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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立人:中国宏观调控理论研究需要深化

http://www.sina.com.cn 2007年06月27日 22:57 中国改革报

  沈立人

  在市场经济体制下,要不要有宏观调控及其内涵和手段,在经济学的理论和经济工作的实践中,本来已是常识和常规。但是在中国当前,理念上还有争论,实用上还有博弈。如在近年的经济学界,对改革有不同评价,焦点在对市场经济要不要冠以社会主义,而关键则在要不要加强宏观调控;在不少地方政府和实际工作部门,对中央的宏观调控也有不同程度的抵触。因此,研讨此一课题,显然有其重要意义和价值。

  一般需要和特色时空

  中国共产党的第十四次全国代表大会,择定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为改革目标,是对传统的计划经济体制的根本突破。当时的文献规定,以宏观调控为前提,并表述为发挥市场机制的基础性作用。解释者认为,所以需要宏观调控,是为了弥补市场经济的不足和失灵之处;冠以社会主义的定语,除了以公有制为主体外,又落实在宏观调控上。也有一种说法,认为中国的市场经济,不同于强调市场自由,而是一种政府主导型的,接纳了凯恩斯学说,与当代的一般做法有所沟通。

  经过10多年的实践,市场经济得以通行,以公有制为主体或主导有所演变。同时,对宏观调控的理解也有所深化和泛化。有人指出,中国的宏观调控还有自己的特色:在时间上,改革尚在中途,市场经济还不规范,某些方面保留计划经济的影响,两者有其互补性和互动性;在空间上,中国是一个人口多、幅员广的发展中大国,地区之间发展很不平衡,

竞争力的差距甚大。于是,不能不有适当的宏观调控。

  实践又表明,中国的宏观调控有其难度,与市场机制同样不够成熟。长期以来,经济发展容易过热,动力来自过度追求GDP的增长速度及其手段的投资依赖即所谓“投资饥饿症”,后果是导致通货膨胀,结构劣化。主要对策是压缩投资,并带来经济增长的大起大落。最近10多年,此一痼疾迄未全愈,但已不再用老药方治理老毛病,从“强刹车”改为“软着陆”。进而反思,能否改事后纠正为事前预防,防患于未然。仍旧是宏观调控,采取未雨绸缪;看来,有所进步。所以,实行市场经济,中国的宏观调控也以新的面貌重现于旧舞台,成为国家的重要的经济职责。

  广义的宏观调控内涵

  宏观调控,调控什么,目标何在?这在理念上和应用上本有定论,一般归纳为四个方面:经济适度增长,就业和失业比例合理,物价基本稳定,国际收支基本平衡。四者之间,相生相克,力争协调。在不同国家和不同时期,重点不同,次序不同。只要调控恰当,可望获得顺利发展。这对中国,同样适宜,但也有其特色。

  经济增长,始终放在首位。所谓“发展是硬道理”,多数理解为仅是GDP的升值,不说“越快越好”,也说“能快则快”。从“多快好省”到“又快又好”再到“又好又快”,都对速度有所突出,而把“好”即增长的质效放在次要位置或使其抽象化。多年来的进程,常在“过快———放慢———再过快”中循环,调控与失控轮流坐庄。

  就业,口头上越来越强调了,但是与经济增长的联动还较暧昧。近年来常质疑:经济增长够快了,就业增长何以滞后?究其原因,多认为是人口过多,人口增长仍快,经济增长的接纳能力还差,并且存在技术进步的制约。近年来,强调“就业优先”,似该放在宏观调控的前列;但是,措施未见得力。因此,除“调查失业率”得以维护外,实际失业率依然居高不下。

  物价曾有失控,后来得控。近年来有所反弹,似在可以承受的合理范围中。但是,与大众的直觉有差距;特别是尚未脱贫者和低收入者,感受较敏。

  国际收支,总的是顺差大,储备多。当然,已经懂得不是越多越好,正在积极研讨,呼唤有所对应。

  问题在于宏观调控,是否限于以上四者?从中国现状和历史经验出发,似乎范围要广一些或广得多。对科学发展观,实现全面、协调和可持续发展,不妨把以下几个方面也纳入宏观调控的内涵。在政府职责和实际工作中,这样理解和操作、运行,或许已经顺理成章了。

  首先在经济结构和社会结构上,至少包括三个方面:一是产业关系,从过去的工业与农业到后来的一二三次产业及其内部,特别是转向产业升级,提出大力发展高新产业和以先进科技改造传统产业,仅靠市场机制是不够的和缓慢的,必须有政府推动,实际上也是宏观凋控的对象和任务了:二是区域关系,从省市区行政区关系到东中西部和几个三角洲的经济区关系,地方政府给以促进即调控,宏观下有中观的若干层次;三是经济发展与社会发展,贯串于部门和地区之间,都要有统筹兼顾,同样是一种调控,涉及宏观和中观。

  其次是在公共服务和公共产品上,择要地说有三个方面:一是基础设施建设,从水陆空交通运输到水利、水土和防灾、减灾工程以及城镇公用事业,一般是非营利性的,市场无能为力,政府责无旁贷;二是教育、卫生、文化、体育等社会事业以及科技事业,应当和可能引入市场机制,但是不能推行市场化或产业化,这方面有教训,亟待加强宏观调控;三是在就业基础上,收入分配和社会保障,从初次分配到二三次分配,从失业、养老到医疗保险以及城乡低保、社会救助到慈善事业,都有赖于政府介入和引导,才能力求社会公平,防止差距过大。

  再者在人口和粮食、资源、环境上,也有几个方面,同样要有政府的调控,从宏观、中观直至微观:一是人口,计划生育是计划机制,不是市场机制;二是粮食,关系民生之本,市场作用难以保证,从基本农田到播种面积、收购价格,都要政府介入;三是资源的开发、利用特别是土地和能源、水源的稀缺性要求励行节约,寄希望于各级政府的大有作为;四是环境保护,从山水林到城乡的生态,与经济发展必然背道而驰,多年来一直是“局部或有好转,整体还在恶化”,表明宏观调控远远没有到位。此外,如生产安全,也可列为宏观调控的共同目标。

  以上这些,有人或说,属于政府职能,不算宏观调控。这是对宏观调控的狭义和广义之争。笔者认为,宏观调控有其广泛性和延伸性,多维中有一元,分散中有整体,割裂开来,不利于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经济增长到一定阶段,与社会进步和科技开发的关系越来越密不可分;就业矛盾突出后,社会保障非跟上不可。这就告诉我们,该有统一思考、统一筹划和统一对策,统一行动。统称宏观调控,有必要有好处,完全无害、无碍。

  多种手段的密切配合

  宏观调控的手段或称工具,世界已有共识并通行,主要在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中国在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后,计划手段不断淡化,但未完全退出,如把计划机构改名,把五年计划改称规划,而仍有年度计划,并向人代会作专题报告与财政报告并列,只是指标换性,从指令变为指导、约束和预期。

  货币政策,发达国家在宏观调控中得心应手,利率浮动主宰经济运行。中国正在运用,见效不够明显。重在掌握货币的周转量并取决于发行量,也关注信贷,并对证券市场有所对策。总的是标榜稳健。这是由于金融市场尚未健全,商业银行尚未发达,外汇市场尚未开放,汇率改革尚未到位。

  财政政策,中国当前的功能甚于货币政策。但是多年来,着眼于对经济增长的推动,掩盖了对宏观调控的作用。连续多年采取积极方针即赤字财政,近年转向稳健,未有实质变化。新的征状是开始转向公共服务,转移支付的幅度不断增大,用于社会保障的比重较快提高。但是,总体地看,还是吃饭占了大头,农业、农村和教育、卫生的支出落后于发展、改革的需要,对二次分配等的调控力度也不够大。

  中国的宏观调控,除财政、货币政策外,还有其他经济手段、行政手段和法制手段以及思想教育手段。如产业政策和区域政策,初步形成体系,包括重大项目的审批以及对落后单位的关停,但还难免有力不从心之憾。其他方面,如对就业、分配和社会保障,方针都已明确,政策有待完善,法令还不周全:教育、卫生事业的发展和改革,有的引起争论,处于摸索过程。另如对住房和

房地产业,先后出台一些规定,执行不够如愿。问题在于对宏观调控的尊重还有障碍,来自全局与局部利益的差别和冲突,有待于通过理论宣传和思想教育,求得认识和行为的一致。

  (作者系江苏省社科院研究员)

  来源:中国改革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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