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中国人民银行研究生部、中国国际扶贫中心、农业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北大光华管理学院主办的“小额金融创新与农村发展研讨会”于2010年6月12日-13日在山西永济举行。新浪财经全程直播本次活动。图为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项目主任俞建拖。

　　以下为嘉宾演讲实录：

　　大家下午好！我是俞建拖，来自中国发展研究基金会，不过这个发言是代表我个人。我在业余时间跟几个朋友感兴趣做的，不是我们基金会的主营业务之一，但是我们在各个前辈和老师的指引下，我们做了一些工作，在这里跟大家分享一下个人的看法。

　　从过去差不多将近20年，小额信贷在我们中国发展应该说还是非常快，小额信贷、微型金融机构和微型金融服务在我们中国农村发展过程中，已经起到了越来越大的作用了，刚才很多老师已经提到了。刚才前面几个老师都讲了金融创新，微型金融的创新，他们讲了很多技术层面的，机构组织层面的。我想换一个视角，从发展的目的来看，我们现在说科学发展观，我们说以人为本，那么我们的发展，农村的发展，未来的定位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我个人认为应该是走一个多元化的道路，我们农村的发展，不仅仅意味着农民收入提高的过程，还包含其他方面的促进。在这个方面，多元化的发展的目标框架，在国际上有人类发展这样的一个理论。什么是发展？发展意味着你有能力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才是一种发展，这样一种发展实际上是一种实质性的自由。为什么我们说自由呢？我们经常会涉及到很多自由的概念，比如说我们说经济自由，我想买一个东西，我如果能买得起，那是一种自由度，但是我想要的东西，我买不起的时候，是一种对自由的限制，是不自由。除了经济层面的，还有其他方面的，比如健康方面的自由。虽然我有很多钱，但是我今天去不了，因为我身体有疾病，或者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健康方面的原因，我去不了北京，我去不了别的地方看，这其实是对人的自由的一种限制，所以提出了很多层面的指标，衡量人的自由和不自由。在这个想法的激励下1990年，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开始发表人类发展报告，从那时候开始提出人类发展指数，根据人的教育方面，健康方面，还有生活水平方面不同的指标，做出了人的发展指数。

　　人类发展指数只包括了三个方面，但是实际上不限于这几个方面，我这里面列了几个，扩展了人类发展的几个方面的纬度，经济方面我们有比较体面的物质生活，在教育方面我们有比较富有知识，我们不会被低级的想法困惑、困扰。在健康方面我们有比较长寿、健康、健全这样的寿命。在社会方面，我们在社会群体中能够有充分的融合、信任，互相之间有一个合作，包括刚才提到的社会合作，在政治方面我们能够实现我们基本的权利等等。

　　人类发展这样的一个视角，除了多元以外，还给我们提供了什么不同方面的，他的这些不同的纬度之间是互相促进的，所以为什么我们在农村爱提多元这样的一个发展？比如说我们解决经济问题，如果仅仅是现在把农民的收入提高了，如果不把教育问题解决了，把健康问题解决了，他的收入的提高可能是很难持续的，但是如果我们兼顾了这些综合的能力，这些不同的层面，他们之间是有可能互相促进，而且可能会达到更稳定、更健康这样的一个发展的模式。

　　我们先说说微型金融对人类的发展，我从我们前面列的六个方面的纬度来说，他有可能会产生什么样的作用。第一个在经济层面上，他可以加快我们的资本积累，提高我们的收入回报率，收入水平这些方面，还可以加快我们的资产积累，当我们面临外面的冲击的时候，我们可以买卖，处置我们的资产，可以给我们自己提供一种保障。可以提高我们进入市场的机会，延长我们农村中的产业的链条，促进农村的专业化。他们引入马铃薯产业化之后，从种子开始，运输、销售、加工、深加工，变成一系列的产业链条，随着产业链条的延伸，就业机会、收入机会各方面都会大大增加。在教育方面，我们通过微型金融可以提供什么？一方面可以通过提高收入，增加教育支出，另外一方面可以直接为我们教育项目和培训项目进行融资。在健康方面。也有类似的效果。通过增加非农就业，促进农民参与社会经济分工，提高他们在社会交往中的自信，扩大他们在社会中的合作，还有相互之间的信任。在政治方面，通过微型金融组织里面的实践，让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考察富平的时候，富平的信贷员都是农民，但是他们现在已经通过公司，实现他们之间在很多权利的表达。在自己能力的提升方面，大家可以从郑冰老师身上明显地看到这样的提升和促进的作用。在文化层面上还有很多，包括价值观、包容性等等。所以我们要超越比较狭窄的，单纯从经济角度来做的影响的评价。我跟沈东曙先生多次聊过，他想把富平作为综合性发展导向的机构，所以用多元性的评估框架对他是适合的。当然用这个多元化评估框架，有些时候在具体评估的时候，会有些技术上的挑战，比如我们选择什么样的指标，我们怎么样在这些指标之间进行衡量等等。

　　第三个说说富平在这方面结合这种发展目标和手段方面的一些创新。我觉得在中国农村，我们提微型金融创新有几个背景，我这里列的背景不是很全，但是我觉得有几个背景可以值得强调。首先在经济方面，我们中国的经济，虽然中国城乡之间经济差距很大，但是有一点不融合，就是农民收入水平的提高，他的速度相对于国外很多经济体来说还是比较快的水平，农村的产业水平还是在迅速的发展。值得注意一点，我们中国是以家庭为核心的社会网络结构。这个图有一点错位，家庭在这里面是核心的一圈，再外面是亲戚朋友，再外面是社会的联系，这样的一个社会结构能够给我们金融创新提供一种非常独特的背景。但是另外一点，现在随着我们社会流动性的增加、城市化的进程，我们整个社会结构也在迅速的调整和变化。在政治方面有几个特点：首先我们中国的政府是一个强力的政府，如果我们把中国跟印度，很其他的一些发展中国家相比的话，我发现我们中国政府在经济社会中的影响，起到的影响力是无与伦比的。我们的政府执行力是无与伦比的，这是一种有效的资源。另外，从政府支出来看的话，我们中国的政府还是经济发展型政府，我们花了很大的力度在促进经济发展。一方面这是一个好处，对我们微型金融的创新设计可以提供一些很独特的资源方面的支持，只要政府下决心，他的执行力，它的经济动员就可以利用起来。大家看到在农村，我们最近几年农村的社会服务，包括养老医疗这几年才开始完全覆盖，才开始慢慢完善。另外在乡村社会，是经营治理的结构。在文化方面不好说，因为从传统儒家到未来走向共产主义，各种思潮都会影响，这里面我现在不多说了。

　　另外还有一个特别要注意的，因为国家很大，地区之间存在很大的差别。我们看如果从这几个特别的背景来说，我们看到不同，在这个小额贷款公司，他创新表现，有哪些方面比较值得我们注意的呢？首先是我觉得在整合外部的资源，我觉得这几年做得很不错。首先是跟当地，跟原来的果品协会，包括农资连锁店，跟这些已经在农村生根发芽，并且有良好发展的这样的一个协会，跟他们合作，优势进行互补，利用他们的团队，这是富平这么多年能够很好的发展的很重要的一个因素。

　　另外，我们对比一下国际的很多的主流的小额贷款公司的话，他们是以团体贷款的模式为主，我们可以把富平这种模式概括为以家庭为贷款团体这样的一种模式。因为家庭是我们中国最核心的社会单位，我们中国人家庭网络之间的联系常常都是跟世界别的国家，别的社会有很大的不同，所以这是一个创新性的运用，因为家庭是超稳定社会，联系方面比国外家庭要强得多。

　　另外整合地方支持。许多信贷员从原来很多高中、初中慢慢培养起来，但是这些农民，他不是纯粹的只是高中毕业生进来做，他们原来在农资连锁店，在果品协会，在农业方面有一定的技能，他在交流的时候不光是提供贷款，在交流中间还可以对你提供一定的生产技术指导。他做贷款信息核查的时候，也可以去问这个人的情况，所以这个信息之间相对来说是比较对称的。

　　在服务对象选择方面，因为发展目标有一定的多元性，所以服务选择标准也慢慢变得多元化，也有可能是服务更多层次的人群。比如说我们可以看到他的贷款规模从一千块钱到两万块钱都有。但是富平有一个控制，一个家庭的贷款不超过当地的人均家庭总收入。但是服务群体是多元化的，然后我觉得还重要提一点就是服务功能，富平没有直接对贷款用途限制，从人类发展的角度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比如说，除了我们日常的种植、养殖贷款可以，甚至我们可以给亲戚朋友借款，我帮亲戚朋友借也可以，我拿去治病也可以，拿去教育医疗也可以，用途的多元化，在未来促进发展目标的多元化的这样的过程。

　　另外，对于环境的这样的适应性，包括它的贷款金额多样化，服务方式的多样化，还有人员的本地化，这些都是嵌入这个社区。跟本地合作，嵌入这个社区，让大家感到富平是一个本地的，不是外来的。我陪着信贷员走了三个村，信贷员去了以后，农民都会跟他们打招呼，不会把他们当外人。我利用五一假期的时候我们来这边做了一个小的调研，走访了三个村子。我这边列了2010年3月31号提供的这样一个信息，但是实际上何广文教授在评估材料里有非常系统的，包括贷款规模等方面的介绍。这里只是以富平为例子，说说微型金融机构对人类发展的影响。教育层面，现在也有一些，我的统计里面比数只有2.3%，金额只有1.3%，但是刚才何老师那边更多一点。另外是社会层面，夫妻双方共同申请，这对提升女性的地位和促进夫妻之间的交流，还有家庭重大事物的协调我想是有一定的促进作用的。另外一个，就是通过协会，整个社区之间的联合，大家下午看的话，会印象非常深刻。他们这个村的年轻人跟别的村的年轻人有点不一样，他们有很多的公共的活动，还有青年农场，所以通过这种跟协会合作，促进社区的融合，青年之间的交流，我觉得是起到一定的作用的。文化层面我们还在考察，这次只是一个预调研，我想看看未来的指标的设定的时候，能不能有所完善，并没有严格的评估，根据这个我们提出了评估指标体系，但是还不是很完善，就不说了。

　　有几点小的思考，第一点，现在农村金融已经成为政策关注的一个焦点，农村信用社进入了，又重新加大了在农村的投资贷款和金融服务，邮储现在也是很大的力量在做，还有别的金融机构进入。在这样的多元化竞争越来越激烈的竞争市场里面，我们这样的模式怎么寻找自己的定位，这是一个。我个人建议，就是在发展定位上我们要有创新，要跟别人有所不一样。第二个经济社会的快速转变，农户在地区之间、城乡之间的迁移越来越多，有可能对原有的社会结构形成一些冲击，这里面我们还怎么利用我们原有社会的资源。第三个是和本地社区发展组织怎么样有一个衔接配合，我觉得现在做得还不错，因为果品协会，这样一个协会在本地已经发展了差不多十来年了，在别的地区要推广这样的一个合作模式，可能并不一定有这么好条件，这个时候怎么去扩大，怎么去复制推广这个挑战。另外，我个人的建议，如果我们把发展目标定得多元化的话，我的小额信贷公司可以跟乡镇卫生院合作，因为中国促进保健基金会他们曾经，让乡镇卫生员下乡做免费的检查，然后就是检查完之后，村民可以根据自己的健康的情况，他可以及时地进行治疗，是这样子的。我们可以跟他合作，把这个健康服务跟融资更大地结合起来。另外，我们还可以跟永济市或者是运城市的培训机构进行合作，一方面为他们的这种职业培训，我们可以提供贷款，然后他们毕业了之后，我们可以帮助他们就业、创业，这都是我们可以探索的模式。如果我们微型金融机构虽然发展目标是多元化，但是不可能在所有方面都做到专业化，他只是要利用金融这个手段、载体来支持农村多元发展。

　　我的发言就到这里，谢谢，请大家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