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财经讯 由复旦大学主办、韩国高等教育财团资助的“上海论坛2010”于2010年5月29日-30日举行。新浪财经全程直播本次活动。图为辽宁大学校长程伟。

　　程伟：各位老师、同学，大家上午好。刚才主持人在主持的时候说了，现在金融危机爆发以后，对俄罗斯的关注是少的，对俄罗斯应该引起关注，不仅因为它是我们的邻居，是大国，而且对亚洲经济今后的发展也有一定的影响。同时还有一个原因很重要，就是它是转轨的国家。我们中国也是转轨国家，所以俄罗斯和中国这两个国家在转型过程当中，所表现出的东西很多都是不一样的。这次金融危机当中，我们看到仍然出现了很多的不一样，所以今天我向大家汇报不做更多的比较，但大家一看就知道，俄罗斯在经济表现，以及在反危机政策措施的制定上，以及今后的调整方向都有很多的不同意见，这一点对我们还是值得关注的。

　　首先我们看看2009年俄罗斯的经济表现怎么样。俄罗斯在金融危机过程当中，首先可以看到的是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俄罗斯在遭受国际金融危机打击的程度上都是世界上比较严重的。我们把最近五年来的GDP增长情况在这里作个计算，可以看个清楚，2005～2008，这几年平均增长率接近7%，2009年一下降到了负7.9%，负增长7.9%，这个落差是非常大的，在世界上所有国家当中也是反差最大的国家之一，因此人们对俄罗斯的经济情况发生了很大的质疑，这是从纵向比来看。我们来看一下横向，2009年世界排名前十位的国家，表中下降幅度最大的也是俄罗斯，其中日本、英国、意大利下降的幅度也很大，都在5%以上，但跟俄罗斯比，还是俄罗斯显得更加严重。特别值得指出的是，俄罗斯是一个新型经济体，并且是金砖四国之一，一路上被人们非常看好。但是可以回顾一下，2009年以来，出现了一些新的名词——基础四国、发展中五国，都把俄罗斯剔出来了，这种称谓的出现也有一定的背景，应该说俄罗斯被剔出来与它2009年以来的表现还是具有一系列的影响，或者说人们对金砖四过当中的俄罗斯也产生了一定的怀疑。主要是因为在金融危机当中，它的经济增长率下降幅度过大。

　　我主要是研究俄罗斯问题，再对它进行分组研究，最近把这些东西系统归纳总结出来，今天向大家汇报一下近期的研究成果。在我的观察当中，我们国内对俄罗斯在金融危机当中的表现基本上是负面的。从整体上看，俄罗斯在国际金融危机中的表现也有相对乐观的一面。一个是2008年源于美国的次贷金融危机爆发以后，俄罗斯当时最关心什么，俄罗斯在每个时期都有一个新的关注点，1991年苏联解体，当时俄罗斯最担心的是发生饥荒，如果发生饥荒那就不是内乱，将是内战。在1991、1992年没有发生饥荒这个难关过去以后，俄罗斯最担心的就是车臣问题，这次金融危机它最担心的银行系统的崩溃，它几年来好不容易精心维护的社会稳定将会付诸东流，这些情况都没有发生，这对俄罗斯来说是非常幸福的；二是它与世界经济的整体复苏保持了同步，2009整个世界经济负增长2.2%，整个世界经济的复苏是从第三季度开始，俄罗斯恰好也是一季度、二季度负增长，但是第三、第四季度经济增长，虽然增加幅度不大，但毕竟是企稳回升了，和世界经济整体复苏保持一个步伐。2009年俄罗斯GDP下降7.9%，工业下降11.8%，GDP的下降与老百姓的生活关联度不是特别高，但是两个重要的指标，一个是农业，一个是居民可支配实际收入这两个是增长的，这说明俄罗斯的基本指标得到了维系，所以俄罗斯的社会基本上是稳定的。最主要的是近5年来额俄罗斯通胀率、失业率、黄金外汇储备变动情况，金融危机当中的2009年俄罗斯通胀率还最低，是8.8，失业率过去的四年平均是6.8，现在是8.4，有增长，但是增幅不是特别大，黄金外汇储备2009年储备只少于2007年最高点4390，从国家的宏观调整我们知道，西方国家一开始只是反经济周期。从这些数字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印象，在金融危机的打击之下，俄罗斯出现了严重的问题，但是其他的金融指标还是说明俄罗斯的经济形势非常严峻，这是不争的事实，但是它处在宏观可控状态。

　　俄罗斯反危机主要观点是什么。我们说2008年俄罗斯转型碰到两次比较大的冲击，一个是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那一次俄罗斯反映比较迟钝，银行的金融系统基本上到了崩溃的边缘。这次的反应还是比较及时，迅速出台了一些反危机的方案，这是1998年对它们教训的总结经验，所作出了及时的反应。特别值得注意的是，俄罗斯这次反危机的主要关注点，智囊和高层结合自己的形势，又结合各方条件，把危机下的世界各国划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危机前宏观经济稳定，低通胀、温和财政赤字的国家，像美国、日本、欧洲的，这部分国家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避免陷入上个世纪的大萧条。主要对策是加强金融监管，同时要实施较为宽松的财政政策，尽快整治虚拟经济的泡沫和促进经济复苏；第二类国家是危机前在宏观经济方面存有问题的，而且虽然有增长但是缺乏稳定的基础，俄罗斯把自己归属为这一类。应该说这是实事求是的，在世界排名前10位，甚至G20国家中，俄罗斯的通胀率为两位数，主要任务是避免出现上世纪70年代的“滞胀”，当务之急是解决“胀”的问题。主要是解决通胀和失业问题，为了控制这个目标，在“滞”上，在经济增长方面可以作出一定的牺牲，而得到一定的收益。由于有了这样一个共识，俄罗斯的反危机就做了一个有限目标，也就是主要控制“胀”，在“滞”上作出让步，为什么这么说，我分析有三点理由：一是通胀与失业更加关系当下俄宏观经济以及整个社会的稳定；二是同时治理“滞”和“胀”不存在现实的可行性；三是能源等大宗产品国际市场价格反弹走高几乎毫无悬念。由于这样一种反危机的主要关注点，这样一种确定，在这样的条件下，俄罗斯的政策安排有两大特征：

　　一是反危机的财政预算安排额度相对不大，为2.4万亿，约为800亿美元，约为5600亿人民币。俄罗斯完全有能力再安排更多的资金，但是它没有这样安排，主要原因是反危机目标是胀，同时俄罗斯的货币政策是货币冲抵，这样一来企业会非常萧条，怎么办，对于企业是大幅度下降企业税率，认为这样才更能产生效率。

　　二是反危机财政支出的主要用项是对居民的社会支持。中国的反危机财政安排主要是对基础设施建设。对银行系统的支持280亿，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对欧亚经济同盟，基本上没有安排公共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这和我们国家相差巨大的，他们的主要解释是目前俄罗斯法治还不是很健全，官僚腐败比较严重，这些都是要解决的当务之急。在这个时候如果进行公共基础设施的投资，很难达到更多的效益。莫不如对居民直接投资和对居民直接给予支持，采取这样一种方式。这和我们国家是非常不一样的。所以2009年俄罗斯反危机政策的执行效果，主要关注点的初衷是控制通胀和过渡失业，与社会实际经济生活的接轨，有效控制了通胀和失业，基本保证了居民的福利，基本实现了宏观经济的可控和社会的稳定。在总结俄罗斯2009年抗危机结果的时候，国防和学界基本上认可，尽管下滑那么大，但是认为反危机的政策和目标基本实现。

　　最后看一下2010年俄罗斯反危机的新动向。从2009年第三季度开始复苏以后，俄罗斯已经开始立即启动问题探讨，就是深层次追究为什么俄罗斯会受触动这么大，它没有追求外部因素，而是从自身找原因。俄罗斯是这样一种传导机制：美国的次贷危机进发全球金融危机，进一步导致实体经济危机，主要表现为企业开工不足、困苦积压、定单减少，这样一来，石油、天然气等大宗农产品价格急剧下降，到这个环节就涉及到俄罗斯了，说明俄罗斯的根源在于对原料经济发展模式的过度依赖。进一步说，是传统的现代化发展模式出了问题，从而必须探索新的现代化发展道路。因此从9月份开始，梅德韦杰夫连续发表三个重要的讲话，特别是9月9日俄罗斯前进这篇文章是要全民大讨论。主要是总结过去的经验，批判过去，今后怎么创新？让全民创新，然后10月30号又发表一篇文章，在这里面给了一个初步的总结，那就是今后要实现现代化，今年的1月1号对今年的反危机作出了基本方向的界定，总体上来看，俄罗斯现在提出一个问题，就是实行新的现代化。什么是新的现代化，目前正在讨论，没有结论。但是有一点，俄罗斯学者把它界定为“去斯大林化的现代化”，即非过去传统的那一套现代化，新到什么程度，现还有争论。现在它已经从一个反危机角度来谈到现代化，是这样一个方式，这是值得引起重视。

　　如果谈到现代化，俄罗斯原料经济的问题，实际不是新问题，是在普京时候就已经严肃提出了这个问题。普京2003年国情咨文里面和《俄罗斯联邦社会经济发展中期纲要》中，实际上是在提现代化的国事问题。普京就已经提出这个问题，但是一直实现不到位，也不是一团糟，有进展，但是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因此2008年普京在做题为《关于俄罗斯到2020年的发展战略》报告，指出“俄罗斯经济尚未摆脱惯性地依赖于依靠能源原料，沿着这个版本，我们不可能在提高俄罗斯公民生活质量方面取得应有的进步，更有甚者，我们势必不能保证国家的安全，也不能保障国家的正常发展，势必将使国家的存在本身受到威胁。”说明原料经济这种模式将会影响到俄罗斯国家的安全，这个问题已经提出来了，为什么实现不了，主要是三个原因：第一与经济增长密切相关；第二与国家财政收入和外汇储备密切相关；第三与社会事业的发展和社会稳定密切相关。

　　现在国际金融危机来了，等于有了一种倒逼的进程，不得不做，虽然要产生一些负面影响，但是不得不做，如果不做后患更大。现在有了这种共识，创新经济发展模式便有希望从理论层面步入现实层面。现在俄罗斯反危机的特点，以至于今后三年的特点是什么？当下反危机是过渡性退出与战略性进入。它现在已经开始退出了，2010年安排反危机的资金是363亿，其中一部分用在汽车、航空、住房等，这部分用得最多，主要是为了巩固刚刚复苏的趋势，所以确保本年度GDP增长在3.1%以上；目标是三年之内恢复到危机前增长的水平；第二部分是保就业、保社会稳定，这是达到通胀率和失业率不低于上年的水平。

　　更为重要的是它把反危机的过渡性退出和准备着手进行现代化有机地衔接起来，引用了一段话，“如果现在不开始新的现代化，那么到了走出危机的时候，到了2012年，当经济完全走出危机时，我们仍停留在旧的经济结构中，改革的机会之窗将会关闭，届时，我们就真的要永远地落后了。”启动的措施现在还没有完全系统化，但可以看到一些方面，最引人注目的是成立了现代化与技术发展委员会，是由总统亲自领导，要在能源、核技术、宇航、医疗、信息五大领域实现重点突破。同时发展巩固经济结构的多样化，加大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力度，强力推进加入WTO的进程。

　　俄罗斯有这么几个问题值得我们反思：第一它把反危机和现代化结合起来，而且通过反危机去反思我们出了什么问题，从内部找原因，然后现代化。第二，它作为一个转轨国家，我们现在要从转轨的角度研究俄罗斯，是从低水平的均衡促使你向高水平的均衡上一个阶段。俄罗斯开始做了，我们做不做大家都清楚。第三，光看现在远远不够，现在整个世界都在瞄准以后的时机，起码做规划都做到2012年，实际我们这方面做了多少，有什么大的工作，我们更多的还是关注眼前，保增长，实际是保稳定。俄罗斯历来是这样，有毛病暴露出去，所以它基本上没有什么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