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贸区金改3.0版启动

　　重点推进人民币资本项下自由兑换和利率市场化，还将开放个人对外投资

　　作者：辛灵孙铭蔚杨森

　　2月12日，人民银行[微博]上海总部发布《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分账核算业务境外融资与跨境资金流动宏观审慎管理实施细则》(下称《实施细则》)。人民银行上海总部副主任兼上海分行行长、国家外汇管理局上海市分局局长张新指出，《实施细则》是加快推进自贸试验区资本项目可兑换改革、探索投融资汇兑便利的重要举措，标志着自贸试验区新一轮金融改革的开始，是自贸区金改3.0版。而未来半年，是全面推进金改3.0版的关键时期。

　　细则：上调企业境外融资杠杆率

　　据介绍，《实施细则》是在前期建立自由贸易账户分账核算管理框架下，对区内企业和金融机构开展境外融资作出的符合宏观审慎管理政策框架的制度安排，是对自贸试验区分账核算业务的进一步充实和深化。

　　具体而言，首先，《实施细则》上调了经济主体从境外融资的杠杆率，企业的融资规模从资本的一倍扩大到两倍。银行原来不能从境外融入人民币资金，在新的政策框架下，可以从境外融入本外币资金。非银行金融机构如证券公司等，也能从境外融入资金。

　　第二，运用风险转换因子等新的管理方式优化境外融资结构，鼓励企业和金融机构使用人民币、中长期以及用于支持实体经济的资金，不鼓励短期融资。同时，将表外融资也纳入境外融资的管理范围。

　　第三，改革事前审批为事中事后监管。取消了境外融资的前置审批，扩大了经济主体的自主权。借债主体可按照自身资本规模的大小、在核定的规模内，综合考虑期限、币种、融资类别等因素，自主决策以何种方式开展境外融资，融资多长期限，融什么币种的资金等。

　　第四，建立了宏观审慎的境外融资风险管理新模式。人民银行可根据试验区跨境及跨区资金流动、区内及境内信贷供求情况，对境外融资杠杆率、风险转换因子、宏观审慎政策参数等进行调整，必要时还可采取总体规模调控等应急管制措施。

　　第五，上海率先建立了资本项目可兑换的路径和管理方式。在路径上，全面放开本、外币境外融资。《实施细则》将本、外币融资纳入统一的政策框架内，中外资企业或金融机构可依据统一规则，自主选择从境外借用人民币资金还是外币资金。

　　学者：这是第二批自贸区创新重点

　　“自贸区有含金量的试验都是金融改革试验，新出台的实施细则不仅是上海进一步的改革，也将是包括广东、天津、福建在内的第二批自贸区进一步的改革试验。”天津财经大学教授、天津市自由贸易区研究院执行院长刘恩专接受南都记者采访表示，《实施细则》出台的大背景是国务院要批复第二批自贸区的方案，“一行三会”要推出一些新的东西。

　　刘恩专表示，以《实施细则》为标志的自贸区新一轮金融改革创新，其基础仍然是分账核算下的自由贸易账户，也就是自贸区内的企业及个人等专门设立一个自贸账户，与区外的一般账户相区分，在分账的基础上进行试验和风险管控。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的改革创新主要包括两点，即资本项下的人民币自由可兑换和人民币利率市场化。“这也是第二批自贸区创新的重点，也是贸易投资便利化改革试验的重点。”

　　他认为，此前跨境人民币的使用和结算改革，已经使得人民币离岸市场有较大规模且能回流，企业在利用境外人民币融资时成本较低约为4%，低于境内融资成本，且企业境外融资需求较大，这为进一步资本项下的人民币自由可兑换创造了条件。要让资本市场打通且为企业所用，要允许企业发行外债；另外要开放个人的自由贸易账户，打通个人对外投资的渠道，且这需要外管局放松个人持有外币额度。而这也同时涉及热钱进入，对我国尚未完全开放的金融体系构成挑战，需要审慎监管。另外，人民币利率市场化，包括大额对公存单利率的放开等，也要进一步试验。

　　方向：自贸账户或很快对个人开放

　　上海财经大学自贸区研究院秘书长陈波在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认为，这次改革的核心，一是上调了经济主体从境外融资的杠杆率，企业的融资规模从资本的一倍放大到两倍；二是自由贸易账户运用更加广泛。他也认为，自由贸易账户对个人开放将是今后改革的一个大方向，而且很有可能将在今年年内落地。“自由贸易账户的扩大，提供了企业走向海外的便利平台，在将触角伸向国际市场时无后顾之忧，有利于将国内的过剩产能移向海外，为企业走向国际增强竞争力。此外，《实施细则》的落地过程中，银行能够在日常细节性业务的处理过程中进一步提升服务跨境投融资领域业务的能力。而监管机构则可以在监控国际资本进出的同时，加强实战经验，提升自己的监管技术，为进一步深化金融开放做好准备。这也是所有国家开放金融项的重要条件之一。”

　　张新也表示，金改3.0版将要围绕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的各个要素，使资本项目可兑换得到全面有序实施，自贸区企业和金融机构境外融资全面放开，上海个人境外投资落地实施，利率市场化全面推进，可安全、快速、同步地推进自贸区建设与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

　　华南区一家股份行上海自贸区分行相关负责人对南都记者表示，此番《实施细则》出台，从机制上大大解放了银行开展离岸资金业务。此前，银行从离岸市场拆借资金受到有关部门监管，需事前审批，并且有额度控制，银行自主性比较差。现在《实施细则》出台，银行的自主权获得了巨大提升，也提升了银行的效率。

　　不过，这名银行人士认为，监管部门的开放尺度可以更大一些。在境外融资规模上，适用的公式稍显谨慎。“这有点像合意贷款，尽管银行有了自主权，但是又有相应系统指标来限制额度。当然，在初期谨慎点并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未来指标应该放宽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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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贸区金改3.0版由来

　　2013年9月，国务院印发《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总体方案》，上海市会同“一行三会”据此出台了支持自贸试验区建设的“51条”意见，上海“一行三局”出台了相应的实施细则，确立了金融支持自贸区建设的总体政策框架，推动了自贸区金融改革的顺利起步。用一个形象的比喻，这是自贸区金改的1.0版，其标志是总体政策框架基本建立。

　　2014年5月，人民银行上海总部花了一年时间建立的自由贸易账户系统正式投入使用，强大的事中事后管理体系得以建立，简政放权和风险管理有机结合。银行、证券、保险等金融机构和企业都可以接入自由贸易账户，实现与境外金融市场的融通。从此，自贸区金改进入了2.0版的时代，其标志是围绕贸易和投资便利化金融改革政策全面投入实施、以自由贸易账户为核心的强大的风险管理系统正式投入运行。

　　目前，共有13家中、外资银行接入自由贸易账户系统，开立自由贸易账户一万多个；区内企业人民币境外借款累计发生120笔、金额197亿元，利率仅为4.2%，显著低于境内融资利率，大幅降低了企业融资成本。

　　统筹：南都记者辛灵

　　采写：南都记者辛灵孙铭蔚杨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