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国人民银行研究生部、中国国际扶贫中心、农业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北大光华管理学院主办的“小额金融创新与农村发展研讨会”于2010年6月12日-13日在山西永济举行。新浪财经全程直播本次活动。图为中国国际扶贫中心研究总协调员程恩江先生。

　　以下为嘉宾演讲实录：

　　程恩江：非常高兴有这个机会和大家一起讨论农村微型金融创新的情况。同时我也比较担心，因为有关农村金融创新的定义，以及怎么样来进行衡量，怎么理解，以及具体的做法，这个中间我们还是在刚刚开始研究这个问题，其中我有很多想法，没有经过仔细的思考，也没有进行很多的检验，就是说是非常不成熟的。我现在就是把它指出来，然后跟大家来一次讨论，作为一个抛砖引玉的一个过程。

　　我们怎么来理解农村微型金融的创新？我个人是这么理解的，如果说是农村微型金融创新的话，它应该是瞄准小农户或中等以下的农户，然后他包括农村的微型企业，然后他有改善农村收入分配和扶贫的作用。我想这个是微型金融的宗旨。

　　第二个服务提供者的，不管你是小额贷款公司还是村镇银行，还是其他机构，是指服务提供者的长期可持续发展作为目标，在一定的时间内能够达到操作可持续性，也就是说能够覆盖成本，比较低成本的资金，或者能够达到财务可持续性，这个就是操作可持续性与财政可持续性的区别。比方说如果这个资金，比如说冬文讲的国开行给了商业性的资金8%左右，如果能覆盖这个资金，能够达到可持续，我讲基本上它能够实现财务可持续，如果资金成本是3%，有可能就是说，如果你不是正规银行的话，这种如果你能覆盖成本，能够持续经营，我们讲就是能够达到操作可持续性。

　　那么这个就带来了一个问题，就是刚才我们讲的贷款的可持续问题。实际上刚才我们比较包商行跟小额贷款公司中间一个很大的区别，比如我们国有银行的资金成本非常低，我们大概进行了计算，大概2.5-3%左右，这是他总的传统的成本。而我们小额信贷机构、小额贷款公司要从商业的渠道，或者是从国有商业银行取得贷款的话，它的利息达到7%或者是8%。我想就是这种非正规金融，它的贷款的利率比正规金融高的话，是非常好的地方，因为他的资金成本要高得多。

　　第三个就是说，那么所谓的创新就是它要能更好地了解低收入户或者贫困户，或者可以为服务对象提供更好的服务。比方说降低贷款人的贷款成本，或者可以降低金融服务的交易成本。所以创新应该是可以达到以上的一个目标或者是同时达到以上的几个目标。我想在我们国家目前的这种环境下，我们现在还是讲贷款创新为主，因为我们的非政府小额贷款机构、小额贷款公司还不能从事存款和其他的金融业务。

　　今天我想讲三个问题，第一个就是说农村微型金融创新的动因。第二个讲一下农村微型金融创新的原则及其分类，有关农村微型金融创新的几个问题。

　　第一个是动因。从我们国家经济的发展，扶贫来看，我们可以知道，经济发展是高速度，但是收入差距在拉大，包括城乡的收入差距，包括地区之间的差距，就是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之间不是非常平衡。改善社会差距，收入分配以及扶贫仍然是我们面临的一个重要的问题。经济发展水平的差距，发展秩序的差距引起金融资源从农村向城市流动，从落后地区向发达地区流动。有可能会进一步扩大差距，使得贫困地区或者贫困户不能很好地利用当地的投资机会，然后他很难积累资本，所以他就不能实现可持续的经济的增长，可持续的发展。那么这种金融资金的流动有可能部分地抵消我们财政支持农业的力度。因为我们知道，从2005年以来，国家在支持“三农”方面有很大的投资，也有很多的作作，然后在低保，以及其他方面向贫困地区，向农村在倾斜。这种财政的作用，我想相当一部分可能已经被我们资金的流动，通过银行的资金流动所抵消，但是抵消的程度，这中间是不是有影响，我们还没搞太清楚，这可能以后要研究这个问题。

　　从我们国家经济发展和扶贫来看的话，在我们国家的农业产业调整，农业向鼓励性农业转变的过程中间，农村微型金融创新对于我国的农业产业调整，对提高农业生产率，对农业产业化和农业科技应用有重大的意义。因为如果你不能把握这个机会，不能有投资的机会，不能有资金来支持这个投资机会，这种产业调整，这种规模化农业的实现，产业化农业的实现都是非常困难的。所以，农村微型金融创新对这个产业的调整，对我们国家农业的升级，对进一步的发展，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还有就是，农村微型金融创新对农户，特别是贫困农户有很大的帮助。通过频繁消费，微型金融创新应该包括小额保险、存款和汇款方面。当然我们现在主要是从贷款开始，但是它应该包括小额保险、存款和汇款方面的创新，因为农户所需要的是比较完整的金融服务，而不仅仅是一个信贷服务。从农业和农村金融的特点来看，农村金融创新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因为农村金融的成本高，它难以实现农村金融机构的可持续性，因为农业本身这个基础比较薄弱，操作成为比较高。长期以来，很多国家对农村金融机构采取了补贴的政策，包括中国，中国政府对农村金融体制改革也采取了鼓励的政策。但是现在来看，补贴产生的问题很多，比如它不能瞄准目标客户或者目标企业，同时贷款还款率非常低，扶贫贷款产生的问题比较类似。还有的国家，比方说对商业银行下放农贷指标，这个都是存在的问题。

　　另外，农业贷款、单笔贷款的交易成本比较高，农牧户居住比较分散，单笔贷款规模小，贫困地区、农村地区交通和通讯不发达，这都加大了农村金融的成本，同时农业经营还面临着自然风险和市场风险。也就是说我们金融机构或者是服务提供者，对农户进行筛选，这个成本非常高，因为机构与农户的距离比较远，所以对数据进行贷款分析的难度比较高。

　　从我们国家的特点来看，我们国家农业保险、农村保险和社会保障系统还没有到位，当然现在都在做，但是还没有到位，这中间还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再一个就是中国的农地和农村住房不能用于抵押，中国的农户经营规模特别小，农业生产力跟不上，中国的土地生产力比较高，但是农业的劳动生产力又非常低，农民自有资本比较少。农村的非农产业还是比较有限的，主要是以农村中间比较富裕的农户在做，比较中等的农户或者比较贫困的农户从事非农产业的比较少一点，真正的搞非农经营的机会还是比较少一点。

　　如果没有创新的话，那么我们的农村金融就难以在没有补贴的情况下生存，在没有补贴的情况下，它又难以形成有竞争性的、有效率的农村金融市场，我想这个也是需要研究的。就是说，你如果不给他补贴，他就不能生存，你给了补贴以后，又会形成竞争条件不统一的问题。没有效率的金融机构会把有效率的金融机构挤出市场，所以怎么能够形成一个比较公平的、有效率的农村金融市场，我想这个还要依靠农村金融的创新来解决。所以农村金融创新是我们国家农村金融市场改革，农民增收和农村发展的必要条件之一。

　　下面我讲一下有关农村微型金融创新的原则，这都是原来我自己在想的，我想我们还需要进行讨论。就是我们怎么来识别，怎么来确认、怎么来总结这个农村微型金融的创新？我想创新应该是以需求为导向的，也就是说它能够满足农村经济发展和农户对金融产品的需求。比方说我们搞了很多创新，结合农户的需求，我想这样的创新可能对于推动农村经济发展以及满足农户的需求有巨大的作用。比方说举两个例子，根据这个需求，一个就是对国际组织在中国促进小额信贷扶贫的时候，都强调生产性贷款，政策性的贷款，就是你一定要是生产性的贷款，这个贷款是可以的，如果要是消费是不可以的，因为它不能还款，或者是不能增加收益。这个实际上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跟实际情况是不统一的，我们的调查基础是什么？就是农户生活水平越高，他用于生产型的金融的这种需求就高，农户的生活水平越低，他对消费型的需求越高。所以如果你把贷款定义成完全只能用于生产的话，就是你把这个贷款比较偏向于农村的富裕户，而不是向中等或者中等以下的农户进行帮助。

　　第二个就是说，比方说用小额信贷来瞄准中国农户，帮助这个产品的设计，他没有考虑当时的经济水平和需求，所以就出现贷款数额很小，一千块钱或者多少钱。在我们进行产品设计的时候没有考虑农户的需求。当然本意是好的，但是结果是不好的，很多户，三户或者四户把这个贷款放到一起来使用。所以说不断激发农户对贷款额度的期限、还款方式、信贷服务的需求，促进农村经济发展。由于农村经济的不断变化，农民需求的不断变化，我们贷款产品的设计，我们贷款的方法也要不断地变化来满足这种需求，来促进农业经济的发展，这个是第一个，就是应该是以需求为导向的。

　　第二个就是说创新对减少金融服务提供者交易成本和交易费用的同时，应该以不增加或者少增加贷款能力成本作为倾斜。也就是说要防止金融机构把交易成本从自己转移到贷款职者身上，也就是说让贷款户开很多会，或者要跑很长的路，我想这个也是不对的，不应该把这个费用转移，而要减少这个费用。但是在某种情况下，让客户承担一定的贷款费用是可以的，但是我们不能把这个费用或者成本完全转移给贷款者，这种创新只是分配转移，不是真正的创新，不是一个效率的提高。所以说创新需要形成一个有竞争性的高效率的农村金融市场。这个我就不多解释了。然后要有更好的了解、更好的服务，来降低这个交易成本。同时创新要立足当地的情况，在引进好的模式的同时，必须对外来的模式与产品，根据当时的情况进行修补，进行改造和补充。

　　根据以上这些原则，如果我们对我们国内，就是对小额信贷，还有农村金融，在前面20、15年进行一个初步的总结的话，我们看有几个标志性的，对国内的小额信贷，或者是微型金融的发展影响比较大的事情。第一个就是在90年代初时，社科院农发所引进孟加拉的小额信贷。然后就是推动小额信贷进行改制，对这个模式进行了一次修改、补充，这个一直是在进行之中。第三个是由世界银行和KFW，跟国开行引进的IFC这种新的微型金融。我想这个过程中间，可能王君花了很多的力气，操了很多的心，这是影响比较大的标志性的事件。

　　另外，从整个试点来看，我个人看了很多的试点，我包括看茅于轼的试点，也看了扶贫基金会的，还有我们其他的小额贷款的试点。看了茅先生的试点以后，我个人的感觉就是说，他的那个试点，可能不一定对，我个人的理解，非常像一个社区资金，社区在运作，从社区中间选取精英来进行贷款，所以对社区的发展可能这个作用比较大。同时，除了小额信贷以外，它有很多其他的部分，它有很多对交易的支持。同时，在瞄准全国这方面也有他的特点。扶贫基金会的项目，我个人看了，当然不对的可以批评指正，一个是对机制的改革，这方面下的功夫比较大，就是这个总部怎么能对县级机构进行有效的监管，同时怎么对信贷员进行管理，我想这个也是比较有特征的，可能还有对产品的创新。当然我想国内的金融，农村金融创新有很多很多，有很多情况都是我们非常不了解的，如果大家有什么创新的材料或者是有创新的实践，欢迎来提供给我们，我们再进行这方面的研究，进行微型金融创新的研究。

　　那么对农村金融创新如果进行分类，首先是农村金融机构的创新。机构的创新应该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第一个是建立这种新型的农村金融机构，然后不断地使现有的金融机构向这方面变革或者是改革。再比方说在新型农村金融这方面，我们考察新成立的机构是否有创新，或者有哪些创新的成分，比方说小额贷款公司、村镇银行、非政府小额信贷或者是形成的连锁银行，它是不是一个创新的组织，是不是一个创新的机构，是不是比以前的机构更有效率，或者是更低的交易成本。

　　那么现有机构的改革主要是在整个市场方面的变革。比如说信用制的改革，农行为农村的努力，或者城市商业银行进行小额信贷业务等等，成立小额信贷部，或者是搞小型信贷业务这方面的。同时，我们可以把信贷的人员和经理的招聘、管理建立激励机制，也可以作为这个机构创新的方面，这个我想我们也可以考虑的。包括对分支机构的改革，这个我想是不是也可以放在金融机构创新的中间。比方说我们讲的，刚才吴行长讲的，金融机构怎么对专业合作社贷款，或者提供金融服务，然后我们的批发资金怎么跟我们的小额贷款公司来进行对接，比方说非政府的小额信贷进行对接，这个我想可能也可以作为机构创新的能力。包括金融机构与非金融机构的对接。这个是机构的创新。

　　还有就是产品创新方面，我们还应该研究，把不同产品进行创新，比方说怎么把贷款产品跟存款产品，还有汇款产品把它联系起来。举一个例子，比如说农民工汇款，是不是可以利用农民工汇款的资料，来作为我们考核或者是审核农民工及其家庭贷款的依据，这个就是怎么把贷款跟汇款联系起来。

　　还有就是说产品创新方面，还应该在业务流程方面进行创新，因为整个贷款的流程，包括从贷款的推销，到贷款的申请、审核、偿还，如果在控制风险的同时，能够提高效率，降低交易成本，这个中间比如说有新的模型，有审贷会，有数据挖掘，有掌上银行的使用，这都是一种业务流程的创新。其他的创新可能包括把不同的市场联合起来，怎么把金融市场跟农产品的销售市场，怎么把这个金融市场，就是农户的供应市场把它连接起来，这个方面也有很多创新的经验和创新的产品。

　　最后我讲一下创新的几个问题，就是创新与风险、跟监管有很大的关系。监管部门如果在有效地防范风险的情况下，当然不是说没有风险，就是它能防止大的风险的情况下，支持并且鼓励创新，这个对我们农村金融监管部门，特别是对银监会、对人民银行是巨大的挑战之一。是改革我们农村金融，改革能否成功的关键所在，所以我们也需要监管方式与监管手段的创新来支持农村微型金融的创新。

　　因为时间关系，其他的我就不详细讲了，最后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