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副院长金定海教授发言。（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全权摄）

　　新浪财经讯 7月28日，由CMI校园营销研究院主办，新浪财经、中华广告网、新鲜传媒联合主办的“90后大学生研究学术会议暨《90后的数字生活》新书发布会”在北京大学博雅国际会议中心举行。图为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副院长金定海教授发言。

　　以下为其演讲实录：

　　主持人 姜智彬：谢谢陈培爱教授。

　　下面有请上海师范大学人文与传播学院副院长金定海教授给我们做展示，沈老师说他是文艺老青年，我觉得他是文艺新青年，他是学文学出身，但是文学的这种理解和感觉与我们由新青年这种特殊的敏感，今天的主题正符合新青年的特征，主题是“表达与被表达——90后的代际思考”，让我们欢迎金定海教授。

　　金定海：大家好！这个题目叫“表达与被表达”，受到邀请之后也开始进行思考，本来感性上是有，但是到底怎么理性的来思考90后，确实还是一个新的课题，后来看了一些文章，结果越看越晕，骂90后的特别多，捧90后的也有，各说各的道理，文章比较多的是社会学，比较多的是搞政治思想教育的，看完以后就不太满意这样的一种格局，他们的话语权在哪里，90后的话语权被剥夺，所以我从这个角度进行思考。

　　为什么叫90后，国外比较多的是垮掉的一代，不是按照我们中国这样的划分，一出生90年1月1日开始就是90后，89年的12月31日就不算，这只是这个理论的假设。我个人更愿意用世代这个概念来表达，就是年龄相仿、精神特征相仿的人群，既是自然属性，也是社会属性，在一定的节点上显示出来他不同于前辈的特征。

　　由于环境不同，价值观念、行为方式存在着差异，就称代沟，然后由代沟形成了冲突称之为代际冲突，融入到90后研究，深入探讨社会转型中的文化和消费行为是一个较好的课题。

　　这两天研究的90后，看到的都是90后，所以我叫有看见就看见，现在主体愿望上有这样一个想法，所以现在看网络什么都和90后相关。

　　面对90后你看见了什么？不同世代的人对90后有不同的看法，50后看见他们我认为没有理想，不热血、冷漠。60后看见了什么？他们是蛮苦的，他们自己的一种经历和自己的那种价值态度是相关的，由于从这个角度出发去看90后他们会说不进取，自我中心、不抱团。70后看见了什么？看见他们太自信、太散漫、太散懒。80看见他们是哪些特征？无所谓、游戏至上。

　　看见加起来是不是就等于90后？未必。90后是什么？90后是一个很偷懒、很抽象的命题，其实我们没有很好的研究过90后，抽象是很害人的，抽象当中有着形而上的专制，因为找不到具体所以给他一个名字必须接受。但是真在现实世界当中就不一样了，谁都可以批评年轻，批评多了年轻人就有罪了，年轻人就倒霉了。童年时候的惩罚是什么？被惩罚过吗？挨骂是轻的，重一点打屁股，打的更厉害的也有。再重一点的是立墙角，立过吗？少年的惩罚是什么？打骂，之后还要写检查，写检查是物理和心理的加起来。青年的惩罚是什么？不得以表达，隔绝你，孤立你，污名，因为打不过青年，青年长大了，就不理睬你。所以监狱里面最厉害的惩罚是关小号，也是不睬你。其实人的早年生活像“老鼠”，碰到的全是猫，父母是猫吧，老师是猫吧，马路上警察是猫吧，这种关系既是自然的、也是社会的，也是文化的。美国人把这种关系颠倒过来，一部《猫和老鼠》所有人都很喜欢，我们的老鼠《黑猫警长》做不好，不好看，那个老鼠就是偷东西的，贼眉鼠眼，你看美国人的老鼠做的多好，大家很看得很开心。这次奥运会今天才发生，激励下一代，最后非常感动，跑进全场送火炬的是一波年轻的小孩，叫不出，如果在中国肯定要搞几个名人上去，跑一圈，结果一拨年轻的小孩抱团组成一个队轮流换着过去，最后点火炬的还是他们，他们是对年轻人的那种衬托、爱护，这种文化是差距，我们经常欺负年轻人。

　　失语的90后，2012年很特殊的年份，90后大学毕业进入职场，90后上次我看到上海电视台有一个节目采访90后进入职场之后很多人的反映，说他们跳槽很频繁，过去的人不是这样的，过去人想到的是我跳槽师傅怎么看、父母怎么看我，实际上是反映的人际利益关系比较松懈。作为90后间接以主体的方式走入社会，公众对90后的关注会更加严苛、批评会更加集中，这也是话语权利过度泛滥。究其深刻的原因实际上是话语权的深刻纠葛，到底是谁听谁的。目前的主流语境当中90后是失语当中，他们没有他们的利益来源，80后有，失语是很危险的。

　　这个叫每一代都是90后，什么角度说呢？从代际净化的角度讲，从分享挨骂的这个意义上每一代都是90后，50后被骂过吗，做祖国的花朵，读大学，国家支持那么多还不好好学，然后就被定为知青的一代。60代是逐利、也叛逆，他们是很小心的，摇滚。70后说他们是世俗，因为改革开放之后，缺乏价值观，热衷于出国。80后说没有责任心，被称为垮掉的人、最叛逆的人。其实80后被骂的最厉害，正好是价值观转型，70后、60后、50后基本上是一个价值观的系统当中，到80后有很大的改变，所以80后就获得的最初的世代命名。

　　我个人认为是这样的，在这之前有70后作家这种说法，但是以70后命名整个一代是很少，从这之后追认50后、60后、70后，因此派生出90后，现在轮到90后捱骂。这不是90后的问题，是什么问题呢？这是代际更年期的综合征问题。如果不是很偏狭的话，刘大白在上世纪写了这首诗，“少年是艺术，一件一件的创作，壮年是工程，一座座建筑，老年是历史，一页一页的翻阅，自然的沉默使得你未来的力量比一切语言文字都强”。网络上有这首诗，但是后面没有，为什么这么讲，少年、壮年、老年不同的阶段，用了几位不同的社会、家庭、个人的关系中，这个关系是少年、没有负重，谁也不能给小孩子压担子，没有历史，所以可以想象、可以艺术。壮年是多有承担、多有责任，所以必须务实、必须扛住，像建筑一样。老年慢慢生理的原因推出舞台，少有浪漫，多的是阅历、见识、经验，所以可以回忆、可以故事就成了历史。用老年、壮年的历史苛求少年，这是道德的超越，甚至粗暴。好像没有开花就要结果，不是自然的，就是人工的。

　　少年的精髓养成和价值观的养成需要宽容、需要过程，在这个过程当中感性的、梦幻的、自我的、浪漫的、激进的、放纵的、不切实际的、符合天性的，甚至荒诞都构成了少年的主要信念，所以用艺术来概括特别精炼。当他们与社会的利益关系还没有建立起来，还没有真正进入价值之前，艺术的梦在推动他们想象，他们在想象当中长大，在想象当中被批评、被压制。小时候真的很精彩，我们看云都看出很多故事，现在都不看天了，都看地了，好像人民币都在地上挤。还有不看地就要摔跤，所以所有的看天的想象、看天的美好、看天的那种天性都被实际所控制。长大后很多人没了想象，也不敢想象，当官的要把想象收起来，太多想象不太适合当官，不敢想象就变成了一座座建筑，或者是一页页的历史。

　　尼采有话“孩子是纯洁的，是遗忘，是车轮，是造势，一个神圣的肯定”。一个神圣的是不需要肯定的，不需要证明、不需要逻辑。他们是开始，他们纯洁来自于他们的遗忘，这是我的理解，他们游戏着，游戏是人的本性，有人说劳动是人的本性，我说不对，人生下来就是游戏，他们更多的是生活在想象当中，他们像镜子可以真实的反映出世俗的功利、文明的虚伪。

　　现在回答表达，90后的表达是一种争取，表达首先是一种关系，90后在争取属于他们自己的表达，他们用在关系当中，90后经常处于一种非对称性的对话当中，因为他们年轻，所以90后的人际关系、社会关系是倾斜的。有一本书叫《世界是平的》，我不相信，我认为世界是斜的，人生出来就是斜的，有人生出来就是站在地上，有的人生出来就一脚高一脚低的，这包括伦理、教育，或者是包括礼仪、君臣父子。他构成了关系的先决条件，这些条件构成的话语的语境、方式。比如道德的话语是父母最喜欢说的，但未必是90后愿意探讨的。

　　90后的表达位置是边缘的，他们在社会化媒体的野地里迷惑，因此也被主流媒体所围剿，90后对于数字传播技术有天然的接近，让他们获得了自由言说的空间，所以他们可以玩、可以疯、可以引、可以突破家庭、学校、社会、现实小社会的制约，获得更广泛的表达，通过社会化媒体对社会、生活、消费、文化、行为，乃至对上一辈的挑战来表现他们被压制的心，比如说90后创造的网络用语反过来成为社会的流行语，什么“坑爹”了等等，成为未来文化的前提，显示了年轻定义未来的趋势。

　　表达是一种争取，90后的价值表达是什么？自由个性，逆反源于过多的呵护，不想其他人过多的干预，他们不像前几代人经过过多的洗脑，他们更多的显得独立、自我、但不乏偏激。

　　审美表达是什么？躲避、叛逆、游戏、调侃的混合。这些都有，躲避崇高，也躲避荒诞，不能不希望过多的卷入他人的生活，用自己的东西强加于别人，希望更加自我，希望个人更加自由，但他们逃不了现实的挤压，无处可逃，有点无奈，他们在边缘野唱。就在来北京的前一天，我看上海东方电视台的《声动亚洲》在唱我是夜猫、我是主角，主角是在白天的，寂寞就好，别跟着我也迷路。

　　90后的消费是适合自己，不主张高调，消费理性早熟，因为在网上看的更多，品牌对他们已经很熟的，品牌对我们50后、60后是很晚，他们显得不盲从，消费自主性更强，熟悉团购、网购，不乏利益计较，他们有利益至上的机会主义倾向，你只要性价比高一点、便宜一点他们马上标你。这还与他们的经济实力、消费能力相关。

　　被表达是怎么样的状况？被表达是不被信用，话语权利在代际冲突表现出一代代人的价值冲突，结果是拥有话语权的一方作为话语灌输的一方，维护文明秩序的一致，必然对年轻人的不利话语进行归性。在主流媒体上90后的话语缺失，符合90后生存的松懈的人际关系让他们有着其他四代人没有的价值表达，这就表明经常被媒体认为是不负责任、贪图享受等。我在网上找了，你们打开百度(微博)也可以找到，一样。因为我就想到买iPhone，有一个小伙子把自己的肾卖掉以后去买，我想看看网上怎么评价，结果90后只有一个人在卖肾，现在变成90后卖肾，有很多连篇累牍的东西。90后有时候飙车、撞车也有，太多的90后撞车都是负面的，都是骂人的，温州90后奔驰男打人撞车等等，我用同样的词搜索，50后撞车怎么样？找不到，没有了。我再找一下60后，也没有，你们看有吗？找不到。70后撞车，也找不到。80后有，80后撞车党怎么怎么样，90后刚才看到一大堆，这是什么？所以要很好的思考，这个福克已经讲过了，类似于法律界定。我们经常会有一些纪律，企业有一些纪律，恰恰是冲突，军队的操练，师傅给徒弟的规矩，现在社会对90后的规训往往是用的私刑，对某个青年人的错误命名为90后的错误，长期的积累就变成了时代的原罪。

　　年轻定义未来？未来是什么事情，可能就是一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是需要有历史前提的，未来在剧变当中产生，还是在守城当中产生，对年轻人变了才有机会，喜欢大变，喜欢突破自己，这对年轻人就有表达，当然历史化也是这样。另外一种未来是守城，这就是利益集团和掌握话语权的既得利益要求，这对年轻人是一种压力、一种妥协，其实万物都在表达，花开花落也是一种表达，草长莺飞也是一种表达，90后的表达不可随意贴标签，可取的态度是倾听和尊重，他们的表达也是对未来的表达，是对未来的定义，值得重视。

　　这是我的观点，我们活在明天，我认为今天没有，今天的一半是昨天，因为昨天才走到昨天，今天的另一半是明天，我们还可以走下去，如果明天我们坐在这里干吗，因为明天引导这我们走到这里，失去了明天今天和昨天没有意义，90后的突围还要等待时机。这个时候抽象的、形而上专制命名慢慢退出，形成新的世代定义和话语权，这时候00后就来了，00后就要被骂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