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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捷
一项可能影响各期货公司、交易所乃至整个期货行业的变革正在酝酿中。
10月18日，某商品交易所高层证实，证监会确实有意将目前分散于各期货公司的客户保证金统一存放在交易所，并在最近召集上海期货交易所、大连商品交易所和郑州商品交易
所结算部和技术部的有关人员进行了研究。
业界人士判断，目前分散存于各个期货公司帐户上的客户保证金规模在200亿元以上，证监会的意图就是将这笔资金“挪”到交易所手中。
但是，该人士还是语出谨慎：“目前这还是(证监会)的一个想法，各交易所还处在研究阶段。”对于这一改革何时可能正式出台，还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前述消息人士认为，“(证监会)一定会谨慎从事，因为这将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系统性变革。”
保证金统一存放设想
据证监会参与研究该项政策的有关人士说，证监会之所以提出这一变革，是希望彻底杜绝期货公司随意挪用客户保证金的现象。该人士说，“最近连续出现了期货公司挪用客户保证金的问题，证监会此举是希望研究一个安全的资金存放办法。”
今年7月份，一家在深圳某期货公司设立投资席位的上市公司在要求“出金”(即从期货公司提走资金)时，发现其帐户上的保证金与实际不符，认为期货公司有挪用嫌疑，随即向深圳证监局举报。
因此，证监会希望将客户保证金从期货公司手中“拿走”，从而从根本上消除期货公司“监守自盗”的机会。
研究中的解决方案就是，今后客户保证金不再存放在期货公司，而是集中在某个期货交易所的帐户上，但具体方案未定。有关人士判断，有两种可能的存放办法；一是集中存放在某一个交易所，客户在交易其余两个交易所挂牌的品种时，资金自动转移；二是，三个交易所都有资金存放，客户在一个交易所的保证金不足时，才从另外两个交易所转入资金。
此前一直为期货业界关注的、建立跨越三个交易所的统一的清算中心的方案，似乎未得到监管层的认可。前述某交易所高层说，股票市场有统一的清算中心，但是证券公司挪用客户保证金的事件还是屡禁不止。
也许正是由于保证金统一存放的方案尚未决定，而且涉及到各交易所的直接利益，本报记者在向三个交易所求证时，均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
但是期货公司却表示，保证金统一存放将损害期货公司的利益。
“挪用”难以杜绝？
上海某期货公司总经理介绍，期货投资者出于防范风险的考虑，极少将全部的保证金用于交易，稳健型投资者的保证金使用比例在30%以下，因此很多期货公司的银行帐户上有相当规模的保证金闲置未用。
他说，期货公司挪用保证金，一般是为了短期内补充期货公司自身的保证金规模，或者给一些特殊客户提供短期资金支持，挪用的时间很短。
在期货市场发展初期，客户的保证金与期货公司的自有资金存放在同一银行帐户上。“此时，很难确定期货公司是不是在挪用客户的保证金，也可以说，大家都在挪用。”上述人士说。
为了解决这一“说不清”的问题，证监会已经在全国各个地区推行期货保证金的封闭运行，试图控制挪用风险。
封闭运行中，客户保证金存放于期货公司在商业银行开设的保证金专用帐户上，与期货公司自有资金分开存放，由商业银行托管。交易中，客户下单后，由期货公司发出指令，商业银行将专用帐户上的资金转帐至相应交易所的资金帐户。
每天收市后，该托管银行将专用帐户上的资金情况通报给期货公司所在地区的监管部门，监管部门同时核实期货公司上交的资金使用情况，从而确保保证金的安全。
这样的封闭运行虽能大大减少保证金被挪用的概率，但是由于指令权仍在期货公司手中，挪用并非完全不可能。前述期货公司老总指出，只要向银行说明是客户要出金，就可以从专用帐户划出来。
该人士甚至认为，即使按照证监会的设想，保证金统一存放到了交易所在银行的专用帐户上，资金的挪用仍然难以杜绝。“在客户入金(将保证金交给期货公司)的时候，不存进交易所就可以了。”这是因为目前的期货交易系统，一个客户在交易所并没有单独的交易资格，必须通过期货公司的席位，在交易所的系统中，只要期货公司有钱就可以下单，不必确认下单的客户到底有没有钱。
如果要根治这个问题，保证金统一存放后，还要为每个期货投资者建立市场上唯一的客户编号，这将对整个期货交易系统产生巨大的影响。
期货公司边缘化将积聚风险
目前，投资者进行期货交易必须通过期货公司在交易所下单。三个交易所只对各期货公司进行编号，称为交易码。投资者下单后，交易所验证该投资者的期货公司交易码，同时验证该交易码代表期货公司的专用帐户上是否有足够的保证金。验证通过后，该投资者下的单才可入场交易。
每个期货公司还会再对自己公司内的投资者进行单独编号，这个编号可以称为资金码，用于期货公司验证该投资者在本公司是否有足够的保证金。
由于单独的投资者在市场上并没有唯一的编号，而且各期货公司之间的信息并没有完全透明，一个投资者可能在数家公司设立帐户，违规分仓成为可能，也成为大户掩饰自己身份的必备法宝。
如果在交易所层面上，对每个投资者进行统一的编号，那么可以大大减少违规分仓的可能，但却意味着交易系统必须同时确认下到场内的单子的交易码，资金码，然后分别确认所代表的期货公司和投资者在各自的帐户上是否有足够的资金。整个交易系统必须进行大的改进。
而这样的改进，可能使期货公司在市场上的地位被彻底边缘化，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机构。投资者可以在交易所的银行帐户上有自己独立的资金编码，完全可以绕过期货公司直接下单给交易所。“那还要期货公司干什么呢？”一位期货公司老总反问。
期货公司的边缘化还将造成市场风险的聚集。目前市场上是交易所、期货公司的两级风险管理机制，投资者在下单时，期货公司一般收取高于交易所要求比例的保证金，以减少风险，交易所然后再从期货公司收取保证金。一旦出现剧烈的单边行情，例如近期铜的大跌，如果部门投资者出现穿仓现象(强行平仓后保证金不足损失)，首先由期货公司将保证金补足，保证交易所的安全，只有在期货公司也穿仓后，这个损失才会传递到交易所市场上，影响市场价格波动。
“一旦保证金帐户直接开在交易所里，交易所将面临直接的冲击。”前述期货公司老总提醒。
而且，保证金如何在三个交易所内存放，如何进行资金的周转协调问题若解决不好，交易所之间将出现争夺保证金的直面竞争。很显然，拥有最多保证金的交易所将成为期货市场的核心，另外两个交易所将不可避免地面对边缘化的困境。
上海南都期货总经理王海滨建议，建立一个独立的清算中心，为投资者编制唯一的客户编码，客户保证金还是存放在期货公司的专用帐户上，期货公司和交易所通过清算中心统一清算，加强保证金封闭运行的管理，应该是对现有体制冲击最小，且具备同等效果的一个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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