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地难题四个症结

　　征地难题主要在四个方面：一是乡村基(微博)层组织违法卖地占地现象仍然严重；二是城市之外的重点工程补偿太低；三是城乡结合部被征地农民相互攀比；四是补偿款未能直补到户

　　当前解决征地过程中存在的问题，完善征地制度，必须准确了解和把握征地工作中的主要症结。

　　综而观之，征地工作的症结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一是乡村基层组织违法卖地占地现象仍然严重；二是城市之外的重点工程补偿太低；三是城乡结合部被征地农民相互攀比；四是补偿款未能直补到户。

　　从征地过程实际情况来看，只要补偿合理并切实落实到被征地农户，不存在农民不同意征地的问题。对农民来讲，他们更关心的是他们直接占有使用的土地，征收了他们的地，就得给他们补偿，至于到底是属于国家所有还是集体所有似乎与他们无关，这也是农民对领取集体土地所有权证书没有什么热情的主要原因。

　　具体分析，首先，乡村基层组织违法卖地占地仍然严重。近年来，土地执法监察的力度越来越大，最近两年甚至采取了卫片执法全覆盖的方式，有力地遏制了违法批地用地行为的发生，特别是政府直接违法批地的行为越来越少。但是，地方政府默认乡村组织违法卖地占地从而严重侵犯农民利益的行为有所抬头，导致农民层层越级上访，甚至发生大规模群体性事件。从各种渠道反映的情况看，多数都是乡村两级尤其是村干部在土地管理方面违法乱纪的问题。但地方政府对这些问题的处理，常常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杳无音讯。必须加大此类案件的查处力度，必要时依据刑法的有关规定，追究当事者的刑事责任，在全国全社会对土地违法行为形成巨大的威慑和震撼。

　　其次，城市外重点工程补偿过低。实际上，在城乡结合部，现行的补偿标准不是低而是已经很高甚至过高了，常常使被征地农户一夜暴富，结果不但加大了征地成本，抬高了住房价格，还引发了为争补偿而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等社会问题。

　　说征地补偿低，是城市之外的一些国家重点工程征地补偿标准低，不能不加区分地笼统地说征地补偿标准低。国家重点工程征地补偿标准低的主要原因是，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事权财权不清以及现行的干部选拔任用标准，导致了地方政府拼命追求GDP，增加本级财政收入，于是就想方设法、千方百计地争取国家重点工程在本地落地。重点工程投资主体看准了地方政府的弱点，为降低征地成本，不遗余力地与地方政府讨价还价。于是，地方政府有钱则罢，无钱则只能向被征地农户转嫁负担。因此，当务之急，是将这部分征地补偿标准提高到适当水准，并在征地补偿中切实得到落实。

　　第三，被征地农民相互攀比。城市之外的问题是征地补偿标准低，城乡结合部的问题则是被征地农民相互攀比。一是空间上的攀比。由于相邻市县、相邻省的补偿标准不一，造成补偿标准低的地区被征地农民心理不平衡，从而反对征地。二是时间上的攀比。由于现行的征地补偿区片价采取动态调整的方式，导致先行被征地的农民因现行补偿标准提高而上访找后账。

　　解决攀比问题，笔者认为应该允许征转分离。理由是，城市规划区内的土地早晚都会成为建设用地，所以应该允许有条件的地方政府在转用许可前，一次性地完成土地征收；没有条件的地方政府可以分几个大的时段完成征收。

　　解放初期，对城市郊区的土地，并未按照土地改革法的规定分配给农民，而是另外制定了条例，规定城市郊区土地属于国有，分到土地的农户只有使用权。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考虑将来城市发展，避免征地麻烦。

　　第四，征地补偿款未能直补到户。其实，从近些年来上访群众的诉求看，因为不同意征地或对补偿标准不满意的情况是少之又少，关键是基层政府和组织挪用、侵吞补偿款，导致被征地农户不能从征地补偿中受益。之所以出现这个问题，就是除了青苗和地上物补偿直补到户外，土地补偿和安置补偿直接支付给有关农民集体。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担心如果所有征地补偿款都直补到户，被征地户就会很快将钱挥霍一空，然后再找政府上访，影响社会稳定。基于这样的假设，土地补偿和安置补偿理所当然地交给了基层政府和基层组织，由其举办相关的企业，用来解决失地农民的就业问题。不幸的是，被征地农民集体举办的企业实在乏善可陈，或者是因为村干部不善于经营，或者因为他们经营动力不足。常常是，征地补偿不是被农户挥霍一空，反而被村干部们浪费，从而导致不是个别人上访，而是整组整村的集体上访。

　　如果将征地补偿款全部直补到户，这些问题也许会迎刃而解。仔细想想那些被征地农民，整天精打细算、省吃节用还唯恐不及，能有几个人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挥霍？尤其在中国勤俭文化的大背景下，好吃懒做、不好好过日子的人毕竟是极少数。我们应相信农民群众，将征地补偿款直接补偿到农户。实在担心也可先行试点，逐步推开。如此，就不必花费大量成本考虑失地农民的安置方式。□文/佟绍伟(中国土地矿产法律事务中心副主任)