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复旦大学经济学院教授华民

　　2013年3月18日，“复旦大学EMBA管理前沿论坛走进深圳”在深圳举行。上图为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华民教授。

　　以下为演讲实录：

　　各位来宾，非常高兴有机会和大家交流我最近的学习心得，因为这是学术性的一次交流，学术界对当今的世界经济和中国经济怎么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有我自己一套分析问题的逻辑和方法，如果大家觉得对可以接受，觉得不对也可以批评。主要讲三个问题：

　　一、危机深化中的世界经济

　　讲一讲我们所处的背景，现在有很多专业文章、媒体报道都用“危机后”这个单词，我的研究结果告诉我，危机还在深化中，而不是危机后，所以短期内世界经济、中国经济都不可能出现繁荣，危机还在深化，造成危机深化最主要的原因，这次危机是全周期调整。在世界经济发展史上自从工业革命以来，50-60年就有一次周期波动，这个波动叫做康德拉基耶夫长周期波动。这个波动是由产业革命引起的，平均每25年至30年有一个繁荣上升期，后25年30年有一个下降期。我们这次危机是2008年开始爆发，为什么说2008年开始呢？2000年的时候从上世纪80年代就开始长期增长的主导产业——IT产业走向衰落，最典型的就是2000年纳斯达克[微博]股票市场暴跌，在2000年的时候，这是第一个拐点，有人告诉你网络经济没有高额利润了，泡沫已经很严重，所以纳斯达克股票指数在2000年一路下跌，从6000点跌到1680点，这是第一个拐点。现在我们看到IT行业主要还是走整合增量创新，激动人心的原创时代，推动世界经济高速增长的时代，这个行业已经没有力量了。第二个拐点和第三个拐点同时产生，2000年的时候随着网络经济泡沫的破灭，全球投资机会减少，于是固定资产占全球GDP的比重开始下降。第三个拐点是2000年跨国公司全球对外投资也开始下降，也就是告诉你新经济没有投资机会，传统经济没有投资机会，国内没有投资机会，国际没有投资机会，所以2000年以后全球经济慢慢开始走下坡路。

　　在这种情况下，当时格林斯潘是美联储主席，他就开始降息，降低利率来刺激传统经济，保持经济增长，不要让美国、世界走上经济衰退的道路，于是一路减息。根据美国经济学家泰勒规则，降息降了2年就应该加息了，否则会有通货膨胀，会有泡沫经济，但是格林斯潘看到经济没有好转便继续降息，一直到2004年，2004年才加息为时过晚，流动性大量释放，这就是格林斯潘新增加的流动性，如果按照泰勒规则2002年就应该加息了，但一直到2004年。这些流动性去了什么地方呢？2000年以后释放大量的流动性，从美国来看去了两个地方，一是房地产，2000年开始房价上涨，流动性进入房地产。2004年加息以后利率提高，违约事件不断发生，到2007年开始次贷危机，2008年房价暴跌，美国的泡沫破掉了。破掉以后所有的次贷，以及建立在次贷基础上的所有衍生工具、投资品价格急剧下去。第二部分的钱去了什么地方呢？我们从2007年英国一个统计机构提供的数据来看去了衍生金融市场，假如2007年有100块美金在市场上流通，其中1块钱相当于央行发行的基础货币M0，它占全球GDP的比重是10%；另外有11块钱，11%的流动性相当于M2，它对应的实物资产占GDP的比重是122%，这两块我们算是实体经济，12%的流动性，实体经济，这些资产基本上是安全的，因为有担保、有抵押、有实物资产，但是13%的流动性是证券化债券，包括房利美、房地美，包括次贷基础上衍生的债券，更可怕的是75%的流动性完全是金融衍生品，包括利率互换这些东西。所以2006年格林斯潘加息，资金成本不断提高，资金链断裂，所有这些泡沫都破掉，美国到了2007年、2008年两个泡沫同时破掉，金融泡沫破掉、地产泡沫破掉，于是我们从长周期图形来看，从2000年的降息导致流动性泛滥，到2008年因流动性泛滥造成的两大泡沫——房地产泡沫和金融泡沫同时破掉，于是世界经济进入长期调整。根据康德拉基耶夫长周期调整的周期波动来讲，2008年金融危机全球爆发以后一般调整是8-10年为一个周期，就是衰退、调整、底部、调整是8-10年，从2008年算起，如果是8年调整，2016年世界经济才会出现有效的复苏，现在这个复苏是波动的。如果是10年调整，时间窗口是2018年，所以我们的预期是2016年至2018年世界经济才会真正走出危机，现在还在危机中，讲危机后为时过早。

　　从周期波动里有几个规律性的现象可以提供给大家借鉴。第一个规律性现象世界经济长期发展过程当中，推动世界经济走向繁荣的主导产业从来就不是房地产，所以一个国家、一个城市以房地产作为支柱产业来推动经济增长绝无好下场。从人类古代社会到现在凡是用货币换成砖头的国家都完蛋了，埃及人用货币换成金字塔，几千年没有繁荣；印度的莫卧儿王朝皇帝死掉一个爱妃，用16年的国库财政建立泰姬陵，印度现在还是一个落后国家；中国秦始皇用货币换砖头，建了一个万里长城，没钱了。所以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中国现在把那么多钱换成了砖头，盖了那么多没有人住的房子，所谓的豪宅，这个经济如何持续？你看工业时期以来所有经济增长的主导产业没有，这是第一点，一个国家不能靠造房子来推动经济增长，靠炒房子来过日子，必须做实业。对比一下美国最富有的人是谁？一定是像比尔·盖茨这样的人，像乔布斯这样的人，创造实际财富的，美国的房地产开发商从来就不是最有钱的人。到中国香港、大陆一看，凡是在福布斯排行榜里面首富前十位基本上都是造房子的人。这就是为什么中国经济没办法和美国竞争的根本原因所在。

　　第二个规律性的现象，能够成为主导产业的产业，带动世界经济走向繁荣的，它的产品必须是人人都要购买的，必须有巨大无比的市场。有了工业革命人人买衣服，现在还在买，过去是为了温暖，现在为了Fashion、时装，所以钱越多家里挂的衣服最多，纺织工业；有了钢铁，人人造房子，有了是石油重化工，大家使用了石油，跟进能率很高的新能源，有了汽车，家家户户都买一辆车，有些家庭还要买两辆至三辆。有IT行业崛起，人人一台电脑，人人一台iPhone，人人一台ipad，现在大家还在买苹果的mini。这一历史经验就告诉我们，企业如何把握未来经济增长的方向呢？一定是找市场，而不是找政府，找政策。市场收入水平、经济发展到了某一个特定的阶段，人人所需要的产品是什么？为什么中国“十一五”、“十二五”政府规划的所有产业几乎都全军覆没了呢？从新能源汽车、光伏、风能，这些项目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去，为什么呢？它不是人人需要的，没有市场。所以从短期来讲企业可以跟着政府走，拿到一个单子，做一笔生意；但是从长期来看，只要这个产品不是人人需要的，最后一定倒下去。下一波经济增长的主导产业可能是什么呢？你到美国一看和生命有关的，和医学有关的行业正在迅速发展，研发、投资总量都在不断地增加。活到21世纪人类还缺什么呢？农业社会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商业社会解决了交易的问题，工业社会解决了物质生活问题，现在什么都有了，最缺什么？万寿无疆、身体健康。普通百姓希望长命百岁，王公贵族希望万寿无疆，所以生命是未来最重要的需求，这个东西是人人都需要的。如果有一颗药，美国公司发明一种药，让你吃了以后不得癌症，你愿意花多少钱去购买？生命是无价的，1万元1颗药保证你不得癌症，你愿意买吗？我们一定要看清楚，未来全球能够领导世界经济重新走向繁荣的主导产业究竟是什么？是“十二五”规划的这些产业吗？我看了一下“十二五”规划的这些产业几乎都没有市场需求，都是制定政策的人的一厢情愿，只要有GDP就可以了，这些行业都大规模投资，都有GDP，但是都没市场。所以企业正确的战略选择一定是跟着市场走，跟着消费者走，而不是跟着政府走，这是第二个规律。

　　第三个规律，在危机时期你应该做什么呢？危机时期无非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危机到了，冬天到了冬眠，那你就休息，现金为王，观察、持有现金。今天你到美国大公司一看，现金和资产的比例是全球最高的，那些最著名的公司资产负债表上都有几百亿的现金，绝对不盲目投资，不存在抄底这种做法。危机时期，危机还在深化中，你根本就不知道底部在哪里，他们拿了那么多的现金，如果做第二件事就是研发、购并，去买什么东西呢？你不抄底，在危机的时候有现金流，那买什么东西呢？买一个东西符合两条基本的定律，第一个定律，你买的东西一定是梦寐以求的资产，没有危机买不起、买不到，别人不会卖给你，梦寐以求，而不是抄底。很多中国人喜欢抄底，你抄到的资产是底部的资产吗？有用吗？这是第一，梦寐以求。第二，必须有用，可以帮助你突破未来发展的瓶颈，有用的东西才是好东西，没用的东西买来也没用啊！所以这次中国危机当中我看到做得最成功的企业家就是李书福，收购了沃尔沃，购买了梦寐以求的资产，他的吉利汽车[微博]永远无法进入中国的高档汽车市场，有了沃尔沃就可以进场了。收购了沃尔沃可以帮助他突破很多企业发展的瓶颈，技术、培训、专利、市场都有了。所以在危机时期要么不作为，要么就去买你梦寐以求的，将来有用的，可以帮你突破发展瓶颈的资产，这才是正确的周期里的选择，不能折腾、不能乱花钱，爱护好你的现金流。说到这里，从长周期里我们可以看到为什么危机还在深化中，时间窗口还没到，我们还在等待全世界最伟大的企业家创新、发明，找到一种可以进入市场，激发人们消费和投资，让几万亿美元去投入的产业的崛起。

　　第二个危机还在深化中的表现，这是危机2007年爆发以后一路往下走，2009年全世界政府救市有了一个反弹，现在又往下。而且最近出问题最严重的是日本，把危机以后发生的不断深化过程的危机逐步罗列一下，一是欧美主权债务危机，先是金融危机、次贷危机爆发，然后就是欧美的主权债务危机，现在这场危机逐步得到控制。为什么会有主权债务危机？因为危机发生以后可以有两个选项，一是政府不救市，危机就可能变成1929年、1933年的大萧条，危机爆发、经济衰退，如果政府不救市、硬着陆、大萧条。无论从理论和实践两个角度人类变得聪明了，有了凯恩斯主义，有了大批的政府经验总结，所以2009年大家决定不能有大萧条，因此我们要救市、软着陆，政府进场干预了。政府不是一个生产机构，政府要救市注入的流动性从哪里来？发债、量化宽松，于是出现了主权债务危机。结果通过政府救市，个人的、企业的资产负债表变好了，这个危机变成政府的，所有主权国家政府的资产负债表坏掉了。到今天一看美国，美国的银行去泡沫化，资产结构调整成功，美国企业没有一个死掉的，在这场危机当中美国所有的实体经济保护得非常好，连通用汽车公司这样的企业要倒闭美国政府都救了它。而谁坏掉了？美国的财政坏掉了。所以危机深化主要表现为主权债务危机，因为主权债务危机我们的理解是对萧条的一种替代。你有两个选项，要大萧条还是主权债务危机？不要大萧条就要选择主权债务危机，不要主权债务危机就是大萧条，两害相比取其轻，2009年全世界所有国家的政府联手干预，把个人、公司的危机变成政府的危机。政府的危机是可救的，只要你把企业救下来了，企业可以重新来过，税基还在，税基在将来的现金流就在，将来的现金流在政府的债务可以规划。把企业灭掉了等于把生蛋的母鸡干掉了，大家都得死。美国在这场危机当中应该说是处理是最最正确的一个国家，这是2008年危机以后深化的第一个表现，主权债务危机。

　　第二个表现，我们现在看到日本要出问题了，大家看一下这个是什么？这是2012年欧元区严重衰退，当然随着德国、欧洲央行的量化宽松货币政策的不断努力，欧元慢慢、慢慢在恢复了，如果看一下就知道西班牙、葡萄牙主权债融资成本不断地下降，从天价已经回归正常，那就告诉你欧债危机快过去了。接下来是谁呢？日本，2013年出现大幅度衰退的国家是日本，欧洲的变成日本的。于是日本政府要干什么呢？量化宽松，这会扰乱整个亚洲地区的汇率、进出口贸易和生产结构的调整。日本现在是什么政策？日本就是通货膨胀，很低的利率，深颜色是利率，低息，放货币，日元最近两个月拼命在贬值，日本央行的政策目标就是让通货膨胀达到2%-3%，让老百姓口袋里的钱贬值，逼着你去消费、买商品，日本目前的货币政策就是通货膨胀政策，我们现在是控制通货膨胀，他们的政策就是通货膨胀政策，因为经济起不来。中国在这个位置，中国的利息率那么高，通胀还在，也就是说中国的紧缩货币政策调整通胀基本失败。为什么通胀下不来？我们没找到通胀的根本原因在哪里。利率那么高，信贷还在膨胀，利率那么高，信贷在膨胀一定会存在什么问题呢？信贷扩张的钱根本进不到实体经济，于是在什么地方流动？不在地产、金融就是在黑市高利贷市场滚来滚去，造成中国所有做实体的人做不了啦，你怎么做呢？资金成本那么高，看着在高利贷市场里、房地产市场里转来转去的资金都在获取暴利，诱惑广大的企业家卖掉企业做PE、金融、地产，做实业的人越来越少了，可以供给的商品质量不断在下降，那通货膨胀还能压下来吗？压不下来。所以今天中国要控制通货膨胀，正确的货币政策是什么？低息政策，要降低利息率，在短期流入中国的境外资本挤出去，叫挤出效应，然后把过剩的产业效应注入产业部门当中做实业，这个货币政策才是对的。现在银根收得越紧，通货膨胀就越严重，境外的短期资本流入就越多，正反做反了。用紧缩通货政策来控制通货膨胀这在封闭经济体制里是对的，现在中国不是封闭经济，是开放经济，资本是全球流动的，越紧缩流动性越多，外汇发行的货币总量越多，我们根本达不到政策目标，南辕北辙。我们现在紧缩通货政策要去控制通货膨胀是越走越远，所以中国的情况和日本正好倒过来，日本是苦于没有消费，拿着钱不消费，所以一定要通货膨胀，我们现在是通货膨胀，人们没有能力消费，内需也就起不来。所以2013年日本的宏观经济政策、货币政策将会给亚洲经济带来灾难性的后果，不断地增加货币供应量，不断地在贬值。

　　日本之后下一步会出现增长危机的，中国在危机发生之后一直扮演着世界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来源，但是我们突然发现到2012年、2013年中国这个世界经济当中主要的动力来源在弱化。为什么呢？中国自己开始面临增长危机，两位数的增长没有了，8%的增长也保不住了，2013年居然出现了7.5%的增长。7.5%是什么概念？7.5%的增长对中国来讲太危险了，为什么呢？中国是一个有人口压力的国家，有人口压力的国家经济增长是不能停下来的，停下来就会发生严重的问题，就业。我们算一个数字，现在实际增长扣除GDP，GDP扣除通货膨胀以后的实际增长是7.5%，2013年政策目标是7.5%，假如2013年大学毕业生、农民工进城要增加的就业是多少？6%，把7.5%减掉去6%，净增长是多少？1.5%，也就是说在座各位已经在劳动力市场，已经在干活的人每年只能增加1.5%的收入，6.0%的收入要被新增加的人口平均分享的。我就问大家，这个净增长1.5%，10年能达到十八大所说的人均收入翻一倍的目标吗？一年1.5%翻不了，一年7.5%是可以的，但7.5%是毛收入而不是净收入，毛收入增加一倍不等于全体老百姓的收入增加一倍，净收入增加一倍全体老百姓的收入才增加一倍。现在居然那么多经济学家，有那么多管理层决策者，有那么多老百姓说我们可以不要增长，那我问你，新增加的劳动力喝西北风吗？中国和日本不一样，日本经济增长在衰退，人口负增长，人均收入是不变的；中国经济增长下降了，人口在增长，人均收入一定在下降，只要人均实际收入下降，这个社会一定动乱！人们对政府的期望，对社会发展的期望是必须收入一年高过一年，怎么可能一年比一年低呢？所以7.5%中国经济增长已经处在危险的边缘上，再低真要完蛋。我们要考虑净增长这个概念，几乎所有人不用净增长这个概念，必须得算净资产。日本的净增长不是0，日本这20多年没有经济增长，但人口是负增长，净增长不是这个，大家记住这一条，GDP 4万美金没有下来过，他都这么着急，央行还要采取通货膨胀政策来刺激经济增长，难道我们就不急吗？我看了这个数字真的很急，一看我睡不着觉，7.5%你急不急啊？孩子将来去哪里上班啊？中国人到哪里干活？不干活都得政府补贴，政府补贴的钱从哪里来，从企业来，企业的钱从哪里来？税收就上去了，税收成本一高你还愿意办企业了，大家都不办企业政府就赤字财政了，这个国家就彻底崩盘，如果我们没有增长很快就会陷入到恶性循环机制。为什么邓小平反复讲发展是硬道理，别搞虚的那一套！我们折腾来、折腾去，10年折腾掉了，前10年就是折腾，一会儿出这个政策，一会儿出那个政策，一会儿产业这么调，一会儿出口这么调，10年过去了，增长反而下降了。

　　下一波世界经济在成长过程我们看到什么景象？这是发达国家，我们看全球资本流动，这是包括中国在内的欠发达国家、新兴市场经济国家。一看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长期资本是流入的，我们都买了美国国债，量化宽松货币短期资本全流出，这个颜色就是短期资本，所以美国没有通货膨胀，欧洲没有通货膨胀，量化宽松的钱全运到中国来了，让中国的房价涨，让中国的物价涨，让中国的劳动成本涨，最后涨死你。所以他是安全的，拿的是长期资本流入，出的是短期资本套利、挣钱，看中国为首的，包括印度、巴西这样的国家流出去的是长期资本，我们买了他们的国债，一年期、三年期、五年期、十年期、十五年期、二十年期、三十年期都有，流进来的是短期资本。去年开始短期资本开始外流了，去年一年中国流出的长期资本3200亿美金，再流1万亿呢？从2009年开始涨起来的房价全部回到原点，2009年到现在房价又涨了1倍，就是大量的资本流动性造成的，有多少是刚性需求？基本就是流动性冲击。从这个角度我们可以发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经济在底部，以中国为首的新兴市场经济在头部，只要资金外逃头部就往下走，所以危机还在深化中。美国好了、欧洲好了，日本坏了，日本坏了中国可能跟着坏。说现在世界经济繁荣、复苏，没有这个说法，我们站在世界经济的高山之巅来看一看全球经济的状况，其实整个世界经济还在趋于恶化。

　　二、中国的增长危机

　　我们看看中国出了什么问题，这个GDP就一直往下走，看中国增长危机先从静态的角度来讲，三大泡沫。我们注意看2013年，今天是3月18日，一看三大泡沫，一是房地产泡沫，我们用货币换砖头，原来一块砖头1块钱，后来变成10块钱，现在变成100块钱，100块钱的一块砖头，流动性流进去了，把砖块价格太高了，100块钱的砖头围起来的房子每平米多少呢？2万、3万、4万，这就是货币在换砖头，房子还是这堆房子，砖头还是这堆砖头，过去卖1块，现在卖100块，所以房价就贵了，这是房地产泡沫。二是财政泡沫，我们做政绩工程、GDP崇拜，政府4万亿导致了财政泡沫。三是人民币泡沫，现在人民币对外是升值的，对内是贬值的，每天在贬值，每天早晨打开广播一定会听到2-3个商品又在涨价，天天在通货膨胀。实体经济在走下坡路，可供消费者买卖的商品数量在变小、变少，但是人民币信贷，货币发行供给量还在增加。今天中国可供的商品和货币之间不匹配了，特别是刚性需求的食物最厉害，这是刚性需求，民以食为天，没有弹性，牛奶、豆浆总得喝，猪肉、鸡蛋都得吃，你为了买一点安全的食品还要付更高的价格，成本提高了。

　　下面看看造成三大泡沫的根源何在？我用这张图简单描述一下造成三大泡沫的根源。这是2004年的GDP，SARS以后，我们上一届政府刚刚换届完毕就开始行动了，行动的结果到了2012年做成这样的GDP。这个GDP结构出问题了，总量在膨胀，结构在恶化。结构恶化表现在什么地方？这是一块房地产泡沫，这是财政泡沫，实体经济变小了，货币总量每年16.5%的增长，钱多了，商品少了，通货膨胀，于是人民币是一个泡沫。所有人都会问，我拿的钱怎么办？这就是人民币泡沫，拿了美元放在枕头底下晚上睡觉是安心，现在拿着人民币放在枕头下面是睡不着的，这就告诉你人民币是泡沫，在贬值。今天所有人都在急，找投资机会、找报纸机会，找来找去只有房地产，更多的资金流向房地产，于是房地产的泡沫变得更大，整个就是恶性循环。我们先看为什么产业资本，他们原来都是做实业的，现在不做了，这些资本原来都是资本，现在去做房地产了，为什么呢？先看这一块，三个政策发生变化，朱镕基做总理的时候人民币汇率贬值，出口贸易，上一届政府是升值，出口就出不去了，成本提高了；原来我们鼓励外贸，现在不做外贸，刺激内需，所有做外贸的行业、产业都得不到支持了，优惠税收没有了，优惠贷款没有了，优惠的土地供给没有了，于是成本提高，不做了。第三，把跨国公司赶走了，外商外资政策原来是税收优惠，头年免税、3年减税，5年以后15%的税收，现在国民待遇25%税收。对于跨国公司来讲税收是外生的，越南是15%，你是25%，人家就走了，他不是你的臣民，他是全球套利的投资者，你不给他优惠就走人，我们现在用民粹主义的价值判断和文化来对待跨国公司，以为到中国来投资的企业都是中国的臣民，必须国民待遇，那你就搞错了！跨国公司一走会带来什么问题？跨国公司外资一走所有的出口渠道没有了。中国的企业一定要搞清楚世界市场早就被世界500强、跨国公司分割完毕，你根本进不去，渠道全在他们手里。你有品牌吗？你有商标吗？你都没有啊，这些渠道都在他们手里，他们是100年、200年花了多少钱铺出的渠道。中国的鞋商，中国生产服装的商人只要不贴上耐克的商标、阿迪达斯的商标就走出不去，阿迪达斯一走中国6000家为他贴牌的生产企业都倒闭，这些市场被谁占有了？越南人进去了，罗马尼亚人进去了，保加利亚人进去了，结果我们的经济学家还说是外国的贸易形势不好，不是贸易形势不好，是你的份额被别人替代了，贸易还在增长。我们都在强调外因，不强调自己本身是你做错在先，本来这些市场份额都是你的，是你不要。这三个政策一下来，这些做贸易的企业做不起来了，政府号召做的高科技，做的新兴产业都是没有市场需求的，也没有人力资本供给做不了，只能进入门槛最低的房地产行业造房子、卖房子，于是房地产业就起来了，这是我们讲的第一块。

　　第二块是国内产业政策，原来优先发展劳动要素密集产业，现在做自主创新，大部分企业做不了，倒闭了。原来是弹性工资，农民工召之即来，来之能干，企业不好了回家，现在搞新《劳动合同法》，两次合同一签第三次就是长期合同，很多企业就说了我自己活几年都活不到，我怎么敢和你签长期合同呢？完全没有弹性。这次调整美国最快，美国为什么最快？美国是有弹性的劳动制度，企业不行全减员、减薪，雷曼兄弟倒闭的时候，华尔街里面雷曼兄弟公司的人拿着纸盒子就回家了，谁给你社保，谁给你找就业机会啊？没有，你回家去，你有本事重新找投行，没有本事到华尔街卖冰棍，这就是弹性，就可调，美国是弹性很高的。我们一搞《新劳动合同法》所有东西都变成刚性的，不可调，不可调就死路一条，可调整就有空间，不可调整就没有空间。德国为什么到今天还在制造，成为全世界制造业最好的国家？德国不仅让马克贬值，通过欧元让马克贬值，德国在2004年发动了工资改革，那时候施罗德做总理，工资改革怎么做的？降低工资标准，全世界绝无仅有，一个发达工业化国家全国范围内搞一次劳动体制改革，德国人要活下来吗？德国产品要出口吗？我们必须降低工资标准，你要提高工资就读书去，提高劳动生产力去，不提高劳动生产力加工资就是增加成本，提高劳动生产力加工资就是增加收入。这个道理中国人没搞明白啊，所以德国人为什么在今天的世界上继续生产和制造？把工资成本降低。德国人为什么那么理性，因为有康德哲学，我们没有康德哲学啊！我们是老庄哲学，不理性。尽管最后施罗德被德国选民选下台，很多老百姓不满意，但是这个政策推行了，工资往下走，劳动生产力往上走，但不影响劳动者的收入，要提高收入就读书去，去接受技术训练，导致的结果是整个德国劳动生产力的提高，我们新《劳动合同法》搞错了。

　　区域政策，原来中国做外贸的在沿海，中国做本土制造的在大城市，为什么要在大城市？大城市有本地市场效应，5万人一个小城镇养不活企业，开超市就一个门店，50万人就是10个门店，在深圳开超市200个门店，规模经济，物流成本下降，怎么能搞小城镇呢？小城市是没有本地市场效应的。你要做外贸必须在沿海，靠海运降低成本，铁路运输成本太贵了，要做内贸必须在大城市，我们现在城乡统筹、小城镇化，这样就把经济增长的密度降低了，区域平均分散，很多投资到了既不能做外贸、又不能做内贸中西部广阔的乡村，整个中国经济增长效率就下降了。能源政策，原来是旧能源，现在新能源，成本提高了。环境政策，原来是适度从紧，现在是严厉管制，中国的环境问题在哪里？关键的问题在这个地方，政府管而不治。所有有污染的产业都没有办法落地了，你应该让有污染的产业落地，政府集中治理，经济可以发展，环境不会破坏，一个企业去治理环境的成本太高，做不到的。我问一下中国政府治理过环境吗？在开发区里为10-20家企业做过环保保护的配套和生产吗？帮助他处理污水、废渣、废气，政府只管不治，才有今天的环境恶化。环境恶化不是工业化必然要造就的，是体制错误造就的，管可以拿钱，治要掏钱，所以管而不治，这是我们的问题。如果我们继续沿着这个思路搞下去最后只有一个结果，把所谓的低端产业全部淘汰出去，经济活动就没有了，环境变好了，那就回归农耕社会，你愿意吗？人均收入重新变成1000-2000美金，问题在这个地方。所以总理答记者问讲到了这个问题，我觉得没有讲透，说我们要把低端产业全淘汰，我就问你在低端产业里干活的农民工谁来养活他？政府应该承担的责任是治理环境，现在政策一出来，所有这些行业就做不了啦，高科技做不了，没有市场需求的新兴产业做不了，钱堆起来不做实业，做金融、做地产、放高利贷、小额担保、小贷，今天到中国所有大城市一看满街都是理财产品，满街都是小额贷款，满街都是高利贷，这和荷兰“郁金香泡沫”破灭之前的情况非常相似，钱就是落不了地，都在空中飘来飘去，资金拆借的期限越来越短，谁都知道有风险，这个小时给你，下个小时就把钱还给我，我赚你7%的利息，整个中国经济还怎么运作？还会有人做长期投资吗？这是第一个泡沫，钱用到房地产里面。

　　2009年救市，4万亿，财政不能裸投资，还得信贷配套，9万亿，中央政府就搞了十几万亿，然后还有地方政府，至少20万亿以上，2009年政府财政出去了。他不是救市，没有救市，因为没有办法给企业、给市场，是救GDP，20多万亿出去都是政府投资，变成了央企的投资项目，不是修铁路就是修公路，企业流动性紧张的问题始终没得到解决。救市的目的是什么？把流动性给市场，让资产价格不下跌；把流动性给企业，让它有继续偿债的能力，让企业的资金链不断，但我们的钱没用到这些地方，我们的钱是政府自己花掉了，GDP起来了，企业死掉了，于是就发生了国进民退的悲剧。政府一投资都是央企、国企，民间企业拿不到资本全部倒闭了，国进民退，体制结构恶化、经济结构恶化，4万亿做出来的是“五高”，高铁、高速公路、高压网、高科技和政府办公的高楼大厦，不是非生产性的就是亏损的。现在央企亏得一塌糊涂，惊人的数据，一亏就是50亿、70亿、80亿，这种投资还怎么收回？将来又是全体中国纳税人买单，这是一个泡沫。有些项目烂尾的还要继续投资，有些建成之后还要维修运作，运转费用靠什么？税收，但是税基在减少，干活的企业越来越少了，最后政府财政赤字，财政泡沫的时代就到来了。三是做实体经济减少了，商品的供给总量在相对下降，因为流动性还在泛滥，于是人民币对内贬值，天天在涨价，这是关于中国的三大泡沫。

　　泡沫有多严重？这是两条线，看房地产泡沫，蓝色这条线是房价和物价比，红色这条线是房地产投资额和企业固定投资资本形成比，大家一看房价涨了，房地产投资就增加了。从1999年开始中国这两条线一路上升，告诉你整个资源配置是涌向房地产的，房价跌、物价涨是好事，只要物价涨是一种倾向，所有企业会增加固定资产，会增加投资，于是供给就起来了，经济就起来了，房价涨、物价跌就是做实业投资的人越来越少，所有的钱都换了房子，货币换成砖头，远期来讲固定资产形成成本没有了，下一期的经济增长就结束了。所以中国现在的固定资产形成率一直在下降，房地产投资一直在增加，这两条线正好倒过来，告诉你整个中国经济已经泡沫，再过5年我们的实体经济很可能连根被拔起，中小企业全没了。中小企业没有了，国有企业还能活得下来吗？国有企业就是恐龙，需要中小企业作为食物链为他提供剩余的，中小企业没有了，消费者的收入转化成税收，消费能力没有了，恐龙最后都得死。今天国有企业好是因为有食物链，有民营企业提供剩余，有消费者购买不断涨价的电、煤、水，如果这些都没有了恐龙就会死去。政府税收很厉害，从2004年以后，上一届政府拉出一条税收的大阳线，政府税收增长远远超过工资和GDP的增长数。现在中国不仅是国进民退，还是国富民穷，如果拿这些钱做好事就罢了，如果乱投资呢？中国经济增长可持续吗？这么高的斜率，在全世界绝无仅有，中央政府的税收以如此快的速度在提高。通货膨胀，除了1994年人民币贬值的时候，大量的资源转移到出口部门，内需供给不足导致通货膨胀之外，中国的通货1994年以后一路下来了，这几年通货一直在膨胀，在波动，就是实体经济萎缩，货币供应量不够，两者不相匹配，从目前来看还没有找到有效的解决通货膨胀的问题，这是静态。

　　接下来看动态，中国经济增长的三大趋势，三条线：第一条线，房价还在高位；第二条线，经济增长还在减速，我们不定位为衰退，至少减速是肯定的；第三条线，物价还在上升。这两种情况加在一起，就是1979年里根面临的美国经济，叫做滞胀，经济增长停滞了，经济在通货膨胀，就是滞胀。怎么解决滞胀呢？里根告诉我们一个最好的办法，放松管制，让市场增加供给。“两会”传出一个好消息，新总理讲了要把政府职能当中的三分之二去掉，只剩下三分之一，政府不管了，那是对的，里根当初就是这么说了，谁期望政府解决滞胀危机是不对的，因为政府本身是问题，有问题的政府是不会解决通货膨胀和经济衰退的，必须让乔布斯、比尔·盖茨这样的人通过创业活动创造财富来遏制通货膨胀。里根从1980年当总统开始一直是减税、放松管制的，如果这三条线加在一起房价在高位，那就是1989年泡沫经济破坏之前的日本。今天中国是软着陆还是硬着陆就看房价跌还是不跌，房价一跌硬着陆，房价不跌幅软着陆。正确控制房产政策是什么？增加房产税，让所有有2套房、5套房、10套房的人把房子卖掉，然后取消交易税，交易要免税，持有要增加税，迅速成交，扩大成交量，变成最后一人一套房，房价就跌不了，一人有10套房，一人有20套房，这些人想要卖房子的时候房价一定暴跌。今天新的房地产政策又错了，我们不征房产税，提高20%的交易税，让你继续不能交易，房产变成堰塞湖，房价高高在上，最后所有人觉得房价要倒的时候堰塞湖崩盘。我们怎么学习香港控制楼价呢？香港推出20%的交易税我们也跟着学，香港是小城市，和我们不一样，中国真的想调控房价应该这么做。为什么中央调控房价会这么做呢？道理也很简单，房产税归地方政府所有，交易税归中央政府所有，所以中央政府一定增加交易税，大家都有利益嘛！你到美国一看加州为什么破产？房价跌了，房产税没有了，施瓦辛格宣布破产；现在到底特律一看，45万美金的房子现在只能卖2300块美金，2300美金底特律还有房产税吗？没有了，45万美金的时候可以拿多少啊？就算3%吧，现在是2300美金房产，那一点税收对底特律政府有用吗？房产是地方性的不动产，怎么可以由中央政府来调控呢？应该由地方政府来调控。我们很多的事情就是李克强所讲的政府管得太多，一定要放权，很多问题一定要通过市场来解决，政府是解决不了的，这是动态的三大问题。

　　结构。社会结构出现分裂，社会结构出现分裂就是两个月以前中国国家统计局公布了中国的吉尼系数，现在是0.47，那就很高了。像中国这样的中等收入国家一般吉尼系数在0.4左右，现在0.47就太高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一是我们是非现代性增长，权力可以赚钱，权力致富。二是杠杆致富，最近房地产投资起来了，凡是首付30%贷款70%炒房产的都可以成为富人，金融杠杆。现在买得起房和买不起房的突然一个变成有产者，一个变成穷光蛋。日本也发生过这个事情，日本在房地产泡沫经济起来之前人均收入分配很均等，房地产泡沫一起来，凡是祖上留下两亩地、三套房子的人突然都成为亿万富翁，凡是祖上没有遗产的辛辛苦苦干活一辈子也就是买一套房，贫富两极分化。今天在中国一个中产阶级只要买一套房就被消灭了，在北上广深这样的城市里一套房消灭一个中产阶级。他们买一套房子30%首付，负债70%他还是中产阶级吗？而且这套房子70年以后土地仍然是国家的，房子30年基本就不能住了，30年居住，70年土地归国家，一辈子40年贷款，中产阶级还有吗？没有了，中国哪来的内需呢？没有内需。中产阶级没有了，富人在增加，穷人在增加，于是我们这个社会出现分裂，不和谐。和谐社会一定是这样一个结构，富人是少数，穷人是少数，中产阶级越来越多，中产阶级越来越多就可以跳出中等收入陷阱成为发达国家，一个没有中产阶级队伍壮大的国家永远不可能成为发达国家。当然，我们现在把中产阶级灭掉了，我们就变成这样的社会结构，中产阶级没了，通过税收买房穷了，这是穷人，下岗失业的，这是通过权力、地产这两个渠道富起来的，我就定义为社会结构的分裂。社会结构一分裂，满街看到的都是仇富，中国为什么仇富那么厉害？就是因为社会分裂，勤劳致富不可能有仇富，中产阶级为主的国家不可能有仇富心态，今天中国人满街都是仇富的心态，那就告诉你这个社会断裂、危险。

　　你到荷兰一看，荷兰有什么高科技吗？没有啊，但荷兰是全世界人均收入水平最高的国家之一，福利水平最高，我在荷兰住了很长时间，看来看去荷兰没有什么高端产业，他就是做四个东西：生产一朵花，郁金香，成为全世界花卉出口国；养一头牛，生产全世界最好的奶制品；一桶油，壳牌石油公司；生产一个电灯泡，飞利浦，没了，荷兰还有什么吗？结果成为全社会最好的国家，当然荷兰人口少。关键在于适合你的是最好的，荷兰人在做适合他自己最好的。瑞士为什么那么富有？一看瑞士做得最好的，阿尔卑斯山上的国家，他做什么？经营一座阿尔卑斯山，卖给全世界滑雪爱好者，可以收多少钱？三座山，少女峰、马特宏峰、铁力士山；生产一块手表，山区不能造车、不能造船，不能造飞机，运输成本太高，生产一块手表，口袋里一放就可以带着走，放一颗钻石10万，放两颗100万，放一颗翡翠1000万你买不买？就是适合他的，没有运输国家，山区国家。我们的西部山区城市怎么做？我们不这样做，我们把山炸掉再去造城，太可怕了，愚公精神啊，真愚啊！愚公在移山。第三件事做什么？洗钱，帮全世界理财，瑞士各大保险公司、商业银行两个人画押，你把钱放在里面一辈子是安全的，瑞士人就做这三件事，竞争力永远排名世界第一，适合他的是这个。他有什么高科技？没有高科技。中国天天说做高科技，不做高科技完蛋，这个思路是不对的，关键是考虑适合你的，适合你的最好的。我们老是东施效颦，看着美国有高科技我们也搞高科技，看着美国有航母我们也搞航母，看到美国消费占GDP的比重很高我们也刺激内需，这是不对的，美国有今天是发展结果而不是发展的原因，我们把结果和原因要搞清楚。

　　三、如何拯救中国

　　这个话可能说得有点重，我觉得今天中国的问题确实很严重。如果把小平所说的话做的事高度概括就是三句话，他之所以让中国重新回归世界经济体系，走向富裕就是三句话：一是对外开放，二是对内改革，三是发展是硬道理，发展是硬道理解决什么问题？解决二元结构，消灭农民，而不是补贴农民，通过发展消灭农民，发展城市、发展工业，人口转移，农民消灭掉。全世界发达工业化国家农业产出占GDP的比重8%，农村人口平均4%，一除农民收入是城市居民的2倍，要让农民富起来，要让国家发达起来只有一条路，消灭农民。我们现在农业产出占GDP是8%左右，农村人口多少，50%，农民怎么富得起来？50%的人分享8%的GDP，经济学家还说城里人剥削了农民，这个说法对不对？完全错，就是因为农民太多。分子是不可能增加，增加就回归农耕社会了，要让农民问题解决就要降低分母，消灭农民，把他变成城市产业工人，让他知道通过挣工资来养活自己，而不是晒太阳、拿补贴过日子。现在做的是这个历史性必须解决的问题。

　　从政策上来讲我们现在面临五个选项，如果选这五项就对了，中国就有希望了。哪些政策呢？搞工业化还是城镇化？所有城市化都是工业化推动的，没有工业化的城市化就是用货币换砖头，那就是鄂尔多斯，建这种城镇有用吗？二是增加收入还是增加就业加工资？首先创造就业机会，不是增加工资。三是做外贸还是做内需？四是市场竞争还是政府结构调整？五是回归世界经济体系是Follow、接轨还是改变国际游戏规则？这五条是大家的看点，2013年新政府诞生以后我们看看会怎么做，接下来我们分别讲一讲。

　　如果搞城镇化，现在文件里有城镇化这个提法，如果是城镇化就会降低经济密度。大家看日本，日本的经济密度很高，70%的GDP集中在这三大都市圈，70%的人口居住在这三大都市圈，人均收入是一样的。你在北海道上班，放牛、养羊和在东京名古屋上班收入是一样的，只是工作环境和条件不一样，人口流动了，这是日本，经济密度很高。日本主要是贸易国家，因此经济活动全部在海洋边上，海洋运输成本以分计价，铁路以角计价，内陆高速公路集装箱运输以元计价，所以内陆地区是做不了贸易的，贸易一定在沿海，三大都市圈，三大良好港湾。广岛也挺不错，为什么不去发展贸易呢？长崎也不错，为什么不发展贸易呢？两颗原子弹，那里的水是不能喝的，不适合发展，所以放弃了，所以长崎、广岛没有成为贸易中心、物流中心，很简单，两颗原子弹。长崎曾经是日本最重要的贸易港口，到现在水都不能喝，你要到那里发展产业成本就太高了。日本现在又把这个地方废掉了，福岛，2年以前的福岛核电站爆炸，这个地方也废掉了。我们看美国，美国做贸易东海岸、西海岸，高度规模集聚，做不了贸易内陆地区就做内贸，内贸怎么做？一定是大城市，500万人口规模集聚、1000万人口规模集聚，这就是芝加哥，怎么可能像我们一样全中国遍地开花搞城镇化？我们经济要有密度，没有密度就没有规模经济，没有氛围经济，运输成本就提高了，信息交流的费用就提高了，人口居住就分散了，环境就被破坏了。只有人口集中了，这就是30万的农场，这就是青山绿水。芝加哥为什么会成为期货交易中心？30万个大农场生产的粮食都在五大湖地区中转交易，现货交易在这个地方，期货粮食交易市场就诞生了，没有现货就不会有期货，这就是美国的密度。美国开发西部200年走了1700公里走不动了，再往里走运输成本太高了，我们现在要往4000公里的宁夏、青海、新疆、西藏去投资，怎么可能产生经济活动呢？美国走到五大湖、芝加哥这条线就走不动了，因为运输成本太高了，我们现在要把加工转移到中西部完全违反经济规律，这是美国给我们提供的经验。

　　欧洲我们找比利时，比利时经济活动就集中在两个点上，这都是森林、草原，人口集中了，人口集中生态就保护了，人破坏生态的能力是最强大，只要有人居住一定砍树、一定排污，人口要规模集聚。比利时两个城市规模集聚，一个是布鲁塞尔，欧盟总部所在地；一个是安特卫普，大家看地图，安特卫普原来是沿海的，上游莱茵河冲击的泥沙变成一个冲积滩，安特卫普现在不靠海了，曾经是欧洲最大的港口现在不是了，但他还是在做贸易，做运输成本最低的贸易，做全世界钻石交易，不需要集装箱吧？如果用集装箱运钻石这个人就太厉害了，现在用飞机运输就可以了。安特卫普为什么成为全世界钻石交易中心？因为有全世界最好的切割技术，所以我们做什么中心得想明白你有现货交易吗？没有现货交易是做不了交易中心的。深圳、上海都要成为国际金融中心，我问你你有现金流吗？你是国际现金交易的中心吗？不是啊，现金交易中心在华尔街，怎么可以称为国际金融中心呢？这种定位都是错的。我们看过好莱坞大片《血钻》，非洲血钻石就到那个地方交易，因为切割最好，石头到那里切割，光亮照耀整个房间，到其他地方切割灰暗无光，这就是它为什么成为交易中心，千百万人口，两个城市一做，这个国家就够了。我们一座山、一座山都要削掉，为什么呢？我们要城乡统筹、平衡发展，那这就完蛋，不能这么搞工业化，你不是农耕社会，农耕社会没办法，因为土地是劳作对象，一定是分散的，工业活动是规模集聚的，需要有密度。

　　我们看中国经验，做外贸广东最厉害，然后是江苏、浙江、山东、上海、福建，也就是沿海六省一市，其他地方都不行了，我们怎么可以把加工贸易转移过去呢？一看东部太发达了，我们把这个山削掉，把加工贸易转移过去，于是平衡增长，完全违背经济规律，经济不是这么搞的。新疆、宁夏怎么搞出口也就十几亿美金，广东出口贸易1万亿美金，为什么？有地理优势，离海近啊。到广州做外贸，用集装箱一装货物都是漂出去，成本几分钱，漂到太平洋，漂到美国。你从祁连山下运过来那是用黄金堆起来的路费啊，你还做什么加工贸易？成本再低也没用，物流成本太高。一做内贸，沿海地区人口规模集聚，做内贸广东还是很强大，山东很强大，江苏、浙江很强大，福建稍微差一点，没大城市，山区，大家去过福建吗？就厦门、福州。广东珠三角两边都是城市，人口规模集聚，本地市场效益，跑到东莞一看，旺盛的时候一路K歌，洗脚店，两边的人排得满满的，这就是本地市场效应，人口必须规模集聚才有这种状况。又多了几个城市，辽宁做内贸厉害，因为辽宁有城市群，沈阳到大连一线下来多少个大城市？河北、河南、山西、武汉、长沙，再加上西安和成都，没了，这就是做内贸的地方，城市规模要足够大，养得活企业，有本地市场效应，超过50万人规模集聚在一起就业就是内生的，50万人在一起就有服务需求，就得有环卫、公交、理发、美容，根本不需要央企投资就业机会就产生了。5万人的小城镇要创造就业一定要中石油、中石化投资才有机会，而且就业量增加是不多的，所以我们要解决就业问题一定是大城市规模集聚，绝对不能搞城镇化。我真担心接下来40万亿城镇化换砖头，这40万亿换完了共和国的现金流就没有了，将来不会有经济增长，太可怕了。如果40万亿城镇化，这将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有史以来一场最大的恶梦，这到底是工业化推动城市化、城镇化，这关系到中国的未来。

　　第二，为什么不能加工资？我们现在拼命的号召加工资，民生不是这么搞的，民生一定要给所有人干活机会来创造财富，不能号召企业加工资。我们讨论工资水平由什么决定？三个要素决定，一是劳动力的质量决定劳动生产率的高低，工资收入水平的高低；二是劳动力数量决定劳动力市场供求关系；三是企业竞争力决定的利润率高低，就是通常所说的剩余能否跟员工分享？这是三点。先看劳动力质量问题，所有从农耕社会向工业社会转移的国家都遇到过质量问题，100多年以前的英国、德国，70-80年前的美国、日本，以及现在的中国，向工业化社会转型企业需要什么样的劳动力呢？训练有素，有技能的，农耕社会给你提供的劳动力是什么？农村来的民工，没有受过训练，不守纪律，什么都不会做。我们经常听到这样的报道，最近几年少了，做电工的把自己电死了，和面的把胳膊和进去了，说明他是没有受过训练的劳动力。这样就产生问题，供求不匹配，今天中国就面临这个问题，供求不匹配，企业需要的是训练有素的熟练劳动，农村提供的是没有受过训练的，不守纪律、没有技能的劳动者。欧洲国家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怎么做的？德国做得最好，德国是职业教育，俾斯麦做首相的时候同时做了两件事，一是社保体系覆盖，二是职业教育。社保的钱自己干出来，我们现在学德国模式，社保体系覆盖全民，职业教育没有，那社保的钱从哪里来？不对称，学德国只学一半，没学全部，俾斯麦的社会保障福利体系是对的，但更重要的是要让劳动者社会保障的钱自己创造出来，那得职业培训。英国人和法国人怎么做呢？凡是大街上游手好闲的农村来的流动人口全部强制劳动，你看今天中国有多少游手好闲人在县城里、镇上、深圳市逛来逛去，无事可做，拿一把手枪在银行门口打伏击，强制劳动。英法的做法当然不可行了。现在讲人权不可能做了，你得学德国，我们不能只加工资，得解决劳动力质量问题。

　　看劳动力质量，中国、印度、美国做一个比较，工科学校毕业生，每100个毕业马上可以到工厂上岗做工程师的美国81%，印度25%，中国10%，除了北大、清华，其他学校培养出来的人都做不了工程师。所以我们给大学生开价3000元完全是对的，什么都不会我给你3000元算不错了，凭什么要6000元、10000元呢？不可能。现在本科生算不上本科毕业，你学过什么？你什么都不会。中国今天的工程师都是企业培养出来的，我到麻省理工学院去，跑到工科院系一看，实验室里满地跑的都是机器人，毕业以后到企业生产、创造更新的机器。我们中国的工科院校没有钱投入，简陋的实验室，用的是企业淘汰的机器，然后到企业一看还有这么新的劳动工具啊？那我再学10年，这不是差距吗？去过麻省理工再来看中国的工科学校知道差距太大了，没投入。我们政府宁可投入到楼堂馆所，宁可投到看得见的政绩上铁路、交通就不投学校，你怎么做产业升级呢？怎么提高劳动力生产效率呢？生产效率不提高要加工资，这不就是通货膨胀吗？这不就是逼着企业倒闭吗？美国现在的工资增长，研究生毕业年均工资增长2.6%，每周工资1300美金；本科毕业年均增长0.4%，每周1000美金，他们工资上升，凡是高中以下的美国危机以来工资都下降，是弹性的，往下调成本就低，往下调成本提高，就业机会减少。所以投资人力资本永远是对的，一个国家办教育永远是对的，但是去做产业就不一定，这是我们讲的中国劳动者为什么不能加工资。二是数量，人口红利，很多人说中国人口红利没有了所以要加工资，这是不对的，中国人口红利不仅没有消失，而且是人口红利最高的时候。纵向看，这是利用计生委的统计数据，15-59岁这个劳动年龄段中国目前比例达到70.14%，劳动人口占总人口的比例是70.14%，历史上最高点，横向看全世界最高，欧洲65%，印度是63%-64%，193个国家和地区，联合国[微博]有统计数据里的，超过70%的10个国家中国第一，凭什么说人口红利没有了。我画一下人口结构，印度是这样的人口结构，正三角，几乎没有老人，干活的人也不多，全是孩子，劳动力比例就低了。到欧洲一看，欧洲是倒三角，老人一大帮，孩子没有了，干活的人在减少。而中国是什么结构？椭圆形，老人在慢慢增加，孩子在慢慢减少，劳动人口是最多的时候，人口红利最高，你凭什么说人口红利没有了。对让这些人全干活，不干活他们退休以后是没有孩子为他们养老的，孩子没了，现在都生一个，你怎么可以调结构呢？调到所有的人没活干，孩子怎么养得起你啊？将来一对夫妻要养四个老人，怎么养得起呢？现在必须是充分就业，让所有能劳动的人劳动20-30年，把他们退休以后60-80岁养老金都赚出来，否则就会出现灾难性的后果。将来老人多了以后，在座各位退休的时候一无所有，这就是我们讲的人口红利的问题。

　　我们再做一个国际比较，美国是世界农业生产效率最高的国家，在过去的100年里，美国农业生产率提高1000倍。1900年的时候美国有41%的人口从事农业生产，跟今天的中国差不多，养活7600万人口勉勉强强，当初美国人口是7600万。2000年美国只用1.9%的人劳动养活了3亿人口，还有30%的农产品出口，也就是说美国食品的自给自足率达到130%，100%留下自己吃喝，30%出口，这是什么国家？关键是消灭农民，关键是提高劳动生产率，这是《帝国的兴衰》给出的数据，你可以去查。接下来我们看中美劳动生产率比较，美国3亿人口，800万农民，耕种世界22%的耕地，30万个大农场。中国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数据13.67亿人口，7亿农民，中国耕地只占世界7%，几乎没有大农场，全部是小农作业，3亩、5亩地，一除将近100倍，中国耕地面积是美国的1/3，中国的农业劳动生产率是美国的1/300，如果我们像美国一样发展100年，把中国农民消灭掉，把农业劳动生产率提高，我们种这点土地需要多少人口？300万，7亿人进城，凭什么说剩余劳动没有了。说人口红利没有的经济专家全部都在胡说八道，他们的错误在哪里？假定100年以后中国农民仍然用锄头种地，所以中国农民是不够的。但是100年以后中国农民会用锄头种地吗？一定是拖拉机，一定是现代农场，怎么还需要7亿劳动人口在农村待着呢？7亿人要出来就像温家宝做总理的时候讲过的，我们2亿失业农民就有机会，2亿劳动供给率还在，凭什么说人口红利没有了？现在农村失业人口是2亿。我最害怕看到这种论坛，论坛一开，一个经济学家挥舞着拳头上去，中国环境不行了，人口红利没有了，所以我们要做结构调整，根据在哪里，说人口红利不行了有数据吗？是用动态眼光看问题吗？都不是。

　　如果我们不做国际贸易而做内需，内需推动，时间关系我举一个美国的例子就可以了，凡是依靠内需推动经济增长的国家都没有好下场，包括美国。我弄不懂为什么美国有那么多经济学家，写了那么多文章建言我们的政府去刺激内需，他不总结自己的经验，这位美国经济学家罗伯特·J·戈登，他很好总结了美国的经验。我们从这张图里看出了什么呢？1905年以前这是英国的经济增长，1906年开始美国从英国手里接过接力棒，成为世界上增长最快的国家，靠什么？1906年至1950年美国依靠生产出口维持经济高速增长，那个时代2.5%、3.0%就是高速增长。从1950年开始怀了，美国依靠消费驱动经济增长，导致更多的储蓄和资源投向消费而不是生产，经济长期增长率便开始出现下降，一直到现在。从美国资产负债表上突然发现，美国在1950年前后时间里是全世界最大的债权国，到了1970年以后美国成为全世界最大的债务国，负债了，现在美国是全世界最大的债务国。美国还能发钞，人们相信美元是坚挺的，可以通过发钞解决消费问题，那中国靠内需推动经济增长，钱从哪里来？不干活消费能推动经济增长吗？消费是经济增长的结果，而不是经济增长的原因，有投资才有就业，有就业才有收入，有收入才有消费，不能倒因为果，用消费推动经济增长，这完全是错的。所有古典文明都是消费为先、投资为后，就像亚里士多德、柏拉图在雅典学上所讲的，消费的人是有财富的人，消费就是身份象征，所以传统古典文明都是炫耀性消费，皇帝有钱一定造宫殿，教会有钱一定造教堂，富人有钱一定造乔家大院，炫耀性消费，就像现在富二代、官二代全部开着跑车在高速公路上奔跑，从来不去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和素质，消费是不对的，消费是结果，消费还要理性，怎么用鼓励消费来推动经济增长？美国就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例证，能够靠消费来推动经济增长活到今天的就是美国，因为美国能够发钞，这是一条死路，我们是不能做的。

　　经济增长当中的结构，政府要调结构，是自然演进的结果，随着工业发展农业占GDP的比重会下降；随着工业的发展，工业占GDP的比重线上升，然后再下降；随着后工业化的发展，服务业上升，最后服务业占比最高，这是结果不是原因。我们现在看到发达国家的结果，所有的产业政策三、二、一排序，那就搞错了，你还在成长中，一定是二、三、一，但中国政府一定要三、二、一。我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呢？工业化，工业GDP超过农业，在搞工业化，后工业化没有到，后工业化一定要群众大规模消费阶段到来了，对服务需求产生了才有工业化，这是罗斯托讲的，你判断一个国家有没有进入群众大规模消费阶段，用今天的中国和欧洲、美国比一比，就看厨房大小，厨房有多大。中国厨房都很小，开发商造的房子都很小，是农耕社会的厨房，只要一个煤气灶，一个台子、一个锅，一个铲子就可以做饭了，你到欧洲、美国一看，大厨房，全套家用电器，为什么？妇女家庭劳动也在提高劳动生产率，不仅要冰箱、微波炉，还要电的打牛奶的，削水果的，榨果汁的全套家用电器。厨房必须要足够大，妇女一辈子每天至少有6小时在厨房里，你怎么可以搞那么小的厨房呢？为什么搞这么小的厨房？说明大规模群众消费阶段还没到，农耕的厨房。今天造的房子都是农耕厨房，不是现代工业革命的厨房，家用全套电器没进去，这告诉你人均收入水平不够，妇女的家庭劳动不重要，不存在提高妇女家务劳动的生产效率这个问题，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发达工业化国家，这就会发展。我们现在处在工业社会，偏要去做后工业社会的产业结构就完了，这个结构调整就错了。

　　我们下面看一下结构调整靠谁解决？靠政府吗？结构调整和政府无关，政府要做的结构调整大多数都错了。我举几个例子，1980年欧洲政府在计算机产业上推出了“阿尔韦”、“思捷”，无一例外选中了行业的失败者——国有企业来做，鼓励公司往死胡同里钻，推出移动电话、搜索引擎，都没有朝着政府预期的方向做，最后全世界做出的是云计算，而不是大规模的集成电路计算机，政府是错的。同样的错误也在美国，美国也犯了巨大的错误，政府投入巨资开始半导体技术战略行动，造成因特网繁荣的却是当时没有得到政府支持的在慢慢创业的微软[微博]、苹果、英特尔[微博]，以及后来的戴尔[微博]、思科、雅虎、谷歌[微博]和Facebook，美国你看乔布斯多聪明啊？日本人有了先进的半导体技术，美国政府说和日本人竞争，乔布斯说我不和你竞争，我把你的半导体技术变成iPhone里的一个配件，我是老大、你是配套，太聪明了。结构调整是政府做出来的吗？都是企业、市场做出来的。90年代当各国政府都把精力投入到高清电视、互动电视、远程办公、虚拟这些死胡同的时候企业做什么？无线，现在每个人手里可以拿一个无线的，多功能的移动终端，办公、交友、获取信息和知识，这些例子我只是想得出什么结论呢？政府的产业政策几乎没有成功的，古今中外都一样。政府不是生产商，他不知道市场需要什么，政府要的是钱，政府要的是GDP，什么行业GDP大我就投什么行业，从来不问这个行业投下去有没有消费者，所以多半都是要失败的，所以真正的结构调整和创新来源于企业。但是现在中国政府热衷于结构调整，我就要问了为什么热衷于结构调整呢？不做调整资源配置权力在市场，在企业，一做结构调整权力全归发改委。所以中国的结构调整说到底是政府和市场、企业的权力博弈，博弈的最后就是中央集权。这两年政府支持的所有行业几乎全军覆没，从太阳能、光伏、新能源，几乎全军覆没，因为这些行业都没有市场需求，做企业的一定要跟着市场走，跟着消费者走，不能跟着政府走。想短期套利可以跟着政策走，要让企业长期活下来必须跟着市场走。所有光伏行业在前5年、10年里拿了多少政府好处？今天都得还，在江湖里混，凡是欠的最后都得还，这就是我们看到的，所以无锡尚德马上要破产，必须还，还个精光，这是经济规律。

　　我们到底怎么回归世界经济体系？千万不要去挑战美国霸权，美国霸权是不能挑战的，为什么？一是美国竞争力决定你不能挑战，二是要挑战美国霸权就要生产国际公共体，美国提供了三大国际公共体，一是联合国，全世界安全问题；二是WTO，全世界自由贸易，美国把市场全开放了，所以战后到现在美国一直贸易逆差。欧洲人1945年战后崛起和美国贸易，欧洲是顺差，美国是逆差；1950年日本崛起和美国贸易，日本是顺差，美国是逆差；70年代东亚四小龙、四小虎起来了和美国贸易，他们是顺差，美国是逆差；1979年中国经济起来了和美国贸易，中国是顺差，美国是逆差；1990年印度起来了和美国贸易，美国还是逆差，印度是顺差。这就是自由贸易，带头减免关税，降低关税壁垒，为全世界提供顺差市场，中国能做到吗？农产品产品敢开放，金融敢开放吗？石油敢开放吗？军工敢开放吗？全开放敢吗？不敢怎么做老大呢？做老大的就是要给所有人有饭吃。我们这个市场是不开放的，怎么可能替代美国呢？三是国际货币体系——美元，你有一个充当世界货币体系的货币吗？一个世界货币体系的货币必须同时具备四大功能，一是交易，二是计价，三是投资，四是储备。我们中国只有第一个功能，在双边和多边里交易，不能计价，不能投资，不能储备，所以人民币是个功能不全的残币，你怎么可以国际化去替代美元呢？你能参加残奥会，但不能参加奥运会啊！凭什么取得定价权？凭什么让人民币国际化，全世界持有你的货币？日元的持有量在下降，欧元的持有量都在下降，就是因为他们功能不全，基本面不行。人民币国际化就是一条自杀的路，让全世界做空人民币，提供了炮弹，今天全世界手里没有人民币无法做空中国，如果真的把人民币给了他一定做空中国。更不能进行军备竞赛，美国人要回归亚太，为什么回归亚太？不需要中东了，因为美国的能源可以自给自足，美国过去需要中东是因为中东是它的油桶，现在不需要了就回归亚太，亚太有什么？有印度，有中国，有市场啊！现在不要能源要市场，要经济复苏，我们没弄明白美国回到亚太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以为要把航空母舰开到中国来，中美必有一战，这都是我们错误的判断。怎么中美必须有一战，你忘记邓小平说的吗？和平与发展的新时代早就到来了，不是打仗，而是交易。参加美国的FTT，他说我们要搞新的自由贸易区赶快参加，参加自由贸易区美国市场就拿到了，去搞航母这个市场就没了，这就是我们看到的问题。我们如何回归世界经济体系呢？就是接轨，要拿定价权、话语权，全世界都是你的敌人，现在四面楚歌，没有朋友，为什么？因为你要修改国际游戏规则。

　　最后，不改革开放死路一条。我们讲了那么多，无非要纠正现在不当的政策，要扭转现在错误的发展战略，必须改革开放。我先把这个图简单讲一讲，开放出问题了。这是欧亚旧大陆，这是非洲新大陆，北美新大陆、南美新大陆、澳洲新大陆，旧大陆五大古典文明：古希腊、古罗马、古埃及、古印度、古中国，最后西方上去了，埃及下、印度下、中国下，道理很简单，人家是对内改革、对外开放，这些古文明没有变化，他们把古罗马、古希腊的文明通过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全都颠覆掉了，所以他们走向现代化，我们还是古典。中国的文化、印度的文化、埃及的文化都是古典的，没有走出历史，我们生活在历史中所以进步缓慢。我们看这张地图很能说明问题，这些国家永远没有希望，现在北边是俄罗斯，南边是中东产油国，从古到今从来没有出现过伟大的国家，为何？没有外贸的机会。地处欧亚内陆运输成本太高，没有机会，这个地方只有一次机会，七世纪的时候以埃及为中心的阿拉伯人崛起过一次，为什么？骆驼运输中西方商道控制在他们手里，把东方的茶叶、丝绸卖到西方，把西方的玻璃、红酒卖到东方，于是阿拉伯人对世界的主要贡献是什么？就是1、2、3、4阿拉伯数据，做生意要数据，这就是阿拉伯人的贡献。读法可以不一样，我们是一、二、三、四，英国人是One, two, three, four，阿拉伯人读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大家一看都可以看懂，大家就可以做生意了，这是阿拉伯人的贡献，阿拉伯人文化文明发展的顶端就是公元七世纪。后来就不行了，为什么？地中海贸易崛起了，海洋运输成本比骆驼运输成本低得多，于是阿拉伯人就被淘汰出去，从此以后没有起来过。

　　我们看一下欧洲人怎么做贸易？1495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远洋，在这之前首先是意大利人做贸易，地中海做东西方贸易，于是就有了威尼斯、佛罗伦萨、米兰，就有了天主教复辟，把创业者全赶到荷兰去了，意大利沦陷。谁取而代之？西班牙、葡萄牙，他们把贸易做到地中海，做到大西洋、北美、南美，拿到了金子和银子。但是西班牙、葡萄牙为什么没有发达呢？他们拿到钱又做错了，拿钱第一盖教堂，第二盖宫殿，第三做成金元、银元卖给荷兰人和英国人，从来不投资一分钱搞固定资产流水线。就像美国史学家讲的，西班牙、葡萄牙是欧洲的三流国家，从来没崛起过，所以也不存在衰退的问题。第三波起来的是谁？荷兰，荷兰把贸易做到哪里？地中海，把纽约曼哈顿都拿下了，是荷兰人先拿下然后卖给犹太人，到北美、南美，最后到东印度群岛，找到了当时的大众商品，大众商品是什么？香料，第一船香料运回阿姆斯特丹等于一船黄金的价格啊，物以稀为贵嘛！因为西方人食肉，工业文明到来以前肉容易腐败、变质，需要加香料。但是荷兰人有钱又做错了，荷兰人炒了一朵花，郁金香，也没有搞固定资产投资，没有搞工业革命。一朵花蕾最高的价格大家什么时候？我看了统计数据，高到一个普通的阿姆斯特丹码头的搬运工人47年的工资，这个泡沫太大了，很快就破掉了，荷兰人一贫如洗，失去了走上工业化道路的原始资本积累，所以现在只能种种花、养养牛，搞一个电灯泡，这就是荷兰人。最后崛起是大英帝国，是本土制造，蒸汽机纺纱织布卖到全世界，天下都是他的。所以一个国家发达不发达，贸易决定兴衰，贸易做中介还是做本土制造？做一个洋还是全世界？英国人做了全世界，找到了一条和中国进行贸易的最短航路，就是这一条航路，芝麻开门，打开了五扇门，第一扇门英吉利海峡通航了，第二扇门直布罗陀进入第中海，第三扇门亚历山大港进入红海，第四扇门出亚丁湾进入印度洋，第五扇门马六甲进入太平洋，找到了一条和中国贸易的最短路线，运输成本节约了，否则要绕一大圈过来，成本2-3倍，这就是英国人。而且英国人的贸易是互惠型的，看看我们身边的香港就知道了，要把香港变成一个可以装贸易的必须让香港长大，长大了才可以买单，和西班牙、葡萄牙掠夺性的是不一样，是互惠型的，全世界凡是被英国殖民过的地方还算可以，被西班牙、葡萄牙殖民过的地方一定不行。中国一个香港、一个澳门，香港和澳门谁行谁不行一看就知道了，一个被葡萄牙殖民，一个被英国殖民。说来说去得出什么结论呢？千万不能搞内需推动，一定要外贸推动，一定要对外开放，但很可惜我们上一届政府走的是1443年以来明朝的路，封关、内需、放弃外贸，我说下一届政府如果不回到小平路线上发展对外贸易，去搞城镇化、内需推动，中国经济的长期表现就会很糟糕。不知道最近外贸政策是否有所松动，外贸的数据逐渐好看起来了，这是一个反弹还是政策松动、体制改革，让我们重新走到这条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