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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看来,一个完整的文明是虚实两全的,人只有虚实两全才会拥有完整的人格。我们被物质化的实给奴役了,我们需找回丢失了的心能和体能这个虚。
采写/《小康》 记者 郭芳
没有一个人不是矛盾的复合体。廖晓义之所以不同于一般人,在于她身上的矛盾冲突更为剧烈。理性和感性都那么极端,她理性思考中国环保的出路,而这样的理性却又建立于其对自然万物极度感性之上。
当然她不太乐意承认自己的极端,因为她一直认为自己不过在为天地做该做的事。但在外人看来,她的所思和所行近乎偏执,她企图以宗教信仰般的偏执向欲望奴役中的人们推行她的另一种可能的生活方式,以拯救被人类摧残的地球。
她认为,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人们误解了环保,环保不是污染治理或生态建设,而是节约。节约是最大的环保,所以她提出了绿色生活的概念。
在欲望之都,绿色生活是一种断妄念的生活。断妄念的本身是不是就是一种妄念呢?
她依然说,另一种生活是可能的。
在她看来,这个问题不解决,环保的问题就得不到根本解决。
中国的环境是一个机会
截稿前的最后一天,给廖晓义打电话的时候,她人已经在成都了。她正在关注灾区重建中的环保问题。
其实,她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环保人士。她与环保结缘,始于她与四川大学老同事之间那场已经变得著名的关于环境问题的争论。
关于环境问题,她的同事很悲观。她还记得那位同事写的一篇论文名字叫《改造与适应是人与自然的两种基本关系》,谈到适应也是人和自然的另一种基本关系。那时候的廖晓义相信,在市场经济技术下,所有问题都会被解决,不必担心。
她还想尽可能地去说服她的同事。“理论上说市场有调节的能力,如果市场有紧缺了就会发出信号来解决问题。”为了说服对方,她开始去查阅资料。“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整个社会科学院没有一份关于环境的报纸。”刚好她看到了徐刚的《伐木者醒来》,让她有点震撼。
原来环境问题已经那么严重!
从那时候起,廖晓义开始做工业化下的环境代价,此前她在研究工业化。后来,她将这个阶段形容为她的现代化崇拜阶段。
1993年,廖晓义带着孩子与她远在美国读博士的先生会合。她成为了北卡罗莱纳州州立大学国际环境政治专业的一名访问学者。
在此期间,她奔走于美国各地继续拍摄环保题材的专题片,并接触到了许多美国民间环保组织。她的第二个阶段的思想也从这里开始蜕变,此后,她努力从西方国家的经验中寻求中国环境问题的解决之道。
这是一段极其宝贵的经历,她因此获得了国际视野,并在国际环保舞台上长袖善舞。
2000年,廖晓义荣获素有“欧洲诺贝尔环境奖”之称的国际环境大奖“苏菲奖”;2001年 ,获澳大利亚最高环境奖“班克西亚国际环境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