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长江夏季论坛”于2012年7月20日在云南省昆明市召开。 上图为长江商学院金融学教授周春生。(图片来源：新浪财经 梁斌 摄)

　　新浪财经讯 “2012年长江夏季论坛”于2012年7月20日在云南省昆明市召开。 上图为长江商学院金融学教授周春生(微博)。

　　以下为演讲实录：

　　周春生：各位领导、各位校友，大家上午好！

　　今天我们是以很短的时间讲一个很大的题目，我也是前天才接到通知让我来讲讲东南亚的资本市场和融资，我简单的讲讲我对资本市场近期发展的一些看法，以及地方经济发展、中国经济发展的一些看法。昨天在宾馆里面看到《春城晚报》，上半年我们云南的经济有11.7%的增长速度，这确实非常令人羡慕。当全中国为“保8”苦苦挣扎的时候，当东部沿海地区在为经济增长能够保住7%苦苦挣扎的时候，云南确实显得一枝独秀，继续保持11%这种超高速度的增长。我对中国经济未来的增长不像前几位嘉宾那么乐观。

　　我认为未来中国经济，10%、11%的增长基本上离我们渐行渐远了，我们要有一个相对高速的增长，也就是未来10年，我们继续保持7%—8%的增长速度，那已经是中国经济非常值得庆幸的事情了，整体经济的增长放缓，是不可逆转的趋势，这里面有很多的原因，我也没有时间去展开充分的描述。

　　如果我们要保持8%的增长速度，我们需要寻求新的经济增长点，这个新的经济增长点，包括创新型领域，当然也包括原来经济发展稍显落后的西部地区，也包括云南地区。我相信像云南这样的西部地区会成为未来五到十年中国经济增长新的增长点。我们西部地区在整个国家经济发展转型，在对外贸易结构发生重大改变的时候，西部地区的经济竞争力会逐渐的显现。比如说我们刚才大家都谈到中国对欧美的贸易增长速度会出现大幅下滑，这是大家可见的。

　　我们中国已经成为全世界最大的经济体，我们有那么庞大的基数以后，如果欧美经济即便没有欧债危机或者金融危机的影响，他们也只能保持2%—3%的年经济增长速度，当他们的经济增长只有2%—3%的时候，他们不可能从中国实现20%左右的净出口的增长，这是不可能的，无论中美之间的政治关系是多么的友好。这是规律。所以亚洲地区的整合，我们对东南亚、南亚的贸易增长就成为未来经济增长的亮点，原来我们对欧美、东南沿海的优势逐渐向内地、西部地区转移。

　　当然在这个过程当中，为了支持经济的增长，金融和资本是一个必不可少的要素。所以大家知道，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内地招商引资都是各级政府官员的一个重要职责，但是在过去很长时间当中，当我们取得了一些成就，并不是特别成功，跟东部沿海相比，我们一直保持很大的差距。这里做一个很通俗的比喻，如果你是“芙蓉姐姐”，当然招商引资，就是你的职责，但不一定非常成功。如果你是陈辰这样的美女，就不必担心优质的资金来问津、来敲门。现在整个西部地区逐渐就成为像陈辰这样的美女，当然对资金的吸引力会快速的上升。当东南沿海地区经济增长放缓的时候，西部经济能够快速增长，当然就会给资本带来更多的机会。

　　今天我们讲，金融包括资本市场，因为我也关注到在国内很多地方都在提构建所谓的金融中心，我觉得这个想法可能有些问题，是有一些偏颇的。因为金融，尤其是资本市场，其实和互联网一样，是服务全世界的。资本市场的区域界限其实非常不明显，至少在中国国内是如此。所以我觉得西部地区的发展，不是要打造什么样的金融中心，而是要考虑怎么用好已有的资本市场、全国性的资本市场。当然金融业有一些区域的东西，比如村镇商业银行、城镇银行，是服务于本地企业的金融机构，这应该是地方政府发展地方金融的特点，而不是争相去变成全国性的金融中心，因为你很难和北京、上海去争夺这方面的地域和人才的优势。

　　资本市场之所以广泛受到关注，因为我刚才讲到招商引资的问题。很多的时候，政府是希望从外面请一些老板来，请一些富余资金到云南、或者到昆明来投资，其实本地的企业到外面融资是引资一个非常重要的方式，因为你这个地方企业上市，实际上是向全国人民募集资金，而募集的资金主要服务于本地的发展，这会成为将来引资的重要形式。

　　接下来谈谈资本市场新的格局，中国的股票市场、资本市场是极端的低迷，在过去20多年的发展过程当中，中国的投资者为中国资本市场发展付出了沉重的学费、沉重的代价。在90年代后期的时候，我们的上证指数曾经达到6000多点，10年前我们的上证指数也有2000多点，当时我在中国证监会任职，现在我们的上证指数也基本上只有2000点，还不到2200点。应当说股民或者投资者所付出的代价是非常惨痛的，但是我相信我们投资者的学费没有白交。这里中国的投资者，如果大家谈很多的投资者、很多的股民对于中国的资本市场发展颇有怨言，包括对监管的质疑，对制度设计的批判，对监管也好、对制度设计也好当然是中国股市发展的一个原因之一。但更深层次的原因在于股民自己，因为中国证监会其实并没有去参与开股市场的定价，之所以这20年中国股民没有得到回报，平均来讲，回报可能是非常大的负数，在很大程度上在过去一段时间中国的投资者非常的不理性。如果当时你谈价值投资没有人去听你的，大家都想去股市，一年能得10%的回报等等，过于乐观的投资方式，特别是短线炒作、这种投资的手段，实际上是我们投资者付出惨痛学费的最重要的原因。所以当我们投资者在埋怨各级政府、埋怨国务院、证监会的时候，其实投资者也应当反思自己的行为，我希望我们投资者的学费没有白交。

　　当然现在尽管资本市场整体上是低迷的，但企业上市的热情并没有削弱，大量的企业在排队等着上市，当然也有很多人提出来说公司上市圈钱很多人质疑，建议中国证监会应该暂缓新股的上市发行。对这一点我有不同的看法，尽管大家觉得上市公司数量增多，大家供应增加了，价值会下降，股民的损失会进一步增加，但这其实是属于悖论，因为中国的资本市场缺的不是钱，而是信心，因为我们有大量的存款还滞留在银行，只要有信心，中石油这样的公司也照样会炒的很高，如果没有资金，创业板募集2亿元的资金大家也会质疑你圈钱。因为更多的公司上市其实可以和我们的投资者提供更多的选择，才可以有更多的公司可以去考虑、可以去投资。而且从短期来看，我们股价的下跌对于已经持有股票的人来说当然是一种损失，当是对未来的投资者来讲，股价的下跌实际上是一个福音，当然对于已经持有股票的人来说更多的是一种关心。但是对于未来的投资者来讲，或者对于即便是现在的投资者长远的投资收益来讲，估值的降低实际上也意味着未来的损失。所以我对中国的资本市场未来还是有信心的。

　　有人讲我们应该去哪里上市？现在我们看国内，我们资本市场眼光不能只盯着上市，融资的渠道，其实还有债券、还有很多其他的品种，这些年国内的媒体、财经界、政府机构、一般的企业大家都在讨论有关中小企业融资难的问题，这一点在2012年确实监管层做了很多的创新，包括温州金融改革的试点，当然也包括国际化的深圳前海的金融试验，另外我们也推出了新的一些金融产品。比如说很有特色的中国私募债券，中小企业创新私募债券，资金的成本要比我们民间借贷低的多。交易所如何私募，是通过交易所，交易所可以办理债券的转让，从发行和其他的信托。尽管高于其他的利率，但是这个资金成本实际对于企业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这种融资的手段，特别对于相云南地区还没有上市，或者暂时没有上市，因为即便你上市还要等1到2年的时候，这个是新的重要的融资方式，国际的资本市场对于中国的开放，这两年可以说是喜忧参半。

　　第一，中国企业到海外上市越来越多，特别是像世纪之初的时候，你能够从纳斯达克(微博)上市的话，那是整个地区的荣耀，当然现在不少的企业想从纳斯达克退市。现在很多国外的资本市场对于中国的企业敞开了大门，但是由于中国的企业对于海外上市的规则不是那么熟悉，但是由于中国的海外上市公司在诚信方面可能做的不很完美，所以从去年下半年到现在中国海外上市公司成了国外主要做空的对象，这里面包括一些不知名企业也包括很多知名的企业，由于有很多企业被摘牌退市，要考虑到海外上市，首先要弄清楚国外的游戏规则，你能不能达到人家监管的要求，或者是人们对于诚信、对于道德、对于会计准则制度方面的要求。

　　关于上市地点的选择方面，这里我简单的罗列了一点怎么样上市融资。其实我觉得在国内上市好还是国外上市好，是国内上市难还是国外上市难，这个没有标准答案，这个取决于企业本身。关键你适合于什么样的市场，这个取决于企业发展的战略规划，包括一些奢侈品企业想去香港上市，主要是考虑中国市场，因为香港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部分。也要考虑到估值，曾经估值是A股市场一个最大的优势，这个恰恰是我们投资者的劣势。这些年来，我们也没有得到回报。现在A股的估值正趋于合理，相当一部分股票市盈率已经非常低，在5倍左右，相当一部分上市公司的股价已经逼近甚至跌破净资产。

　　所以现在在中国谈价值投资我们有了底气，尽管中国的经济增长速度不会像以前两位数的增长，但是也不会太少。当然包括上市的时间、上市的费用、监管、当地的问题等等地域性的因素。如果说以前公司上市是凤毛麟角，现在上市变得越来越大众化了。就像以前我们有很少的家庭有汽车，将来很多的家庭都会有汽车一样。我觉得这也是大势所趋，我们的经济高速发展，当然我们的资本市场也会快速扩容。其实没有国际比较的话，中国直接融资的比重和美国相比是非常低的，中国大部分企业融资主要靠的是银行，这个是不合理的，要扩大直接融资的比例，当然资本市场就需要进一步的发展，包括资本市场的发展，包括股票市场的发展。现在我们直接融资的比重有所提高，几年前，中国的企业融资90%都是靠银行的信贷，这个比重甚至远远高于经济发展水平落后于印度，我们另外一个邻国，也是一个庞大的经济体。从这个角度看，在中国要建立多层次的金融市场，无论股民是否喜欢，资本市场的扩容都是一个基本趋势，所以我觉得会有越来越多的上市公司，也使使得得融资和引资有一个更大的特征，培育好的企业可以吸引跟多的资金，甚至一些PE投资等等。

　　融资这一块，我就简单地谈谈我个人的一些观点，长江商学院，我是金融学教授，经常也被邀请参加同学的敲钟仪式，如果以前一个地级市有一个上市公司也是非常荣耀的事。长江商学院13期还是12期的同学，两年搞了两个上市公司，都是IPO的，是在内蒙的公司，具体是谁我就不说了，我还在他的一家上市公司担任独立董事，资本市场对西部地区的企业来说，将来会变得非常多，对此我也抱有非常乐观的希望！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主持人：谢谢周教授！周教授讲话幽默，居然还讲到了芙蓉姐姐和我，不过你讲到我心里去了，其实女生起点不低，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也会慢慢变老，所以我一直在想可持续发展的问题。下面请提问团提问。

　　饶权：周教授你好，我是长江商学院18期的学员，谢谢你刚才精彩的演讲，我是云南人，作为云南人我就更关心家乡的发展，我要问的问题是，云南作为中国西南边陲的省份和少数民族比较聚集的省份，刚才您说了今年上半年云南的经济发展是破了两位数，在各个省区市里面是一枝独秀，从另外一方面看，您认为云南当前面临的经济发展挑战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您对云南发展资本市场有什么样的建议。

　　周春生：这个话题去年我没有讲过，前年我在论坛上也讲过云南经济发展的看法，中国经济为什么这几年高速发展，中国在全球化的背景里面，我们的经济也曾经是一枝独秀，包括紧随其后的还有印度、巴西这样的国家，如果你分析原因可能有N多条，但是最基本的用的是我们的比较优势，包括我们的成本优势，包括中国人的学习与创新的能力，当然我觉得就国内而言，云南如何在未来的经济发展当中能够领先其他的省区。我们以前不敢说，现在我们可以说我们的经济增长一枝独秀，别人7%，我们能够11.7%，高了好几个百分点。所以现在云南和沿海相比就有点像中国和美国经济增长相比的意味在里面。

　　我们靠的是什么？比较优势，我们地区的发展，你的优势是什么，首先要搞清楚。我们当然总是希望想把自己的劣势变成优势，当然那是非常困难的，我们把我们的优势用好，这是最直接的。云南的优势在哪里？我们是连接东南亚、南亚的桥头堡，所以未来我们的边境贸易等等贸易的发展，这是我们的地域优势。其次云南有丰富的旅游资源，我们有丰富的农业和植物资源，我就觉得云南什么东西都可以吃。我当年在北大的时候到云南来考察，还知道树叶也可以吃的，我们有普洱茶，我们当然有很好的气候资源、生态资源。当然还有很具有吸引力的像少数民族旅游等等，把这些资源用好，我们的环境、生态等等，发展云南有特色的产业。我觉得这是我们保持竞争优势的关键所在。

　　当然我为什么反对云南去发展高科技企业、文化创意企业？这个要结合云南地方的特点，因为高科技其实不容易称为云南的竞争优势，因为云南在这方面，在高科技里面，至少没有人才优势，也没有非常丰厚的高科技人才的储备，并不是说不要去发展，而是说这些其实不是我们的优势。你利用好你有比较有优势的东西，这是我们经济发展保持竞争力高速发展的关键所在。包括成本上也有一些优势，像深圳、京、广、沪等等。

　　第二个问题，我在演讲当中也已经谈到了自己的观点，第一我们的金融的重点其实是怎么样培养一些能够服务于本地企业需要的特色的金融机构，因为金融有全球性、全国性的，当然也有区域性的，我们的重点应该是培育区域性的金融机构，而不是和上海、北京、深圳去比，我们要建立什么全国性的交易所。因为全国性的东西你用好就可以了，用好深交所、上交所、甚至大连商品交易所(微博)等等就行了，我们真正要打造的，要培育的机构是立足于云南、服务于云南的。另外，我们用好资本市场就是让我们地区的企业去更熟悉资本市场，知道怎么和资本市场对接？这包括观念上的改变，我们的宣传和交流，当然也包括人才的培养。这是我简短的一个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