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之殇(2)

　　但据她说，当地的官员和她说卡车是来拉帐篷的。

　　父母们表示，他们5月13日看到学校的这些状况非常生气，他们自发组织起来，向当地的官员抗议，可是这些，都江堰市里的领导都听不到，但是父母们说，到了5月14日这些人的态度开始有所缓和，他们派人把孩子们的尸体运到了殡仪馆，还为等候在校门外的家长提供了往返车辆。

　　5月14日。在殡仪馆，父母们在排满了尸体的房子里，一间一间地找，极不情愿地揭开布单辨认自己的孩子。37岁的蔡昌荣抱着一个骨灰盒，里面是他9岁女儿的骨灰，他的妻子胡秀泣不成声。

　　胡女士说：“孩子的身上没有任何擦伤或受伤的痕迹，但是她所有的指甲都没有了。她是想用手挖出一条生路啊。我想我女儿是被闷死的。”

　　好几位父母希望能对都江堰的学校建筑结构质量作一个调查。他们说，都江堰在这次地震中有六栋教学楼坍塌，而其它的政府建筑物都平安无事。一位父亲说，两年前，虽然新建小学的教学楼没有通过质量安全检查，政府还是在上面加盖了两层。他的说法没有得到证实。

　　正在为死去的女儿穿衣服的李平也说，他相信学校的教学楼质量很差，存在问题。地震数分钟后他就到达了学校，在废墟里花了四个小时找自己的女儿。他的两只前臂到处都是擦伤，所有的指甲都因为长时间挖刨而劈裂出血。

　　他拿出手机，给我们看上周才给女儿拍的照片。但5月15日这个周四早上，他和妻子却得为女儿的火化做准备。他们艰难地为她穿上粉红色的睡衣裤，然后套上一件灰色的运动衫和长裤。孩子的母亲在她盘起的黑发下系了一块专门用来服丧的白纱。

　　李平说，他1997年下岗，一直靠微薄的救济补贴生活。他告诉我们，这个学校的孩子们基本上来自贫困家庭。“我女儿学习特别好，很文静，喜欢画画。我们给她穿的这些衣服都是她非常喜欢的。”

　　他说他很气愤，也很难过。5月14日当他在殡仪馆找到女儿的时候，孩子身上还是温的。他不知道女儿在废墟里被埋了多久。说完，他转过脸，稍稍地靠向孩子，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乖孩子，以前你都是自己穿衣服，今天只能让爸爸来给你穿了。”

　　NYT 邢鸿飞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