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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这一年:医疗改革

http://www.sina.com.cn 2008年02月20日 16:03 《长江》杂志

  “把脉”医改

  自1997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卫生改革与发展的决定》中明确“城镇职工基本医疗保险、医疗机构和药品生产流通体制改革同步推进”的“三医联动”改革以来,医疗改革的道路已经走了十年。十年,新的医改方案终于在全民的呼唤下渐露头角,然而,它却带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涩,吊足了人们的胃口。

  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任何一套改革方案在出台前必然引起社会激烈的争辩,医疗改革亦然。由2005年年中一份对中国的医疗体制改革持批评态度的报告开端,医改的话题到今天已经炙手可热。

  2007年年初以来,长江商学院经济学教授周其仁基本以每周一篇的频率,于《经济观察报》开辟专栏发表共计40余篇与医改相关的系列评论,用风趣中带尖锐的语言帮我们抽丝剥茧医疗改革的方方面面。

  一切怪现象源于资源动员不足

  医卫服务同样离不开资源的动员,特别是离不开受过良好专业训练的人才资源的动员。更严重的是,我国医卫系统在需求强劲增长的条件下,资源动员能力居然如此出人意料地低下。

  以1978年为起点,改革开放以来的27年,增长了77倍的卫生总费用和198倍的个人卫生开支,两天斜线冲天而起;而同期所有医疗卫生服务供给资源的增加,包括卫生机构和医护人员,以及诊疗人次的增加,统统不过是一条条平线!

  (《这算哪门子“市场化”?》 1月22日《经济观察报》)

  2005年全国医生总数193.8万人,医师总数155.6万,分别只及历史最高数2001年的92.3%和95%;期间虽然护士人数一直在增加,但医生和医师的数量大不如前,以致2005年全国卫生人员总数只及历史最高水平的97%!

  最离谱的是,2005年全国医生人数不但低于历史最高水平,而且比1997年的还绝对减少了46595人。再重复一次,不是因为需求减少了:同期全国卫生总费用增加了1.7倍(增量绝对值是5399.8亿元),个人现金卫生开支增加了1.6倍(增量绝对值是2775亿元)。就是说,医疗服务的需求在增加,而医生作为满足需求的中坚力量,人数却在减少!

  (《真理总是具体的》 ,1月15日《经济观察报》)

  医疗卫生服务的资源动员能力,与体制息息相关。道理简单,人们要动员资源来增加供给、满足需要,非经过一套具体的体制不可。那么,究竟什么样的体制特征,才决定性地影响了我国医卫系统的资源动员能力呢?

  说来不容易相信,现行我国医卫体制的最显著特色,恰恰是某些专家认定可以充当医改中心思路的“政府主导”。

  (《政府主导才是问题所在》,2月5日《经济观察报》)

  政府出钱少、管得多,这是我国卫生医疗系统“政府主导”体制的基本特征。出钱少,就谈不到把卫生医疗作为“公益事业”来办;管得多,特别是服务准入和价格的行政管制多,就无从充分动员市场性资源参与医疗服务。加到一起,中国的医疗服务成了一个关起门来放手让“非赢利机构”赚钱的场所。

  (《令人尴尬的“公立医院”》,2月12日《经济观察报》)

  我国医疗服务的实际开放程度低得惊人。本来开放潜力及其巨大的医疗服务,反倒成为开放年代里开放程度最低的一个部门。

  高端不开放,低端的也开放不够。说来不容易相信,数千年师徒相传、父子相承的传统中医,民间据说还有百万之众,可即使华佗再世,今天也难拿合法行医的执照!真的呜呼哀哉,明明有大量可动员的社会资源,偏要作茧自缚、画地为牢。“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只剩下一条路:天天听老百姓呼号“看病贵、看病难”,仿佛那是自然界里的一道风景线。

  (《医疗服务是开放最差的部门》,3月5日《经济观察报》)

  妨碍我国医疗服务资源动员的,不是医疗服务方针,而是现行医疗管理体制。道理简单,公私并举、中西医并重、兼顾城乡的医疗服务方针,横竖要经过现行管理体制才得以贯彻的。体制有障碍,方针再写得头头是道,也落不到实处。

  现行医疗服务体制的最显著特色,是管办合一。什么是管办合一?就是政府的卫生行政主管部门(从卫生部到各地卫生厅、局),既办医院,又管医院。此种管办合一的体制,经历了某些变化,但最为人诟病的特征—行政权力部门集裁判、领队、教练等多种角色于一身—却没有根本改变。

  (《管办合一是症结所在》,8月20日《经济观察报》)

  相对价格扭曲是另一个根源

  从医到药、又从药到医,我们发现,服务准入的合法门槛过高,以及价格管制造成的相对价格歪曲,是妨碍我国医疗服务资源有效动员的病灶所在。

  在供求失调的基础上,医疗服务和医药产品还实行价格管制。价管歪曲行为,结果进一步削弱了医疗资源的动员。

  价管机关掌握行医成本的“成本”,本身就非常高昂。不需要说“成本调查”名目繁多、误差层出不穷;也不需要说利害所在,人为的信息隐瞒是题中应有之意;甚至不需要说作为一个各地差异很大的大国,得到“平均成本”的麻烦无数。就算上述问题全部零成本解决,价管调查的那个“成本”概念,也是错的。真实世界里约束人行为的成本永远是“机会成本”,即在一个可选的机会集合里当事人所愿意放弃的最高收益。中国有合法行医资格的医生200万,每个人面临自己的机会集合,每个人判断机会的准则不同、“心劲”不同、行动能力不同、边际变化也不同。由一个集中的政府机关来收集全部相关信息,并据此核定“医生成本”,能准确、及时、无误吗?

  (《价格管制的重负》,3月12日《经济观察报》)

  现实中的“红包”是复合的。但无论形态多么复杂,有泛滥之势的“红包”其实总是供求失衡外加不当价管的表症。

  不当价管的结果,就是医护的劳务定价低,老药品、老技术定价也低,但新药新技术定价偏高。如此畸高畸低的“比价”,又发生在开放严重不足、医疗服务供不应求的背景之下,不能不为离谱的“红包”和“回扣”行为,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红包”是与非》,3月19日《经济观察报》)

  当下我国的医院和医生、尤其是好医院和好医生,在整个医疗服务和药品供应方面的“权高位重”,具有极高的相对稀缺性。

  但是现行医疗服务的价格管制体制,偏偏又不承认医院和医生极高的相对价格。当然可以不承认,但实际上拥有垄断地位的医院和医生很容易就“矫正”相对价格的出错。讲过了,反正对疾病的诊断、治疗方案、以及药品和设备的利用,横竖离不开医学专业知识和专业判断。价管体系不承认医生专业知识和判断能力之价,医院和医生就一定有办法寻找其他途径来实现其相对价值。所谓“药价虚高”、过度医疗、医疗服务差等等现象,从根本上看,不过都是相对价格严重歪曲之后的派生物。

  (《相对价格至关紧要》 ,4月16日《经济观察报》)

  摆不平的城与乡

  重城不应轻乡,重乡也不应轻城。这两句话好讲,做起来难。因为医疗服务能力不足,卫生资源在城乡之间的分配,就免不了偏来摆去。

  上世纪60年代,毛泽东不但有重视乡村和农民医疗服务的意图,而且找到了现实的途径。这就是在全盘公医制效果不彰的情形下,降低农村行医门槛,迅速动员大批农民养得起的乡村医生,有效增加了农村医疗服务的供给。余下的问题是,重视乡村就非要轻视城市吗?

  医学历史不是无缘无故这样写成的。最关键的还是毛泽东讲过的3个字—“养得起”,也就是医学知识的发展,除了其他许多条件,还要一个经济基础。问题是,农村和农民“养得起”的是一回事,城市“养得起”的,是另外一回事。古往今来,资源在乡下和传统农业的积聚程度从来不高,所以那里无法支持发达的分工,也难以成为科学—高度知识分工的产物—的摇篮。但城市就不同了,那里不但是疾病的孽生地,从而集中了对医学知识和医疗技术的巨大需求,而且由于资源积聚,使经济规模能够支撑分工的深化和展开。正是在城市文明的基础上,从经验到经验科学的革命才得以发生。

  (《重乡岂能轻城乎》,6月25日《经济观察报》)

  究竟医生就病人,还是病人就医生,要在约束条件下仔细权衡。这里所谓限制条件,无非还是人口积聚程度、交通便利状况、以及医疗手段的技术性质,等等。小地方养不起大医生,让医生找病号、上门服务的成本比较低。反过来,人口集中、交通方便、救急设施够用,让病号“看医生”就更为合理了。国家如此之大,地方差异性如此之高,医疗服务究竟怎样布局,不能靠想当然的规划,要靠相对价格的指引。

  (《摆不平的城与乡》,7月2日《经济观察报》)

  医疗服务要兼顾城乡,惟有坚持开放。这个结论,是从历史经验里来的。说来不容易相信,改革开放二十多年,可是医疗服务的全面开放,至今也没有破题。现在讨论医改,不要把这一点忘掉了。

  封闭还是开放,结果还是会有很大的不同。我认为1978年之前怎样也摆不平的城乡关系,是不开放环境的直接产物。道理简单,经济落后本来导致医学人才不足,再不对国际医学的学术交流和人才培养开放,怎么可能更多更快培养本国医学人才?

  (《不开放焉能兼顾城乡》,7月9日《经济观察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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