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恒甫不对的另一半

　　倪金节

　　日前，曾经最为经济学界津津乐道的、屡出惊人言论的邹恒甫，由于违反了北大光华管理学院的规定，被解除教授职务，一时舆论哗然。

　　这位严厉批评国内经济学界种种“怪现状”的经济学家，再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此时，将邹恒甫的被解职，与其过往对中国经济学界的批评结合起来分析，或许能得到比较微妙的收获。

　　中国的经济改革已进入了深刻的转型期，太多的矛盾和问题亟待解决。这样的时代，经济学家“意见领袖”的作用被发挥到了极致，中国的经济学家体会着“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快感，同时也承受着诸多的“讥笑怒骂、讽刺挖苦”。2004年郎咸平让内地经济学家“集体失语”，2005年丁学良的“五个经济学家论”，再到邹恒甫的“三纲五常”、“林海张杨”的无厘头式调侃，以及“李稻葵、白重恩、汪丁丁等经济学家给年轻一代做了不好的榜样”的批评，让我们看到了经济学圈光艳的另一面。

　　邹恒甫对

中国经济学现状的批评以及他的经济学理想，着实让我们不得不静下心来细细品味，其中不少论点直击经济学界的软肋。或许，一些经济学家从来就不是邹恒甫所希冀的“学术”人士。一些年轻的经济学人，虽然所接受的经济学训练比前辈大为改善，其中不少有着欧美名校博士的背景，但这代人的学术巅峰之际，恰是中国改革开放突飞猛进的时刻，如此动人心魄的经济实践，有谁能忍心错过，而去玩弄经济模型？

　　现如今，中国经济正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面临新的机遇和挑战，这样的时代，让每一个经济学人激情而理想，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在校博士生们就已经开始“激扬文字”的根本原因。

　　这些经济学家和准经济学家的“激扬文字”，正是邹恒甫所极力鄙视的，在他眼里，唯有JFE、JF的论文才是正道，才真正是经济学家应该撰写的文字。邹恒甫的观点，的确道出了中国经济学家面对类似的批评，只能“束手就擒”。但是，邹恒甫的观点其实只对了一半。

　　在笔者看来，28年的改革开放，甚至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中国本土并不需要能够获得诺贝尔奖的经济学家，而更为迫切需要的是像薛暮桥、吴敬琏、樊纲和何帆这样“四代一体”的经济学家队伍，他们既深谙现代经济学理论，又对中国的国情有着深刻的体验，他们的观点不一定完全正确，但正是这些经济学家的百家争鸣，才能够让决策部门有着更多的政策选择。

　　不管是邹恒甫的批评，还是其他指责，都未免有着偏见和苛求。批评者的“良药”虽然“苦口”，但是这些批评，对中国经济学今日之“怪现状”的警示作用毋庸置疑，坦然面对，认真改之就是。中国的经济学家是个很值得研究的群体，他们大多数对我们这个深刻转型的国度，有着无以言表的赤子之心。

　　有位青年经济学者曾经这样描述其初为经济学人的感受，“一个无法让自己的妻儿免于饥馁的理想主义者，或许会得到我的尊敬，但永远不会成为我效仿的榜样。”这样平实的文字，很确切地表达了中国经济学家的激情和理想，这种理想不是乌托邦式的，而是立足于为中国改革奔走呼号，并实现着自己的安身立命。

　　当前中国经济“大关”依然未能迈过，对经济学家提出了更高的智慧要求，面对越来越频繁的批评，笔者坚信，中国的经济学家一定能够乘风破浪，在更深入的改革大潮中，实现他们的“诸葛情结”。

　　(作者为北京财经评论员，媒体专栏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