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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迎:城市改革分为价格和企业制度改革(2)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12月06日 17:04  新浪财经


张维迎:城市改革分为价格和企业制度改革(2)
  2008年12月6日,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举办“第六届中国改革论坛”纪念中国改革开放30周年。新浪财经独家直播本次盛会。图为研究企业问题、企业理论的著名专家张维迎教授发言。(来源:新浪财经 韩明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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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洲金融危机对中国国有企业的改革起了很大的作用,因为亚洲金融危机之前国有企业有困难了,政府要求银行发放安定长期贷款。亚洲金融危机之后政府认识到如果继续发放安定长期贷款,整个经济体系可能直接崩溃,所以政府不再鼓励,不再要求银行进行安定贷款。哪儿有出路呢?只能靠上市、靠改制来解决这个问题。这就引起了朱镕基下决心要改制。很多人认为朱镕基比较保守一点,他自己也强调,所有制不重要,管理制度才是最重要的,国有企业的问题不是所有权,而是管理的问题。事实上正是在他手里解决了大部分国有企业的问题。

  除了这些之外,中国的私有企业的发展对国有企业的改革起了很大作用,如果没有前15年私有企业发展,后15年的国有企业改革也不可能成功。而私有企业的发展,我自己讲是三代企业家的实现。第一代,第一个十年是农民企业家,第二代是政府官员转的企业家,第三代是“海归”企业家。我们看中国富人榜的统计,前200名富人榜,第一个十年上榜的人,55.3%是农民出身,再加上港澳同胞和农民偷渡到港澳的,70%多都是农民。第二个十年首富榜里72%都是半官半读出身,或者是国有企业管理人员出身。第三个十年,人数不多,9个人,但是有5个人是“海归”。这就是三代企业家。没有第一个十年的这些企业家,非国有企业很难发展。没有第二个十年的这些官员转变的企业家,大量国有企业改制也是不可能。

  最后一个问题,中国整个改革的逻辑是怎么回事?我自己认为中国改革之所以比较顺利,没出大问题,一个重要原因是我们最初并不想搞市场经济,如果一开始就想搞市场经济,很麻烦,可能就没有这么成功,我们都是别别扭扭、勉勉强强最后接受了市场经济,包括价格改革、国有企业的改革全是这样。

  我在1993年的时候打过一个比方,就像马背上画白道道,把它变成假斑马,再变成真斑马。我讲的是一个寓言,以马为主的寓言。一个以马为主的村,村长觉得马不太好,他觉得斑马好,想换成斑马。但是村民人不敢,说我们祖祖辈辈都是用马,你为什么用斑马?所以村长没办法,只能等农民睡觉之后用漆在马背上画白道,第二天早晨村民和他吵架,说你怎么把我们的马换成斑马了?村长说你仔细看看,这还是马,不是斑马。村民一看,真是马,不是斑马,村长是在闹着玩儿。村长每天晚上这样涂,时间长了,老百姓对马和斑马就没有概念,最后有一天发现,马全变成真马了,但是也挺好的,也就没事儿了。中国的改革很多都是从假斑马变真斑马做起来的,像国有企业改革,都是这样。我相信下一步道路已经非常清楚,怎么减少国家持有,如果我们的公有银行可以让外国投资者作为战略投资者进入,我们没有理由保持这样大的国有持股比例。现在有一些“马”已经变成真“斑马”,但是有一些仍然是假“斑马”,我们仍然在置换过程中。我对这个前途充满信心。

  中国的改革很多也是歪打正着、无心插柳柳成荫,并不是我们当初想象的。比如价格改革,1992年就成功了,1988年就没有成功。1992年之所以成功是因为搞了三年治理改革,而三年治理整顿的很多目的是反改革的,放开的价格都被收起来。结果改革为价格放开创造了条件,计划外的价格和计划内没有大的差异,一放开就那么回事,而1988年想去改就不行,所以说无心插柳柳成荫。

  中国的改革,是从1978年开始,标志是十一届三中全会,而中国改革的第一步是在农村改革,农村改革就是包产到户,而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文件明确提出农村不能搞包产到户,这就很奇怪,中国第一个改革的政治文件是十一届三中全会,而第一个改革是包产到户,而正是这个文件不允许搞包产到户,包产到户是1981年底正式被国家认可作为一个正确的道路,在1981年底之前都是违法的,到1982年一号文件这个名字才被正名。我们改革过程当中有很多都这样,所以是歪打正着。

  但这属于一个问题,制度改革都是自发的,不像现在我们的人多聪明,还可以做设计,好多小的积累变成大的变革。用现代化目光来看,当初那么艰难的改革,基本解决的都差不多了。未来我们干什么?我再大胆预测一下,我们前30年基本上完成了经济体制改革,未来30年主要是搞宪政体制改革,有两个15年,也是有顺序的,不能乱来。第一个15年,建立相对独立的司法制度,政府能要在法制的框架内行事,老百姓也是在法律的框架内行事。中国改革现在有一个威胁,我们经常用所谓的实体正义替代程序正义,比如这是一个弱势群体,如果他受委屈了,没得到公正待遇,那他爱怎么胡来就怎么胡来,可以去砸汽车,好象都非常合理,而这是非常危险的。我们要改革,就要坚持程序正义,你有再大的委屈应该通过司法途径去解决,不应该通过群体性事件去解决。前15年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同时使老百姓在任何情况下与政府有争议可以通过法律来主张。而法院的判决不应该受政府的直接干预。这个问题解决了,就给下一步改革奠定了扩大民主选举的基础。这样再过30年,中国改革开放60年的时候,那个时候不仅是经济改革基本完成,我们也可以说中国的政治体制改革也是基本完成。这样,从1840年鸦片战争开始到2040年,这200年,按照史学家唐钢(音)先生的说法,一个大的制度变迁大概是200年的历史,我们说,未来30年,是中国从1840年开始的制度变革的最后的30年,当然这30年还有好多不确定性,独立的司法制度非常重要,如果没有这个制度的建立,前面经济改革的成就很难巩固。但是如果我们的司法制度建设好了,前面的改革成就就可以很好地保护下来,包括产权制度的保护,否则我们只能面临一些改革走回头路,当然我还是充满信心,因为中国的改革经常是走两步退一步,甚至走一步退两步都有可能,但是大趋势是比较清楚的,因为这是人类发展共同的规律,西方的国家探索,中国也在探索,没有一个国家走得很顺利,虽然很坎坷,但是最后还是有成功的希望。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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