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怒波:地产商要放弃暴利思想 | |
---|---|
1.地产商要放弃暴利思想 | 2.搞旅游地产要先让当地老百姓赚钱 |
3.找风投是吃毒药 做企业要挺得住 | 4.旅游地产不能靠圈地 商业运营是关键 |
5.中坤不差钱不用上市 | 6.土地制度不改恐导致房价报复性上涨 |
7.80%是诗人 20%是商人 | 8.山难是一秒钟的事 活着就要挑战 |
他是一个商人,却经常感性战胜理性;他是一个诗人,拥有百亿身家却向往流浪山野;他是一个登山者,经历死亡险境却不停下攀登脚步。从十年仕途到一朝下海,从掘金地产到度假王国,他坚持特立独行,始终追寻内心的自由,他就是中坤集团董事长黄怒波,本期财经面对面专访这位游走在商业和生活艺术的跨界高手。
搞旅游地产要先让当地老百姓赚钱
经商、写诗、登山,黄怒波现在的生活和事业很光鲜很美好,可是这些让别人羡慕的一切来得并不容易。与很多经历磨难终成大业的人一样,黄怒波也曾饱受艰辛挫败。在他两岁时,父亲被打为“右派分子”而自杀,13岁时,母亲因煤气中毒而去世。16岁的时候,他面对黄河将原名“黄玉平”改为“黄怒波”。直到文革结束他的命运才迎来转机,1977年,21岁的黄怒波从插队的宁夏农村考入北大中文系,29岁就成为中宣部干部局处长。在仕途起步之时,黄怒波却又大胆下海。为了积累第一桶金,黄怒波倒卖过复印机、玩具娃娃,后来依靠做房地产收获了“第一桶金”。有了第一桶金垫底,黄怒波开始了旅游地产的试验,第一步他投资了400万元开发安徽黟县宏村旅游。
权静:您说过做旅游地产一定要拿到独特的,不可复制的旅游资源,到底中坤凭什么能拿到这些独特的资源?
黄怒波:第一个因素是一个偶然因素,诗人情结。第一个就是宏村,宏村当年我是在中央讲师团的时候,85年在那儿见了一场,我去宏村待过,我在讲师团教古代汉语,给大专教了一年。但是我从诗人的角度看这个村子太美了,八百年了。别人看着破旧,我看出了它古代的韵味出来了,后来做企业的时候当年找到我,我一口就答应了,但我所有的团队没有一个人同意,他们说这哪儿挣得着钱。对我来说,第一个本能,这种稀缺资源不会再有了。第二个本能,我要不保护它就没了,你挣钱干吗?其实当时也没多少钱,就这么把它做了。第二个,我有一个标杆模式,我所有的地方,大多数人都找中坤,很简单跟我一谈判,去到宏村看看,带着他们的团队一去看,回来说他行,就给他了。以至于到后来就成为了一个模式,大家一讲古村落的保护开发,都想到找中坤,因为这是有名的。
权静:除了您个人的眼光和成功的模式之外,是不是跟地方政府的关系也非常重要?
黄怒波:当然重要,对我来说,我认为最重要不是跟地方政府的关系,我们这么多年是跟老百姓的关系,比如说宏村,最早签的门票,他们说一年给我17万,我们先交一笔保底数,然后你每年递增5%,我一看也行,其实他们现在告诉我,他们当年才7万块钱的门票收入,他们特搞笑,北京来这么一个傻子,要17万就给17万。但我们做到第三年、第四年,已经到了400万门票,老百姓眼睛就红了,政府眼睛也红了。
权静:你当初给的太少了。
黄怒波:说你这个不行啊,挣这么多给我们这么点,就开始矛盾了。我说可以修改,按说不应该修改协议,当初你不知道我的风险,我可能什么钱都没了呢?你挣着钱了。但是你反过来想,你让老百姓挣不着大钱你挣大钱,你也别想好好挣钱。再一个,人家祖祖辈辈的产业,我们就有点文化,有点外来的眼光,还是拿人家的资源,一度让到40%给政府。你想不到40%的门票给政府和老百姓,大家都想不到,但是我心想我给你让你10%几,你明年还不是跟我打吗,我一下子让到底线,让到别人在那儿接了,别的企业来也不过如此,他们也很感动,从此就风平浪静。就是说你要把你以后的利益一定要跟村民结合起来你才安全,跟政府不行。很多人会跟政府搞地,靠政府强势压,第一,这个东西不是中坤的本意,我们不就成了奸商了吗?依靠政府。第二,他们不懂,你强压没解决问题,你没跟村民的关系没解决掉,所以你做一个项目旅游地产,我对海南讲过,一定不能忘了原重点,你全把海外的大投资商进来,大酒店起来了,原住民在你们村那么穷,只能给你拣垃圾,当警卫,这个社会能稳定吗?所以一定要考虑到旅游地产,考虑跟当地老百姓共同受益。
权静:核心是要让利,舍才能得。
黄怒波:我们现在提出一个口号,“投资一个项目,造福一方”,这个背后有自私的利益,只有造福一方我才能赚钱。
权静:这是有舍才有得。
黄怒波:是这样的。
找风投是吃毒药 做企业要挺得住
权静:我们想先从2008年中坤的转型开始,那时候可能正是住宅地产如火如荼的时候,但是中坤却宣布转型,要做商业和旅游地产,为什么会放弃住宅这块?
黄怒波:在那个时候中国的房地产是非常热门的一个行业,做什么都行,都能赚,主要是你来建设。所以那时候我说做电视机、做饲料的,干什么的人都来做房地产,那时候我就想会有问题,不好玩儿了。
权静:那是哪一年?
黄怒波:应该是2005年,那时候就觉得会有问题。一个市场如果每个人都去做,说明这个市场太容易了,说明他的竞争门槛比较低,反过来这个市场一定会有问题,那时候就想不能这么做。我当时想了一条做持有,持有是考虑到中国城市土地的稀缺性,它会根据中国经济的发展,时间的增长是成正向增长的资源,那时候我们就开始从北京市场突围,从住宅市场突围,转型做商业持有,做旅游地产。
权静:这两个利润哪个高?
黄怒波:短期来看,现今来说是住宅市场比较快,但是不要忘了,中国经济是处于一个快速增长期,土地是越来越少,越来越珍贵,所以它的价值会越来越高的,所以从长期来看物业持有是抗风险最好办法,增值时间最长,最多的一个办法,这是一个短期和长期来看。再一个,城市消费水平越提高,人们对精神消费的需求,就是度假的需求越高,这个要看未来的十年,所以我们想在这儿持有做旅游地产。做度假地产,旅游地产我自己最近算了一个帐吓一跳,我们现在同时在建的项目大概有20个,规模将近130万到140平米的在建规模。一个五星级酒店按照5万平米去算,我们将近有30个五星级饭店,而且现在都是在建,今年已经有开业的了,明年陆续在完成,我算了五年内,中坤势必在中国度假产业,或者旅游地产是龙头企业。所以最近说,看来我们当初从住宅市场退出来,到商业持有,到旅游地产持有这是正确的。
权静:中坤一个华丽的转身,我们觉得从您刚才的分析中,离开红海开辟了一片新的蓝海?
黄怒波:我认为我不是一个简单的单纯商人,我做这个事觉得好玩儿。比如说我从来不做证券,因为我不懂金融。但反过来,我不喜欢拿钱挣钱的钱,我觉得那个不好玩儿。我喜欢把一个地方开发出来,我过五十年还能看见那个楼还在。再一个,我喜欢这个产品做完了再做新的产品,这是我在中坤的一个模式,所以我选择的不在红海里住宅市场拼,找一个适合自己的蓝海,蓝海就走到了商业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