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转到路径导航栏
跳转到正文内容

基地王(3)

  案例2

  “我在美国明白了一个几十万亩的农场为什么只需几个人管理,规模农业的灵魂不是机械化而是专业化、社会化分工。”

  张炎夏:不做地主

  文 | 本刊记者  何伊凡

  北纬30°41’,上海金山区廊下镇。

  张炎夏有个梦想,在稻田里挖一眼温泉,泡在温泉中看稻浪滚滚。他喜欢水稻的真实理由没这么浪漫,稻穗是他财富的源泉。

  马承榕创业的同一年,这位大学教授也开始了土地上的游戏。但马“植物工厂”的模式和“只靠政策就死定了”的思想,于他可能是个巨大的笑话。他摸索如何不改变小农经济的同时实现规模农业,而利用好农业政策,正是全部试验的前提。

  在财政实力雄厚,土地集中度高的长江三角洲地带,农业是个精致的点缀,并不遥远的财政扶持放大了新农业企业的机会。

  “资本家”

  “他们是‘地主’,我是‘资本家’。”张炎夏敲着地头的一株榆树,讲述自己与马承榕们的区别。

  张炎夏也做过“地主”,险些血本无归。

  廊下人均耕地只有1.28亩,2004年,廊下镇负责土地流转的一位干部忽然找到张炎夏,告诉他有2000多亩退林还耕的土地可以承包。

  对廊下农民来说,去近在咫尺的上海市打工更为方便,只要价钱合算,对土地流转并不排斥。廊下镇甚至还成立了专门的土地流转平台——金土地绿色农业有限公司。全镇土地都流转到这个公司,然后由该公司流转给张炎夏这样的农业企业家。

  省去了直接从农民手中拿地的麻烦,廊下吸引了大批农企。张炎夏只包了500亩地,算不上大手笔,但他在这500亩地上种植的作物却着实醒目,就是当地常见的水稻。

  他要支付每亩地250元的租金,而按照政策,规模在100亩以上的农业基地,可以享受补贴,由中央、市、县三级出资,金山区财政状况良好,张每亩地能拿到350元。

  尽管没有为土地支付成本,2004年张炎夏还是攥了一把汗。每天瞅着稻苗担惊受怕不说,收获时,他的地离公路有两公里,已经收割的四十几万斤稻谷要一袋一袋运过去才能用车装走,偏逢连雨天,土地泥泞,拖拉机都开不进去,只能依靠人力往外扛。7万包稻谷,就算每人5分钟走一个来回,不吃不睡也要600天人工。稻子不赶紧晾晒就会霉烂,张炎夏急得眼前发花。

  幸好他在当地驻军有朋友,调来了两个营的士兵,几百人用炮车把稻谷拉到公路上,不要钱,只管饭就行。张炎夏精于计算,那一年他大约收了51万斤稻谷,其中20万斤烂在地里,实际盈利近二十万元。张由此得出结论:地抓在自己手里,等于把农民的风险和土地成本全都揽过来。

  2005年,他去了美国、日本考察农业,在美国体会到一个几十万亩的农场为什么只需几个人管理:规模农业的灵魂不是机械化而是专业化、社会化分工。他希望将类似的方法调整后引入国内。

  2006年,他的“基地”一跃为8000亩,但此基地已非彼基地,没有一亩是流转得来。他把大米生产加工过程拆分成种植、收割、仓储、收购、加工、销售和配送六个环节,每个环节找专业的人承担。种植交给各乡的种粮大户,由他提供种植标准,合同一年一签。

  几次倾向农民的政策变化,反而令他更加坚信土地流转是块烫手山芋。2006年农业税取消,“有农业税的时候,我们要主动找企业,希望企业承包我的地,否则我出去打工,每年还要交税。现在没人包就算了,荒在那里还等于上一年绿肥。”廊下农民赵吉民说。

  张炎夏指着赵的背影,颇为无奈,“再去找他们,价格会抬得更高。”

  谁是“尖头把戏”

  “没有基地,我就不承担任何风险,收成不好,产量低了,这个损失不是我的,是农民的,但是你要知道,在上海,农民损失了,国家不会见死不救,而我损失了,国家一定不会管,只要我避开损失,农民是不会有损失的。”张炎夏毫不隐讳自己与农民的微妙关系。

  在廊下,张所能雇用到的农民年龄几乎都在60岁以上,他们的经验令张炎夏头痛。

  承包500亩地时,张炎夏有两个播种方式选择,直播或插秧。直播即将种子直接撒到田里不育秧,插秧是先将稻种密集播在一小块田里,待长到几寸高以后再移栽到大田。直播节约人工,产量还高,而插秧能够缩短稻子在大田里的生长期。

  上海当地农民习惯插秧,张炎夏不顾所有农民反对,坚持直播。他请专家给自己雇的农民上课,传授如何在直播情况下仍能缩短生长期,专家刚讲了一半,老农就说:我们都懂。搞得对方不好意思多介绍。回到廊下后,老农们用药水浸一下稻种就要直播,险些大大延长生长期。

  在当地农民眼中,张炎夏仍然不懂种地。“张老师是穿着皮鞋下田的人。”农民冯小娣说。

  当地水稻亩产能够达到千斤,为了保证口感,张炎夏不需要亩产越高越好,而是控制在亩产500斤左右。亩产超过700斤以上的稻谷他拒绝收购,而且他都是在稻谷成熟前收割,因为此时麦芽糖还未完全转换成淀粉,口感好。他的金山博士米在上海超市可卖到11.5元/斤,而普通大米不足2元/斤。但对农民冯小娣来说,这不过是“尖头把戏”(上海方言,意指善于钻营)。

  张炎夏觉得农民的“尖头把戏”也不少,农民给自己的地拔草,拔过一次就不再长了,给他的地拔,张炎夏按天算工钱,发现拔完之后草还长,需要再拔,原来草根都留在地里。如果按地块算钱,一天又拔不了多少,他一估摸拔草花的钱远远超过减产的损失,后来索性连草也不拔了。

  为了便于和农民打交道,他请来农民技术员老陈做帮手。2004年夏天特别热,太阳把稻田里的水晒得发烫,稻子叶片发黄,看起来像缺肥,此时应该排水降温,但周围农民没几个明白这道理,反而拼命施肥,不但无济于事,反因肥料太多以致水稻疯长倒伏,而老陈早已让农机站把张炎夏田里的水抽干了。

  看见张炎夏的稻子结结实实,农民纷纷找老陈求教。老陈说把水放干就行。农民舍不得,施了那么多肥都在水里,此刻放水等于扔钱。张炎夏责备老陈为什么不早说。老陈贼笑:“谁让他们过去不服我呢?”后来又悄悄地告诉张:“他们早就来找过我了,也要我施肥。我要是按他们的意思施了肥,他们就会在田埂上开个口,肥料就会流到他们那里,所以我装不懂。现在他们施了肥,不放水又不行,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让他们放肥水到咱们的田里了。”张炎夏哭笑不得。

  “中国农民种了几千年地,但真正会施肥的没几个。”张炎夏感叹。

  高进高出的空手道

  “你现在不就是搞‘订单农业’吗,有什么新鲜的。”有专家对张炎夏如今的8000亩基地不以为然。

  “你完全错了。”他不客气地反击,“‘订单农业’是低进高出,赚的是‘批零差价’,企业要和农民争夺利润,我是高进高出,农民才有合作积极性。”他与农民签订的合约规定,水稻收购价会在国家挂牌价格基础再上浮20%。

  8000亩稻田虽然不属张所有,但他对稻田的控制力远远超过“订单农业”。他要求农民“必须要听我的”,必须使用他的种子,必须按照他的方法,必须使用他的肥料。

  他实现了“规避风险”的目标:整个过程不用投一分钱进去。播种时把稻种按30元/斤卖给农民,稻种他从日本水稻研究所购来后自己培育,成本不足10元/斤,但农民从外面买要70元/斤;肥料团购,85元/袋,卖给农民95元/袋,农民自己买需要105元/袋。他也不需要农民先付钱,收割的时候再付,而他对厂家也是赊账。收割的时候,农民请收割机90元/亩,他在网上8000亩地一起招标,差不多能吸引上百个收割队来竞标,成交价通常在40元/亩,与农民按60元/亩结算。到这时,七七八八,他已经赚了70元/亩。此时他委托国家粮库收购,与粮库签订协议,付2分/斤的保管费,自己需要时拉走。农民的钱不能拖,稻谷一收割要马上付清,他用350元/亩的政府补贴,再加上之前从农民身上赚的钱加进去,基本不需要自己再花钱。

  这几近于“空手道”,但农民并无不满,因为把稻谷卖给张炎夏,自己利润可以从0.1元/斤变为0.3元/斤,翻了两番。这套“空手道”能甩得开,张能以规模争得政府支持是其中关键。

  “说实话,我们也不完全相信张教授,万一按他的要求种了,到时候他跑了怎么办?但是乡政府是给他做了担保的,就可靠多了。”冯小娣说,签种植协议时,张炎夏直接找各村村委会,然后约定收获后按照5分/斤给村委会交纳管理费,“村委会也缺钱,给他们报酬,能把那些不想和你合作的人也打个包都捣鼓进来。”

  上海曾是马承榕的畏途,由于气候原因,在福建一年能种十二茬的菜,在上海只能种两茬,他左算右算不愿进入。但最近与上海某区签订了合作意向,原因还是能获得政府支持。

  张炎夏的模式并非毫无破绽。金廊现代农业公司最初大股东为区政府,但2008年张炎夏与之发生摩擦,目前双方已分家,张成立“海洋农业公司”,这令人担心是否还有一只巨手支撑他。不过,他自称仍有把握获得上海对农业支持的“普惠”,2009年计划签订1万亩土地种稻谷。

  为塑造品牌,他买了两架农用飞机,建起机场,是华东地区惟一有机场的农资企业。尚未启用的办公楼设计时尚,全玻璃结构,金字塔状,顶层有日式榻榻米,住在里面可以数星星。

  “你看,这足以唬住所有客户,对吧?”他兴奋地说。不过他从来没在榻榻米上数过星星,一直住在门口的保卫室里,那儿更舒服。

  案例3

  “见招拆招的土地模式看上去混乱无章法,却可能更适用于更传统更粗犷的北方农村。”

  吴章祝:混搭土地模式

  文 | 本刊记者  何伊凡  张宁

  北纬39°40’,河北省张家口市蔚县。

  吴章祝生于香港,受英国教育,曾在欧洲工作,2006年开始,职业身份是中国大陆“农民”。

  与马承榕偏重广东、福建不同,他的基地主要分布于黑龙江、甘肃、内蒙古、河北。“我打的是有机概念,喜欢去偏远的地方,越是贫穷的农村,资源优势越好。”站在空旷荒原上,吴扶了下被风吹歪的眼镜说。

  他自己也搞不清有多少亩基地,在北大荒有20万亩大豆与杂粮,在大连有1500多亩水果,在张家口有3万亩枸杞……合作形式不一,怎样才是“自己的地”,需要复杂运算。这种“混乱”还标注在企业架构上,他是华原(大连)有机农业有限公司总经理,黑龙江还有个公司叫华通,马上要开业的西安公司叫八维。

  也许这种“混乱”,正是为适应北方土地广袤、种植粗犷、政府强势的风格。

  长长链条牵来的土地

  渐向北行,早春颜色迅速褪去,到达蔚县已近黄昏,四野零星的牲畜缓缓向各自的村庄移动,烟尘稀淡散在上空。

  吴章祝来拜访当地人余海龙,他们在张北地区合作了3万多亩枸杞项目,现在吴希望在蔚县试种100亩西班牙甜椒,如效果不错,明年准备扩大到3000亩。

  蔚县的支柱产业是煤矿,2008年一次震惊全国的矿难后,民营煤矿被全部取缔。余海龙也是矿主之一,他早早转型,投资农业,五个股东过去也全是矿主。

  蔚县人均3亩地,一户有10多亩,属于小盆地山区,种不了高档作物,但没有病虫害,更没有大工业,农民很少用化肥,基本不用农药,天然适合发展有机农业。吴章祝看中了这里,但他知道,虽然租地容易,若无余海龙这样熟稔地方关系的人协助,投资无异一场胜算不大的赌博。

  余海龙请南杨庄乡牛大人庄村的赵生代种这100亩辣椒。赵生是种植大户,包了500亩地种烟叶和蔬菜。“大的土地流转很少,多数承包的都是邻居的地。”他用脚搓着黄土。最初在2004年,他从别人手里转包了220亩地,人家包的时候30元/亩,他以100元/亩包过来,过了几年再包,就成了120元/亩。

  在北方,土地和农民血脉相连,企业必须小心碰触。利农在南方把可以把承包的土地轻易打掉田埂,连成一片。但在其张家口固原基地,农民就不同意。地方政府出面协调,田埂还是要取消,否则影响机械化种植,地界可以铸水泥墩,然后画好图,标注上每家地的位置。

  “像南方那样,把地都包出去,自己屁股一拍什么也不管就去打工了,我们这儿不行。”蔚县农业局副局长赵孝说,“农民总觉得没有别的收入来源,周边劳务市场少,今年把地包出去了,明年没处打工了又想种地怎么办?”

  从余海龙到赵生,吴章祝虽然层层剥离了土地带来的风险,不过这个长长的链条也不容易把控。他还走“高层路线”,与县政府接触,请其出面协调,替他和农民与合作社谈,帮他找合适的土地。“农民遇到什么问题,可以让政府出面给我施加压力,我的目标不能兑现,也可以通过政府。政府是重要的第三方、公正方、协调方。”

  雇工之惑

  9点半,冯亮披着衣服出来,阳光一小步一小步迈过树梢和屋顶,整个上午他都晒着太阳远远看在地头抽烟的赵生。

  冯亮的午饭和早饭连在一起,一般在中午11点吃,照例要喝点酒,酒是与邻居合着买来的,不用瓶也不用桶,而用小推车,一次够喝半年。要是这场酒喝得舒服,一直到下午4点多,可能晚饭也连上了。

  如果赵生要雇冯亮干活,能否成功,取决于冯亮的酒有没有喝光。

  实际上,赵生很少有机会雇到冯亮这样的壮年男子,他雇的多数是妇女,而且一般要算准农闲时用工,比如种西班牙甜椒,不是提前下种,就是错后下种,否则到时候一天要雇150个人,哪里找得到。“年轻一点的,就算闲在家里的,有几个愿意摸锄头?”

  “北方农民很实在,很多地区过去只知道种玉米和杂粮,现在告诉他们种什么挣钱,他们就种什么。”吴章祝说,但令他头疼的是雇工,他不能像马承榕一样保持生产连续性,如何保证人员接济得上,是个大麻烦。

  利农北方基地所用农民大部分还是从南方基地调过来。“我们在北方曾想建立相对稳定的队伍,招了30多个人,选了当地人做工头。当时想慢慢适应吧,大家互相有个磨合期,但一直忍了两年都不行。”负责利农北方农场业务的孙连荣说。

  南方农场的职工只有一个念头:挣钱,玩命挣钱,只要有补贴,巴不得加班。但在本地招的工,给多少钱加班也不干。当地民风豪爽,交朋友喝酒没问题,但要用制度来卡不行,管理一严转身就走。他们愿意做体力活,耕地、装车都是把好手,但偏偏利农有许多精细活。播种时,南方职工猫着腰,500米几下就过去了,一天能挣80多块,北方职工块头大,坐在小板凳上向前蹭,一天能赚30块钱就不错,还累的浑身骨节疼。

  吴章祝很羡慕山东,“山东已经有很好的北方农业操作模式,企业与农民磨合了很多年,效率高。”

  但山东泰安亚细亚集团董事长王林也有吴章祝的烦恼。为稳定生产节奏,王林也尝试过吴章祝的方法,找到赵生这样土生土长的“能人”合作,组织生产,他遇到的是另一种麻烦。

  他和某村商量想搞个合作社,书记自己不愿操心没同意,王林在村里找了个“能人”,书记也支持。搞了两年“能人”带领村民赚了不少钱,农民都听他指挥,这时村支部快换届了,书记影响选举结果,不断打击“能人”,最后气得人家到外面打工了,亚细亚也只能从这个村撤出来。

  土地模式见招拆招

  按照吴章祝的时间表,第一年做项目,开发产品,第二年扩展经营规模,筛选淘汰不好品种,第三年进入深加工领域,第四年整合,把几个公司和好的合作伙伴组合到一起成立集团,第五年考虑上市。2009年是第三年。

  他走过不少弯路。2002年,他在黑龙江试水,“公司+合作伙伴+基地”,租了5000亩地种大豆。吴提供资金、生产资料、机械,租下土地,交给当地人管理,结果地里草比豆多,投资100万元,预计回收130万-150万左右,结果只回收30万。

  正式创业后,他开始尝试“公司+农户”,这种方式曾在北方广泛使用,但通常并不持久,因为必须保证农民永远是赢家,公司要承担几乎全部风险。他做有机水果,往往第一年很愉快,到第二年,一个月内要调4次价格。“尽管涨价,如果有竞争对手进来,农民也不一定卖给我。”

  于是他慢慢转向“公司+基地”,直接投资,计划、管理,农民参与,租赁土地,聘用人员。

  最终他选择了“混搭”。有比较可靠的合作伙伴,生产特殊的产品,还会用“公司+合作伙伴+基地”,例如与余海龙共同合作的枸杞项目。如果种植量大附加值低的作物,需要大量劳动投入,就采用“公司+农户”。对于附加值特别高的产品,他会采用“公司+基地”。在大连庄河,他租了600亩地种蓝莓,已经投资800万,“附加值越高风险越高,不是自己的基地不放心。”

  吴投资的逻辑并不像他的模式看上去那么混乱,与马承榕所见略同,他也希望通过市场引导基地发展。“我们的优势在于对国际食品企业和市场信息掌握得比较好。”出口将是一个主要方向,他按照海外客户的需求评估市场有多大,有多大增值空间,然后与客户敲定总量,再把这个总量放在中国,看哪个区域有比较好的资源。

  吴章祝不像马承榕或者张炎夏一样,他没有太多地域顾虑,他不是仅种蔬菜或只种粮食,“许多农企在某个领域很成功,而我以出口为主导,整合资源,可以到各地方寻求合作、投资企业加工或建设基地,把资源变成我们的生产力,变成有价值的商品。”

  现在,为了适应北方,他需要有个好酒量。

  “在南方,上午谈合作,下午就飞走了。北方谈完还要喝酒,你喝酒,一顿饭下来都没话说,好不容易谈成,隔天又要重新做工作。我们不能改变他们,但能改变自己,尽量迎合人家。”


    新浪声明:此消息系转载自新浪合作媒体,新浪网登载此文出于传递更多信息之目的,并不意味着赞同其观点或证实其描述。文章内容仅供参考,不构成投资建议。投资者据此操作,风险自担。
【 手机看新闻 】 【 新浪财经吧 】

网友评论

登录名: 密码: 匿名发表
Powered By Google

新浪简介About Sina广告服务联系我们招聘信息网站律师SINA English会员注册产品答疑┊Copyright © 1996-2009 SINA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