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涨价：不稳定的非纳什均衡点

　　文/邢云飞

　　牛奶不促销了，方便面涨价了，就连豆腐都比以前贵了。食品的涨价一时间成了我们最关注的问题。这与几年前彩电行业内的“价格同盟”、航空业的“禁折令”何其相似，行业协会组织在其中起到了“居中联络”的作用，但这种行业“自律”行为最终的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这容易让我们想起“囚徒博弈”：两个小偷作案时被警察抓住，警察对他们进行了隔离审问。如果一人招认，另一人不招认，那么招认的一方将因为“举报有功”被释放，不招认的一方被判入狱15年；如果两人都不招认，两人会因为“证据不足”各被判入狱1年；如果双方都招认，两人将各被判入狱10年。显然，两个小偷的最优选择是“都不招认”，他们可以获得利益最大化。

　　但这利益最大化却是最不稳定的状态，因为两人是被隔离审问，没有“串供”的可能，所以，对于不能确定对方“选择”的任何一个人来说，最优选择是“招认”。因此，在囚徒博弈中，最稳定的状态就是两个人都选择招认，这被称为唯一的纳什均衡点。

　　这看上去与市场上的价格战、促销战如出一辙。每个企业在不知道对手策略的前提下，都希望获得自身利益最大化，于是采取“不合作”的策略，从而导致整个行业内的价格战和促销战，博弈论认为这才是稳定状态的“纳什均衡”。在这种状态下，市场竞争处于“完全竞争”，整个社会也能够实现“经济效率”状态。如果企业之间采取合作策略而实行联合定价策略，整个社会的经济效率状态就会被破坏。

　　事实上，只有“纳什均衡点”才是最稳定的状态。在市场竞争这场博弈中，参与的每一方都会“将自己的策略建立在对手采取利益最大化策略的基础上”，从而每一方都实现“不管对手如何选择策略，自己的策略都是最优策略”的状态。这就是“纳什均衡”的稳定性。

　　回到刚开始的问题，不管是乳品行业的“南京宣言”，还是方便面行业的“联合涨价”，都不是稳定的“纳什均衡”，只不过是在行业协会的联络下的一种暂时性的“合作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处于“合作”中的任何一家企业的“背叛”行为都能够给自己带来利益最大化，每一家企业都会基于这一点来选择自己的策略，所以，当参与“合作”的各方“热情不再”时，这种“合作”就会突然崩溃，重新回到稳定的“不合作”状态。

　　值得一提的是，法律和社会道德对于“纳什均衡”的影响，法律制裁和道德约束会增加采取“不合作”策略的成本，当减少的利益大于“不合作”所获得的利益时，企业便不会主动采取“不合作”策略，比如说“质量问题”。

　　行业协会显然不具备“法律制裁”和“道德约束”的能力，因此，取消价格战和促销战的“行业协会规定”都不可能长久坚持。至少从理论上来说，只有不合作的“纳什均衡”状态才是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