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学鹏:在脑神经上颤抖的经济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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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09月24日 14:35 21世纪经济报道 | |||||||||
唐学鹏 讨价还价的行为经济学里有一个基本的同时也是经济学家最喜爱的一个游戏:试想有两个人,玩家A搞到了10块钱,但是他必须要分给玩家B,这个分配的金额从1到10任一数值都可以,在分配的额度把握上,玩家B如同乞丐,不配有任何讲价的权力。但如果玩家B不接受玩家A的分配方案,这10块钱就自动消失,谁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如果玩家B接受了,那么
这个试验的结果让主流经济学家陷入一种难言的尴尬,标准的经济理论面对这一实证性结果失语了。根据标准理论提供的解答,玩家B应该接受任何分配的结果,即使玩家A是个罕见的吝啬鬼,因为在玩家B看来,得到任何数值的钱对他来说都是个改善,他将接受任何结果。而玩家A显然了解这一点,于是他把吝啬的嘴脸放大到极致,给玩家B以最小的支付额,1元。于是A得9元,B得1元是均衡解。一个标准的博弈均衡洋溢着理性的气质得意洋洋地封锁了我们的思想。 实验室的结果反驳了标准理论。实际上,标准理论的均衡结果竟然在实验室里没有发生过。当被试验者获得真实的金钱,并开始展开真实游戏的进程的时候,试验者发现:当玩家A提出一个抠门的方案,玩家B面对很低的分配,将会拒绝这一分配。于是,这促使玩家A变成一个慷慨和讲究合作的人,试验的结果是:玩家A常常会支付给玩家B一半的钱。 这个游戏叫“最后通牒”,是行为经济学最出名的游戏。即使引入跨期分析,做多重动态博弈的考察,标准理论在解释这一游戏的内涵上依然是错误的,在结果印证上是乏力的。玩家A并不追随标准理论最大化的假设,尽管他与玩家B之间不存在任何感情上的联系,但他能考虑到共同利益还有尊严,别人的尊严。而处于玩家B地位的那些人会用放弃(小恩小惠)微利的方式去惩罚守财奴。 一群综合了生物学(医学),脑神经学和经济学的热情者开始向新的方向漂移,这些人相信决定人的行为不仅仅是后天的社会性,更重要的是某种人类的机体物质在起作用。 主导脑神经经济学的重要技术之一是M.R.I., 核磁共振成像技术,这种技术是观察脑部神经物质变化的。通过观察被试验者在自己的经济行为中的脑(成像)物质变化,来发掘这其中的生物学基础,动物性本能(分泌的物质)是如何通过佩戴的后天的文化伦理和社会机制的面纱主持了人大多数关键的决策。 普林斯顿大学的科学家发现,玩家B听到A开出低价时(low-ball offers),脑部某种物质分泌程度变高,在生物学研究中,分泌的物质程度同厌恶有关,“这个结果经反复测试有很高的可靠性”,著名脑神经经济学家Colin F. Camerer说,“厌恶与它们的高度相关。” 脑神经经济学家综合脑神经技术和试验经济学技术。他们会让试验者做各种有趣的游戏,还让试验者去看一些陌生人的肖像照片,让他们说出哪些面孔是可信赖的。在这个问话的过程中,观察这些试验者脑神经物质变化。 最近阅读了Kevin McCabe教授和他的同事们做了一个新的课题:合作后的双赢和分配。把“最后通牒游戏”置换为一个新的“变更的环境”中(论文叫“Trust Reciprocity and Interpersonal History Fool Me Once Shame on You Fool Me Twice Shame on Me”)。这个游戏是这样的:某个玩家获得10块钱,他同其他的玩家是通过互联网联系的,事前他们对对方一无所知。如果他将钱寄送过去,数额在10元以内。当钱投送给另外一个人,那么金额将变成原来数额的3倍(合作做大蛋糕)。也就是说,如果5块钱寄送过去,对方将得到15元。这个游戏的关键是接下来的部分,获得15元的那个家伙要做点什么?他会不会寄送钱来,甚至超过5元,来表达对这个陌生人的赞许和感激? 试验的结果是大部分受惠者都作出回报,尽管他们不认识这个陌生人,尽管他们也可以不进行任何回报。按照标准的理论,受惠者不会把钱回报过去,因为根据理性的假设,受惠者没有必要和动力去做回报的举动。75%玩家会回报超过5元,他们想和这个陌生人一起分享共同的成果。 Kevin McCabe教授测试了试验者血液中8种不同的荷尔蒙水平。发现,在决定是否寄送钱过去,也就是对那个主动合作者来说,荷尔蒙不显示差异,但是,受惠者在反馈自己的感谢时,受惠者接受到的钱越多,他们的荷尔蒙水平就越高。这是一个正向的激励。主动信任触发了荷尔蒙的分泌,而荷尔蒙又反过来引起了对这种信任的嘉奖。 主流和标准的经济理论如果解释不了实际中的存在和发生的东西,而新的异端阐释又被人感觉太离谱的话,严肃的人们该如何取舍呢?我只想说,没有任何一种与实际有出入的理论配享受我们头脑里永恒的股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