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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评:我想塑造一个立体的吴敬琏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7月22日 11:33 经济观察报

  本报记者 张晶 北京报道

  如果要了解吴敬琏的经济学思想,女儿吴晓莲的书《我和爸爸吴敬琏》怕会让读者失望。她也曾做出过这样的努力,希望可以帮助父亲将多年来的演讲、文章整理成集。但无奈对经济学兴趣了无,加上长居国外分身乏术,做这样的事,她必定不是合适的人选。到后来,吴敬琏的助手柳红替代她完成了这项工作。几年前出版的《吴敬琏》(柳红著)一书,向读者展现了这位“吴市场”多年来的思想脉络和个人经历。

  而吴晓莲这本刚刚问世的传记,因其家人身份,讲述了风雨飘摇时代中一个家族的沉浮,揭开了三代人不为人知的岁月往事。

  作为民国时期的报界奇人,邓季惺这个名字,在今天或许不及“吴敬琏的母亲”这个身份来得响亮。如果她还在世的话,今年整整是一百岁。23岁时,邓季惺的第一任丈夫吴竹似因为感染肺病离开人世,她孤身一人继续留在北平,边读书边照顾三个年幼的孩子,直至拿到法学学士学位。而吴竹似与生前好友陈铭德等合办的《新民报》,之前是文人办报,邓季惺的加入,把一个不足十人的小报,改组成为一个经营管理规整有序的现代化股份公司。这家公司先后在南京、重庆、成都、上海和北平五地创办了分社,共出版8份日报和晚刊,成为中国有史以来最大的民间报系。后来吴敬琏以提倡市场经济闻名,有人戏称,母亲邓季惺称得上是他的启蒙老师。

  邓季惺与第二任丈夫陈铭德成就了《新民报》的最鼎盛时期,当时该报拥有 “三张一赵”四大台柱——张友鸾、张慧剑、张恨水与赵超构,采访部主任是浦熙修;而担任过主笔或副刊主编的作家有夏衍、吴祖光、陈白尘与聂绀弩等人。邓季惺将独立办报作为毕生追求。临近解放时,邓季惺从香港回到北京,还特意去问夏衍,解放后还能不能私人办报?得到了肯定回答才踏下心来。

  在这样家庭环境成长起来的吴敬琏,1949年之后成为第一批受到现代经济学系统训练的中国人。告别了关牛棚、遭批斗的岁月后,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到九十年代末期,是吴敬琏身体力行、积极参与改革决策的阶段。

  吴敬琏曾经说:“顾准临死也没看见曙光。孙冶方还在改革道路的探索时期就辞世了。薛暮桥也只参与了市场经济蓝图的制定和开始阶段的施工。我比他们幸运得多……”他亲历了

中国经济改革的每一次重大事件。在中国几经反复、最终确立市场经济的过程中,吴敬琏也成为市场化改革的旗帜性人物。到了上个世纪末,吴敬琏又开始省思,渐渐认识到中国市场经济的弊端,将注意力转向法治和宪政。2002年,他和法学权威江平教授在上海成立了法律与经济研究所,致力于推动中国转向“法治的市场经济”,也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 “好的市场经济”,避免中国陷入当年亚洲金融危机的“权贵资本主义”源头。

  

经济观察报:你在国外这么多年,一直没和父母在一起,重新写他们的过去,会不会觉得隔着点什么?

  吴晓莲:隔膜一直都有,写书的过程就是对他们的理解丰满起来的过程。其实以前即便是和爸妈住在一个13平米的房子朝夕相处,也并不很了解,甚至都不知道爸爸是搞经济的,只知道他在学部(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上班。家庭成分填知识分子,也不知道是什么知识分子。我虽然也是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但是因为大人关爱被庇护了,跟那个年代没有交集,可能看到了,但没有关心它。

  所以为了这本书的写作,前前后后采访了四次,包括家人和爸爸的朋友、学生。最早是在12年前,那时候就有写回忆录的想法,但并不成型。如果从去西雅图采访爸爸的老朋友周叔莲开始讲起,到现在出书是8个月的时间。

  经济观察报:书中避开谈很多经济学的问题,绕过你父亲研究的这个领域,对他的理解会不会有缺失?

  吴晓莲:我是要找到他的个性,塑造一个立体的吴敬琏。他的工作正好是经济,中国的经济改革又是国内人人关心的事情。经济改革是个平台,让公众看到了他性格的一种表现。但是他的很多个性不一定和经济学某个具体方面有关系。比如我写到,他年轻时候对工科非常感兴趣,想学工,但是身体不好,怕做实验太辛苦,就进了文学院,学了经济。假如历史可以重写,他学了工,今天也会是一个很优秀的工程师。我注重的是很本色的东西。

  经济观察报:吴敬琏先生是改革的先锋,在某些转折点上起了关键作用,也一直被誉为“中国经济学家的良心”。不过近来包括农民工、股市等话题,开始有很多非议,你父亲对此反应激烈吗?你跟他有过沟通吗?

  吴晓莲:就像你说的,他在某些转折点上起了关键作用,现在又在一些转折点上惹人非议,这是一样的道理,都是偶然的。对他来说,认为对的就去说,被领导者采纳了,中国经济改革可能就是另一个走向;认为不对的也是直言不讳。他只把自己看成一个知识分子,做学问,发表观点,不会受任何一方的影响。他们那代人,一心想把中国建设得民富国强,这个使命感很老都卸不下来。而良心这个词,就是凭良心说话,他不会明明知道一件事是对的或者不对的,而单单因为潮流说昧心的话。

  无论人们认为他在改革中起了很大作用,还是说同利益集团勾结,这些评价对吴敬琏的影响也不是很大。如果说以前人们要了解一个人是看他写的书,而现代传播形式的发达,人们可能顾不上看他写的书,而是看媒体报道。有些人只是依赖一句话两句话而不是整篇文章就得出结论,也不关心他在什么情况下提出的,前后文是什么,这很难了解到他真正在想什么。像我自己也经常感觉眼球不够用,很多时候就是依赖报纸上的一个标题,其实并不了解发生了什么。现在很多人在评论吴敬琏,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在评论吴敬琏还是在评论一个标题。

  我曾经问过他,如何评价自己在中国经济改革和发展中的贡献,他回答说,在各种人里面,我们比较正确,如果说真做了什么事,那也完全是机遇。他评价自己“在经济学家里面犯错误最少”。

  我和爸爸吴敬琏——一个家族鲜为人知的故事

  吴晓莲当代中国出版社2007年6月 238页26元

  来源:经济观察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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