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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晓山：农村土地制度变革
新浪财经讯 2008年12月6日，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举办“第六届中国改革论坛”纪念中国改革开放30周年。新浪财经独家直播本次盛会。下面为社科院农村经济研究所所长张晓山在会上的发言实录。
张晓山：各位领导，各位代表，下午好！
关于“农村土地制度变革”，我谈几个问题。
稳定和完善农村基本制度的关键问题是改革和改善农村的土地制度。中国要实行现代化，而现代化的进程在某种程度上说就是土地增值和土地资本化的过程。农民作为集体土地所有者，作为集体资产所有者，他最重要的资产就是农村的土地。而农村的土地一直是利益相关者关注的重点，各方面的很多问题最终都是关注到农民的这块地。
农地的利用还是非农用地的利用都在进行探索和实验，一些探索在不同程度上存在着和现行的法律政策不相协调和相违背的地方，同时在探索的过程中侵犯农民经济利益和政治权利的行为也时有发生。如果说前些年农民的利益冲突、一些突发事件、甚至一些比较恶性的事件集中在农民的负担上，要钱、要粮、要命等等，现在农民和地方政府、和各方面官员、干部的冲突，很多是集中在土地问题上。在未来的十几年间，农村土地资本的分配方式和分配格局在很大程度上要左右城乡统筹发展的进程。这部分资本化的土地资源如果分配和使用得当，完全可以支付消除城乡二元结构、促进城乡经济社会协调发展、实现农业现代化所需要的运作成本。现在我们说“反哺”，也就是你把一部分收益从农民那儿拿走，再将一部分反哺给农民，如果你留一部分收益给农民，让他可以支配，这就谈不上反哺，这部分收入完全可以支出，关键是农民能不能真正享有土地增值收益中的份额，合法合理地分享城市化的红利。从这个意义上，当前和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农村土地制度的改革在统筹城乡经济社会发展的大战略中处于一种关键地位。
第一，农村土地制度变革的演变历程。
改革以来中国农村土地制度的变迁实质就是在保留多元土地集体所有制的前提下强化和保障农村集体成员(农民)土地承包经营权的产权制度改革的过程，也是对农地集体所有制形式实现不断探索的过程。到2002年出台的农村土地承包法，从法律上已经把农地所有权中除了抵押和继承权之外的大部分权利让度给了农户。这样就有了一个问题，既然承包农户拥有了大部分权利，为什么还会出现他的权利受到践踏的现象？我认为，问题就出在谁来代表集体行使权利上。我们在谈农村土地问题的时候，经常会提到“农民”、“集体”的词，但是，“集体”到底是谁，农村土地归集体所有，从理论上，集体就是这个社区农民组织的，由农民民主选举出的领导者代表这个社区的农民行使权利。所以“集体”和“农民”应该是一体的。但我们现在往往讲农民如何如何、集体如何如何，为什么？就是因为谁代表集体行使权利，就是说集体土地这个宝贵资源的使用权、让渡权、支配权到底如何体现，在现实中往往是村干部代表农民集体行使权利，如果没有民主监督和有效的制衡机制，集体就异化为独立为农民之外的一个单独的利益主体。如果村干部掌控了农村土地的让渡权和转让权，作为集体一分子的农民没有知情权、参与权、监督权，也没有收益权，这样的集体经济就变成干部经济，这也就酿成了农村土地冲突的根源。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农民对土地的权利必须有农民的政治上的民主权利作为保障，能够建立一种有效的制衡机制，使农民真正对土地本身的占有、使用、收益、让度、资源配置等有参与权、监督权、决策权，否则现在大量存在的被激化的矛盾很难真正解决。
二，健全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市场、发展适度规模经营的问题。十一届三中全会《决定》讲了建立健全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市场等等，这个问题当时在三中全会《决定》没有出来之前，很多媒体一直在狂轰乱炸，现在农村土地可以流转了，包括决定出来之后，很多外界都说中国的农村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是迈出了重要的一步，等等，河南焦作的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市场拍卖被称为“中国第一锤”等等，但实际上2002年颁布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村土地承包法》第二章，一节19项条款就是谈的土地承包经营权流转，而我们规定“通过家庭承包取得的土地承包经营权可以依法采取转包、出租、互换、转让或者其他方式流转。”和三中全会的《决定》不太一样，只不过少了一个股份合作，但是股份合作在其他的条款中也说了，农民可以通过这种形势来进行合作。所以这完全是我们过去政策的一个新的表述，并不是今天有了新的规定。
为什么媒体和很多人关注这个问题？实际上在新的形势下，焦点集中在农地的土地资本化问题上。而且现在都讲农民进行市场经营，一种思路是尊重、保护农民的土地承包经营权，鼓励农民向专业农户集中，使他们成为发展现代农业的主体。应该说，1998年江泽民同志在安徽的讲话中说，实践看，家庭社会化服务能够容纳不同水平的社会生产，既适应传统农业，也适应现代农业，这种广泛的适应性、旺盛的生命力，不存在生产力水平提高了就要改变家庭承包结构的问题。这段话概括地讲了发展现代农业是建立在家庭承包基础上的这样一种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