国是不反应的。这条线是很斜的。两国在这个地方达到冲突的均衡。但是，到了第三阶段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阶段，中国随着国力的相对增强，中国面对美国的冲突反应越来越强烈。如果美国没有相应的调整冲突反应函数。什么叫相应呢？美国应该将冲突反应调得更弱一些，两国会达到适度的冲突均衡。假如不是这样，假如美国并没有调整，这个时候美国的斜率比中国的高，有不稳定的存在，只能在一点的时候达到平衡，就是两个国家都打不动了。前面是打不过不打，假如你不选择打不过不打的话，很可能就是打不过不打，就是战争均衡。

　　如果中国已经调整了策略，但美国并没有做相应调整，有可能面对战争与和平的选择。比如说南海与钓鱼岛的冲突，这是中美之间的间接冲突。从第二阶段来看，按照对称均衡，从第三阶段，中国开始加强挑衅的反应强度。这个没有数据，我只是感觉。中国的策略调整是符合最优冲突反应的对称策略的，但美国并没有。美国没有按照对称策略相应的降低冲突反应，恰恰相反，美国增强了冲突反应。刚才我们讲到冲突有可能失控，使两国面对战争与和平的选择。美国为什么偏离了最优选择的策略？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我刚才的分析也可以适用于中国与日本的冲突。中日关系已经进入第四个阶段，中国对日本的反应会增强，日本对中国的反应应该减弱，但它不仅不减弱，反而增强了，冲突有可能失控，使两国不得不面对战争与和平的选择。怎么样在目前这个很敏感的阶段使得冲突控制在适度的范围之内，我的建议是两国都按照本国利益最大化的策略去做，也就是对称策略，即一国对他国的冲突与两国的时间相适应，打不过就不打。

　　下面我想对第五阶段做一个展望。中美两国在第四阶段和第五阶段有没有可能合作呢？当然是有可能合作的。因为两国有可能有相似的看法。这个相似的看法是两个国家有共同的愿望去建设一个新的世界。中美是理性的大国，应该能够回到理性的对称策略上来。中美的关系可以顺利地进入第五个阶段。

　　在上次讨论的时候，我提出了华夏共同体的建立，通过北朝鲜、韩国、香港、澳门、台湾、越南、新加坡、蒙古国、大陆等九个国家和地区组建华夏共同体，与北美自由贸易区和欧盟形成三足鼎立的格局，通向大通的世界。

　　新世界是什么概念？假设经济增长率是2%，一千年以后，3012年我国的人均GDP大约是10万亿元。也就是说现在全国GDP的四分之一。一万年以后，在12012年，我国的人均GDP大约是全国GDP的10的76次方。如果我们能够渡过第三阶段、第四阶段，顺利地向新世界迈进的话，这个新世界还是非常美好的，是值得中美两国人民共同追求的。全国GDP的10的76次方是什么概念？想都想不出来的。只要和平地向前发展，一个新世界是非常美好的。

　　我总结一下共建新世界。如果东西方相战，将没有胜者。相和，将会成为一个完美的世界。我们需要弹去身上的硝烟，洗去脸上的血迹，沿着欧洲联盟、北美自由贸易区、华夏共同体在纵横交错、崎岖不平的道路上，互相搀扶着、爬行着来到新世界的大门。新世界大门的左书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右书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横书依法治国，还道于民。门后真实可靠的大道通向极远处的理想世界。旭日东升，理想世界的大旗迎风飘扬，理想可见，人生圆满，世界大同。

　　总结一下，中美关系分为五个阶段。第一是进入者与大国的阶段。第二是小国与大国的阶段。第三是潜在大国与大国的阶段，也就是现在的阶段，是非常重要的阶段。第四是两个大国的阶段。第五是共建新世界的阶段。我们现在正进入最具挑战的第三阶段。如果选择对称策略，一国的冲突水平是一国的增函数，一国的冲突反应与两国实力相适应，理论上能够证明如果两国都遵照对称策略，两国将在适度的冲突水平上达到均衡，就可以顺利渡过第三阶段和第四阶段迈向第五阶段。在不同阶段，各个国家需要进行相应的调整，我们能够看到的中国的对称策略已经做了相应调整，由于实力不断增强在进行相应调整。我们希望美国或者其他国家也能够以最优化本国利益作为基础做相应的调整。如果中国按照对称策略进行调整，但美国和日本在近期内正走向相反的方向，如果美国不能尽快地按照对称策略进行调整，我们可能面临着战争与和平的选择。

　　但是，中美两国人民是有共同理想的，这个共同理想就是建设新世界。中美两国人民对新世界也是有共同认识的，可以总结为36个字，自力更生，奋发图强；互相学习，共同进步；以法治国，还道于民；真实可靠；人生圆满，世界大同。所以我认为中美两国会顺利进入第五阶段，共同建设一个新的世界。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