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巴山轮会议灵魂

　　本报记者 张春霞

　　这是一个需要思想的时代。

　　专题报道《巴山轮会议-中国拐弯处的脑力激荡》(《时代人物周报》2005年8月15日刊发)，一石激起千层浪，引起众多经济学者以及20年前巴山轮会议参与者的广泛关注，引发 了他们对中国20年改革进行回顾和总结的愿望。

　　在全国人大法律委员会副主任洪虎和中国信达资产管理公司投资银行部主任王海军的倡议下，9月3日下午，“中国宏观经济管理与改革国际研讨会——纪念巴山轮会议20周年”会议在北京举行。

　　与会的40多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参加过当年会议的学者、官员，有些人自巴山轮一别之后，在过去的20年里都不曾见面。他们一同回忆了发生在20年前那个难忘而又意义深远的会议，同时对中国当前所面临的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和分析。

　　项怀诚：开会要有思想和远见

　　全国社会保障基金理事会理事长项怀诚说,在1985年以前，我虽然参加过很多研究会，但像“巴山轮会议”这么大规模、有这么多国内外知名专家参加，内容这么丰富、解决这么大问题的研讨会，在我一生中是第一次。

　　巴山轮会议提出了一些重大的建议，而且政府采取了这些建议。研讨会开得这么好在我们国家也是头一次。参加会议的很多人，后来都是在关键时候起过关键作用的人。

　　可见，开会就得要有好的思想，好的观点。能够有观点的会议，必然会是成功的会议，影响人的会议。在别人还没有看到的时候，你能够看到未来发展中间可能发生的事件，这就叫远见。

　　我们国家经济发展到今天，马上就要召开新一届的五中全会，要讨论第十一个五年计划。而我们经济生活中面临的问题，可以说比1985年时还要深刻，这就涉及到我们20年来所走过的道路，涉及到怎么能够恢复当初那种动力。应该多开一些像巴山轮这样的研讨会。

　　张卓元：政府改革是关键环节

　　中国社科院经济所研究员张卓元指出，改革开放现代化建设已经进行了20年，现在，改革方面的问题已超过1985年提出的问题。

　　当时我们讨论究竟是市场协调为主还是行政协调为主、市场调节、计划调节、指令性计划、指导性计划的问题。如今，我们整个体制改革的重点已经转到政府改革、政府职能的转化上。而且这样的观点已经被中央政府所接受。在前不久国家发改委的会上，明确提出以政府改革作为今后改革的关键环节。我们的改革已经深化。

　　20年前，我们提出生产资料双轨制，而现在关于价格改革方面也存在这个问题。现在强调的是生产要素和资源产品的价格改革问题，但要素也好，资源也好，要真正把反映资源稀缺程度作为我们改革的原则。

　　经过20多年的发展，特别是进入新世纪以后，经历了一些过快的发展，由此引发了一些新的问题，一个是生产能力问题，另一个是资源贫竭问题，由此，应该重视转变经济增长方式，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率问题，

　　经过各个方面的研究我们得出结论：要解决现阶段的问题，主要还是靠深化改革，这首先涉及到政府的改革、政府职能的转化，包括对干部的考核、评绩问题，也牵连到财税改革、价格改革。另外，很多经验证明，我们对资源的浪费与资源价格太低直接有关。资源的价格没有反映它的稀缺程度。由此，我们当前经济发展面临着转变经济增长、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率问题，主要还要靠深化改革来实现。

　　田源：改革不能有倒退

　　中国中期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田源表示，巴山轮会议是一个三代同堂的会议。

　　这个会议，从与会的专家到最后形成的结果，都对中国有划时代的贡献。

　　现在，中国作为一个世界工厂，新的问题出现了，比如怎么样进一步推行改革，这其中还有很多新的问题需要研究。那次会议可以作为我们解决新时期问题的参考。

　　目前在中国，有很多人对新问题看法不一致，而且改革的方向性可能存在严重的问题，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存在失误的可能性，而这些问题在学术界并没有引起高度的重视。政府部门可能也存在管理上的漏洞，比如关于民营经济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关系，现在有一点向左转的味道，并且没有引起足够重视，这就有一种改革倒退的可能。如果再讨论一次，或许对现在的领导同志会有帮助。

　　郭树清：总结改革有助于前进

　　中国建设银行董事长郭树清表示，过去中国是封闭的，我们没有与外国人打过交道，但从巴山轮会议开始，我认识到与外国人的沟通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尽管在语言上我们有很多问题，但会议上我们沟通得很好。

　　通过与外国专家的交流我得出结论：过去几年，在对待有些制度上，偏离一般轨道，强调特殊性，但这样不

　　能走太远。比如双轨制，就不能时间太长，否则，就会出现问题。很不幸的是，现在的土地市场、资本市场，又搞了这种同等商品双重价格的制度。大家都忽略了一些规律，偏离了正常的轨道。

　　经济运行与社会环境是密不可分的。从国际经验来说，法律、社会保障、社会秩序等等都会对经济的发展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社会环境要是不能得到改善，经济不可能发展得很好。所以，政府相关部门确实应该研究一些重大问题。现在国内国际的很多研讨会，有些还来很多诺贝尔奖获得者，可是一个人只讲十分钟，能讲什么呢？成表演了。建议相关部门要重视国际国内的资源，好好利用，而不要流于形式。

　　另外，我们要尊重历史，要把这些年改革的决策过程、背景、事件进展好好地总结。这将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前进。就像巴山轮会议，现在回过头来总结，我们发现，20年前讨论的很多问题，是对的，对今后也有用。

　　高尚全：建议恢复体改委

　　

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会长高尚全说，经济改革进行了20年，现在进入关键时期、攻坚阶段。“改革年”这个旗子还要举起来，我们现在还应该树立：通过

宏观调控搞好改革，解决生产资源矛盾还要靠改革，落实科学的发展观还要靠改革这三个基本思想。

　　国有企业改革仍然是中心环节。其实关于国有企业改革，在21年前就已经提出来了，现在还把其作为中心环节，与政府改革不到位有很大关系。对于国有企业去年四千多亿的利润，不要盲目乐观。因为这个数字中，垄断企业占了百分之六十九。而且，这里面还有大量的资产注销，大量剥离的

不良资产，大量的银行贷款。

　　我们要坚持改革。现在有的人借批判自由主义来否定改革，我们千万不能被这种思想和言论所迷惑，千万不能上当。

　　我建议应该恢复体改委，然后国务院成立一个高层次的改革协调领导小组来设计和协调改革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